第一百零六章 失勢(2 / 2)

繡心心中懼意更盛,隻覺得今兒個似乎透著幾分不尋常,自己先前去順慶王府想要看看事情辦的如何了,卻不想也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卻見時辰已經不晚,瞧瞧問了下人,卻聽說順慶王和王妃都已經不在府上了。她原想著多打聽打聽,隻是卻害怕離開太久露了餡兒,便急急忙忙先回了宮,卻不想,剛進宮門,便被抓了起來。

“你連那般害人的事情都已經做出來了,還不招認嗎?是母後讓你做的吧?”雲裳見她神色猶疑不定,心中知道繡心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被她了解了事情的詳情,自然會發現不對勁來,到時候若是她說了些不該說了,自己的安排也就前功儘棄了,便故意出聲激她一激。她素來是個對皇後極其忠誠的,定然是寧願自己扛下所有罪過,也不願意連累了皇後的。

果不其然,繡心一聽這話,便再顧不得其他,對著寧帝拜了拜道,“皇上息怒,此事是奴婢一手謀劃的,與皇後娘娘無關。奴婢隻是那日瞧著皇後娘娘讓惠國公主去給順慶王妃賀壽,還害怕惠國公主沒有拿得出手的壽禮,將珍貴的翡翠壽桃賜給了她。奴婢一直不喜歡惠國公主,惠國公主本就不是娘娘親生的,皇上卻事事待她比待華鏡公主好上許多,奴婢替皇後娘娘不平,皇後娘娘自入宮以來,便一直扮演著一個好皇後,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可是隻有奴婢知道她的苦。奴婢便想著,若是除掉了惠國公主,皇後娘娘定然會輕鬆許多的吧,所以擅自做了決定,叫人做了假壽桃,去尋了郡王妃。”

皇後的手心中沁出了點點汗,浸濕了手中的錦帕,這個繡心,怎麼這麼關鍵的時刻卻犯了糊塗呢?這一瞧便是個圈套啊,且不說順慶王妃沒事,這便令人懷疑了,而且,郡王妃方才所言,什麼香囊的,旁人不知道,她卻是知曉的,她根本不曾吩咐過繡心要這般做。

隻是,事到如今,卻由不得她了。郡王妃認了罪,連繡心也自己攬下了所有的責任,她還能怎樣,隻怕,即便是這樣,她也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了吧。隻怕這一次,即便有父親,也很難再翻身了。皇後隻覺得額上冷汗滴滴落下,如今連開口都有些費勁,良久,才跪倒在地,神色淒然,“臣妾禦下不嚴,請皇上責罰。”

寧帝閉了閉眼,麵色蒼白,好啊,真是好的緊啊,他的皇後,竟然想要暗害他的女兒。而且,如今繡心攬下所有的罪,加上前朝還有丞相把持,自己即便是心知肚明,這多半是皇後的主意,卻也不能動她分毫,想著自己連心愛的女子生的女兒都不能好好護著,更覺淒涼。

“來人,繡心意圖謀害皇女,拉出去,亂棍打死。皇後娘娘禦下不嚴,罰在棲梧宮中抄佛經,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棲梧宮一步。”寧帝微微閉目,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

一旁便有人上前要帶繡心離開,繡心卻是十分平靜,朝著皇後磕了三個頭,又道,“奴婢對不起皇後娘娘,娘娘的恩情奴婢來世再報。”

繡心隨了自己這麼多年,若說沒有感情那自是騙人的,皇後瞧著繡心那般樣子,更加悲從中來,啞著嗓子道,“繡心姑姑走好,本宮便不送了。”說著便先轉身踏出了勤政殿。

繡心也跟著侍衛離開了,寧帝抬眼看了看一臉悲切的雲裳,歎了口氣道,“裳兒今日個受驚了,皇弟便幫朕送她回清心殿吧。郡王妃,還是順慶王爺和王妃帶回去發落吧,這是你們家的家事,朕也就不摻合了。”

眾人見寧帝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便知他經由這麼一番鬨騰,也是累了,就都退下了。

出了勤政殿,雲裳便轉過頭望向靖王道,“清心殿離這兒不遠,裳兒認得路,就不勞駕皇叔了。”

靖王微微挑了挑眉,“裳兒是要本王抗旨不成?本王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來,若是裳兒不欲本王相送,便去跟皇上稟明了去吧。”

雲裳咬了咬牙,吃定了她如今不想進去叨嘮父皇是吧?雲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身便往前走去。

靖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來,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嘴裡卻似自言自語一般地道,“裳兒今兒個的戲唱得可真好呢,若是本王不認識裳兒,還以為裳兒是皇城中慣會唱戲的名角兒呢。”

雲裳腳步一頓,嘴角似諷非諷的勾了起來,“說起唱戲,裳兒可及不上皇叔呢,明明不喜歡,卻裝作一副對裳兒情深意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私相授受已久呢。皇叔這般會壞女孩子的清譽,想來是常常做這樣的事情的吧?隻是裳兒今年不過十五,皇叔卻以及快要而立之年了,倒真是,老牛吃嫩草呢。”

靖王見她這般伶牙俐齒,心中十分驚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裳兒倒真會說話,你是草,我是牛,牛吃草不是本分麼?”

雲裳被他噎了噎,隻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靖王也不招惹她,緊跟著雲裳,走到了清心殿,也不管雲裳邀不邀請,便直接抬腳踏了進去。琴依和淺音見雲裳那般久也不曾回來,心中雖然知曉雲裳的本事,卻也暗中有些著急,聽到腳步聲便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公主,你沒事吧?”

待看到後麵的靖王時卻是一愣,“王爺金安。”

雲裳這才知曉他竟這般厚臉皮了進了清心殿,臉色頓時便變得難堪了起來,“父皇隻說讓你送我回來,並未讓我招待你,王爺還是請回吧。”

直聽得琴依心中打了個突兒。公主與靖王賜婚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自己與琴依私下裡也討論過,覺得靖王此人看起來麵冷了一些,隻是卻是個可以托付的,也就樂見其成了。況且,那日賜婚的時候公主並未反駁,想來應當也是願意的,卻不想公主竟然這般對著靖王爺甩臉色,靖王是出了名的冷麵王爺,若是真生了氣可如何是好。

琴依瞧瞧抬頭覷了覷靖王的麵色,卻見他似乎並不生氣,反而像是帶了幾分笑意,剛想替雲裳說幾句好話,沒想到靖王倒是率先開了口,“公主方才與本王鬨了些小脾氣,現在有些惱,無妨,公主一路走來身子有些涼,手都是冰的,你們去打些熱水來給公主暖暖手吧。”

琴依抬起頭來與淺音對視了一眼,放點了點頭,正欲退下,卻又聽見雲裳道,“你們是誰的人?我都還未發話,誰讓你們去的?”

琴依和淺音便又不敢動了。

心中正打著小鼓呢,便又聽見靖王幽幽歎了口氣道,“我隻是與你開玩笑的,我也不知道你竟那般愛逞口舌之強,若是不歡喜,打我也罷,罵我也罷,我橫豎也在這兒,你要怎麼發落,便發落吧。”

這話說得倒有了幾分祈求的味道,淺音和琴依俱是驚詫無比,自己平日裡都侍候在公主身邊的啊,怎麼公主什麼時候竟然與靖王這般熟稔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淺音又想起前段時日在邊關,公主可是睡在了王爺的營帳,當時自己想著公主是王爺的晚輩,且王爺每日夜裡都是避了出去的,便也沒有說什麼,難道便是自己不在的那幾日?淺音暗暗心驚,怪不得那日王爺出了事,公主那般緊張,竟然親自召集了所有人一同前去搭救。

心中又想到,也幸好回來之後不久,皇上便為公主和靖王賜了婚,不然營中許多人都瞧見了公主的容貌,若是日後傳了出去,隻怕閨譽有損。

而且瞧著今兒個王爺對公主幾乎算得上是百依百順的,饒是公主不知為何鬨起了小脾氣,隻是能夠看到靖王爺這般低聲下氣的求公主,便也實在是難得了。

雲裳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宮女心中彎彎繞繞想了這麼多,隻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像靖王這般厚顏無恥的,便冷冷一笑道,“這兒沒有其他人,皇叔不用在惺惺作態,來人,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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