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諾言(1 / 2)

頭頂有破空之聲傳來,雲裳這才想起來此刻還處於危機之中,便站直了身子,轉身便朝著那男子迎了上去。

方才因為還得要照顧著靖王,多有不便,如今沒有了阻礙,即便她手中沒有武器,卻也得心應手了許多。

靖王想要上前幫忙,隻是腳上的傷卻有些嚴重,連勉強站著都在隱隱作痛。

幸而雲裳看起來並未落下風,雲裳動作奇快,尋常人根本瞧不清她的動作,隻怕連那帶著麵具的殺手都已經被她晃花了眼,樓上的淺音已經解決掉了一個殺手,抽空往樓下瞧了瞧,見兩人無事,才舒了口氣,將那死去的殺手的劍撿了起來,扔給了雲裳,“王妃,接著。”

雲裳便迅速的接住,猛地晃身到那麵具刺客的身後,劍重重地紮了進去。

那男子瞪大了眼,顯得有些難以置信,明明那下單之人說的,靖王妃是個弱女子,絲毫不會武功的,為何……

雲裳眼中殺意更盛,縱身躍上了樓,樓上的暗衛已經傷了好幾個,雲裳便急忙上前幫忙,所幸樓上的這批刺客武功比起那麵具男子要差許多,倒也不難應付。不多時,便已經全部解決,淺音正欲將劍刺入最後一名刺客的身體,卻被雲裳叫住了,“淺音,住手,讓人將他帶下去審問。”

淺音聞言,便停下了手,點了點頭,快速將那刺客的手腳折斷了,交給了一旁的暗衛。

待做完了這一切,雲裳才想起來,靖王已經醒了。便連忙回過神朝著樓下望去,卻瞧見靖王靠著牆站著,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見她望過去,便勾了勾嘴角,朝著雲裳笑了起來,眼中盛滿了柔情。

雲裳的心微微一動,沉默了半晌,才走了下去,走到靖王麵前,盯著靖王看了許久,才也跟著勾起一抹笑來,“果真醒了?”

“醒了。”靖王輕聲應著,“這些日子,辛苦王妃了。”

雲裳點了點頭,“我帶你上樓歇息?你剛醒,還是多休息最好。”

“唔。”靖王眼中閃過一抹尷尬,見雲裳直愣愣地望著他,才笑著道,“勞煩王妃去尋個大夫來吧,我方才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腳使了勁,如今,隻怕傷口已經裂開了。”見雲裳麵色漸漸變得不好了起來,頓了頓,決定還是將剩下的話都說完,“對了,再讓人送些吃的上來?我有些餓了……”

“洛輕言!”雲裳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好樣的,知道自己有傷還胡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之後,雲裳便走近靖王,猛地彎下腰,將靖王打橫抱起,叮叮咚咚地上了樓,“嘭”的一聲踢開了門,走了進去,又“嘭”的一聲關上了。

留下外麵一堆人似是石化了一般,半晌才有人開了口,帶著幾分不確定,“方才我瞧見了什麼?”

淺音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是靖王手下的一個暗衛,似乎時常都跟在靖王身邊的,經過剛才的打鬥,身上也受了些傷,隻是臉上卻是呆愣地望著那扇門。

淺音壓製住心中的詫異,吞了吞口水才道,“靖王爺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啊,我呆在王妃身邊侍候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王妃生這麼大的氣。”

那暗衛聞言,轉過頭來看向淺音,麵色有些詭異,“王妃才真正是個厲害的人物,方才,我……”頓了頓,也有些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方才我瞧見王爺……竟然……臉紅了……”

“噗……”淺音一口口水差點兒噴了出來,其他人也是一臉見鬼的表情,靖王爺,臉紅?正欲開口詢問詳細情形,門上卻猛地傳來一聲聲響,似是什麼東西砸到了門上。

眾人對視一眼,才想起,兩位當事人便隻隔著一扇門在屋裡呢。淺音連忙收起劍,揚聲道,“王爺餓了,奴婢這就去給王爺弄吃的去,王爺剛醒來,便熬些粥吧。”說完又朝著那暗衛道,“勞煩這位大哥派人去請個大夫,將這裡收拾收拾,順便瞧瞧這客棧中的人發生了何事,方才我們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人醒,隻怕已經遇害了。”

那暗衛點了點頭,“淺音姑娘客氣了,我叫洛意。”

淺音點了點頭便下了樓,朝著客棧的廚房走去。

相比外麵不停傳來的說話聲,屋中便有些安靜,雲裳將靖王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走到桌子旁將燈點了起來,便沉著臉坐在床邊,麵上是在責怪靖王不懂照顧自己,心中卻是在自責的,她終究還是沒能好好照顧好靖王。

靖王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目光一直望著雲裳,溫柔似水,半晌,才輕笑出聲,拉住雲裳的手,緊緊握住,“裳兒還在生氣?你瞧方才你那般將我抱上來,讓我來屬下麵前丟了麵子,這樣的懲罰可夠了?”說完,似是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以後還不知道還被那群小子拿這件事情打趣多久呢。”

雲裳冷冷哼了一聲,“怕什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說完,複又想起之前靖王都在昏迷中,自是沒什麼感覺,如今已經醒了過來,方才那樣確實有些不妥。

靖王卻假意沒有聽見,自我催眠了半晌,又將聲音放輕了幾分,“我受傷這些日子,辛苦裳兒了。”

雲裳麵色有些微微的發紅,抬起手捋了捋耳邊的發絲,才輕聲道,“你沒事便好。”說完便掀開被子,看向靖王的腿,“我瞧瞧傷口如何了。”說著便將裡褲掀了起來,露出了紗布包裹著的腿,眼中微微沉了沉,血已經滲透了紗布,一片殷紅。

雲裳便抬起手將那紗布拆了開來,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裂了開來,看起來比新傷的時候還要駭人許多,雲裳歎了口氣,“可惜身上沒有好的金創藥,宮中的金創藥是最好的,回皇城之後我去討些來給你用,傷口愈合也快些。”

靖王聽見皇城兩個字,手微微動了動,嘴角的笑容也收了幾分,皇城,還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他呢。

雲裳發現了靖王的異常,便拉過靖王的手,麵上沒有絲毫笑意,十分認真地道,“此前知曉夏侯延帶兵去涇陽的時候,我便猜測他是因為你的身份而去,所以自作主張給父皇母妃寫了信,將你的身份與他們說了……”

靖王聞言微微一愣,卻笑了起來,“你我倒是想到了一處,我也給皇兄寫了信的。”

兩人都不說心中寫了些什麼,卻又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靖王握住雲裳的手,收斂了笑意,微微歎了口氣道,“那時候,真以為自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心中最懊惱的,便是我還未來得及告訴你一聲,我發現我有些喜歡上你了。後來又想,你我成親已經半年多,卻總是在不停地分開,我也還沒有來得及好好陪一陪你。而後便覺著有些後悔,隻怕若是我死了,你終究還是要嫁給其他人的,一想到也許有旁人會牽你的手,或者與你做更為親密的事情,我便心中惱怒。不過幸好,上天還是聽見了我的呐喊的,我終究還是沒死成……”

雲裳沒有料到靖王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瞪大了眼,似是沒有反應過來。

靖王也不著急,笑眯眯地握著雲裳的手,又輕聲道,“我身份的事情,總歸會有解決的法子的,沒事的,隻是,我希望,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我都許諾你,你會是我唯一的妻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能夠陪在我身邊。”

雲裳愣了半晌,在腦中卻突然想起他與她第一次合奏,是為琴夢伴舞而奏,奏的是一曲《鳳求凰》,那是,他說,這一曲,非她不可。

心中有些詫異,自己怎麼突然想起這一茬來了,嘴角卻微微笑了起來,也許,有些緣分,便在那個時候便已經注定了呢。

“好。”雲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有王爺這麼優秀的男子相伴此生,是雲裳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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