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囚犯(2 / 2)

說著又頓了頓,抬起眼看著寧帝道,“父皇要不要到王府中,與我府上那兩位客人說一說?興許,能夠有些發現?”

寧帝聞言,目光掃過雲裳,沉吟了片刻,終是點了頭,“朕確實也應該去見見他們二人了。”說著便站起身來,朝著大理寺卿道,“華鏡公主的屍體,便先送回公主府吧,朕會安排人好生安置,這個丫鬟也先跟著回去吧,你派人好生保護著,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大理寺卿連忙應了聲,瞧著寧帝這便要走,便連忙跟了上去,寧帝卻轉過眼看了他一眼道,“這件案子你便不用插手了,便在府上待著吧。”說著便走出了廂房。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心中暗自猜測著,皇上這是何意?莫非是早就已經知曉了下手之人是誰,還是說,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華鏡公主的死?

寧帝與雲裳一同乘了馬車,寧帝看著有些異常沉默的雲裳道,“在想什麼?”

雲裳呆了一呆,才回過神來,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些苦澀,“父皇想必是希望我與皇姐能夠和平共處的,隻是我和皇姐卻終究鬨成這樣,最終連她死了,我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寧帝嗤笑一聲道,“你們這些個女子都是沒事找事的,一點點小事能夠記恨一輩子,本是一同長大的姐妹,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

雲裳歎息了一聲才道,“父皇是一國皇帝,操心的自然是天下大事,後宮中那些事情自然是不知曉的。裳兒從小養在皇後身邊,沒有母妃的照拂,皇後為了博一個好名聲,明麵上對我極好,隻是背地裡卻縱容宮人欺負我,縱容華鏡欺負我,華鏡從小聰明伶俐,父皇沒少誇讚。襯托皇姐的,便是我,我不喜女紅,不喜歡讀書寫字。父皇隻瞧見我不喜歡這些,卻從來不知曉是為什麼。”

“為什麼?”寧帝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抹迷惑。

雲裳苦笑一聲,“為何呢?因為皇姐每日都在我耳邊說,夫子有多麼嚴厲,稍稍有不順心的時候便會打學生板子,每日宮人在我耳邊說的都是,華鏡公主因為寫錯了一個字,便被夫子有戒尺狠狠打了一頓,三日都不能下床呢。因而,在我的心中,夫子是極其可怕的。而這時候,皇後娘娘便會溫柔賢惠地告訴我,我不用讀書寫字,因為我是最尊貴的公主。”

“皇後還教會了我,打罵宮人,甚至是打殺。皇後說,我是公主,若是有人惹我不高興了,殺了便是。因而,我暴虐成性。”雲裳緩緩閉上眼,“我年少時候受過不少傷,皆是因為宮人服侍不周,或者是皇姐的不小心。”

雲裳苦笑了一聲,“父皇興許還記得,我八歲的時候摔傷了,皇後請了道士驅邪,隻是那倒是卻是想要我性命的,幸而被我發現了有了防備。而我突然生病,不得已被接到了寧國寺,那也不是什麼天罰。是我被皇後娘娘下了毒……因為她們覺著我請來了下雨的法旨,搶了華鏡的風頭,還是母妃聽說我生病,帶了鄭嬤嬤悄悄來探望,鄭嬤嬤才發現我中了毒。外祖父與兀那方丈有些交情,母妃便悄悄寫了書信給外祖父,讓他求了兀那方丈來將我接出了宮。隻是因為解毒太慢,我身子亦是被傷了根本,總是生病。”

寧帝眉頭緊緊皺起,有些難以置信,“為何你不來與朕說?”

雲裳笑容苦澀,“因為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而皇後是一宮之主,李靜言更是權傾朝野的李丞相。而我的母妃,卻隻是冷宮中的一個嬪妃而已,我與皇後,與李靜言相比,孰輕孰重,裳兒還是知曉的。”

寧帝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到了靖王府,寧帝下了馬車便朝著王府中走了進去,雲裳帶著寧帝進了密道之中,寧帝一直皺著眉頭,一路默不作聲地跟在雲裳身後,拐了幾個彎,便瞧見一個石門,雲裳扭動著旁邊的開關,打開石門走了進去,石門之後是一間暗室,裡麵漆黑一片。

雲裳拿出火石,從一旁牆上取了一支火把來,點燃了,又將牆上其他火把都點亮了起來,石室之中便慢慢亮了起來。李靜言與夏國七王爺便被鐵鏈鎖在石室之中,似是有些不習慣突然亮起的火光,都抬起手來遮了遮眼睛,半晌之後,才緩緩放下手來,望向寧帝與雲裳。

“哈哈哈,皇上,沒想到你我竟還有見麵的一日。”李靜言瞧見寧帝,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笑不出來了,“隻是也沒想到,再見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模樣,我一直以為,再見到你的時候你應該已經是亡國之君,我還想著,我對著你跪拜了那麼些年,終有一日也得讓你跪回來。”

“可惜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日了。”寧帝淡淡地道,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目光掃過李靜言的臉,許是因為許久沒有見過陽光,他的臉色是有些病態的白,“你可知道,華鏡被倉覺青肅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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