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心中一跳,急急忙忙便往屋中跑去,隻是王妃朝服太過繁複,雲裳踩到裙擺,險些摔了一跤,雲裳亦是顧不得夏寰宇他們都在,提起裙子便往府中跑去。
整個王府之中安靜地有些令人心中發慌,死一般地靜寂,從王府門口一路往裡麵,穿過花廳,一直到湖邊的長廊,皆是每隔一段距離便散落著一些下人的屍體。雲裳目光從那些屍體上快速掃過,腳步越來越快。
“王妃,慢些,小心你的身子。”琴依與淺酌瞧著這情形心中亦是有些驚慌,隻是瞧見雲裳那不要命的跑法,卻也是嚇了一跳。淺酌連忙用了輕功,快步上前抓住了雲裳的胳膊。
“吱呀……”遠處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在此刻寂靜得猶如鬼宅一般的睿王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雲裳愣了愣,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轟……”更大的一聲聲響傳了過來,雲裳借著天上的月亮和長廊上的燈籠的光芒,瞧見遠處一座院子轟然倒塌。
那是……她與洛輕言住的院子。
雲裳目光定定地望向那處院子,眼睛在夜色之中亮得有些嚇人。
緊跟著進來的夏寰宇和身後一眾大臣已經追趕了上來,見雲裳站在那處沒有動,便連忙上前。夏寰宇看了雲裳一眼,才道:“怎麼了?”
雲裳沒有開口,倒是琴依輕聲道:“方才,我們瞧見王妃和王爺住的院子,塌了。”
夏寰宇眸色中閃過一抹暗沉,連忙揮了揮手到:“禁衛軍帶人前去瞧瞧去。”
禁衛軍快步朝著琴依指著的方向跑了過去,夏寰宇站在雲裳身前,轉過頭望向雲裳,“睿王在那院子中?”
雲裳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地輕顫:“是,王爺自中毒以來便一直在那處院子中休養的。”
夏寰宇聞言,隻淡淡地點了點頭,便也抬腳朝著那處院落走了過去。
那些個跟著夏寰宇前來的大臣紛紛與雲裳錯身而過,雲裳這才抬起頭來望向琴依,“琴依,扶我一把,我腿軟。”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走在最前麵的夏寰宇能夠隱隱聽到。
琴依一愣,自是沒有想到雲裳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再往前,卻也連忙走到雲裳身邊,扶著雲裳,雲裳緩緩轉過身,才長廊邊坐了下來。
待所有人都朝著那院子走去了,雲裳才緩緩低下頭來,稍稍移開了自己的腳,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來。
琴依和淺酌的目光都紛紛望向雲裳手中之物,那是一個暗紅色的絲帶,最下麵是一個藍色絡子。
琴依眼睛瞪大了一些,“這不是……”
雲裳神色淡淡地將那東西收入自己袖中,緩緩站起身來,輕聲對著淺酌道:“我沒有內力,你告訴我,王府周圍尚有多少暗衛?”
淺酌靜立了片刻,才應道:“四十有七。”
雲裳輕輕頷首,站起身來往院子走去。
起火的應當便是雲裳他們住的院子,火雖然已經澆滅,卻仍舊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禁衛軍在已經燒毀倒塌的房屋中來回找了半晌,才從屋中搬出三具屍體來:“啟稟陛下,院中一共發現三具屍體,兩具女屍,一具男屍。”
夏寰宇抬起頭來望向那並排放在院子中的地上的那三具屍體,三具屍體早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全然無法從容貌上分辨出來是誰。
夏寰宇蹙了蹙眉,看了眼低著頭神色蒼白的雲裳,沉默了片刻,才道:“去刑部傳幾個仵作來。”
禁衛軍領命,快速出了門。
一旁已經有人在屍體旁邊蹲了下來,細細地打量著地上的那一具男屍,是刑部侍郎李淺墨。眾人皆是望著他的動作,半晌才見他站起了身來,朝著夏寰宇拱了拱手。
“陛下,微臣雖然不如仵作驗的那般細致,不過大致也得到了一些信息,此男子身長八尺三左右,年齡約摸二十七到三十之間,胖瘦適宜,應是常年習武之人。”
雲裳抬起頭來望向李淺墨,心中想著,身高年齡和特征倒與洛輕言十分相符。
李淺墨說完,目光落在那屍體的腰間,便定住了,雲裳抬起眼來望向李淺墨,便瞧見李淺墨從屍體腰間接下一塊白色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