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房間寬敞明亮，手下的皮膚柔韌溫暖, 過往的一切, 似乎都已經很遠了。
賀晏心頭一動，對顧羲庭說：“左手給我。”
“乾嘛？”後者略有防備的說。
主要是這已經不是賀晏第一次打他雙手的主意了, 在過去那幾個小時內, 顧羲庭對自己的手都沒有什麼好的記憶。
不是讓他的手伸進某個羞恥的地方，就是一根根舔他手指, 更過分的是，在他受不了抓床單的時候, 那人非要一點點入侵他的指縫，強勢霸道和他十指緊扣。
也不是不喜歡, 主要是太羞了……
生命中頭一遭就玩了這麼多花樣, 他有些受不了。
顧羲庭抬起頭，看向賀晏的目光也變得警惕起來, 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這種驚喜。
男人收斂了身上的強勢，笑得很溫和：“彆怕，給我就好。”
顧羲庭伸出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直到手腕有冰涼觸感傳來，他才發現那是一塊手表, 看上去也有些像一個手鐲。
手鐲通體金色，點綴著一數不清的白色鑽石，一端盤踞著獵豹腦袋, 鑲嵌著兩顆祖母綠寶石, 虎虎生威。
顧羲庭愣了一下：“怎麼突然給我這個？”
“之前路過櫥窗, 發現你多看了幾眼，”賀晏親了親他鼻頭，“聖誕節禮物。”
顧羲庭心頭一暖，又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沒關係，我已經收到了，”男人啄了一下他嘴唇，意有所指，“那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可我什麼都沒給你啊……”顧羲庭突然反應過來賀晏指的是什麼，立刻止住了話頭，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
賀晏笑容繼續擴大：“我說的是你，你瞎想什麼呢？”
顧羲庭：“……”
不要和我說話！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顧有康在門外喊：“羲庭，還在睡嗎？怎麼睡了這麼久？是不是生病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我醒了！先彆進來！”顧羲庭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胡亂塞了一張毛毯給賀晏，“你快快……快去躲一下！”
賀晏有些無語，沒想到來的時候偷偷摸摸，走的時候還要雞飛狗跳，連一件衣裳都撈不著。
但是顧羲庭已經沒有心思注意他的情緒了，顧友康在門口等了那麼久，沒準什麼時候就推門進來了。
顧羲庭一邊穿衣服一邊下床，結果一站起來，雙腿就跟下麵條似的軟了下去，在即將跌到的時候被賀晏撈了起來。
“不行，他不能看到你在這兒……！”顧羲庭語氣慌亂。
“你這樣子怎麼出去？”賀晏扶他坐在床上，說，“你先穿好衣服躺回去，交給我吧。”
“你要做什麼？”顧羲庭惶恐不已，“我、我還沒有出櫃呢！”
“我知道。”賀晏邊穿衣服邊說，他的表情很淡，讓人看不出一丁點情緒。
顧羲庭心裡沒譜，補充道：“我當然不是說不出櫃，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我就是怕我爸一時接受不了。”
“彆緊張，我沒生氣，”賀晏揉了揉他腦袋，聲音很溫柔，“交給我吧。”
顧有康還在門外敲門：“怎麼睡了這麼久？真沒事？”
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小縫，賀晏從裡麵走了出來。
“小賀？你怎麼……”顧有康楞了一下，視線上上下下把青年掃了個來回。
穿著兒子的睡衣，似乎還在這裡留宿了……
顧有康想起自己早上看到的那個視頻，不由自主皺起了眉。但是賀晏又確實救了自己兒子，現在把人趕出去未免過於不近人情。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內，顧有康一張臉鬆了緊，緊了鬆，精彩程度堪比川劇變臉。
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賀晏矜持禮貌的解釋著：“昨晚羲庭有些害怕，我就在這裡陪他了。”
顧有康眉頭又擰了起來，不太情願的說：“辛苦你了。”
“他來找我的途中出事，是我沒有保護好他。”賀晏很謙虛，眼中隱隱露出愧疚。
經過生死危難，自己兒子和男人在一起似乎沒有那麼強烈的衝擊了，而且賀晏確實很在乎羲庭，現在追究這件事未免有些不合適，顧有康歎了口氣，沉默轉身離開了。
目送顧有康下樓，賀晏進門彙報進度：“解決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顧羲庭立刻坐直了身體，因為起得太急，肩膀露出來一大片。
賀晏替他理好衣服，不疾不徐道：“你爸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你替我出櫃了？？？”顧羲庭一刻也呆不住了，掙紮著要追出去，被賀晏一把按在了床上。
“彆急，我也隻是猜測，”賀晏解釋著，“他應該是看到我們接吻的視頻了，但是沒明說。”
“嚇死我了，”顧羲庭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他要和我勢不兩立呢，我都在想，他要是逼我在你和他之間選一個，我應該選誰才好。”
賀晏動作一滯，笑容卻愈發和藹了：“那你選誰？”
“我當然是……”顧羲庭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一下把人撲倒在床上，大笑道，“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又鬨騰了許久，這才起床洗漱，下樓吃飯。
離開時，賀晏立在小院門口問：“搬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我……”顧羲庭本來想說和自己爸爸商量一下，結果想到白天他們的談話，又改口為，“那我給我爸說一聲。”
賀晏揉了揉他腦袋，狹長的眼睛中滿是寵溺，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要是顧羲庭知道同居後等著他的是這種生活，他打死也不會同意搬過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賀晏那方麵的需求如此旺盛。
喪心病狂的賀晏竟然翻出那本畫展裡買來的同人冊，對著姿勢一張張身體力行。
那位太太也是花樣百出，流行的、複古的，各種姿勢千奇百怪，整整有100頁那麼多，還每一頁都不重樣！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段時間也沒有案子找上門，賀晏白天人模狗樣給學生們上課，晚上回來直接變身衣冠禽獸，半個月過去，顧羲庭就徹底受不了了。
這天晚上九點，賀晏一如既往地纏了上來。顧羲庭決定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必須約法三章。
察覺到他的抗拒，賀晏停下了動作，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撒嬌似的問：“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