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2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14600 字 2個月前

鐘宴笙不太報希望,眼一閉,想著能填飽肚子不餓死就行,嘗了一口,動作頓了頓,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今日送來的早膳很合他胃口,與以往的全然不同。

很像……很像他在王府吃過的。

鐘宴笙陡然想起,他前幾日跟蕭弄抱怨了宮裡的飯菜難吃,蕭弄隻是點了點頭,讓他再忍幾日就好了。

他還以為蕭弄的意思是再挨一段時日,把老皇帝弄死了,接他回王府吃好吃的。

原來蕭弄是默不作聲地安排了人,進光祿寺給他弄吃的嗎?

鐘宴笙心底暖暖的,難得多吃了點,回宮後用了頭一頓飽飯,吃完心情頗好,捧著腮坐在窗前,觀察著養心殿的進一步情況。

老皇帝一日連詔了三次太醫,灌了四五碗苦藥,才勉強將咳喘之疾壓下去。

咳喘的老毛病是壓住了,烏香丸的癮卻發作得比以往都要厲害,老皇帝的狀況不好反壞,萎靡而乏力,精神時常恍惚。

聽說了老皇帝的狀況,德王安王景王便時時進宮,做病床前的孝子。

鐘宴笙也跟著穿著康文太子喜歡的素色,跑去養心殿湊熱鬨瞎晃悠。

不知是不是長期食用烏香丸,老皇帝有些畏光,哪怕是白日,屋裡的窗簾也是挑下大半的,寢殿裡昏昏暗暗的,鐘宴笙的臉龐又格外雪白,無聲出現時,就像一抹陰魂不散的幽魂。

老皇帝瞳孔驟縮,發著寒戰,滿頭大汗,腦子裡高度緊繃,在看清鐘宴笙的臉那一瞬,情緒異常的暴怒起來:“滾出去!”

這是老皇帝第一次褪下偽善的麵孔,對鐘宴笙爆發出情緒。

服食烏香丸久了,若是發了癮,便會是這般,易怒發抖寒戰……全對上了。

看來老皇帝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鐘宴笙心裡大喜,麵上惶惶,很委屈似的又退了出去。

同樣大喜的還有德王,前幾日老皇帝讓他給鐘宴笙挑個溫善知禮的世家女,他簡直快氣瘋了,現在見鐘宴笙被嗬斥離開,覺得鐘宴笙八成已經失了寵,心裡喜滋滋的:“父皇,兒臣又為您尋了新的藥方,明日就給您送來,對了,世子的親事…

() …”

見他這麼沒腦子,裴泓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連慣來低調沉默的安王也詫異地偏了下頭。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皇帝就黑著臉,將田喜遞過來滾燙的藥茶往德王臉上一潑:“滾!”

裴泓實在沒忍住,噗地笑出聲。

老皇帝冷冷看向他:“你也滾。”

鐘宴笙還沒走出養心殿呢,就看到德王滿頭滿臉濕漉漉的,陰沉著臉從屋裡跨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滿身風流搖著扇子的裴泓。

低聲下氣地討好了老皇帝這許多日,就沒得過個好臉,還當著兩個看不起的兄弟,以及田喜那個死太監的麵被潑了一臉滾熱的熱茶,德王隻覺大失麵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難得沒停留下腳步挑釁鐘宴笙,一甩袖走了。

鐘宴笙好奇問:“發生什麼了?”

裴泓無所謂地聳聳肩:“他作死,我跟著笑了一下,就被一起趕出來了。”

鐘宴笙心想那你也挺作死的,不過他對上次絆倒裴泓還有點點內疚,因此沒有把話說出來,又瞅了兩眼寢房的方向:“陛下的狀況如何?”

他都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呢,就被趕出來了,老東西犯病的時候還挺敏感的。

裴泓左右看看,當著一群盯著他們的侍衛的麵,低下頭來,湊近鐘宴笙小聲說:“我覺著他半隻腳快跨進棺材裡了。”

鐘宴笙:“……”

景王殿下還真是什麼都敢說,比他還敢說。

不過看起來老皇帝的情況的確很不好,把他、德王和景王都趕出來了,指不定是要跟安王說什麼呢。

這老東西的確很重視安王的樣子。

鐘宴笙持續觀察情況,第二日又換了身更雪白的衣衫,溜溜達達往養心殿去。

沒想到居然碰到了來獻藥的德王。

德王脾氣易燥易怒的,這樣的人,都十分好麵子,昨日才被老皇帝嗬斥潑茶叫滾,今日居然還能拉得下臉又進宮來……

鐘宴笙感覺稀奇極了,除了是那個神秘的幕僚指使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緣由。

德王看見鐘宴笙,也是一頓,隨即朝著他露出個森然的冷笑:“你的好日子不長了。”

換以前鐘宴笙可能會有點怯怯,但現在他隻感到莫名其妙:“喔。”

然後就毫不在意地略過了德王,先一步跨進了殿門。

德王氣得臉瞬間黑了一半,一口氣哽在胸口,差點咽不下去。

今日老皇帝的狀況更差了,但距離上一次服用烏香丸,才過了短短兩日,無論是老皇帝還是田喜,都不敢冒險用。

他的神思愈發恍惚了,鐘宴笙一身雪白的一進門,舉手投足與印象裡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的完全重合。

不出所料,鐘宴笙剛跨進門,又被轟了出去。

鐘宴笙很滿意地回了明暉殿。

第三日,鐘宴笙又積極地爬起來,去養心殿看望老皇帝。

比讀書時還積極,他讀書都不

會起這麼早。

養心殿裡一股濃重的藥味兒,太醫又開了許多方子,老皇帝正準備服藥。

這些日子德王四處尋名醫,找來一堆方子獻上來,老皇帝都沒怎麼搭理過。

德王被拒絕了許多次,還是孜孜不倦地帶著自己的藥方和藥送來,哀哀切切的:“父皇,您如此狀況,兒臣實在憂心,宮裡太醫固步自封,這藥兒臣已經先試過了,您不妨試試兒臣請來的神醫開的藥罷。”

被當著麵的罵醫術不精,幾個太醫候在旁邊,敢怒不敢言。

鐘宴笙跨進來時,老皇帝已經沒力氣抬頭了,咳喘、疼痛以及對烏香丸的癮,讓這個老人看起來愈發枯瘦如柴,全然沒有以往的威儀,躺在床上死氣沉沉,宛如一具乾屍。

被德王在耳邊念叨了這麼久,老皇帝終是有點煩了,沙啞地開了口:“驗藥。”

德王眼睛一亮,立刻示意身後的侍從把藥盅打開:“本王以身驗藥!”

老皇帝深深耷拉下來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藥盅打開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跟蕭弄廝混久了,鐘宴笙也沾上了他的狗鼻子,很敏感地嗅到了一縷熟悉的甜膩氣味。

他遲疑著看向德王帶來的藥盅。

煙氣嫋嫋彌散,仿佛是從那碗藥裡散發出來的。

……不會吧?

藥盅裡有烏香?!

老皇帝也嗅到了,原本渾濁的眼珠瞬間清明過來,德王渾然不知,抿了一口藥,就喜滋滋地將藥盅端向老皇帝:“父皇,您試試,這藥有鎮痛止咳之效……”

老皇帝驟然一劈手,將那盅藥打翻,眼神極度恐怖。

田喜瞬間領悟,臉色一沉:“藥裡有毒!來人——德王預謀不軌,將他拿下!”

德王瞬間懵了,被侍衛衝上來擒住時方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拚命掙紮,聲音都劈了:“毒?怎麼可能有毒,本王都親自試藥了……父皇,父皇冤枉,兒臣怎敢下毒,太醫、太醫就在這裡,讓他們驗一下啊!父皇、父皇冤枉啊!”

老皇帝劇烈地咳嗽了一陣,胸口劇烈起伏著,一眼也沒有看德王,陰著臉色:“帶下去。”

鐘宴笙震愕地看著德王被蒙住嘴從麵前拖下去,緩緩看向灑在床邊的那盅藥。

德王應當不至於蠢到當眾給老皇帝下毒,觸動老皇帝神經的,應當是藥房裡的烏香。

老皇帝對烏香敏感,德王往藥裡加烏香,簡直就是在故意挑釁君威——不論德王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是真的不知情還是知情。

藥裡麵有烏香,老皇帝更不可能讓太醫查了。

不過鐘宴笙覺得,就算藥裡沒有毒,德王這碗藥也是心懷不軌的。

那日德王被當眾潑了茶水回去,怒不可遏的,八成逼宮的心都有了,就他那個放火燒山的衝動性格,居然能忍著在第二天又神色如常地來見老皇帝,應當是被府裡的幕僚穩住了。

否則他都被老皇帝當眾不給麵子了,哪還會天天湊過來吃冷臉。

鐘宴笙順著一想,不難猜到幕僚是怎麼穩住德王的——老東西沒幾日好活了,再忍一下。()

那以德王的耐心,肯定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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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應當就會順勢獻計——那就讓老東西加快點速度躺棺材。

這藥方極有可能是那個所謂的幕僚獻給德王的,德王敢喝證明沒毒,頂多就是跟老皇帝現在喝的藥藥性相衝。

就是不清楚,那個所謂的幕僚是否知曉老皇帝服用烏香丸的事。

具體的情況也無從猜測,總之,德王被他坑慘了。

鐘宴笙眼瞅著德王被押下去,也不想再在養心殿裡停留,趁著一時混亂,幾個太醫爭先恐後給老皇帝診著脈,悄悄退了出去,回到明暉殿,準備寫信通知蕭弄這個好消息。

德王就是沒有下毒,也會被坐實下毒了,結合他以往乾的那些事,幾乎沒什麼翻盤的機會了。

老皇帝給安王鋪路倒是鋪得煞費苦心。

雖然蕭弄自己就有人手,說不定已經收到德王的消息了,但鐘宴笙還是迫不及待想親自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匆匆將在養心殿的見聞寫好了,又猛地想起,這些天一直盯著養心殿,他都忘記蕭弄的隱疾了。

慚愧之下,他順便也給樓清棠修書一封,先乖巧地向樓清棠問了好,詢問了下查蠱毒的進展,最後才非常含蓄地說了說蕭弄疑似不舉的情況,問樓清棠要了個壯.陽的藥方。

這幾天光祿寺送來的膳食都很合他的口味。

哥哥心疼他,他也心疼哥哥!

寫完信,鐘宴笙等墨跡乾了,將兩封信仔細封好,把霍雙叫過來,遞去兩封信。

霍雙這些日子給鐘宴笙和蕭弄傳信都傳麻木了,習以為常地接過信:“屬下明白。”

等霍雙都要跨出門檻了,鐘宴笙才想起來叫住他:“第一封是傳給王府的,第二封是傳給樓大夫的,彆搞錯了。”

蕭弄那麼要麵子,可不能給他發現他偷偷向樓清棠詢問這個,給他發現了,鐵定沒他好果子吃。

哥哥……學得很快,手指還很長,光用手指就能折騰死他了。

霍雙低頭瞅瞅手裡的兩封信:“是。”

鐘宴笙安心地坐了回去。

霍雙還是很靠譜的,比雲成、蕭聞瀾和樓清棠都靠譜,可以放心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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