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大叔吃癟(1 / 2)

說話間,車子轉到一排低矮的房子前麵,鐘靜言看到街邊有一家穆斯林餐館,突然興起,“好久沒吃牛肉囊餅了……”

鄭曉宣哪有不附和的,拍手歡呼,“我也想吃。”

季少傑沒有馬上答應,從倒視鏡裡看兩個女孩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家那個寶貝蛋子,一直沒給他好臉色,這會兒竟然也含著笑,梨渦淺現。

“好,我找位子停車,帶你們去吃囊餅。”

還沒到最熱鬨的晚飯時間,不大的店麵內,隻有零散的一兩桌客人。

季少傑本讓她們坐在車上等,奈何兩人都鬨著要下車透氣,他隻得讓她們站在門口避風處等著,又將鐘靜言被風一吹便變得紅通通的鼻頭藏進圍巾裡,才徑直走進店裡去。

“落落,不帶你這麼好命的,從小到大有兩個哥哥寵得你天上有地下無的,現在結了婚,老公又這麼寵,有錢帥氣就不說了,還這麼溫柔體貼,真是羨慕死了。……這大叔,要不要這麼萌!”鄭曉宣一眨不眨看著那人挺拔的背影,又要流口水的樣子。“如果以大叔作老公標準,我隻能打一輩子光棍了。”

“他溫柔?你是沒見過他凶起來的樣子。”想起他下午在辦公室的壞模樣,鐘靜言又紅了臉,更深地將小臉縮去圍巾內。

“咦,他凶就凶,你為什麼臉紅?”鄭曉宣拿胳膊拐了拐鐘靜言,促狹地眨眼睛,神神秘秘地靠攏她,“剛才大叔把你弄爽了吧?快說,他什麼尺.寸?什麼姿.勢?有沒有用器.具?高..潮的時候會說..臟..話嗎?”

這孩子!在某條研究性..學的歧途上越走越遠了。鐘靜言假裝沒見聽,臉埋在白色圍巾裡,僅露出眼睛看向店內那人。

他站在收銀台邊,等候著前麵一個人買單,修長的身形,像一株瘦而韌的篁竹,白淨手指拿著一隻咖啡色皮夾,側臉像用碳筆勾勒出來的清簡線條,冷峻而略帶幾分天生的慵懶,深邃眉眼看著前方,像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回頭,眸光剛好和她的撞上,對著她寵溺地勾了勾唇,仿佛在說,小饞貓,就輪到咱們了,彆著急。

鐘靜言微微垂眸,裝作若無其事地將眼睛避了開去。

這樣一個男人,複雜又似簡單,她總是無法看透。可是,連她也無法否認,好也好,壞也罷,他身上有種特彆的魅力,就像這外麵灰冷的天空,無論晴雨,總是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風景。

當她重新抬起眼睛,看見那人將錢放在收銀櫃台上,指了指放在旁邊的囊餅,說了句什麼。

那留著一叢山羊胡的穆斯林老板,好像認識他一樣,用一種奇怪而凶惡的眼神瞪著他,突然操起一把切囊餅的刀,刀尖一挑,將他放在桌上的錢挑下了地去。

鐘靜言和鄭曉宣嚇了一跳,互看一眼,不明白這老板為何要這樣做,他們並沒有冒犯穆斯林吃豬肉之類的禁忌。

以季少傑的身份,何曾受過這樣的挑釁?

二人看向季少傑,以為他一定會發飆,卻見那人隻是身體僵了僵,居然彎腰,將那錢撿了起來,再次放置在櫃台上,用手指了指囊餅,唇微動,似在說,“請給我兩張餅。 ”

他這樣的行為,更加觸怒了那個山羊胡,站在遠處的幾個回民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朝季少傑怒目而視。

刀尖一動,那張紅色鈔票又一次被挑飛在地。

山羊胡老板似不解氣,跳著腳從櫃台跑出來,在那張鈔票上碾了幾腳,一邊碾,一邊豎眉瞪眼地吼叫著什麼。

鐘靜言二人站在外麵,隱約聽得那山羊胡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卡菲爾,帶著你的臭錢快滾開,我們是不會從這裡搬走的……”

這樣粗魯難聽的話,恐怕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季少傑麵前說過。

鐘靜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飛速看了那高瘦的身影一眼,以為他一定會暴怒,會……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那張可憐的鈔票被黑布鞋踩得麵目全非,而季少傑卻隻是身形滯了滯,出人意料地平靜,從皮夾裡重新掏出一張紅鈔,輕放在櫃台上,仍舊指了指囊餅。

鄭曉宣不由在心裡感歎,大叔威武!這些人這樣對他都沉得住氣,一個囊餅有這麼重要嗎?

這下,那幾個回民全聚攏在了季少傑身邊,山羊胡揚起尖刀,指著他的鼻子怒吼:“快帶著你的臭錢滾蛋,不然我要殺了你……”

那聲音實在太大了,不光餐館裡的人全都看著季少傑,連隔壁店鋪的回民聽到響動,也都湧了進去。

回民是出了名的團結,隻要有事,一致對外,當下,那些人將季少傑團團圍在中間。

情勢不妙啊,大叔再威武,也隻是一個人。鄭曉宣肩一縮,正想著要不要找人來幫忙,旁邊一個人影突然嗖地衝了出去。

鐘靜言衝進人群的時候,山羊胡手中那把尖刀就指在季少傑的鼻子上,隻需往前一送,便可傷人。

她腦子裡嗡地一聲,不知哪來的勇氣,想也不想,撲過去擋在季少傑身前,“不要傷他!把刀子放下!”

“落落……”鄭曉宣趕緊跟著走進人群,便看見鐘靜言擋在季少傑身前……擋在身前?鄭曉宣揉眼,確實沒看錯。

季少傑被突然衝過來的女孩嚇了一跳,一把將她拖得護在懷裡,才垂眼看著她——大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樣子象極了一隻護犢子的小母牛,那樣不顧一切。

周邊回民越聚越多,小店裡都快站不下了。

他們嘰裡咕嚕卷著舌頭對季少傑指手劃腳,那意思,都在指責開發商不該讓他們搬遷,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穆斯林,竟然對著季少傑的褲管吐唾沫。

季少傑是什麼人?小時候是小霸王,年紀大了是老霸王,還真從未受過這種鳥氣。這樣的場麵,彆說這家小店,都足夠讓他季少傑鬨翻一座城的,甭管什麼人,也得知道他季王爺長了幾隻眼。

可是此時,他擁著懷裡勇敢擋在他身前的小家夥,心裡,湧起的竟是大團甜蜜和窩心,周邊人和事,都成了浮雲,入不了眼了。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她也是這麼不顧一切,跑到他辦公室去,囂張跋扈地對他說,叔叔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既然您不是愛上我了,又不是沒人喜歡的變*態,那麼,您就不應該管我和我哥哥們的閒事……

那個時候,她是為了哥哥!

四年過去,這次,是為了他,不顧一切擋在他前麵,哪怕前麵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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