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往事(2 / 2)

張海客道:“當然,我們從小訓練的目的也是為此而生,但是13歲放野是不符合規定的,不過我也沒多想。我們認出了彼此,他還是那樣,不愛說話,我覺得我有義務保護他,於是我就跟他組隊了。”

張海客頓了一下:“但其實,最終被保護的是我,雖然都是張家人,但他跟我們,跟所有人,都不一樣。那種感覺你一定理解,你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他都和周圍的人不同。”張海客說完,看到崔宛喬點點頭,表示讚成,“我很久之後才知道那種不同的原因在那裡,這也是我想讓你知道的事,族長,肯定不會告訴你。”

“是張家的秘密嗎?”崔宛喬道。

“不是,不算是。”張海客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在族長6歲到8歲之間,他被當成采血和苦力,一直活在黑暗的墓道之中暗無天日的乾活,他沒有父母,失去了地位,像他那樣的孤兒,是最適合被訓練成替成年人摸冥器的小孩兒。”

崔宛喬怔了怔,她有點沒理解。

張海客進一步解釋:“他的血天生擁有避蟲的效果,你一定見識過他的這一麵,所以,他那個時候,會被帶到墓下麵一連好些天都不能出來。隻能待在墓裡,不停地被人放血。那些大人,也會安排他去清理墓道,我們那時候是沒有這麼多好用的工具的,他大部分時間裡,會好幾天都泡在腐臭的泥漿中不停的做事。”

崔宛喬瞪大了眼睛,她有設想過張起靈的過去,或許隻是個不受寵愛的張家少爺,畢竟最終他成為了張家的領袖,而張起靈的舉手投足極有風骨,實在不像沒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能13歲就出來放野。”張海客拍了拍崔宛喬的肩膀,示意她放鬆,“直到我查到當年張家人對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做的那些事,除了族長,還有很多孩子被這樣折磨,他隻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而已,所以對於下墓,以及機關,還有各種突發狀況,小官遠比15,6歲的大孩子有經驗。”

崔宛喬說不上話來,她閉了閉眼睛,不斷的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但是淚水還是不爭氣的留下來了。

張海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告訴你這些,不是希望你哭,或者同情他,我想,族長現在對於100對年前的事已經無所謂了。我隻希望你知道,族長能擁有自己的伴侶有多麼不容易。你跟我們不同,你可能對許多男子都很感興趣,甚至,你哪怕不跟族長一起,也能遇到彆的男子。但是族長,在他漫長的人生中,除了你,他是不可能再對彆的女人動心,族長失去你,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真的很難預料。”

崔宛喬想到那次,她被陳文光困在崔家墓十天,張起靈曾對吳邪說,如果自己死了,他希望和崔宛喬葬在一起:“他不會失去我……”

“後來,張家發生了很多變故,族長一直參與其中,他們讓他做過什麼我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有違背族長原則的任務。‘張起靈’這個位置,他是被迫去做的,因為他是當時唯一能做這件事的人。”張海客道,“張家人不都像我和海樓那樣友善,小崔,不要相信除了我們三個之外的張家人,明白嗎?”

“為什麼?”崔宛喬捂著臉悶悶地問。

“你現在無法判斷‘他們’是不是張家人。”張海客道,“你的觀察力很強,我和族長商量過,等他回來,我們會強化你這方麵的能力,但你頂多隻能判斷我們三個是不是真的。”

崔宛喬擰著眉頭問:“我有點搞不懂,‘他們’是誰,張家人也忌憚的那股勢力?”

張海客把自己的發丘指亮出來:“這樣的手指,是張家人的標誌,但不是所有有這種手指的人,都是張家人,他們也有可能姓汪。”

崔宛喬困惑地盯著他。

張海客竟然揉了揉崔宛喬的頭:“我們的世界很複雜,也充滿危險,你準備好了嗎,這可比你喜歡的那些極限運動刺激多了。”

崔宛喬想了想問道:“老張說,他要去一個地方,要在那裡待十年,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張海客愣了一下,但似乎早有準備:“這件事,要等族長願意帶你去,願意告知你真相之後,你才能了解。你也不要多想,暫時保密也是為你好,你們還有時間,這件事,可以從長計議,總之今天,你先了解這些就夠了。”

崔宛喬沉默了下來,她很少像今天這樣的寡語,張海客告訴她的事,實在令崔宛喬太震撼了,她從沒想過,張起靈的過往竟是如此不堪。

可令崔宛喬更沒想到的是,再次見到張起靈卻是半個月後了,自從知道了他童年的經曆,崔宛喬就非常心疼,想著等張起靈回來,自己一定會加倍珍惜。

可是,張起靈突然失憶了,當他的失魂症發作時,會持續發燒,四肢無力,精神渙散,連自保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張海樓照顧了他很多天,才終於在這些症狀稍微減輕後,好不容易將人給帶了回來。

“你完全不記得我了?”崔宛喬的聲音帶著微顫,她真希望張起靈是個喜歡戲弄人的家夥,就像張海樓或者張海客,因為如果是他們兩個,崔宛喬馬上就會想到他是在惡作劇。

但張起靈不會惡作劇,而失憶的張起靈,連最基本的溫柔都消失不見了。

“不記得。”張起靈淡漠地說,“但是有人告訴我,你知道我所有的事,你是誰?”

有那麼一瞬間,崔宛喬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張海客扶住了她:“我是,崔宛喬。”她道,“你的妻子。”

張起靈的眼神毫無波瀾,他看著崔宛喬的樣子,仿佛是對著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當然,對這個時候的張起靈來說,她確確實實非常陌生。

“不可能。”張起靈道,“我不會與任何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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