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2 / 2)

李安然看著他這幅模樣溫柔和善,又偏偏帶著些誌得意滿的俏皮,隻覺得手指癢癢,癢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伸手往他臉頰上掐了一把:“法師這張嘴,半點不饒人,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榮枯原本在看晚霞,冷不丁被李安然掐了臉,刹時間一雙眼睛瞪得溜溜圓,滿眼震驚地盯著李安然。

一時間他舌頭打顫,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人跟僵住了一般,隻覺得血氣往麵上湧。

“殿、殿下——殿下何、何故——”

李安然鬆開他的麵頰,對他這如同被蛇蠍蟄了一般的反應也愣怔了。

或者說,她也被對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法、法師?”她看著耳朵緋紅,說話結巴的榮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呃……法師,是我忘形了。”

榮枯捏著自己的掛珠,深呼吸一口氣,麵上的緋色才漸漸降了下去:“我等沙門弟子,是不好和女善信有肌膚之觸的,會給女善信帶來孽緣。累她下輩子仍投做女子……”他話說到一半,便囁喏著不再說下去了。

李安然擺了擺手:“我這輩子還沒過完呢,談什麼來世。”

榮枯剛從突然被李安然調戲的窘境中緩過來,聽她這般說,便問道:“殿下是不信因果報應,今生來世之說嗎?”

李安然笑了:“我若是信一點,我便不是如今的我了。”她想了想,補充道:“法師剛剛的故事似乎沒說完,下輩子即使仍舊投做女身,那又能如何?”

榮枯那張能言善道的利嘴難得有些囁喏:“也、也沒得什麼。”

他不說,這事又似乎不是什麼一定不能說出口的為難事,李安然反倒更起了興致,笑著追問道:“法師怎麼不說了?你這可不像是沒得什麼的樣子,出家人不打誑語呀。”

榮枯見她眉眼彎彎,一派逗他的模樣,心裡反而升起一股意氣:“佛經有言:曾有女善信執意供奉僧寶,外人勸她不得,便放她入內,那女善信身姿絕美,乃是國色皮囊,供奉僧寶之時,在座做一百零八位阿闍梨無一不動愛慕心。破了心戒,累那女善信世世投做女身,世世嫁那些為她心動而破戒的阿闍梨,輪回一百零八世,乃過此劫……”

李安然無語:“和尚把持不住,還得怪女人生的太美?她本是好心,怎麼就突然多出來了這麼多……”她話還沒說完,回過味來,登時柳眉直豎,“臭和尚,你想得到是挺美的。”

榮枯無奈,雙手合十:“善信莫急,貧僧未曾破戒。”

“呸,你才是善信呢。”李安然啐了他一口,站起來走了。

這臭和尚說的什麼狗-屁話,生氣了。

她來去一陣風,榮枯還沒弄清楚她怎麼就突然惱了,李安然便走出了廂房小院,“哐”一聲拍上了院門。這小插曲到是鬨得榮枯忘了剛剛她說菩提時,那份劍拔弩張的危險氣息。

李安然回到自己的屋子,翠巧伺候她沐浴,滿屋子點起了香薰之後,才睡下了。

大約是和尚說的那個典故太過荒唐,李安然睡前又難得情緒澎湃了一把,以至於當天晚上便做起了光怪陸離的夢,一覺醒來卻又忘得乾淨,隻覺得累得慌,一點也不想起來。

翠巧見她沒什麼精神,便吩咐廚房多給她準備了一碟子菹菜,伴著糙米粥喝了,李安然喝完暖粥,胃中舒服,暈乎乎的腦袋才清醒了一些。

像是要出一身汗發泄一下,她取來自己房中時時擦拭的長鋏在院子裡舞弄了一番,出了一身汗,整個人才真正舒爽開來。

——臭和尚說的故事後勁太大,以後不許他說這些個亂七八糟的因果輪回了。

她暗自打算著,卻見外頭撲進來一隻灰羽的信鴿,那鴿子撲在李安然腳下,便訓練有素地伸出腳來,露出腳上的信桶。

李安然捉過鴿子,取出裡麵的密信,上頭熟悉的蠅頭小楷寫著:

已擒獲真,不日將攜東胡幼童及真回歸天京。

——這倒是個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晚一點……我體檢回來就寫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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