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 225 章(1 / 2)

柳淮誠來找予安時,予未和予晞被穗陽帶到了隔壁院子,這會兒見人都走了予晞便吵著要過來。

柳淮嫣在院中也聽到些動靜,便也帶著動動過來,詢問詢問一下情況。

幾人一進門,予初便把幾個孩子招手喊過來。

予晞是蹦蹦躂躂的跑了過去,予未和動動的性格比予晞內斂多了,兩人肩並著肩步伐一直的走了過去。

被人圍住,予初咧嘴笑了笑,語氣自豪又驕傲問他們:“我鈺姐姐要分化了,你們知道分化時是什麼樣嗎?”

平日裡雖說幾個小孩子都吵著說過要分化成乾元或者坤澤,但具體如何卻是不知曉的。

予晞第一個搖頭,表示不明白。

而動動有些遲疑,看了一眼身旁的予未,下意識的便想詢問她。

但其實予未也不知道分化是什麼樣子。

畢竟書本上沒寫過,大人也沒跟她說過,所以也搖了搖頭。

動動跟著她一起搖頭。

予初見狀十分滿意,點頭笑道:“阿娘說了我過幾年便也會分化,所以像我這個年紀該清楚這些了!”

“作為長姐,往後等你們如我這般大的時候,都會教導你們的。”

而此時不遠處整個柳淮嫣聊著蕭錦鈺之事的柳淮絮則是陣陣無語。

柳淮嫣自然也是聽到予初的話,和她那一臉自豪的小表情,捂嘴笑道:“姐姐,初初當真是可愛極了。”

之前還在想予初懂事早,現在追悔莫及的柳淮絮隻無奈笑了笑,便把話題又扯到了蕭錦鈺的身上去。

柳淮嫣能過來詢問,必然上心的,尤其是兩人聊了幾句話柳淮嫣都欲言又止,她便知道柳淮嫣有心過去看看。

從前蕭錦鈺多受哥哥姐姐寵愛,柳淮嫣與蕭錦昭寧王皆是相熟,關係自然不能太差,但因著中間這麼多的事情兩人的關係卻變的微妙起來。

蕭錦鈺受封時柳淮嫣還在壽源村帶著繈褓中的動動,當時的消息便讓她難受不已。

而來到臨陽後,無意間聽到予初談起蕭錦鈺時,柳淮嫣詫異震驚,又帶著滿臉的喜色。

後來柳淮絮把蕭錦鈺是臨陽縣主以及身世說明的時候,柳淮嫣才與她說起,其實早在多年前,她便懷疑過此事。

當年清玉公主,前太女蕭錦越都算的上是與她親近之人,能察覺的到並不難,不過她卻一直閉口不談,倒不是想瞞著,而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沒有實證憑她空口白牙如何說的了。

跟柳淮絮聊完她更是心疼蕭錦鈺,偶爾予初去縣主府時柳淮嫣還會做些京城小吃讓她給蕭錦鈺帶去。

一年多兩人雖沒見過麵,但蕭錦鈺也曾還過禮,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蕭錦鈺正逢分化,柳淮嫣自然是心急的。

柳淮絮斟酌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不如,等予安回來看看情況,若是可以,明日你便過去給淮誠他們送飯?”

這話算是說道了柳淮嫣的心坎裡去,這次她沒扭捏,直接應了聲。

……

予安回來時已是夜半,幾個孩子被哄睡後,柳淮絮便與柳淮嫣坐在院中,一邊納涼一邊等著予安。

所以予安一進門便見到姐妹兩齊刷刷的看著她。

關上門去,腳步平緩的走了過去。

兩人在這等著,自然是想知道蕭錦鈺的情況。

她坐下喝口水便把齊四湖跟她說完話跟兩人說了一遍:“錦鈺正是分化的最佳年齡,分化會緩慢一些,今日隻是發熱,要等明日才會知道分化為乾元還是坤澤。”

“而且四湖姐這一晚都會在,你們自當放心。”

分化之事可大可小,有齊四湖的話柳淮絮和柳淮絮定然是放心的,而後,柳淮絮便要說起柳淮嫣明日去送飯之事,可剛剛說了沒兩句,院中卻傳來了特意壓低聲音的腳步聲。

小孩子的腳步聲大多是毛毛躁躁,特意壓低其實也並不低,幾人一回頭便見到了明明已經被柳淮絮哄睡了予初,穿著小肚兜站在身後,眼巴巴的看著幾人。

對視中一點旁的情緒都沒有,隻是有些擔心的問:“鈺姐姐沒事了嗎?”

“沒事了,你是擔心鈺姐姐所以醒了嗎?”柳淮絮聲音柔和,又像她招了招手。

予初把小屁股靠在了柳淮絮的腿上,抬頭看她,搖了搖頭:“不是…我壓根就沒睡著。”

她也怕自己太鬨,一直問柳淮絮把她惹煩了,便想著裝睡等到予安回來再問的。

把實話說了之後,予初微微低頭,跟柳淮絮道歉:“阿娘,我不該騙你睡著了的。”然後又轉頭對予安說道:“阿母,我再也不敢了。”

予初心係蕭錦鈺,這讓人如何說得了她?

予安無奈歎口氣,起身到柳淮絮身邊一把給她抱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往後有何事直接跟阿母和阿娘說,誰都不會覺得你煩的。”

予初如今不小了,而且也不輕被予安抱著有些害羞,她輕輕應了應聲,又扭著身子湊到予安耳邊說:“阿娘今日說了,初初也很快就會分化,到時候就是大人了,所以我覺得不能再被阿母這樣抱著。”

予初的邏輯思維從小便有一種予安說不清楚的感覺,如今聽了不覺意外,而是小聲反問她:“那你喜歡被阿母抱嗎?”

予初抿著嘴,輕輕點點頭:“喜歡的,阿母個子高,被抱著的時候看的可遠了!”

予初今日隻有跟予未和予晞聊天時才有些笑顏,不過心底裡也到底是擔憂著蕭錦鈺的,如今聽到蕭錦鈺無事,又被予安這樣逗著,這笑容總算是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這會兒還沒那麼晚,予安便又逗弄了她一會兒,又被她央求著明日若是去縣主府要帶著她。

這事予安可不敢瞎答應,蕭錦鈺明日什麼情況她不得知,而且予初還要上課。

“等過幾日的,過幾日阿母帶你去看鈺姐姐好不好?”予初當下便撇著嘴,轉頭去看向柳淮絮,柳淮絮自然也不能隨便答應她,便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結果予初又把眼神看到了柳淮嫣的身上。

今日下午她跟妹妹弟弟說話時,聽到兩人聊起過蕭錦鈺,便注意聽了那麼一耳朵,所以她知道柳淮嫣這幾日要去縣主府送東西,便掙脫開予安,跑到柳淮嫣的腿邊,有些討好的說道:“姨娘,你明日去看鈺姐姐,可不可以帶上初初?”

予初有些話雖是聽到了,但也不太全麵。

柳淮嫣和柳淮絮說起的也是情況允許的話才會去,這會兒被予初眼巴巴的問著,柳淮嫣不忍拒絕,但事情她也說不準,便隻好說著:“若是明日可以去,你又無課姨娘可以帶你去。”

私塾的課每日都是不同,但這幾日最後一堂都是鄒老夫子的課,予初想了想她與鄒老夫子的交情,便說道:“那姨娘最好明日或者後日去,到時候初初才可以一起。”

予初在課堂的具體情況幾人都清楚,自然也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也沒說不行,隻說到時候看。

果然第二日晌午時分,等著半天消息的柳淮嫣得知今日為最關鍵之時不宜過去,便又等了一日。

予初知道後雖有些失落,但也為去看蕭錦鈺做好了準備,下課後她找到了鄒老夫子,甜甜膩膩的叫著鄒爺爺,希望明日最後一堂課的時候可以免了。

鄒老夫子便是自薦而來的那位先生,予初有畫畫天賦,鄒老夫子本就極為喜歡她,更彆說是這樣的撒嬌了。

於是鄒老夫子答應了,予初笑的一臉開心。

可開心不過多久,鄒老夫子捋了一把胡須,也笑眯眯的說道:“這次休沐回來,初初要給老夫帶一副山水畫回來,如何?”

予初小嘴微張,一臉的抗拒,可又想了想,還是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大不了,這次休沐的時候少去看鈺姐姐一天好啦。

就這樣,予初如願的和柳淮嫣去了縣主府。

不過蕭錦鈺確實壓根就沒瞧到,柳淮嫣把做好的吃食交給柳淮誠和寧王,讓他們在蕭錦鈺清醒的時候再交給她。

予初陪著柳淮嫣送完東西,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後去了蕭錦鈺的房門前。

不過門前有齊四湖守著,裡頭有阿韻在,誰人都不可進去,飯菜等東西都是齊四湖遞到門口,阿韻接過去。

這一趟可是予初犧牲了一日休沐時間換來的,自然是極不開心,便走到門口央求齊四湖,她抱著齊四湖大腿,淚眼汪汪的喊著:“齊阿母,可不可以讓初初去見鈺姐姐?”

齊四湖雖然是三個孩子的乾阿母,但確實最為寵愛予初,如今見她這副樣子,心裡也有些軟,思索了許久,到底是放她進去了。

不過她也不是因著偏袒,而是予初確實與旁人不同。

旁人不可輕易進去是因為正處於分化期間的蕭錦鈺信香紊亂,除了服下特質藥物的她和阿韻之外,隻有中庸侍女可進去,怕的就是紊亂的信香會乾擾他人。

予初如今還沒有分化,身上一點信香都沒有,完全不會受影響。

臨進去前,齊四湖按著予初的頭叮囑她:“見到你鈺姐姐不準亂動,她身上還不舒服又塗了藥,你若是動了也會惹禍,知道嗎?”

事關蕭錦鈺,予初聽的無比認真,聽完還鄭重的點頭:“你放心吧齊阿母,我進去隻看看鈺姐姐就好。”

如此乖巧,齊四湖拍了拍她的頭,然後牽著她的手敲開了門。

門裡的阿韻以為齊四湖是有何時,結果一打開就看到揚著笑的予初,還甜甜的說著:“韻阿娘,齊阿母同意我去看鈺姐姐了。”

這對小姐妹的青梅情誼幾個大人都看在眼裡,而且阿韻陪著蕭錦鈺這一日一夜更是不知聽到了幾句蕭錦鈺的囈語中有予初。

她從齊四湖手裡接過予初的小手,輕輕的帶著她走了進去。

蕭錦鈺的閨房予初來的不算太多,每次留宿時她也隻是在隔壁,所以此刻便乖乖的跟著阿韻。

停在床邊時因為又帷幔擋著,予初瞧不清楚,便把頭往前伸。

站在旁邊的兩人侍女也認識她,見是她過來,便輕輕的撩起一邊帷幔,讓她過去。

予初的手一點點鬆開阿韻,在徹底鬆開時阿韻又拉緊了她,低頭對她說道:“你鈺姐姐的後頸處有藥,不可亂動。”

“知道,齊阿母說過了。”予初脆生生的答應著,眼神也看向她,但身體卻像床邊前傾,迫不及待的想要過去,阿韻便也鬆開了她的手,讓她過去。

蕭錦鈺的症狀如予安所說,算不得十分凶險,昨日沒讓人過來是正巧在分化的時機,今日便隻是身體發熱,信香不穩,神誌混沌罷了。

等再熬過一兩日發熱便算是徹底分化成功了。

可予初卻是不懂這些道理,她一走過去趴在床邊,便見到蕭錦鈺的臉紅撲撲的吵著熱。

她蹙眉摸了摸蕭錦鈺露出的手腕,覺得有些燙人,又神色焦急的喊了一聲蕭錦鈺,也不見她答應,便趕緊往回跑去找阿韻。

“韻阿娘,鈺姐姐好燙,叫她也不應聲…”

蕭錦鈺的情況予初進門之前,齊四湖已經說過蕭錦鈺不舒服了,但心急如焚的予初儼然全都忘了,拉著阿韻想要去給蕭錦鈺看一看。

分化之事雖說度過了危險期,但也還是會不舒服,阿韻本就不知該如何說的,可眼下予初急的淚水都快出來了,隻能蹲下身安撫她:“分化時發熱是很正常的,明後日你鈺姐姐就會好了,彆擔心初初,有齊阿母和韻阿娘在一定會讓你鈺姐姐無事的。”

予初被安撫住,也想起了進門前齊四湖與她說過的話。

她沒做到齊四湖叮囑的,亂碰了鈺姐姐的手腕,還叫了好幾聲,這會兒冷靜下來便覺得有些害怕,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抱住阿韻的脖頸抬頭問她:“韻阿娘我沒聽齊阿母的話,碰了鈺姐姐的手腕她會不會有事啊?”

小臉哭的通紅,對蕭錦鈺當真上心極了。

阿韻雖覺得幼童的話有些好笑,但又不免覺得年少時的予初像極了當初的自己,她亦是毫無章法的關心著齊四湖。

“無事的初初,你鈺姐姐知道你擔心她,所以輕輕觸碰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予初聽了這話收起眼淚,卻扔是不確定的問著阿韻,直到得到了好幾句肯定的話之後予初才徹底放下心來,然後鬆開了阿韻的脖頸,乖巧的問著:“那我可以在鈺姐姐的身旁多守一會兒嘛?”

“當然可以,不過嘛…不要再如此大驚小怪了才好。”阿韻語氣帶著些調侃,予初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小題大做,羞紅了臉頰點了點頭,便又坐在蕭錦鈺的床邊去了。

這一守便是大半個時辰,晚飯時候予初都沒出去吃,而是齊四湖給她送進來的。

可平日貪吃的予初卻一點沒心思,擺了擺手,把下巴放在床邊,小聲的跟齊四湖說:“我想等鈺姐姐醒來一起吃。”

上次醒來是過了晌午的時候,蕭錦鈺隻簡單的喝了些粥和水補充些體力後便又睡了。

晚飯後的時分大概會醒,但時間齊四湖還真叫不準,但見予初如此定是要等著蕭錦鈺醒來一起吃了,便也沒再說什麼,而是走到了阿韻的身邊去。

她這一年多已不再閉關,但跟阿韻的關係也還是沒恢複到從前去。

蕭錦鈺這一遭不止阿韻心有感慨,其實齊四湖也是。

尤其是剛剛跟予初對話時,想到了少時阿韻守在她身邊時的樣子。

那時候也是誰讓勸都沒用,阿韻非要等她醒來才安心。

她默默的牽起阿韻的手,想與她說些體己話,沒想到剛一觸碰到阿韻便掙開了,還往旁邊邁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感情,付出更多的那個毫無疑問是阿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