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想要處罰葉安世這個英王世子,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皇帝真的掂量出了懲罰葉安世的勇氣,那他這會兒就不會在自己家裡,而是在牢裡。
“所以我被打了一頓鞭子就放回來了。”葉安世笑了,伸手捏空濛的臉,說:“彆怕,我不會讓你去北蠻和親的。”
“我不怕。”
葉安世趴在床上,雙手墊頭,側著臉從下往上地看著空濛,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道:“對了,之前在宮裡時,你身上那個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
“就是我一碰你,全身都麻了,那是怎麼回事?”
“這我怎麼知道?”空濛無辜地站眨眼:“不應該隻是手指麻一下嗎?我熱天摸頭發的時候也那樣,但不會全身都麻那麼嚴重吧?”
葉安世想了想,自己有時候大熱天摸頭發或者兵甲,有時候手的確也會被麻那麼一下,看來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於是到:“大概是我感覺錯了。”說完打了個哈欠,終於把這事兒放到一邊。
空濛笑問:“你累不累啊?要不要睡一下?還是太痛了睡不著?”
“這點小傷,算什麼?”葉安世不在意地說道:“跟戰場上真刀真槍比起來,這幾鞭子,不過是小玩小鬨。不過,我真的有點兒困了。”說完眼睛一閉,很快就呼吸平穩,睡著了。
空濛沒有出聲也沒動,就坐在小凳子上靜靜地看著他沉睡中略顯稚嫩的臉,遲來的心跳聲,終於一下強過一下,炸穿了她的耳膜。
“心跳加速,血液升溫,你這是……愛上他了?”小a把腦袋探出來,遲疑地問:“可他是個沙文主義直男癌啊!他跟皇帝還有北蠻人正麵剛,大部分全因是為了自己的麵子。”
“但麵子的主體還是我不是麼?”空濛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既然真的心動,就不會視而不見。
小a驚訝不已地問:“那你做了那麼多跑路的準備,這就……全都成無用功了?”
“不用跑路,那不更好麼?”空濛之前是誰也不信的,就算和葉安世交往密切,也不過是談談戀愛順便狐假虎威嚇嚇人。關於跑路的事,該準備還在準備,隻等時機一到,便馬上死遁走人。
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
即便葉安世究竟值不值得信任,依然有待驗證,可他表現出來的傲氣和維護自己的堅定態度,也依然讓她心動不已。
空濛不覺得不好意思,想必世界上不會有人在看到一個驕傲瀟灑又俊美無雙的美少年為了保護自己,憑一己之力對抗外族和皇權之後,還會不心動的。
僅僅憑著這份保護和心動,空濛也不會連個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判他死刑。
“跑路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我從這個頂流位置下下來。
人紅是非多啊!既然還要繼續用這個身份生活,就得儘量減少存在感,至少不要源源不斷地再被麻煩找上門來。
小a嘲笑她:“原來你也是個戀愛腦?就不怕葉安世也信了那些流言,要讓你生個兒子當皇帝麼?”
“那還真不怕!”空濛心道,這麼找欠的名頭,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個麻煩不假。但放在世家,尤其是蠢蠢欲動,本就有那麼幾分野心的世家頭上,就不是麻煩了。不僅不是麻煩,反而還是動力,說不定還能引得不少相信的人投上門來。
當然了,不要臉地說,對空濛來說,如果真的想要嫁給葉安世,恐怕她還真的挺需要這個名頭。因為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抵抗自己的家世不足。
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這個名頭帶來的利益,一定要大於它帶來的麻煩。
空濛出了葉安世的房間往出走,準備回家,調整跑路的安排。
小a卻在頭頂輕笑:“消滅一個頂流,最好的方式是結婚或者塌房。你倒是想的美,可惜為時已晚,外麵已經傳出來了,說北蠻人對你的美貌驚為天人,想把你搶回去和親。英王世子葉安世為了你,以一敵多連殺四人,最後被皇帝行了鞭刑,血淋淋地抬回來,還囚禁到了英王府裡生死不明。這會兒,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紅顏禍水了。”
空濛:“……”
難怪他上馬車的時候,車夫的態度都和以前不大一樣。
回家的路上,更是聽見左右行人對著英王府的馬車指指點點。
空濛把車簾跳開一條縫隙,聽見他們果然在議論自己。
“聽說四皇子和皇太孫為了他叔侄反目。”
“還有前麵的未婚夫柳家公子,也是在和她訂婚之後,莫名慘死。從前沒有人懷疑,現在想來,必是被人謀害,隻為了娶她為妻。”
有人驚歎:“你的意思害死柳公子的是葉世子?”
有人反駁:“胡說八道,葉世子那般風光霽月,怎會背後殺人?汙蔑!”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葉世子可是連北蠻人都敢殺的少年英才,怎會行那般魍魎之事?我看動手的另有其人。”
更有人疑惑:“這般說來,那付家姑娘,豈不是個紅顏禍水?”
“唉唉唉!話可不能那麼說,美人無辜,付姑娘什麼也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你這紅顏禍水,是當定了。”小a幸災樂禍。
空濛深吸一口氣,放下車簾,掏出鏡子,開始自我陶醉起來。
下車時,來接她的是吳氏身邊的嬤嬤。
嬤嬤看見空濛這般不知世事,還在臭美,心裡暗道一聲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