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把碧葉趕出去坑純昭儀,自己閒極無聊又懶得起身,抱著被子翻了好幾個滾之後,她還是認命的趴在榻上看話本。
這些話本是她早些時候讓人從民間挑的,都是坊間流行的。其實,哪怕人類進化發展了千年萬年,就連母星地球都成了宇宙中的一顆塵埃,埋在人天性裡麵的東西也都是不變的。至少,這些話本和銀河帝國的那些一樣,都狗血得可以叫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偏偏還讓人忍不住想要再看下去。
元央現下正在看一本亡國公主和開國皇帝的愛情故事,那寫話本的人大約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不太了解宮廷中的種種細節,一切全靠想象。於是一到容易露底子的地方就要來一場天馬行空的愛、恨、纏、綿——禦花園來了幾次,乾元宮來了幾次,禦書房來了幾次,鳳儀宮來了幾次總之,到了最後雖然不知道皇宮除了這幾個地方之外還有什麼,但至少還是能記住了幾個地名和姿勢。
元央一邊暗暗覺得不靠譜,一邊按耐不住的頂著九天大雷繼續看下去。正當她看到,話本裡的皇帝拉了那位心不甘情不願的亡國公主,打算獸性大發在禦花園裡來一場的時候忽然覺得頭頂一暗。
元央怔然抬起頭來,正好看見皇帝垂目看著她攤在床榻上的話本,宛若線條冷淡的麵容不露半分情緒。
話本正開頭就是一句話。
“縱然朕坐擁天下,直至遇見卿卿,方知人間還有這等極樂。直叫人百死無悔”
這話哪裡像是一個開國皇帝能說出的話?昏君還差不離。元央在書樓那些史書上看得清清楚楚:一個能夠打下天下的男人,必然擁有鐵血鑄就的意誌力,絕不會為那一點低層次的歡愉而妥協。他定然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劍,所有的軟弱和猶豫早已在鑄造的過程中被當做雜質剔除,從頭到尾堅硬鋒利。
元央心頭莫名一跳,臉騰的一聲全紅了,隻是麵上勉強還維持著冷靜的神情。她強作鎮靜地把話本合上,故作平靜的去問皇帝:“陛下怎來了?”
皇帝收回目光,應了一句:“來看你。”他原就低著頭在看元央的話本,此時微微彎腰,正好就勢吻住了正仰著頭的元央。
唇齒交觸,耳鬢廝磨,好似情火灼熱,焚燒著身軀。
元央被吻得幾乎喘不上氣,閉著眼睛忍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把皇帝推開了。
皇帝這回亦是獨自來的,明明是光明正大臨幸後宮,偏偏被有意低調的他還有怕死的元央弄得好似偷情一般。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哪怕是元央,在這種隱約帶了點刺激的境況下覺出那麼一點讓人血液奔騰的熱情來。她抬頭看了看皇帝顏色漸漸轉深的眼眸,頓時對皇帝此刻的心情心領神會。隻是,想起昨夜一夜辛勞之後的腰酸與腿痛,元央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陛下每回來找妾,總就要做這種事,今日就不能緩一緩嗎?”
皇帝被她問了個正著,倒是不見半點羞惱之色,隻是垂下眼,隨口道:“那你想怎樣?”
全後宮的女人的職業理想大概就是“睡皇帝,然後生娃升職做太後”,彈琴說愛全都是為上床而準備,皇帝自覺不過是把步奏給省略了。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小清新”的元央蹙著眉想了想,好半天十分勉強的開口道:“不如,我們先說一說話?”
皇帝瞥了眼隻著半透紗衣,抱著被子坐在榻上的元央,沉吟片刻,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拍,示意她往裡挪挪。
元央又羞又惱,麵上飛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的往裡挪了挪,空出個位置好叫皇帝坐下。
皇帝緩緩然的坐下後方才一臉從容的開口問道:“想說什麼?”
元央積了一肚子的問題無人可問,早就憋壞了。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不如說一說那個救走木子李的人?”她之所以把事情告訴皇帝,固然有惱羞成怒的原因,也是打算著借皇帝的手查清背後那人。
皇帝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頭,淡淡道:“那人既是讓木子李給你帶了消息,便是示好的意思,短時間內你大可安心。”
元央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伸手扯了扯皇帝繡著祥龍紋路的袖子,學著奸妃的模樣進讒言道:“妾之生死輕若鴻毛,自是無關緊要,妾擔心的是陛下您——那人身處後宮,居心叵測,如今手下又有木子李那般武藝通玄之人,怕是要對您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