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晉·江·唯一正.版(2 / 2)

對衛南辭自然也有過不滿,畢竟若不是對方太準,他也不至於那麼容易中招。

但鬨脾氣歸鬨脾氣,是非對錯他還是知道的。

說到底,此事也並非衛南辭所願。

“都賴我。”衛南辭道。

“確實賴你。”原悄小聲嘀咕,“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準。”

“三郎……”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原悄起身道:“我從前也想過要告訴你,但總不知該如何開口,也怕貿然說出來會嚇著你。”

“沒關係,你想說我就聽,你若是不想說,就等想說了再說。反正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

原悄聽他這麼說,心中不由一暖。

衛南辭從昨晚到今日的反應,都超出了他的預期。

對方沒有任何的猶疑和獵奇,也沒有表露出任何讓原悄難堪的情緒。

“你還記不記得我昨晚問你,有沒有發現我的身體和你有什麼不同?”

“記得……是肚子大了嗎?”

“不止是這個。”原悄走到桌邊找來紙筆,鋪開紙在上頭草草畫了幾下,“我們的身體外表看著是一樣的,但是我身體裡其實藏著一個叫生.殖.腔的東西。”

衛南辭一怔,隨即有些恍然。

此前他和原悄親近時,其實有所覺察。

但他並不知自己和原悄是不一樣的,他隻當所有人都是這樣。

“這個連接的,就是孕育孩子的地方,所以我與你親近之後……”

“三郎……將來你生孩子的時候,會有危險嗎?”

“我不知道,這要看小餘大夫怎麼說。”原悄道。

古往今來,生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星際時代,哪怕科技和醫學都很發達,但Omega因為生產遇到危險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古代社會就更不用說了,每年都有無數女子會因為生產而麵臨巨大的危險。

所以才會有句老話叫,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但原悄如今不願多想這些,免得壓力太大,不利於他養胎。

衛南辭也意識到這個話題不大好,及時打住了。

“餘先生……是不是和你一樣?”衛南辭問道。

此前,他雖然覺得餘敏行和師父、餘先生的長相糅合得過於明顯,但他不知男子可以有孕,自然不會往那上頭想。如今得知原悄有孕,又聯想到餘家父子一早就知道此事,便產生了這個念頭。

“餘先生與我不大一樣。”原悄道。

衛南辭點了點頭,意識到這是師父和餘先生的隱私,便沒再多問。

“如今你既然都知道了,我想還是得要你一句準話。”原悄道:“這孩子是個意外,但畢竟是我們兩個的骨血,將來等他出生了,你願不願意承擔一部分作為父親的責任?”

“當然。”衛南辭道。

“那我們就把話都說清楚,在他出生之前,你得幫我一起隱瞞,不能讓旁人知道,尤其是我二哥。還有,你也得幫忙照顧我,因為我自己……有些害怕。”

“三郎,我當然會照顧你。”

“孩子出生之後,得讓我帶著,因為他是我生的。不過你可以隨時看他,隻要彆被我二哥懷疑就行。我的俸祿應該能養活他,但是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給點撫養費。”

衛南辭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點什麼,問道:“三郎,你就沒想過彆的可能嗎?”

“彆的可能?你是說讓孩子跟著你嗎?”原悄道:“可他是我生的,我的付出比你多,我想撫養他,不想給你。”

“你就沒想過,我們一起撫養他嗎?就像師父和餘先生一樣……”

原悄一怔,“你的意思是?”

“咱們成婚吧。”

“……”

有那麼一瞬間,原悄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幾分。

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將心中的悸動壓了下去。

“你是為了孩子,要與我成婚嗎?”

“我想給你們一個名分。”

“誰在意你的名分?”原悄道:“我是朝廷命官,拿朝廷俸祿,我二哥是羽林衛統領,我不需要什麼名分,我也不是為了這些才生這個孩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最好。”

原悄將那張紙揉皺,又取出火折子燒了。

“衛副統領,你願意為這個孩子負責,我很高興。但是我不會因為什麼名分就跟人成親,我將來若是要成親,必須得是和自己喜歡的人,那人也要真心喜歡我。不是為了孩子,也不是為了任何彆的原因……”

衛南辭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而且錯得有點離譜。

這話若是他早一天說出口就好了。

這個當口說出來,隻會讓原悄誤解。

可他要怎麼證明自己想和三郎成親不是為了孩子呢?

他證明不了,甚至就連他們之間的親近,也一直是以“幫忙”的由頭而存在的。

衛南辭忽然意識到,他和三郎相識這麼久,竟是從未主動表達過心意。

過去他不願多說,是因為沉溺於兩人之間那種穩定又親近的關係。

他不知道原悄對他的心意,生怕說了什麼將人嚇跑。

他原是想著放長線釣大魚,一點一點將三郎攻陷,直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日……

可這個孩子的到來,意外打亂了他的計劃,還讓他口不擇言說出了“成婚”這樣的話。

衛南辭現在恨不能回到半盞茶之前,把自己的嘴堵上。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也要告訴你。”原悄道:“我有孕之後,每個月就不需要幫忙了。”

“那你昨晚……”

“昨晚我是為了安撫你。這些日子你一直有些煩躁,我怕突然告訴你孩子的事情,會刺激到你,所以想安撫你一下再說,沒想到說了你沒信。”

衛南辭恍然大悟。

心道怪不得昨晚原悄那反應與從前不大一樣。

“三郎……”衛南辭開口問道:“你昨晚那般,除了安撫我之外,有沒有一點彆的心思?”

原悄耳尖一紅,“有彆的心思又如何?你敢說你幫我就沒彆的心思?”

“我有。”

“那不就扯平了?”原悄理直氣壯地道:“大家都是男人,偶爾……偶爾有點那種心思不犯法吧?再說了……你又沒吃虧!”

“是是是。”衛南辭忙不迭點頭,怕對方惱了,沒敢再問。

但他心裡其實還挺高興的,原悄承認對他有那種心思,這就說明他們之間的親近,並不僅僅是幫忙那麼簡單。

就像昨晚,三郎明明可以不與他親近,給他一點信息素就能安撫他。

但對方還是那麼做了,說明什麼?

說明原悄想和他親近!

不管對方是出於和他一樣的心思,還是出於欲.望,對他來說都算是個好兆頭。

隻要他多花點心思,朝原悄證明自己的心意,說不定對方就能答應與他成婚。

當日,待原悄休息時,衛南辭去找了一趟餘敏行。

他如今算是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在自己麵前這麼拽了。

接下來這數月的時間,他要想好好照顧原悄,還真得指望餘敏行指點。

“師弟。”衛南辭客客氣氣地道:“咱倆之間的恩怨,都是我這個做師兄的不對,往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餘敏行這性子看著硬氣,實則很好哄,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他見衛南辭這麼低聲下氣,倒是做不出什麼為難的事情來了。

“說吧,又想乾什麼?”

“三郎如今有孕,我得好生照料,可你也知道,我對這種事情一竅不通,還得仰仗你指點。”

“那我就看在小崽子的份兒上指點你一二。”餘敏行一揮手,擺出一副有點欠揍地架勢道:“三哥往後胃口會越來越好,你得管著他吃什麼,但是不能慣著他,吃多了孩子太大,將來他會有危險。每日你得帶著他散步活動,不可讓他整日懶散地窩在屋子裡。”

“往後他手腳可能會抽筋,那是因為養分都被孩子吸走了,這個時候得注意食補,早晚給他按摩手腳。”餘敏行又道:“肚子大了之後會癢,回頭我給你開一盒潤膚油每日給他按摩肚皮。衣食住行我不用多說了,你去跟他的小廝學學吧。”

衛南辭一一記下,問道:“每日讓他吃什麼?吃多少?”

“回頭我會給你列個單子,把能吃不能吃的,吃多少都告訴你。”

衛南辭聞言這才放心。

當晚臨睡前,他就開始依著餘敏行的意思要幫原悄按.摩手腳。

原悄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行“不.軌”之事。

“小餘說你這手腳往後可能會抽筋,我得每日幫你按.摩。”

“沒那麼誇張。”原悄道:“這些事情真有需要,讓金錠子做就行了。”

“那不行,金錠子粗手笨腳的,我不放心。”衛南辭道。

金錠子拎著水壺進屋,聽到衛南辭這話,頓時有些茫然。

他心道,衛副統領這是要跟他搶活不成?

難道不想在巡防營混了,想來原府給他們公子做小廝?

“小餘對外說你昨晚傷著了,得休養數月,你和金錠子朝外人說的時候,彆說漏了嘴。”衛南辭叮囑道。

金錠子聞言忙應下了,他其實想問問自家公子到底怎麼了,為何衛副統領從昨晚開始就那麼緊張?恨不得將他家公子含在嘴裡似的。

但當著衛南辭的麵他又不敢多話,隻能忍著。

“我今日已經找人安排了,在雲州城找了幾處閒置的宅子,明日回去我帶你挑一挑,你選個喜歡的。”衛南辭又道:“等咱們回去,就搬進去住。”

“你選吧,彆太吵就行。”

“那行,我做主。”

衛南辭幫他揉完了胳膊,又開始揉腿。

原悄看向金錠子,示意他可以去睡了。

待金錠子走後,原悄朝衛南辭道:“這件事情得告訴他。”

“我以為你不想說呢。”衛南辭道。

他還想著,原悄若是不想讓金錠子知道,他就把人打發走。

但原悄想把人留在身邊,他倒也能理解,這小廝看著還算忠心,有他照顧原悄也不是壞事。

“你告訴他吧。”原悄道。

“我說?”

“你不想說?”

“我……可以說。”

衛南辭沒想到原悄竟是打算讓自己告訴金錠子,但轉念一想,三郎肯定是不好意思。

畢竟對方朝自己坦白,就費了那麼大功夫。

眾人又在莊子裡待了一日,便返回了雲州城。

衛南辭做事很利索,在他們回城之前就著人置辦好了宅子,他們回城的當日,就搬了進去。

這宅子早已被打掃過,很是乾淨。

環境也安靜雅致,原悄一看就挺喜歡。

搬回了的當日,衛南辭就將巡防營的人,都從雲州營內召了回來。

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所以衛南辭打算讓他們護衛這宅子的安全。

“你告訴金錠子了嗎?”原悄問他。

“說了,剛回來就說了。”衛南辭道。

先前在莊子裡沒說,是拿不準金錠子的反應。

現在到了這宅子裡,守衛的都是自己人,更放心一些。

“他什麼反應?”原悄問。

“瞪了我一會兒。”

原悄:……

可憐了金錠子,肯定是敢怒不敢言。

金錠子那震驚、憤怒的情緒持續了約莫兩三天,才漸漸冷靜下來。

自那之後,他就慢慢接受了這件事情,除了照顧原悄時更小心之外,唯一的變化就是看到衛南辭時,眼神裡總帶著點怒意。

“二公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替公子教訓他的。”金錠子道。

“此事不能讓二哥知道。”原悄道:“你知我知就夠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不想惹二哥生氣,萬一他要和衛南辭拚命,我這孩子要不就是少一個爹,要麼就是少個舅舅,多可憐。”

金錠子一想也是。

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二公子呢?

大概是不經念叨,隔日原君恪……的親隨陳年就找上了門。

陳年當初離京時是得了原君恪的吩咐的,要保護原悄的安全。

可衛南辭這廝太不地道,把原悄拐走了大半個月,一直沒有音信。

這兩日終於有信了,他就聽說原悄在莊子裡受了傷,得休息數月。

休息數月啊,一聽就是很嚴重的傷!

陳年絲毫不敢耽擱,當日就帶著羽林衛的弟兄找上了門。

“原司使需要靜養,陳將軍您還是請回吧。”殷時堵在門口,不讓人進。

“原司使是我們原統領的弟弟,他受了傷我等來探望不是天經地義嗎?”

“陳將軍您彆為難我啊,這是我們頭兒的吩咐,要不您讓原統領來說話?他要是來了,我們肯定不敢攔著。”殷時道。

陳年被他氣得夠嗆,但一想到自己曾經與這廝對過招,沒占上風,便打消了打一架的念頭,帶著人憤憤地走了。

殷時跑去朝衛南辭彙報此事,一臉邀功的表情。

他們把羽林衛的趕走了,這回可暢快了。

誰知原悄聽了他的話,麵色當即一變,“你讓陳年去找我二哥?”

“呃……對啊。”殷時道:“我就是故意為難他,反正原統領在京城呢,離那麼遠。”

衛南辭抬腳在他身上一踹,“胡鬨,快去把人請回來。”

“啊?”殷時一臉不解,“為啥?”

“讓你去你就去,客氣點!”衛南辭道。

他歎了口氣,當真是頭大。

如今他最怕的就是事情傳到原君恪耳朵裡,因為原悄說了此事必須瞞著二哥。

若事情真鬨到原君恪麵前,對方找來了雲州,他怎麼朝原悄交代?

衛南辭和原君恪做對了那麼些年,從來沒像如今這麼怕過對方。

誰讓他們家三郎在意這個二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

原君恪: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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