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頓時一亮,“你等我一會兒。”
她顛顛跑過去,要了兩個棉花糖。
這裡的棉花糖沒有那麼多樣式,隻有白色的基本款,但厘央很喜歡,她一直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棉花糖,隻覺得小時候吃的這種普普通通的棉花糖最好。
老爺爺在機器上撒下一勺糖,機器轉動,糖漿變成一條條細細的糖絲,老爺爺拿著一根竹棍,將糖絲一點點卷到竹簽上。
老爺爺技術了得,做出來的棉花糖又圓又蓬鬆。
厘央彎著腰聚精會神的看,眼中逐漸蔓延起笑意。
蔣樹走過來,麵無表情地跟她一起看老爺爺做棉花糖。
厘央看著漸漸變大的白色棉花糖,忍不住彎唇,“小樹,你看到越變越大的棉花糖會不會覺得很幸福?我每次看到都覺得很幸福。”
蔣樹把外套搭在肩上,“不會。”
老爺爺很快做好一個,蓬蓬的一大團白色,看起來像天上飄的雲朵,鬆鬆軟軟。
厘央接過棉花糖,手指轉了轉竹棍,開心道:“我小時候每次不開心,我媽媽都會給我買棉花糖吃。”
蔣樹神色微微動了動,目光落在棉花糖上,停留了幾秒,然後移開了目光。
他撥了下額前的劉海,“你還挺好哄。”
厘央想問他小時候不開心,他媽媽會怎麼哄他,話到嘴邊,想起來孫奶奶說蔣樹的媽媽已經不在了,又連忙收了聲,隻笑了笑道:“我每次收到棉花糖都會覺得很幸福。”
“你的幸福挺簡單的。”
厘央撕了一塊棉花糖,飛快地貼在蔣樹的唇上,眉眼彎彎地原地轉了一圈,“幸福本來就很簡單。”
蔣樹看著她的笑臉,愣了一下。
棉花糖沾在唇瓣上,薄薄的、甜甜的、軟軟的,有股淡淡的清香。
“甜不甜?”厘央眼睛亮晶晶地問。
蔣樹伸出舌尖把棉花糖舔進嘴裡,扭過頭去,悶悶說:“……挺甜的。”
甜味一點點在他的嘴裡蔓延開,想忽略都難。
厘央把整個棉花糖塞進他的手裡,眼睛彎成兩個漂亮的小月牙,“小樹,你是我見過穿裙子打架最帥的人。”
所以你不要不開心。
蔣樹抬眸,厘央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看起來比棉花糖還要甜。
他看了厘央一會兒,突然笑了。
“嗯,知道了。”
“不過。”蔣樹聲音慵懶,“你這輩子看過穿裙子打架的人估計隻有我一個,這‘最帥’的含金量是不是有點低啊?”
“還真是。”厘央偷笑,這樣特彆的人一輩子遇見一個已經是稀奇,去哪裡找第二個。
“嗯?”蔣樹眉梢一挑。
厘央趕緊加了一句,“我看過穿裙子打架的人雖然隻有你一個,但不管我見過多少個,你永遠都是最帥的那一個!”
蔣樹滿意了,勉強咬了一口棉花糖,以前他從來不吃這又黏又甜的東西,現在吃起來卻覺得味道好像還不錯。
付錢的時候,蔣樹先交了錢,厘央去搶,蔣樹隻用一根手指就抵著她的額頭把她推開了。
厘央不服,“是我要買棉花糖的,怎麼能讓你付錢?”
蔣樹輕輕瞟了她一眼,“不是說會感覺幸福嗎?”
厘央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句‘我每次收到棉花糖都會覺得很幸福’,心臟沒有規律地跳動了一下。
蔣樹在給她幸福麼?
厘央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擴大,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天的風,溫柔又清涼。
吹在身上很舒服。
清澈的藍天下,蔣樹和厘央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棉花糖,神色悠閒又自在。
“央央!”
“小樹!”
蔣樹和厘央同時回頭。
孟希按下快門鍵,哢嚓一聲——兩張清新乾淨的年輕麵龐在鏡頭下定格。
厘央手裡拿著棉花糖,兩個小梨渦深陷。
蔣樹單手插兜,手上有傷,唇邊帶著未散的笑意。
他們並肩站在一起,看起來朝氣蓬勃——是十六歲的厘央和十八歲的蔣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