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奶奶康複的很快,得到主治醫生的首肯之後,幾天後就辦理出院了。
厘央聽說孫奶奶下午要回來,拿著剪子跑去門口剪了幾束月季花,她細細地把花莖上的尖刺一根根剪掉,弄了個花瓶插在裡麵,想拿回去放到孫奶奶的屋裡。
月季花盛放的時候又大又好看,豔色嬌嫩,淡色清雅,花瓣層層疊疊,香氣縈繞在花瓣間。
厘央伸手剪花的時候,一隻蜜蜂纏過來,繞著厘央的指尖飛,嚇得厘央尖叫一聲,連忙後退一步,手裡的花瓶都差點被她扔了。
斜後方的院子裡傳來兩道舒朗的笑聲,厘央回頭望去,蔣樹和冬迦站在院子裡,正含笑看著她。
蔣樹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圍著一塊好笑的花布,冬迦站在他身後,正在給他剪頭發。
厘央新奇地看著這一幕,眨了下眼睛,
冬迦的長發用鯊魚夾鬆散的夾在腦後,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t恤,一直遮到腿部,顯得她又瘦又纖細。
她嘴裡抿著一把木梳,剪刀動起來速度比厘央剪月季花還快,哢嚓哢嚓幾下,蔣樹的頭發就少了將近一半。
厘央眼睛瞪圓,看得心驚膽戰,為蔣樹的頭發捏了一把汗,蔣樹卻麵色平靜,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他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神色頗為輕鬆。
蔣樹的頭被冬迦按著,動彈不得,隻能微微側身,對厘央勾了勾唇手指,“過來。”
厘央搖頭,抱著手裡的花瓶,“我、我剪花。”
蔣樹和冬迦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養眼,她遠遠看著就好,不想過去打擾,如果靠近了,總覺得心口有股陌生又複雜的情緒在不斷滋長,感覺悶悶的。
蔣樹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花瓶,揶揄地笑了一下,“留兩朵吧,再剪要禿了。”
厘央:“……”
她抱著透明的玻璃花瓶,小聲嘀咕,“哪有那麼誇張,我才剪了幾朵,明明還有很多。”
月季花一開一大片,繁盛茂密,花團錦簇,一棵就能開十幾朵。
“嘀咕什麼呢?”蔣樹故意扳起臉,挑了下眉。
“……沒說什麼。”厘央心虛地挪了下步子。
冬迦抬頭,拿下唇邊的梳子,對厘央招了招手,“快進來,幫我看看剪的對不對稱。”
厘央不好拒絕,隻好磨磨蹭蹭地走進去,把花瓶放到旁邊。
冬迦動作雖然快,剪出來的效果卻還不錯,她隨便的修剪幾下,發型的輪廓就基本出來了。
蔣樹本就長得帥氣,頭發變短之後,更突出了雋秀的五官,生動立體,比之前還要英俊幾分。
蔣樹雙手抱著胸,不滿地睨著厘央:“剛才我叫你怎麼不進來?為什麼迦姐一叫你,你就立刻進來了?”
冬迦又哢嚓剪掉一縷頭發,無情譏諷,“你是三歲小孩嗎?這個都要爭。”
厘央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晃了晃,抿了下唇,垂下眼眸,用腳尖兒輕輕在地上劃著圈,聲音小小的、悶悶的,“我怕打擾你們。”
冬迦手裡的剪刀頓住,錯愕抬頭。
蔣樹雙手抱胸,跟冬迦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厘央抬了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莫名心虛。
冬加露出一言難儘的神色:“……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蔣樹抬了抬眼皮,麵無表情地盯著厘央,“小姑娘年紀輕輕,思想還挺複雜。”
厘央:“???”
有嗎?
冬迦掰過蔣樹的下巴,把他那張帥氣的臉對著臉厘央,“他穿開襠褲的時候整天找我要糖吃,口水滴噠噠,你覺得我會看上他麼?”
厘央:“……”
蔣樹拍開冬迦的手,眼皮半耷拉著,“那都是我三歲以前的事了,能不能彆提?”
“雖然年代久遠,但我會記一輩子的,你無論長得多高,你三歲以前的形象都在我心中難以磨滅。”
“你小時候玩泥巴的照片,我家裡還有。”
“閉嘴。”
……
厘央聽著他們鬥嘴,漸漸明白過來,原來他們之間沒有曖昧,根本不是她猜想的那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隱隱有些開心,不明顯,稍不留意就察覺不到,所以她隻是微微彎了彎唇。
遲樂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抱著一個西瓜,看到厘央,立刻誇張地“呦”了一聲:“這位好看的妹妹是誰家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姓甚名誰,用不用哥哥帶著你玩?以後哥哥罩著你。”
梁秋延跟在他身後,掀開門簾走出來,抬腿踹了他一腳,“你自己毛都沒長齊,還好意思當人家哥哥,小心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
厘央認出他們就是上次跟蔣樹一起打籃球和打架的那幾個人,她上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在揍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跟現在判若兩人,她不由有些緊張,微微往蔣樹那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