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案情節(1 / 2)

“放肆!”還未等皇後出聲製止,麗妃卻率先疾言厲色道∶“帝後與諸位朝臣麵前,豈容你這般胡言亂語!”

“臣女自知這是殺頭的大罪,如有半句虛言,甘願承擔一切責罰。”謝雪柔毫不怯色,鏗鏘有力地扔下這麼一句話,而後又淒然地磕頭道。

“謝姝月行為不檢,侯府上下皆是有苦難言,臣女怕他日釀下大禍,這才主動告發,還望陛下饒恕臣女的家人。”

“這……”麗妃故作為難地看了一眼盛帝與皇後,“臣妾瞧著這謝二小姐也不想在說假話,陛下覺得……該如何處置呢?”

盛帝掃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宣平侯,聲音不怒自威地叫到,“宣平侯。”

早在謝雪柔出來指認謝姝月與人私通的時候,宣平侯便已經被嚇了腦中一片空白,要不是還有身邊之人攔著,他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撕了謝雪柔的嘴。

她親生母親狠毒就算了,害死了蘇蓉和謝子恒還不夠,沒想到這做女兒的竟然更狠,竟想讓全府都跟著她一起陪葬。

謝雪柔何嘗不知道宣平侯心中所想,看著他滿是恨意的眼神,暗自嗤笑一聲彆開了視線,臉上的神色冷漠無比。

睿王已經答應過她,會在第一時間用其他死刑犯換下她和李姨娘,還會給她們一筆錢將她們送往江南,至於其他人,不管是她假仁假義的好父親宣平侯,還是名滿上京的世子謝輕寒,是生是死,又與她有何乾係。

左不過謝姝月是必死無疑,哪怕是走了天大的運氣沒死,想到睿王府上傷痕累累的侍女玥兒,謝雪柔低垂的眼中都滿是暢快的笑意。

宣平侯瞪了一眼垂著頭的謝雪柔,這才匆匆上前跪在一旁,拿出早就盤算好的說辭解釋道∶“陛下恕罪,小女前些日子因為她母親入獄一事傷心過度,得了癔症,剛才不過是她的瘋言瘋語,驚擾了諸位。”

“柔兒,彆在這裡胡鬨,還不趕緊跟著為父下去!”

見盛帝略微點了點頭,宣平侯頓時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便想伸手去拉謝雪柔。

“我沒病!”謝雪柔微微側身,讓宣平侯的手落了個空,這才又尖聲道,“臣女曾經親眼見過謝姝月與奸夫深夜暗中私會,說的句句都是實情!”

在場眾人的視線一時間又落在了謝姝月的身上。

謝姝月聞言始終麵不改色,不慌不忙地上前道∶“臣女並未與人私通,還望陛下明察。”

“老臣可擔保,月兒並非這種人。”原本坐在一旁的鎮國公見狀也皺了皺眉,與謝輕寒緊隨其後地走上前去。

“謝小姐一直養在京外,回京不過數月的時間,與鎮國公相處的時日更是短暫,鎮國公又如何能擔保其人品秉性呢?”坐在麗妃身旁的一位妃嬪接受到麗妃的眼神示意,自覺出聲接話道。

“老臣年事已高,但所幸眼還未盲,老臣願以鎮國公府全族擔保,還望陛下莫要相信奸人誣陷。”

鎮國公聲音洪亮如鐘,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宣平侯是個末流侯爵倒也罷了,鎮國公確是實實在在的沙場宿將,多年來忠心耿耿為盛朝征戰,所立下的戰功無數,如今說出這般話,足以見其決心。

在場的不乏有跟隨鎮國公多年的武將,此時也紛紛離開自己的座位,走上前來,共同道∶“還請陛下明察。”

“陛下。”皇後看了眼下麵的情景,適時出聲道∶“鎮國公早年腿疾一直未好,錚兒前幾日才提起說月兒身子弱,這事還未曾查清楚,一直這樣跪著,恐怕容易落下病根。”

盛帝點了點頭,他並非那等是非不分的暴君,最近也聽聞最近太子對謝家女格外上心,事無巨細地給人準備著,今日若不能妥善解決了,反倒是更為不妥,因而緩聲道∶“都起來吧,既然是誣陷,朕自然會細細查明。”

幾人連忙謝恩,似是早在意料之中,麵色坦然地又坐了回去,倒是宣平侯愣了一下,這才連忙站起身來。

“月兒,你跟為父說實話。”宣平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聲音壓得極低,見謝姝月一臉無所謂的神色,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道,“你到底有沒有……”

謝姝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緊張無比的宣平侯,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淡淡道,“或許吧……”

宣平侯頓時眼前一黑,幸好被身邊的謝輕寒扶了一把,這才沒有當場摔倒在地。

“謝二小姐怕不是不小心看岔了。”

原本不聲不響坐在下首的睿王突然出聲,意味深長道,“晚上昏暗,一時看錯了人也是有的,謝二小姐可要再仔細想想。”

始終跪在殿中的謝雪柔聽到這話不慌不亂,解釋道,“此事並非臣女一人得見,還有其他人也曾見過,都可以作證謝姝月與奸夫私會。”

“那人現在都在哪?”盛帝沉聲問道。

謝雪柔心頭一喜,連忙道,“現已都在殿外等候,隻待陛下通傳。”

“謝二小姐當真是有本事。”

原本一直被大長公主拉著的長樂郡主趁機掙脫了大長公主的束縛,站起身來看著謝雪柔,冷笑質問道,“今日的宮宴應該未曾邀請過謝二小姐吧,不知謝二小姐是得了哪位貴人的幫助,還能將旁人一並帶入宮中,一起來構陷自己的長姐!”

“是哀家讓她把人帶進來的。”還未等謝雪柔出聲,坐在上首閉目養神的太妃突然睜開了眼睛,掃了一眼氣得快要跳腳的長樂郡主。

“長樂小孩子氣性,太妃莫怪。”

大長公主把長樂郡主拉回了座位上,自己微微靠前,擋住了太妃看過來的視線,這才含笑開口,“隻是太妃一向不問俗事,今日突然這般幫謝二小姐,確實少見。”

“哀家確實不願意理這些俗事,但今日之事事關皇室百年清譽,哀家不能不管。”太妃看了一眼依舊安安穩穩坐著的謝姝月,冷聲道,“若當真有人敢做出這等無恥之舉,定當處以極刑。”

謝姝月聞言倒是抬了抬眼,權當自己聽不出太妃話中意有所指,隻是看到皇後略帶安慰的眼神,微微笑了笑以示回應。

這不笑倒還好,太妃見謝姝月這等關頭還笑得出來,總覺得受到了挑釁,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就連看向皇後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不虞。

“眼下證人就在殿外,宣不宣便全看皇帝的意思了。”

今日在場的布置是滿朝文武百官,更有各國使臣前來朝賀,本不該在這樣的日子處理此事,可太妃竟非要在此挑明,盛帝的臉色更是冷了冷,皇後見狀也隻得道∶“既如此,陛下便先宣進來問上一問,也好打消旁人的疑心。”

“宣進來吧。”

麗妃自打最開始說了一句話後便陷入了沉默,但皇後瞥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中卻是留了個心眼,明知盛帝會因此生氣,但麗妃卻依舊鋌而走險,怕是對除掉謝姝月一事勢在必得。

可殷玄錚許久未歸,眼下也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皇後暗自歎了口氣,這才把視線落在走進大殿的幾人身上,倒是不知為何,有幾個官員愣了一下,突然在下麵小聲議論了起來。

“這不是前幾天宣平侯府那個死了兒子的姨娘嗎?”

“我聽說她不是因為汙蔑皇室進了大理寺嗎,怎麼今日又出來了?”

“今天這情景,你說還能為了什麼……”

“馬姨娘都來了。”謝輕寒掃了一眼來人,意味不明道,“看來這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衝著你來了。”

“是啊,總得讓人把戲給唱完才行。”謝姝月注意到跪在馬姨娘身旁之人,抬頭遠遠與長樂對視了一眼,給她做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們幾個便是要來指認謝小姐之人?”麗妃狀似無心地厲聲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有半分虛言,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回陛下娘娘,妾身馬氏是宣平侯府上的姨娘,也是剛剛過逝的小少爺的生母。”

馬姨娘的臉色蒼白憔悴,不過短短幾日人也瘦了一大圈,從進來起便未曾分給謝姝月幾人一個眼神,眼神乾枯空洞地繼續說道∶“之前妾身帶小少爺回娘家省親,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妾身見大小姐一個人在梁河邊,剛想出言提醒,便見大小姐已和旁人擁作一團,妾身不敢多言,隻得先偷偷趕回府內。”

“臣女也曾見過謝姝月多次從府上的東側門偷溜出去,她身邊的侍女還在幫她望風,想必那時便是出去私會奸夫!不然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謝雪柔冷笑地看向謝姝月,隻是未見謝姝月有心虛的神色,倒是自己心裡慌了一瞬。

皇後聞言皺了皺眉,這才看向馬姨娘身旁的青衣男子,出聲問道∶“你也是宣平侯府上的人,也見過謝大小姐出門私會情郎?”

“奴並非宣平侯府之人。”青衣男子低頭囁嚅半響,這才說道,“奴……奴名青葉,是送春樓中的小倌。”

議論之聲再次響起,在場的眾人還有人麵色疑惑,不知這送春樓是何等地方,被同伴這麼一解釋頓時恍然大悟,探究的視線再次落到幾人身上。

“送春樓中的小倌?”麗妃聞言麵色升起一絲驚詫,難以置信道,“那你是如何認識謝大小姐的?”

“謝小姐常來送春樓聽曲,所以奴認得……”青葉偷偷摸摸看了眼端坐在旁邊的謝姝月,見她今日赴宴打扮更是華美異常,容色姝豔,心中暗自羞愧,連忙又低下了頭。

“荒唐!簡直荒唐!”太妃重重拍了一下自己麵前的桌子,冷著臉對還安安穩穩坐在下首的謝姝月怒斥道,“你一個世家貴女,竟然也去這般下作的地方,乾這等下流之事,怎還有臉端坐在此!”

“要說去這下作地方,那也是我陪著謝姐姐去的。”長樂郡主自然看不下眼去,隻是這次得了大長公主的允許,才又起身說道,“但我們去也隻為聽個小曲,縱有錯處,怕是也擔不起太妃一句下流事情,送春樓中眾人皆可為我和謝姐姐證明。”

“是,奴可以證明,謝小姐和長樂郡主隻是過去聽小曲的,絕沒有乾過其他出格之事。”青葉聞言連忙抬頭補充道。

麗妃但笑不語,輕輕撥弄了一下尖銳的金絲護甲,反倒是睿王出聲解圍道,“既然送春樓一事是誤會一場,那你倒是說說,你何時見到謝小姐與旁人相會了。”

青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見睿王正含笑打量著他,臉上神色一僵,這才低聲道∶“奴七月十五那日去百味軒買糕點,便見謝小姐與一位公子舉止親密,奴便出聲問了兩句,那位公子便帶著謝小姐去了樓上的包廂,出來的時候……兩人都衣衫不整。”

此話一出,不僅是在場眾人看了過來,就連身邊的謝輕寒看向她的眼神都意味不明,謝姝月握著酒杯的手指一頓,這才順勢將酒杯擱在了桌子上。

“那日親眼目睹此事之人不止青葉一人,陛下儘可以將旁人喚來查證。”在一旁看了好半響的謝雪柔補充道。

“單憑區區幾人的指認,怕是也不能服眾吧,畢竟總有可能受到旁人收買。”

原本一直在旁看戲的南疆五皇子尉遲策突然出聲道,見眾人看向他,這才上前拱了拱手,“南疆辦案一向講求人證物證,兩全方可定罪,想來盛朝律法森嚴完備,必然不會隨意讓人含冤。”

盛帝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這才又皺眉看向謝雪柔道,“你既然一直口口聲聲說見有人與你長姐私會他人,那奸夫到底是何人?”

“回陛下,奸夫是太學堂一個姓陸的學子,兩人經常以京中的薛氏藥鋪作為隱藏之處,偷偷交換書信與信物。”

謝雪柔急匆匆地從袖中掏出一封有些皺皺巴巴的書信,抬手對著謝姝月揚了揚,大聲道,“這封書信便是奸夫所寫給謝姝月的,一直被她珍藏在房間暗格當中。”

見到書信的一瞬間,謝姝月臉色登時一變,剛想起身便又被坐在身旁的謝輕寒按了下去。

“一封信罷了,冷靜點。”

謝姝月手指微微蜷起,心中暗自苦笑,那日她與殷玄錚在賭場見過後,自覺兩人再無可能,便將東西一並燒毀了,唯獨留下了這麼一封信,竟不知是何時落到了謝雪柔的手中。

東西倒還是其次,隻是其中的內容……

想到這,謝姝月臉上忍不住閃過一絲尷尬,自然沒能逃過一直在密切關注她的幾人的眼睛。

“這裡麵所寫的是什麼內容?”皇後見謝姝月表情有些不對勁,心中也是一涼,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補充道,“縱使是書信,那也證明不了什麼,旁人偽造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這是奸夫所寫的一封情書,怕是見了都會汙了娘娘的眼。”

謝雪柔冷笑一聲,見謝姝月這般緊張,自覺握住了她的痛處,竟也不顧是大庭廣眾之下,拆開信來便念道∶

“太學課業甚是自在清閒,但唯有兩大憾事,一是居處無竹,不可臥聽風吟。二是未見矜矜十數餘秋,難解相思之意。其中剛勁翠竹易取,然矜矜憐我之心難得。思卿常於夢相逢,願尺素遙寄相思,靜待矜矜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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