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繼母(1 / 2)

溫歲牽著雙喜回家的時候,就聽見門房知會他:“少爺,侯爺回來了。”

溫歲應了一聲,將雙喜給門房,吩咐道:“給它喂些吃的,養好了送我院裡去。”

門房趕緊應了,抱著雙喜下去了。

溫歲回去沐了浴,洗去在外頭沾染的塵埃,收拾妥當,便去見溫長明。

他與溫長明關係本來是很不錯的,隻是溫歲生母去世後,溫歲並沒有表露出悲傷的表情,甚至沒有為黎月流淚,導致父子倆離了心。

但溫長明生性軟弱,性格也並不強勢,他對溫歲的不滿簡直就是啞炮,還沒發泄出來自己就已經泄了氣,雖然依然寵愛溫歲,卻是比以前更顯得沉默,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溫歲到溫長明的院落裡的時候,已經能聽到黎易柔的兒子溫予清脆的笑聲,腳步頓了頓,走進了大門。

溫長明抱著五歲大的溫予帶他看院子裡白色的臘梅花,旁邊跟著黎易柔,當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雖然黎易柔能嫁給溫長明還是他溫歲的手筆,但看到這樣的場景,溫歲還是覺得很是刺眼。

溫長明看見他,立即放下了溫予,溫予不滿,伸展手臂撒嬌道:“爹爹,抱抱。”

溫歲開口說:“都多大的人了,還要爹爹抱,你是沒斷奶嗎?”

溫予被說的拉下了臉,黎易柔打圓場說:“好了,予兒,不許再鬨你爹,過來。”

黎易柔一向對溫予嚴厲,因此溫予怕她,聽到她的話,顛顛著跑到她身邊,抱住了她的腰。

黎易柔善解人意地道:“你們父子倆有一段時間沒見,現在見了好好聊聊,我們先下去了。”

說完,哄了溫予幾句,將他帶了下去,把空間留給了溫歲和溫長明。

溫長明咳嗽了一聲,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可有好好念書?”

他做出這樣嚴父考學的架勢,其實也是個啞炮,卻始終發揮不出效用,像紙老虎一樣,乍一眼能嚇人,一旦了解了,就知道他空有這樣一副威武嚴厲的架子。

溫歲正是知道,因此很隨意地說:“有啊,孩兒如今能寫的一手好字了。”

溫長明有些詫異,沉默地看著他。

溫歲說:“怎麼了?爹不信嗎?”

溫長明繼續看他,溫歲淡定地說:“我還順道學了琴棋書畫,爹要是不信,讓兒子給你露一手。”

溫長明說:“請。”

溫歲笑了,讓人備了紙墨筆硯,握著筆就給溫長明寫了一段出師表。

溫長明一看,微微睜大了雙眼,的確被溫歲震懾到了,“……你跟誰學的?進展不小啊。”

溫歲說:“沒跟誰學,自己對著字帖隨便練練,寫字的確修身養性。”

溫長明也確實感覺溫歲似乎沒有之前那般浮躁,不由得感到欣慰,欣慰之餘又有些惆悵,惆悵於妻子看不見孩子的成長。

就在這個時候,溫歲突然道:“爹,我要是說想讓你和母親和離,你怎麼想?”

溫長明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和你母親鬨矛盾了?”

溫歲反問:“您喜歡她?”

若是一般家長,聽見溫歲說這些話,就該不高興了,畢竟這是父親的房裡事,做兒子的怎麼能隨意插手?但溫長明很與眾不同,他太沒主見了,很容易聽親近之人的話,妻子沒了之後,兒子就是他最親近的人,雖還不至於將兒子當成主心骨,但兒子說的話也很容易左右他的選擇。

本來溫長明都打定主意不再續弦,但耐不住溫歲的懇求,還是娶了黎易柔。

雖然黎易柔現在是他妻子,但也隻是比陌生人稍微好一些,溫長明知道這類女子性格如水般溫柔,大抵是受不了自己這樣脆弱愛哭的性格,因此始終在她麵前端著威嚴的架子,又怕露餡,便乾脆分房而睡,甚至兩人的院落距離都是最遠的,要說親近,也少得可憐,但就算這樣,也有了溫予。

溫長明也知道不該在孩子麵前露出軟弱之類的情緒,但黎月還在的時候,他抱著黎月哭的時候,溫歲也不是沒見過,甚至被黎月一起趕出房門,兩個人還一起哭,也是以往的這些經曆,溫長明也不可能在溫歲麵前端什麼嚴父的麵孔,恐怕端了,都要懷疑溫歲在笑自己。

他歎了一口氣,說:“我剛想你穩重了許多,怎的又說這些胡話?”

溫歲頗有幾分恃寵而驕了,“爹,你回答我,你喜歡不喜歡黎易柔?”

溫長明聲音提高了幾分,“怎的還直呼你母親名諱?”

溫歲:“爹!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她?”

“……”溫長明回答道:“不喜歡。”

溫歲說:“不喜歡就好,爹你和她和離。”

溫長明問:“為什麼?”

溫歲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喜歡她。”

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小兒科了,溫長明難以理解,“就因為這個?”

溫歲點頭,溫長明說:“胡鬨。”

雖這麼說,卻也沒有生氣。

溫歲看著他,說:“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喜歡?”

說到這個,溫長明倒是想起什麼了,“我聽說你在逼瑞兒念書?四更天就起來背書?”

溫歲便將自己驢溫瑞的話又給溫長明說了一遍,溫長明被說服了,“是該如此,你也是太貪玩了,否則早就成才了。”

溫歲說:“放心吧,我還有侯府繼承,但是瑞兒什麼都沒有,我都替他操心。”

溫長明點頭,溫歲又接回了原來的話題,“爹,你要是實在和黎易柔和離不了,就將管家的權利給二嫂,二嫂能乾,家裡也有錢,不像某些人使著管家的噱頭各種撈好處。”

溫長明腦子略有些遲鈍,“誰撈好處?”

問出來後便覺出了味兒,“你說你母親?”

“是姨母。”溫歲糾正,“對啊,姨母雖和娘親是姐妹,但性格真是天差地彆,爹你不管,咱們侯府就要被搬空啦。”

溫長明遲疑了一下,問:“可有證據?”

溫歲當然沒有證據,這幾天光顧著去找狗太子,他也沒空出時間來收拾黎易柔。

不過他用溫瑞的視角看了全書,知道這個繼母平日裡沒少克扣其他兩房的吃穿用度,其他兩房都以為是溫長明小氣,從不曾懷疑過繼母暗自扣下了不少,甚至好一些盈利非常好的鋪子酒樓都被她做了假賬,撈了不少錢,一大部分寄回給了娘舅家,小部分充盈自己的小金庫。

溫歲說:“爹若是不信,請幾個賬房先生來查一下賬本便是。”

溫長明倒沒有懷疑溫歲在誣陷黎易柔,他知道溫歲其實是和自己有些像的,雖然不聰明,但老實,不會裝,就是有些時候過於沒心沒肺了。

人不壞,平常又和黎易柔感情不錯,現在突然不喜歡她,想必是知道了些什麼。

溫長明在這方麵還是果決的,他立即去外邊找了幾個本事頂好的賬房先生過來。

而黎易柔那邊陪著溫予練了一會兒字,看著他寫的字沒往日那般端正,臉色已然不好看,又感覺眼皮直跳,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極快地浮現,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