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聽到這話蘇錦如一臉不可置信,看了眼蘇錦嫿,蘇錦嫿正和蘇錦妍說話,蘇錦如心裡有些不甘心。
等筵席散去。
這一天下了可是把人累的夠嗆,蘇錦妍和蘇錦嫿,打算趕緊回去歇著。蘇錦如和蘇錦嬌兩人,就快步追了上來。
“三妹妹,那玉佩怎麼被母親找見了……我的意思是,母親能找見玉佩太好了,畢竟那是禦賜的東西,要是找不見就該麻煩了。”
蘇錦嫿揚起手給了蘇錦如一巴掌,蘇錦如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錦嫿,“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姐姐!”
蘇錦妍上前護著蘇錦嫿,“打你怎麼了,你害妹妹的時候,怎麼沒想著錦嫿是你妹妹呢?”
蘇錦如一副抵死不承認,“我沒有,我要去告訴父親,什麼時候妹妹也能教訓姐姐了,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
“長幼尊卑?我為嫡,你為庶。我為尊,你為卑。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我想就算是父親在寵你,你做了這等讓全族都蒙羞的事,父親也不會再慣著你。”
蘇錦如捂著腫起來的臉,聲音尖利的喊道:“丟人的是你,父親隻會罰你,你少在這裡裝腔作勢!”
“笑話!以為我出了事,你能有好果子吃?彆忘了你也姓蘇,我的名聲壞了,你同樣也彆想攀高枝了。你要是不信我說的,儘可出去打聽打聽。下次在犯蠢犯到我麵前,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蘇錦妍見蘇錦如被教訓,高興的不行。怕蘇錦如和蘇錦嬌欺負蘇錦嫿,連忙拉著蘇錦嫿走了,走時還不忘了說一句:“好好記住了,還有你也是!”
蘇錦嬌被蘇錦嫿剛剛的樣子唬住了,聽到蘇錦妍指摘她,頓時回過神來。剛想反駁一句,兩人早就走遠了。
等走遠了一些,蘇錦妍忍不住笑出了聲,“妹妹剛才好厲害,這麼多年,看她們兩個和她們那個姨娘惺惺作態,可算是讓她倒黴一次。這次吃了啞巴虧,也能讓她們老實一段時間。”
“這次還好,被咱們知道了。要不然,連累的便是咱們蘇家所有女兒的名聲。拖累她們我倒是不怕,就怕影響姐姐。以後姐姐也要小心,還是少和她們接觸為妙。真是和孫姨娘學到一手栽贓陷害的本事,實在是讓人厭惡。”
蘇錦妍點點頭:“她們兩個倒是臉皮厚,方才竟然還敢找妹妹對峙,也不知道那來的膽子。真以為父親寵著她們就有恃無恐了,當真是兩個要命的蠢貨。”
這話蘇錦嫿到是信,蘇永康是寵著孫姨娘母女四個不錯,但是前提是不能損害蘇家和他自身的利益。
就像蘇永康喜歡大孫氏一樣,他真的喜歡麼?也許是有的,但是要說多喜歡也不見得,不然怎麼那麼快就納裡孫姨娘進府?
說到底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他要自己高興。至於出了他自己之外的人,要是能讓他高興,那他才會施舍上幾分寵愛。
翌日
北風呼呼的刮,仿佛要將這幾天沒刮的風,一起刮儘了。
蘇錦嫿和蘇錦妍從嬤嬤哪裡上完課回來,便各自回屋了。
閒來無事,蘇錦嫿打算再給福安做身衣服。
“姑娘,小少爺病了,發了高熱。也不肯喝藥,夫人都一宿沒合眼了。”
蘇錦嫿放下手裡的針線,“什麼時候燒起來的?”
“後半夜就燒起來了,還是奶嬤嬤給小少爺換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我們快過去。”
正院
蘇錦嫿解下披風,烤了烤火,等身上寒氣散了,這才進去。
“嫿兒來了。”
“母親,弟弟怎麼樣了?”
孟氏一臉憔悴,“還是不肯吃藥,都打翻了好幾碗了,喂也喂不進去,這病要怎麼好。”
“父親可知道?”
“你父親下了朝,知道後,就叫人請太醫院副院正了。這會朝中有事,你父親便出去處理公務了。”
太醫院副院正,是專門給小兒看診的,渣爹對弟弟倒是還可以。
但是弟弟現在不吃藥,太醫一時半會又過不來,這樣下去,弟弟還不燒壞了。
“房嬤嬤,你去吧弟弟奶嬤嬤叫過來。春紅,你去叫人在煎一副藥來。”
孟氏見蘇錦嫿,“嫿兒你可是有什麼辦法?”
“既然弟弟喝不下,隻能乳嬤嬤喝了,倒時化作乳汁,弟弟便不會喝不下去了。”
房嬤嬤笑著點頭,“這個辦法好,還是姑娘聰慧。”
孟氏聞言臉上也有了笑意。
春紅動作不慢,再加上一直在有人煎著藥,因此藥很快就好了。
奶嬤嬤喝了藥,過了一會兒便開始喂奶。
蘇錦嫿也不確定藥效什麼能發揮出來,隻能讓奶嬤嬤給一會兒喂一點。
這邊太醫也到了。
蘇通領著太醫進了門,到了內院房嬤嬤趕緊去迎,錢嬤嬤卻先了她一步。
房嬤嬤見此連忙上前,“老爺請太醫過來,是給小少爺看病的,你在這裡什麼?”
“老爺叫太醫來,可是給二少爺治病的,老姐姐不會聽錯了吧?”
房嬤嬤皮笑肉不笑的道:“狗膽子倒是不小,敢攔著太醫給小少爺治病。要是小少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仔細你這身賤骨頭。給我滾開,我沒閒心和你扯皮。”
錢嬤嬤還想阻攔,房嬤嬤上前一步攔住她,對著太醫道:“太醫大人,直接走便是正院了。讓您見笑了。”
“不妨事。”
太醫拱了拱手,連忙帶著藥童,快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錢嬤嬤被房嬤嬤堵了個嚴嚴實實,一步也挪不了。房嬤嬤又壯實,錢嬤嬤瘦胳膊瘦腿的也掰扯不過,臊眉耷眼的回去了。
房嬤嬤仿佛打了勝仗一樣,昂首闊步的走回了正院。
正院屋裡,太醫給福安診過了脈,開了方子,又拿了福安之前都方子看了看。
孟氏急迫的問:“太醫怎麼樣,景梁的病可嚴重?”
太醫摸了摸胡子:“令公子年紀小,體質稍有不足,加上秋季寒涼,故而才起來高熱,倒是不嚴重,吃幾服藥便可好了。”
孟氏聞言大喜:“多謝太醫,有太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應該的,蘇大人既然托了我,總要儘心儘力。我這兩日正好得閒,蘇大人特意囑咐,要我暫時住在府上。令公子有什麼不妥,也可直接去找我。”
“有勞太醫,房嬤嬤趕緊帶太醫去歇著吧。”
下午
蘇永康終於處理完了瑣事,先是去太醫哪裡了解了一下福安的情況,聽到太醫說福安很快就能好,也是鬆了一口氣。
“不瞞劉太醫,我家二子也有些急症,每每到冬日便咳嗽不斷,這幾日尤為嚴重,不知可否勞煩您過去看看?”
“不妨事。”
景蘭軒
孫姨娘見蘇永康過來了,連忙叫人給景祿蓋好了被子。
“姨娘我熱。”
“彆說話,我告訴你的,你都記住了麼?”
蘇景祿乖乖點頭,表示記住了。
“老爺安。”
蘇永康剛想給劉太醫介紹身份,孫姨娘便哭了起來。
素日裡孫姨娘溫柔小意,他確實很受用,但把這擺在人前,麵子上便有些掛不住,因此蘇永康咳嗽了兩聲示意還有外人在。
孫姨娘連忙收了眼淚,給孟氏上眼藥道:“今天給小少爺診完了脈,妾本想著叫太醫,一並給景祿診個脈的,但夫人身邊的房嬤嬤卻攔著不讓,老爺又不在府裡,偏偏府醫也不在,眼看著景祿都燒紅了臉,妾……”
不等孫姨娘再說蘇永康便打斷道:“正好劉太醫沒走,就讓他給景祿診診脈吧。”
孫姨娘沒想到,蘇永康身後的人竟然是太醫。不過孫姨娘不知道太醫還在府上,倒是也不奇怪,之前從蘇州過來之後,孟氏便借機發賣了不少眼線,因此孫姨娘消息才這般閉塞。
宮裡的爭鬥比這厲害多了,劉太醫早已學會了裝聾作啞,因此蘇永康和孫姨娘說話,他全做不知。
等蘇永康讓他進去看診,他這才上去給蘇景祿搭脈,不出劉太醫所料蘇景祿並沒什麼毛病,不僅如此反而火旺的很。
“不知我家小子病的可嚴重?”
劉太醫多精明,雖然蘇景祿沒病,但是他也不可能直說。蘇永康頗得陛下看重,剛回京就晉了正二品戶部尚書,又加封了太子少傅的虛職,足可見陛下器重。
自然不能得罪,麵子上更不能讓蘇永康不好看。
劉太醫心裡打了個彎笑著道:“蘇州氣候潮熱,令公子秋冬愛咳嗽許是濕熱所致。現在回了京,隻需好好調理,便不會有大礙了。”
蘇永康又不傻,聽了劉太醫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笑著讓人送劉太醫去休息。
等劉太醫走了,蘇永康便拽著孫姨娘到了外屋。
“我之前和你說過沒有!叫你彆在動彆的心思。”
孫姨娘小聲辯解,“許是底下的人聽錯了,去早了。”
“你少在這裡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福安病了,你還敢叫人去攔太醫。”
“妾沒有,是底下的人聽錯了。”
蘇永康聞言道:“誰去攔的?”
錢嬤嬤撲通一聲跪下:“是老奴去的,二少爺病的厲害,老奴著急,這才傳話傳早了。”
“蘇平!”
“奴才在。”
蘇永康不急不緩的道:“把這個醃臢東西拖下去,打死。”
“老爺,老爺,她伺候過大姐姐,您看在大姐姐的麵子上繞了她吧。”
蘇永康不為所動,“拖下去,就在院子裡打。”
“老爺,小少爺病著,繞了嬤嬤吧,就當是給小少爺積福了。”
“那便杖八十!”
“老爺,嬤嬤年紀大了,八十她受不住的,老爺……”
“要是不想,那你便去替她。”
孫姨娘連忙閉了嘴,錢嬤嬤到底還是沒挺過去。
蘇永康眼皮子都沒動,“扔出去,把這裡收拾乾淨。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便是不尊主子的下場。”
“奴才/奴婢明白。”
“都下去吧。”
蘇永康對著孫姨娘解釋:“一個奴才而已,我處理了總比夫人處理好。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錦嫿本就不和你們親近,要是在知道了這件事,便更不會和你們親近了。如今犧牲一個奴才,就能讓錦嫿對你們改觀一些,日後錦嫿嫁人,也好提攜她的弟弟妹妹們。”
孫姨娘埋進蘇永康胸口痛哭:“老爺嚇死妾了。”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嫿兒是個記恩的,今天痛快的處理了那奴才,嫿兒也就不至於為這事在心裡起疙瘩。”
但蘇永康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隻這一件事就想蘇錦嫿對孫姨娘有所改觀,甚至既往不咎,那簡直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不說蘇錦嫿,就說蘇永康現在為了蘇錦嫿心裡不起疙瘩,而處理掉了自己唯一的親信錢嬤嬤,孫姨娘就恨的不行。更不用說因為孟氏進府她隻能繼續做妾,早就積累下來的前恨了。
想要她討好蘇錦嫿?沒門,她的女兒未見得就不能飛上枝頭,到時候誰依靠誰,誰高誰低還不一定呢。
旭日東升
正院裡,蘇錦嫿就這麼守了福安一宿。直到確定福安的燒退了,這才回去。
孟氏歇的也不踏實,沒睡兩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孟氏看到一旁的帕子,是蘇錦嫿慣用的便問:“嫿兒昨天沒走?”
“姑娘守了一宿,早上小少爺不燒了,姑娘才回去。”
孟氏頓時心疼起來,“叫人備著燕窩,等嫿兒醒了,趕緊給嫿兒送去。”
“是。”
房嬤嬤連忙吩咐下去,回來之後低聲和孟氏道:“夫人,昨天老爺叫人把孫姨娘院子裡的錢氏處置了。現在府裡上下,可沒人敢不敬著咱們院子。”
“不過是用人前先給點甜頭罷了,老爺既已經選了嫿兒,那咱們得一些好處也是應該的。過了年嫿兒就十四了,明年賞花宴又是連續三日的大宴,嫿兒必定是要去的,等嫿兒去過了,便也差不多能確定了”,說到了這裡,孟氏手上動作頓了頓,“院子裡新買了不少人,可要看仔細了,彆叫景蘭軒的在收買了。任何漏洞都不能有,我必須為嫿兒把靠山踏實了。我自己便吃了沒娘家倚仗的虧,絕不能讓嫿兒重蹈我的覆轍。”
“夫人放心,院子裡的人都是逃荒過來,大多數都是獨戶。零星幾個也都是一家子全買下了的,不會出岔子。”
“嗯。”
孟氏給福安擦了擦臉,見福安臉色沒那麼紅了,放心不少。
秋日天短
蘇錦嫿這一睡便是一天,等醒過來天又黑了。
“姑娘醒了。”
蘇錦嫿還沒完全醒過來,動作還有些遲緩,下意識問:“弟弟怎麼樣了。”
“小少爺已經大好了。”
“嗯。”
“對了,姑娘。大姑娘來過,見姑娘還在睡便回去了。”
蘇錦嫿洗了臉這次徹底醒了,“那你去告訴大姐姐一聲,就說我和福安都沒事了,免得大姐姐惦記。”
“噯,奴婢這就去。”
春蘭連忙把屋裡點上蠟燭,“夫人吩咐廚房一直燉燕窩,可要端過來。”
“端過來吧,我確實有些餓了。”
春蘭連忙下去端,蘇錦嫿喝完了一小碗燕窩,身上有了些精神。
“姑娘還餓不餓,要不奴婢叫人擺膳吧。”
蘇錦嫿擺了擺,“不必了,我沒什麼胃口,你們也都下去歇著吧。”
春蘭應了一聲是,便端著空碗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