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你快過來給金玉診下脈。”
太醫給金玉診過來脈，大驚失色：“這……這…小世子是出來痘。”
“出了痘？”
那就是天花，在這個沒有疫苗的古代那出了天花，完全就是聽天由命的事。
“怎麼會，是不是你診錯了？”
太醫垂首道：“微臣不敢胡言。”
宸王聽到消息匆匆趕會王府，可是到了門外，蘇錦嫿卻死活都不讓他進來。
“嫿兒你讓我進去。”
“明瑾，你不許進來。”
宸王對著守在門外的人說：“你們讓開。”
“王爺，您就聽王妃的，還是去彆的院子裡住著吧。”
康元帝得知這件事後，送來不少東西過來，平王也親自過來看望了一下，平王見宸王一臉愁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就和他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宸王告假，就這麼在府裡守著，蘇錦嫿衣不解帶的照顧著金玉，金玉的病時好時壞，蘇錦嫿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蘇府裡孟氏也急的沒有沒法，隻能日日在佛堂裡，給金玉和蘇錦嫿祈福。
夜裡宸王獨自坐在桌前，寧遠上前遞上一封信宸王，“王爺這是北陵城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並無異動。”
宸王看到這四個字冷哼一聲，沒有異動，那難不成京都裡又出了新鬼了？宸王又把心底的那份猜忌提了上來。
“叫人盯著平王。”
“王爺是懷疑，四王爺？”
宸王垂下頭，“是不是他，又是誰做的我不想管，但是不管是誰，他都不應該動金玉。”
“是，屬下這就去查。”
宸王忽然叫住他，“等等，先從金玉身邊伺候的人開始查起。這些是若真是平王做的，隻怕不好查，你叫宮裡的人盯著點賢妃。”
“是。”
不隻是宸王，蘇錦嫿也發現了金玉的奶嬤嬤身上的問題。
蘇錦嫿叫人把她抓了起來，奶嬤嬤被捆著按在地上。蘇錦嫿臉上帶著幾分憔悴，但是依然不失美感，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看著她。
奶嬤嬤知道自己怕是沒命了，但是蘇錦嫿這樣子，也有些讓她拿不準。
“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人，自己不好過，也不想讓彆人好過。我不會問你，我知道問不出來，但是金玉現在這樣，我這個做母親的什麼都不做，似乎也不好。”
奶嬤嬤看著蘇錦嫿這樣子，心裡更加不安，連連求饒，“王妃，有什麼事，您衝我來就好了，不關彆的是，奴婢甘願受死。”
“你倒是提醒本妃了，不過你放心，本妃不是你，是絕對不會對稚童出手的。不過要是金玉有事，本妃能做出什麼事就不一定了，所以你的命就先留著。你也彆想死了，要是你死了，本妃不介意提前把金玉受的苦，施加在你兒子身上。”
奶嬤嬤嚇了一跳，王妃是怎麼查到田兒的，明明她隻說自己有個女兒，還夠當初那人答應她，隻要她幫他做事，他就會保障她兒子安全的。
她也想過被王妃發現是什麼後果，但是為了孩子以後有個好出路，什麼後果她都想到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王妃竟然發現了，那田兒現在還安全麼？
蘇錦嫿注意著奶嬤嬤的神色，見到她眼底的慌亂，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金玉現在已經有所好轉，她不必擔憂，所以她一有時間就開始查起金玉身邊多人。
這一查果然查出來問題，當然這裡麵少不了宸王再出力。
奶嬤嬤見蘇錦嫿在哪裡四平八穩的喝茶，心裡愈發著急。
“你想好了，要是你肯說出指使的人，本妃可能會繞了你兒子，要是你一直死扛著不說，本妃不介意殺一些人泄憤。”
“不要啊王妃，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這都是奴婢等的錯，是奴婢該死，不關彆人的事。”
“王爺，王妃已經查到了，不過背後的人很警惕，並沒有親自出麵。”
“背後的人自然不會輕易露麵，但是這樣的事也不算小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不讓自己出麵，也該是派自己的親信。按照嬤嬤的口供查下去。”
“是。”
蘇錦嫿的想法和宸王不謀而合，蘇錦嫿知道宸王也在查，就沒在派人，而是專心照看起金玉來。
金玉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蘇錦嫿也終於能鬆一口氣。
等金玉徹底好轉，宸王才得以被放進來，其實宸王也沒少偷偷進來，隻不過是在蘇錦嫿不知情的情況下罷了。
“錦嫿——”
蘇錦嫿瘦消不少，看向宸王笑了，“金玉沒事了。”
“嗯。”
宸王上前抱住蘇錦嫿，又摸了摸繈褓中金玉的臉，看到金玉小臉已經恢複往日的白嫩，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嫿兒，我覺得，金玉已經好轉的事，還是不要傳揚出去。”
蘇錦嫿看向宸王，“明瑾你是懷疑誰？”
“老大和老三已經廢了，北陵城距離京都甚遠，他們背後的勢力也都瓦解了，唯一蹦躂的還算歡實的秦亦眠也已經死了，就隻有平王了。”
蘇錦嫿之前也懷疑過平王，但是平王素日裡待他們還算真摯，她也不願意這麼想。
“平王？”
宸王搖了搖頭，“我也不想，但是二哥護了我這麼久，我不能讓他薨逝的不明不白。”
蘇錦嫿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翌日
宸王府裡掛起了白帆，宸王和宸王妃的世子司徒祉，病逝了。孟氏和蘇錦妍幾個忙過來陪著蘇錦嫿，蘇錦嫿痛苦不已，落淚已經流乾了。
蘇錦妍看著蘇錦嫿這樣子，忍不住跟著掉淚。蘇錦妤第一次見自己這個豔麗的堂妹，這麼憔悴。由記得她第一次見她這個堂妹時，她心裡第一次升起了自卑的情緒。
後來堂妹嫁到宸王府，也是和和美美的，宸王更是對她專寵，那份真情讓多少京都的閨秀人羨慕。
可是就在那時，堂妹小產了，不過還好那時堂妹年輕，很快就調養好了身子，也很快又有了孩子。可是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堂妹，為什麼要把金玉奪走呢，這叫堂妹如何受的了。
“金玉他才幾個月大，我還沒聽他喚我一聲母親呢，他就沒了，倒不如叫我也跟著去了。”
孟氏抱著蘇錦嫿安撫，“嫿兒你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
蘇錦嫿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蘇錦婕幾人連忙上天勸，但是勸著勸著自己倒是先流起了淚。
外麵平王拍了拍宸王的肩膀安慰他：“孩子總會有的，你也彆太傷心了，六弟妹還要靠著你呢。”
宸王搖了搖頭：“太醫說嫿兒身子不好，怕是很難有子嗣了，四哥也知道我對嫿兒的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的，我不想有其他人。”
“六弟妹還年輕，慢慢調養總會好的。”
宸王搖了搖頭，“看緣分吧，二哥已經走了，要不是錦嫿和金玉還在，我要是早就不在了。現在金玉不在了，我隻想守著嫿兒好好的共度餘生。”
平王勸：“你們還年輕，說這些太早了。”
秋風帶著蕭瑟，和宸王周身的氣氛融為一體。平王眼裡昏暗不明，看了眼靈堂的位置，帶著一絲淡淡的悔意，不過最終都被冰冷所取代了。
六弟不要怪我，要怪隻能怪父皇太偏心了。他由記得小時候母妃整日枯坐在殿內等著父皇，可是父皇不是在陪著六弟，就是在先後的寢殿裡。就連他見父皇一麵都很難，可是六弟卻能輕而易舉的見到父皇。
雖然他不喜歡老大和老三的做派，但是不得不說他們有些地方是相通的。不過很快就不一樣了，他想要的，他都會奪過來。
靈堂裡，蘇錦嫿哭暈了過去，宸王抱住蘇錦嫿回了寢室。
等蘇錦嫿在醒過來，已經是傍晚時分。孟氏守在蘇錦嫿身邊，見蘇錦嫿醒了，忙勸：“王妃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好歹吃一點吧。”
蘇錦嫿木然的搖了搖頭，孟氏看到蘇錦嫿這樣子有些哽咽，“王妃你好歹吃一些，不吃東西怎麼受得住呢？”
“母親，我心裡難受。”
孟氏將碗擱到一邊，抱著蘇錦嫿勸，“母親知道，可是王妃你現在這樣傷心，身子會垮的，到時候你叫王爺怎麼辦？”
蘇錦嫿勉強吃了幾口，孟氏見蘇錦嫿好歹吃進去了，也放心了一些。
“在吃一點吧。”
蘇錦嫿把碗推遠了，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第一個孩子才一個多月，就沒了。金玉還不到一歲，他還沒有叫我一聲母親，也沒了。都是我沒用，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用，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孟氏淚流滿麵，本來她的嫿兒同王爺夫妻恩愛，又有了孩子，該是順遂安樂一生，可是現在怎麼成了這樣。嫿兒年紀輕輕的，為什麼要經曆這些。她的嫿兒，怎麼這麼命苦。
“嫿兒彆這麼說”，孟氏一邊給蘇錦嫿擦淚，一邊說。
宸王進來，孟氏擦了擦眼淚，朝著宸王福身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等孟氏走了，蘇錦嫿才止住眼淚。蘇錦嫿壓低聲音問：“怎麼樣，他有什麼異樣麼？”
“暫時看不出來。”
蘇錦嫿壓低低聲道：“也是，他隱藏這麼久，想來也不會這麼容易就露出破綻。”
“是狐狸，總會藏不住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