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何好事?”阮覓隻做不知。
可那兩人要吊阮覓胃口一般,不說了。
轉身看著排隊的百姓,臉上浮現出虛偽的悲天憫人神情。
“今年這場大水,不知道讓多少□□離子散,無家可歸,真是可憐。”
阮覓嘴角的弧度沒有變化,隻眼簾微垂,遮住了眸子裡的神色。
這個士族又道:“若不是郡主您前來,這些百姓不知道還要受多久的苦呢。您菩薩心腸,做下善事,救平湘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回鱗京後陛下定會嘉獎於您。”
說的極儘誇張色彩,將阮覓做過的沒做過的通通潤色一番,瞬間把她塑造成了一個功績累累的聖人。
人都有虛榮心,也不怎麼抗拒得了熱火的誇讚。
要是阮覓心智再弱一分,說不定就要被這些好話吹捧得不知東西南北了。
但關鍵是,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實績,就連目前允諾給災民的糧食都快湊不齊。
一邊麵對著旁人的吹捧,一邊又要對著捉襟見肘的現狀哀愁歎氣。對於吹捧中描繪的美好未來的憧憬,與殘酷現實形成鮮明對比。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有誰站出來同她進行交易。允諾給予她錢財糧食,而她幫忙遮掩一些事情。怎麼看她都不會拒絕。
而等事情一結束,阮覓就可以帶著滿身讚譽回鱗京接受皇帝的嘉獎。這可是淨賺的買賣。
至於阮覓會不會拿了好處卻毀約,這兩個士族有恃無恐。隻要阮覓接受了好處,就代表她同他們站在了同一條船上。
屆時,若是她真敢翻臉,他們也會在皇帝麵前將臟水潑到她身上去,誰都彆想好過。
於是這兩人看似恭敬實則高傲地站著,等阮覓主動開口。
他們方才的意思已經這般明顯了,不可能聽不懂。
可是他們等啊等啊,卻遲遲沒有等到阮覓接話。
扭頭一看,阮覓竟然走到災民隊伍裡,正扶著一個沒力氣倒在地上的人站起來。
同時還輕聲細語地安撫對方,問要不要緊。
渾身散發著無私奉獻的光。
兩個士族震驚,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被這光芒閃瞎了。
做完好事,阮覓才渾身輕鬆走回來,歉疚的笑笑,“兩位方才說了什麼?有些事耽誤了,沒聽清楚。可否再說一遍?”
兩士族:……
還能怎麼辦?隻能給她再說一遍啊。
於是還真憋屈的又說了一遍,隻是再也沒有了一開始時的運籌帷幄,高高在上。
似乎是被阮覓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式傷到了自信。
聽完後,阮覓沉吟片刻。
忽地雙眼微睜,想明白了一般以拳附掌,語氣明快道:“兩位是要捐糧?捐多少?五十石還是一百石?平湘百姓會感謝你們的,所以什麼時候捐?現在?那咱們快走吧。”
她風風火火的往前走,還自說自話。事情還沒個影就將那些糧食視為自己的東西,立馬要去將糧食拉回來。
看著她那與傻白甜一般無二的表情,兩個士族心梗了。
他們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個清樂郡主竟然什麼都沒聽出來。還真以為他們在為那些賤民傷心。
心中有不詳的感覺,於是連忙抖著手攔住阮覓,“敢問郡主,您明白我們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他們是交易,用糧食換取阮覓的幫助。不是無償捐獻!!!
阮覓這才停下腳步,真誠的看著他們:“你們剛才不是說百姓可憐?這不就是要捐糧的意思?怎麼,不想捐了?”
那士族咬了咬牙,覺得阮覓這是故意裝作聽不懂他們的言外之意。於是硬氣起來,剛想點頭表示自己拒絕的態度。
“我們不……”
他話還沒說完,阮覓臉上的真誠驟然化作冷淡,“我昨日剛給陛下寄了封信。”
!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鵪鶉,士族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猛地憋成紫色。
“您、您……”
他半晌說不出彆的話來。
另一個是士族連忙拉住他,腆著臉笑,“郡主您說哪裡話?我們自然是願意捐糧的,他方才是想說,不捐一百石,要捐一百五十石。做好事自然要多捐一些。您覺得怎麼樣?”
阮覓看他一眼,變臉似的,慢慢又笑起來。
“真是讓兩位破費了。”
那人擦了額頭的汗,陪笑道:“哪裡哪裡,不破費。”
心中卻是在想。
剛寄出去一封信,裡麵寫了什麼?
是說平湘如今的情況,還是,士族的名單?
既然會對他說這件事,是不是就表示,那封信上沒有寫對他不利的事情,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但若是他不捐糧,恐怕下一回寄回去的信上便會有控訴他罪行的事情了。
分明來時以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可是如今,怎麼成了這個局麵?
想到那一百五十石的糧食,士族心疼得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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