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就不信治不了你這脾氣。
杜雲彤放下書信, 計上心頭。
太後召她入宮,她可以找太後說道說道啊!
不就是甘蘿葉嗎?她還就不稀罕了!
秦鈞你個死傲嬌, 自己留在庫裡放壞吧。
杜雲彤打定主意,讓下人去準備入宮事宜。
深秋已過,轉眼隆冬降臨世界。
千雁給杜雲彤係上厚厚的大氅後, 又把描金小暖爐塞到她手裡。
暖爐用綿軟的緞子包裹著,暖暖又軟軟的, 舒服得緊。
杜雲彤抱著小暖爐, 上了轎輦。
因為是清晨的緣故, 街上的人並不多,隻有早起的商販在忙碌著。
車輪滾過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著。
玉珠串成的流蘇在晨曦下折射著好看的光澤。
街邊一處的房屋的二樓上, 李曇放下了窗簾。
侍從垂首立在一旁,低聲向李曇道:“太子”
太子二字剛出口,餘光瞥到李曇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侍從迅速地改了說辭:“五殿下原本是不想來的,屬下提了廢太子的事情, 五殿下才肯過來。”
李曇把茶送到唇邊,道:“五弟與大哥兄弟情深。”
講到兄弟情深,李曇意味深長一笑。
身上到底流著薑氏一族的血, 容易感情用事。
這樣也好,李昱若不感情用事, 他的計劃便不會這麼容易成功了。
隻要赤狄牽扯住秦鈞, 薑度鎮守蜀地, 他們二人無法回援的情況下,李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秦鈞留給杜雲彤的那點兵馬,雖然有點棘手,但並不是不可解決之事。
他的母親出身東萊齊氏,雖不能與掌三州兵力的秦鈞相比,但以青州一州的兵力,在秦鈞薑度無法回援京師,他又裡應外合的情況下,攻進京城並不是特彆困難的事情。
此事若成,便殺李昱,奉正德帝為太上皇,他為皇帝,若不成,則把罪名推在李昱頭上,李昱一樣要死。
就如他那無奈自焚的太子兄長一樣。
身上流著薑氏一族的血,注定容易感情用事,難成大事。
薑氏一族,勇則勇矣,但卻不是做皇帝的料。
李曇笑了笑,笑意終於到達了眼底。
過不了多久,他將會成為大夏朝最尊貴的男人,在秦鈞的輔佐下,成為千古一帝。
想到這,李曇道:“赤狄的情況如何了?”
隨從道:“節節敗退。”
李曇眉頭微皺:“不要求他們戰勝秦鈞,連牽扯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嗎?當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糧食。”
為了讓赤狄牽扯住秦鈞,他送了不少糧食過去,本以為能將秦鈞困在北地一年半載,他好趁機對李昱下手,哪曾想,得到的竟是赤狄節節敗退的消息。
“廢物。”
隨從為難道:“殿下,秦鈞一十二歲從軍,曆經戰役百場,從未有過敗績,赤狄能在他的攻擊下堅持這麼久,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說到這兒,隨從停頓了一下,餘光看著李曇,試探道。“殿下,您看,赤狄提出的條件,我們是否能夠答應?”
“不能。”
李曇回答的很是果斷,一點猶豫也沒有:“沙門關以外的地方,沙漠橫行,沒有人煙,給他們也無妨,但是沙門關以南,寸土也不能讓。”
“可是”
“沒有可是。”
李曇看了隨從一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日他們要沙門關關,我給他們,明日他們要天啟城,我難道還要給他們?”
“這天下終究是我李家的天下,我和五弟他們再怎麼相爭,也不過是我們的家務事罷了。但是若是赤狄插手,我便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告訴他們,我李曇縱然放棄帝位不要,也不會跟他們合作。”
他是大夏朝的皇子,人雖談不上善良正直,但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他可以給赤狄糧和金錢,沙漠以外的地方,但若讓他與赤狄合作,謀害秦鈞性命,他是萬萬做不到。
李曇眸色深沉:“他們若是能牽扯住秦鈞,那便牽扯住,若是牽扯不了,那便等著秦鈞對他們趕儘殺絕吧。”
隨從連連點頭。
李曇不再說話,目光看向街頭,杜雲彤的轎輦越走越遠。
李曇又想起正徳帝對杜雲彤的心思,問隨從。:“杜雲虹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隨從道:“杜雲虹半路被六殿下帶走了。”
李曇眉頭微皺。
他這個六弟一向貪花好色,杜雲虹落到了他手裡
“讓人人告訴他,讓他不要碰杜雲虹。”
杜雲虹的模樣與杜雲彤有著幾分相似,這幾天相似已經足夠了。
他是正德帝目前最為寵愛的皇子,也是與正徳帝相處最多的皇子,對於正徳帝的一些小癖好,他都一清二楚。
十來歲的小女孩,花骨朵一般的年齡,正是鮮豔嬌媚的時候。
委實可惜了。
李曇閉了閉眼:“告訴杜硯,他承恩侯的身份,我會幫他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