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220(二合一)(1 / 2)

狹窄的一線天中,滾滾的陰氣如海潮般湧動,石壁上掛滿了厚厚的冰棱和霜花,這寒氣便是修士也難以抵禦,因此目送莊宴離去後,桃卿並未再繼續駐足多長時間,就按原路返回了。

走到一半,柳貓兒和白鹿還在原地等著他,兩人一鹿結伴走出一線天,白鹿用前蹄在地麵上勾勒著回神夢山的傳送法陣,柳貓兒和桃卿就在它身後旁觀。

兩人都沒說話,桃卿盯著地麵眼神不動,顯然在出神,向來能說會道的柳貓兒也難得沉默,眼看著陣法都要畫完了,才終於開口向桃卿搭話:“莊師弟……真的走了?”

“嗯。”

桃桃點點頭,眼梢微紅,情緒也比較消沉,不願多講。

柳貓兒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兜圈子了:“桃道友,其實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我打心眼裡就不想對你耍什麼手段,我就直說吧,你能不能把你的那枚覓魂珠賣給我?”

“實不相瞞,我是想用覓魂珠找到莊師弟的轉世,我和他做了五百多年的師兄弟,到底不忍心看他就此淪落成凡人,所以我想確認他轉世後有沒有靈根,若是沒有,再另想辦法將他引上修仙之途。”

“當然,我可以保證我不會讓他想起你,更不會讓他過來煩你,你不用擔心什麼。”

“就我所知,桃道友身邊的親近之人都還好好的,沒人要轉世,你現在拿著覓魂珠也沒用——不如這樣吧,這覓魂珠我花靈石買下來,但算是你借給我的,三十年之內,我保證再還你一顆覓魂珠,你覺得怎麼樣?”

桃卿怔了怔,脫口而出道:“原來你沒打算把它拿去賣靈石嗎?”

柳貓兒也跟著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樣兒啊……我還不至於這麼狼心狗肺的。”

說罷,他瞧出幾分端倪,試探著問:“莫非桃道友是擔心我將那珠子賣了,才急著向莊師弟討要嗎?”

桃卿不說話了,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思,隻是當時看到柳貓兒火急火燎地討要莊宴的遺物,誤以為他冷血至極,滿腦子隻想著好處,才開口將覓魂珠要了回來,至於要的時候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麵上掠過一絲後悔之色,不願承認自己確實是想拿著珠子尋找莊宴的轉世,而他兩次向莊宴強調自己不會找他,也是故意說反話,其實他的內心已經動搖了。

可莊宴相信了,信他不會找他。

那他就是找了又怎樣?他說過自己希望莊宴來世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如果他不去找,又怎麼能知道莊宴過得好不好?

一時間桃卿的心緒百味雜陳,更不願向外人吐露,乾脆不理柳貓兒了。

柳貓兒也沒說什麼,狡猾如他已然看出了桃卿的口不對心,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他還著什麼急,反正有桃道友願意操辦呢。

這可真是……

他甩了甩毛茸茸的狐尾,既感到好笑,又有些許心酸的唏噓。

他能看得出來,其實卿卿對莊師弟並非完全的鐵石心腸,早知如此,他們兩個為什麼當初就不把話說清楚呢,非要鬨到今天這個地步。

白鹿將法陣畫好,將桃卿和柳貓兒一起傳送回了神夢山,回到山中,桃卿並沒有立刻邀請莫不臣出發,而是把自己關在屋中幾天,收拾好了心情,才提出了遠行的請求。

出發的前一夜,桃卿依循慣例和裴之渙以傳音聯係。

裴之渙已經聽聞了桃卿送走莊宴的消息,他告訴桃卿,這個消息應當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傳得甚廣,就連他的師尊雲河老祖都有所耳聞,還特意問詢過他幾句。

桃卿驚訝地說:“這些人是誰,為什麼要散播莊宴轉世的消息?”

裴之渙說:“我想走漏風聲之人應當是無定老祖的弟子,當時無定老祖大動肝火,鬨出的動靜瞞不過這些鬼君的耳目,他們便知道莊宴要轉世了。”

“至於散出消息,則是為了告訴所有人,莊宴走了,鬼城的少城主之位究竟會花落誰家又成了未知之數,而他們將會爭奪這個位置。”

桃卿問:“他們這是要為自己拉攏支持者?”

“對。”

裴之渙說:“另一個目的則是為了報複莊宴,莊宴殺戮甚重,五百多年來結下了眾多仇家,他們報複不了身為靈照鬼君的莊宴,就去報複他的轉世,想必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尋得覓魂珠,讓轉世後的莊宴魂飛魄散。”

聽聞此言,桃卿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險些現在就要催動覓魂珠尋找莊宴的轉世。

幸好裴之渙及時製止了他:“不必驚慌,莊宴進入鬼門關尚且不足七日,頭七未過,便不可能投胎轉世。”

接著他又說道:“何況無定老祖不會坐視不理,他一定會保護莊宴的轉世、為他遮掩天機,你在使用覓魂珠時要記得提前通稟無定老祖,讓他散去法力,才能尋得莊宴的下落。”

桃卿認真地聽完他一番講述,這才知道原來這裡麵有這麼多門道,在放鬆下來的同時,他忍不住誇讚裴之渙:“你怎麼如此厲害,懂得這麼多東西?”

裴之渙輕輕一笑,聲音悅耳,桃卿聽得心裡一酥,更想念他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了,軟聲問道:“你修煉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見我?”

“快了,還有幾日。”裴之渙的聲音柔和下來,“我很快就會突破到化神後期了。”

“真是太厲害了,明明你才二十幾歲……”桃卿喃喃說著。

現在他已經知曉裴之渙修的不是單純的仙道,而是仙魔雙修的魔聖之道,這條道途唯有絕世天才才能駕馭,而一旦掌握其法門,進階的速度就會堪稱恐怖,裴之渙就是最好的證明,在他之前,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二十幾歲的化神。

當然,《魔聖》原著裡的之渙也是幾百歲才到達化神後期的,現在之所以這麼快,肯定和他們頻繁的雙修脫不了乾係,這實在是……

桃卿臉紅了,卻也有點得意,因為現在他也是化神中期的大能修士了,要知道他上輩子到死前也就是金丹中期,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

這都要歸功於他是合歡道一途上的天才,而且他和之渙還是天生一對!

桃卿越想越開心,甜甜地向裴之渙撒嬌:“之渙,我好想你啊,你記得快點過來,我想要你陪我……”

裴之渙放低了聲音,輕輕地問:“你想要我怎麼陪你?”

桃卿莫名被他的聲音燙得耳朵一熱,反應片刻,才意識到他這話說得並不正經,還暗含了另外一層意思。

裴之渙外表清冷如仙,實則外冷內熱,在枕席間更是熱情,最初幾次還略顯青澀,會有所克製,後來做多了,也會對他說那樣的話。

雖然他說得不算多露骨,但總能刺中桃卿最害羞的點,偏偏他還知道桃卿最喜歡看他略顯冷淡的模樣,所以總是保持著平靜,居高臨下地掌控著桃卿的欲念,更是叫桃卿喜歡得很,每每都麵紅耳赤的。

這回也不例外,桃卿聽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就熄了蠟燭,將幔帳放下來,鑽進被子有點害羞地說:“想要之渙一直陪著我,白天要陪,晚上更要陪……”

他雖然羞澀,但麵對裴之渙時一向坦誠,從不以自己的欲.望為恥。

喜歡就是喜歡,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而且之渙也喜歡他直白的樣子,每次聽他說,他的動作總會變得更熱烈幾分。

桃卿將傳音符放在枕邊,按照裴之渙所說的,脫下了中衣,聽從他的命令擺布自己。

他們歡合時,裴之渙總是絕對的主導,因為桃卿更喜歡被人掌控。他閉上眼睛聽著裴之渙略顯沙啞的聲音,手指輕挑,忍不住甜膩地出聲:“嗚,之渙……”

裴之渙呼吸微促,回應著他幾不成聲的啜泣,雖然卿卿不在他身邊,但他已經能想象出他嬌豔的神態和萬般風情,何其動人,令他心神迷醉,汗珠順著頜骨淌落而下,終於發出了低啞的悶.哼。

兩人無法見麵,隻能這般抒發,倒是也彆有一番滋味,桃卿享受了足足好幾回,結束時整個人都軟在榻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隻匆匆用淨塵決收拾一下就昏睡過去了。

翌日醒來,桃卿的手指還有點酸,差點握不住筷子,但受了雨露滋潤,他的精神倒是格外飽滿,收拾妥當後便神采奕奕地去見了莫不臣,眉眼間皆是甜蜜的笑意。

莫不臣見桃卿這般高興,隻以為他是欣喜於此行,琉璃般的雙眸浮現出一絲柔色,帶著他去了日長小界。

他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為桃卿塑造出神國的雛形,每個神修都有自己的神國,就算桃卿隻是兼修神道也不例外。

神國最初的規模自然不可能像是莫不臣的六道輪回那般奇偉,新生的神國更像是一卷空白的畫軸,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們要做的就是在畫卷裡填充豐富的人與物。

為了豐滿神國,所有的神道修士都必須尋找三樣東西,而整個過程將會在他們修道的一生中一直持續著。

其一是大量的願力。這自然不必多言,願力是神修獲得力量的源泉,沒有願力,哪怕境界再高,對神修而言也毫無用處。

這是因為神修和其他道統的修士不同,其他修士沒有靈力,至多隻是無法突破境界,可神修一旦沒了願力,就會遭到反噬,其境界將會持續跌落,甚至肉身枯竭而死。

其二是大量的信徒。這一點不是為了強調從他們身上獲取願力,而是神修要將這些信徒的樣貌刻印在自己的神國裡,讓他們在神國中“活”過來,越逼真越好,這樣神國才能從畫卷逐漸演變成真實的世界。

其三是信仰極其堅定的狂信徒,這樣的信徒往往具有強大的號召力,能為神修吸引眾多信徒,而他們自身也通常具有出眾的修道天賦,可以成為神修優秀的仆從。

莫不臣的十二神使就是這類狂信徒,他們自兩三千年前就狂熱地信奉著莫不臣,將他視若神明,願意為他奉獻上自己的一切乃至性命。

隻不過為了保證他們的忠誠,莫不臣在不久之後就把他們變成了自己的傀儡,抹去了他們的一切思想,哪怕他們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他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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