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經常會有幾個男生故意欺負她。
從剛進門所有人盯著她時,她就不自在地低著頭,耳廓透出幾分緋色來,等這句話砸下來之後,她整個人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也紅了個徹底:“什麼情書?”
那男生把手裡的信封搖了搖,不出所料捕捉到溫宜驚愕的神色——
“哎你們看,溫宜臉紅了。”
“真的哎,簡直跟猴屁股一樣。”
“我們副班長好容易害羞啊。”
“沒…沒有!”溫宜小聲的反駁道,脖頸都漲紅了。
可那點如蚊蠅般的爭辯很快便被起哄聲淹沒——
拿著情書的那個男生故意說:“哎!我們副班長寫都寫了,要不給大家念念吧!”
“對啊,快點給我們念念——”
溫宜瘋狂的搖搖頭,想要伸手去搶,卻被那個男生舉得更高——
另一個男生揚聲附和道:“副班長的作文可是我們全市第一名呢,想必情書寫的也是妙筆生花吧,不如讓我們來欣賞欣賞——”
“你們彆鬨了!”溫宜皺著臉急迫的喊著,她的臉通紅一片,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哭了。
“害羞什麼,念一下好讓大家學習學習。”
“就是啊,副班長的情書我們難能一聞啊。”
“夠了嗎?——”
慌亂的喧鬨中,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斷了男生的話。
男生抬眸看去,時嶼冷凝著臉站在他的麵前,腦袋稍側著,神色倨傲。
那眼神有點空,但帶著點陰沉的戾氣,冰冷的嚇人。
“怎…怎麼了班長?”男生莫名有些犯怵,拿著情書的手落下來,有些遲疑的笑道,“這情書該不會是你寫給溫宜的吧?”
旁邊那幾個男生也都一愣。
“是又怎樣?”
時嶼掀掀眸子,嗓音有些啞,虛無縹緲的聲線像惡魔低咒:“所以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嗎?”
話音落下,起哄的眾人相繼啞了聲,瞬間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那男生不知所措地吞了吞口水,手呆愣地舉著,時嶼陰冷著臉上前,把他手裡的情書一把奪過,遞還給溫宜。
溫宜紅著眼睛接過,眼睫低垂,她揪著衣角,剛想跟時嶼說聲謝謝。
下一秒,教室後排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過去。
班裡的後門不知被誰摔了一把,正顫巍巍地回彈著。
——
城市漸漸疲倦下來,夜風像深海裡的洋流,霜雪般的月光潑灑在街道上。
時嶼下了車,跟助理道彆,身側有筆直的兩束光緊壓著地麵照過來,庫裡南匍匐在深夜的街巷裡像隻凶猛的野獸。
車內光線微弱,但男人的濃顏骨相攻擊性強烈,深邃的眉眼依舊清晰可見。
時嶼眼神微凝,薄唇抿了抿,有些心煩意亂。
從在景明軒起,他就察覺到這人在身後緊跟著,他猜不透段京淮心中所想,既然身邊不止他一個,又何必那麼在意他的所作所為。
段京淮停了車,拿著藥邁下車來,在他身前站定。
時嶼眉眼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段總有事嗎?”
段京淮身形頎長高大,幽深的眼底簇著一束光,如街邊擦亮的燈火,直直地照進時嶼的眼裡:“我來看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剛說完,欲要轉身,段京淮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腕,聲線有些急切:“上午的事,是我的錯。”
時嶼眉眼清冷,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嗯。”
段京淮嗓音低沉,繼續說:“我帶了藥,幫你塗,塗完我立馬就走。”
“不用了。”
時嶼試圖甩開他的手腕,結果被男人下意識攥的更近,他條件反射地蹙了下眉。
段京淮怕他疼,手鬆開了點,漆黑的眸沉著,緊繃的聲線透著沙啞:“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在這兒等到天亮。”
時嶼翳了翳唇,簡直要被氣笑了:“段大少爺是來我這兒耍小孩子脾氣的嗎?”
段京淮斂眉,嗓音柔軟下來:“我沒有。”
涼風拂過鎖骨,時嶼點頭,淡道:“那你站吧。”
說完便扯開他的手腕,走到門口,輸入密碼。
“叮”一聲,門開了,他拉開門,手放在門把手上頓了頓,然後邁進去。
段京淮懸在半空中的手虛握了握,遲疑著收了回來,眼睫在麵上落下一層淡淡的影。
片刻,暖橘色的光線從半敞的門縫內透出來,在石階上拖出透明的影翳。
段京淮掀起眼皮,瞳仁亮了亮。
時嶼沒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