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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替身我來當 存寧 75073 字 3個月前

第 51 章

關於這個問題,薩莉問過,但戚緣隻是笑著反問她,她覺得她是什麼人?

薩莉問了兩次沒得到答案,之後就不再過問,誰還沒有點秘密呢?朋友之間如果總是刨根問底,最後會連朋友都做不成,她隻要知道華瑞是鐵了心力捧戚緣就行。

《青麓》的高質量高票房,除卻成就了兩位主演之外,最受矚目便是戚緣跟張麗文。

烏瑞霜這種人設在一眾經典武俠小說裡都從未有過,畢竟大部分流行翻拍的武俠作品都是以男性視角為主,天下第一怎麼能輪得到一個女人來做?即便是她短暫做了,那她也必定是個妖女,或是必定要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於是跳脫出框架的烏瑞霜更加魅力十足,至於她睡過幾個男人,後代又是哪裡來的,那根本不重要,烏瑞霜的女兒姓烏,她的孫女姓烏,也不曾見哪位有名有望的俠客往上去追尋母族族譜。

哦,也許不是他們沒有去追尋,而是追尋不得,畢竟女人上不了高貴的族譜。

烏瑞霜就像一道撕破夜空的閃電,很多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何喜歡她,卻在潛意識中對她產生了向往,令人無比驚奇,為什麼一個戲份隻有五分鐘的角色,能夠迎來這樣高的熱度。

當然,這要感謝戚緣的精湛表演,她將烏瑞霜演活了,即便被氣暈後在醫院醒來的危永春開始死豬不怕開水燙,表示這原本是他的劇本他的工作,就連烏瑞霜也是他創作出來的,結果卻被張麗文搶走——為什麼隻罵他吃軟飯吸血渣男,不罵同樣搶走他作品的張麗文?!

但觀眾也好網友也罷,大家眼睛又不瞎,這些年危永春的電影還是看過幾部的,要說他有過一兩部優秀作品,興許還能有人信他,可問題在於他當了二十年導演,從來沒有進步過啊!

真可怕,居然有人做一樣工作二十年完全沒有長進。

張麗文可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任他打壓pua的好女人,危永春被戚緣從劇組趕走,之前的劇本跟原片都還在呢,於是征求戚緣同意後,張麗文很和善地放出了危永春版本的《青麓》劇本,讓大家好好欣賞。

——誰能懂我,我將用一生的時間來治愈我浪費的這五分鐘。

——剛從電影院出來,這就是原版《青麓》嗎?張導,容我稱呼您一聲菩薩下凡!

——危永春彆跳了彆跳了,渣男能不能跟火葬場鎖死,你賺的錢也不少,給自己選個鑲鑽的骨灰盒吧,彆出來惡心人了。

——我原本以為高下立判是誇張說法,感謝危導讓我知道這是真的。

可憐危永春剛醒沒多久,為了泄憤胡言亂語,最後又被網友氣暈了過去。

多年來養得腦滿腸肥大腹便便,血壓高血脂高血糖高,他不暈誰暈?

隨後,《青麓》票房破30億時,張麗文作為導演,接受了著名訪談節目《心事》的邀請前往做客,與她一同前去的還有周平露跟申橋。

主持人周華同樣身為女性,可能會更加感同身受一些,對於張麗文在事業上的想法及未來規劃都問得很細致也很體貼,對比起前段時間媒體采訪時“是否對危永春因愛生恨”、“以後是否還會考慮再成家,又要如何平衡事業跟家庭”之類的問題,令人格外舒服。

到了節目最後,周華笑著問:“前段時間那個采訪視頻也是很多網友都在轉發啊,我相信今天在座的觀眾應該也有看過,關於張導你跟戚緣之間,我想問問,又是怎樣的一種緣分呢?”

戚緣資源咖這事兒是危永春捅出去的,最開始他從幾乎快要殺青的劇組被踹出去確實令人義憤填膺,他也因此收獲了不少憐愛,可惜他不懂得見好就收,才招來這孽力反饋,誰看了不說一聲天道好輪回。

不管戚緣是不是資源咖,迄今為止她所參演的兩部電影都完成的極為優秀,令觀眾們看到了一顆冉冉上升的耀眼新星,也許他們有幸將見證一位年輕的天才演員的存在,畢竟哪個資源咖會在投資巨大的電影裡隻有五分鐘的戲?

張麗文跟戚緣關係好人儘皆知,官博曾經放出一些片花跟劇場照,她看戚緣的眼神就跟媽媽看女兒沒有區彆。

前段時間票房突破20億後,媒體采訪時,那些尖銳的無禮的問題,也是戚緣幫張麗文懟了回去。

問什麼問?

要是記者們不去問男導演他們如何平衡事業跟家庭,那就也不能來問女導演。

張麗文被周華這麼一問,頓時笑起來,她一笑真是好看,令人如沐春風,都說紅氣養人,這話真不假,“我非常感激小緣,無論是她,還是她的母親,都對我幫助非常大。”

周華訝異,周平露跟申橋同樣訝異,連帶著觀眾也一樣,張麗文早就認識戚緣?

沒聽說過啊!

“我的確是有一段非常艱難的日子,整個人情緒崩潰,不肯接受現實,像個瘋子一樣,連兩個女兒都照顧不好。”

再說起那段灰色過往,張麗文已經可以很平靜地接受:“是小緣的媽媽拉了我一把,她把我帶出泥坑,讓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標,而小緣……你們也看到了,她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孩子。”

她談起戚緣臉上都是笑,訪談播出後看得人很吃驚,薩莉跟春柏小梅陪戚緣跑劇組,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居然早就跟張麗文認識!

麵對薩莉的質問,戚緣很自然地回答:“那不然呢?如果不是知道她幾斤幾兩,我會為了針對危永春直接找他前妻來接班?”

“那你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這有什麼好說的,我要是說了你們怕不是會把她也當成資源咖,現在不是很好嘛,張導證明了她的實力,狠狠打臉給了危永春致命一擊,渣男從此身敗名裂,聽說小嬌妻都要跟他離婚了,離得好啊!年輕姑娘嫁給老男人乾什麼,早點離早點找第二春。”

話題一轉到八卦上,大家的注意力就跑偏了,戚緣單手托腮笑容滿滿,任誰也不會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豈止是薩莉她們,哪怕是跟戚緣自小一起長大的辛聖一,也不知道。

任何有關戚緣的信息,辛聖一都會第一時間關注,不過他並沒有感到奇怪,難道每件事小緣都必須向他報備嗎?

隨後就是《你追我逃》第四期節目的播出,戚緣的硬核表現成功令人大跌眼鏡,尤其是她拒絕被稱為戚爺戚哥,更是讓許多自稱爺、哥的女孩意識到了什麼,同時微博上興起了一陣“鑽行李箱熱”,不過不是女明星,而是男明星們。

申橋是第一個打卡挑戰的,他身高一七八,24寸的行李箱裝進去非常困難,但他挑戰成功了,並且還艾特了另外一個關係好的男明星打卡。

都是長相帥氣身材不錯的男明星,就算沒有胸肌腹肌至少也沒什麼啤酒肚,卷起來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好看。

《你追我逃》這一期節目熱度相當高,負責人也很高興自己眼光好,當初選中戚緣的時候,《不存在的犯人》熱映中,結果播出時又趕上《青麓》,又強又狂的烏瑞霜圈粉無數,這都是免費給節目組送的熱度呀,導演嘴都要笑咧了!

男明星卷一卷鑽鑽行李箱就能讓節目更上一層樓,那節目組花點錢買熱搜怎麼了!

之前上《你追我逃》的特邀嘉賓都被整蠱得很慘,戚緣一去就揚眉吐氣,宛如一股泥石流,節目組熱度是上來了,但網上卻多了一些對戚緣的爭議,覺得她太強勢,不夠有女人味,不是男人喜歡的類型。

她在節目裡對男性前輩毫不掩飾的冷淡與碾壓,強硬地把魯振海塞進了行李箱、誇汪同是真娘們真女人、還敢主動抱那麼粗的一條蛇——這樣的行為令許多男人瞬間破防,他們火速跟屁都沒放一個的魯振海和汪同共情,感覺自己的男性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某二線男性雜誌還特意宣布將戚緣從本年度的“最受男人歡迎的女明星”名單裡叉掉,這一波熱度蹭得不錯,好歹這本叫《男人健康》的雜誌,戚緣是多看了一眼。

《男人健康》的財富密碼就是評選“最受男人歡迎的女明星”,雖然誰也不懂為什麼男人的健康會跟女明星掛上鉤。

他們把“美麗的女人”分為三種,一種走性感掛,一種是清純可愛型,還有一種就是最近大火的純欲風,戚緣原本算在“尤物”一列,因為她既年輕又萬種風情,還有一雙驚人長腿,豔光四射,“非常適合穿黑絲”——這是雜誌官網“如何評價最近大火的女明星戚緣”帖子下點讚最高的留言數。

當男人們從節目中意識到她並不是想象中那種嫵媚妖嬈會討好男粉的大美人時,瞬間由愛生恨了。

不僅把戚緣踢出名單,雜誌官方還在微博上陰陽怪氣,內涵某些女明星“華而不實”、“沒有女人味”、“長得再漂亮也終究是個擺設”。

“我沒有女人味嗎?”

戚緣很不解,她文能擠公交看書,武能看書擠公交,這不是女人味十足嗎?

“看我這肌肉,這身高,這拳頭,這腿,我沒女人味?”

她覺得自己可太有女人味了!

說這話時,她正在健身房舉鐵,胳膊抬起時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因為職業關係,肌肉不能太誇張,但戚緣從來不是又嬌又軟的身體,也就結婚之前被私教要求過,但即便是那會兒,她也不是柔若無骨的。

嬌軟柔弱這四個字,從來都跟戚緣不沾邊。

她的美淩厲而尖銳,令人不敢直視。

“沒有女人比男人更懂女人味。”

其他人全趴下了,隻有戚緣還麵不改色繼續鍛煉,韓雅喘著氣說了這麼句話,然後不行了,整個人癱軟在薩莉身上,大口喘氣。

“那倒是,不像男人味,不洗澡出點汗臭個腳一個月換一次內褲就有了,簡單粗暴。”

戚緣總是語出驚人,跟她相處再久也習慣不了。

“你們知道嗎?”

她舉完鐵走到一邊做舒緩運動,“其實在我這裡,男人也分三個類型。”

薩莉捧場地問:“怎麼說?”

“一種是殺人出軌嫖|娼家暴的,一種是傳說中有但跟鬼一樣沒人見過的好男人,還有一種是指著你鼻子說你有被害妄想症的。”

眾人紛紛語塞,因為居然沒人想得到能反駁她的話,韓雅第一個表示讚同:“沒錯,我前夫就是第三種!今天也是沒打雷的一天!”

《男人健康》擱那兒上躥下跳煽風點火,但有什麼用呢?

戚緣工作室晚上po了一張聚餐照,桌上齊齊整整十幾道菜,擺在中間的是“我們老板親自下廚做的拍黃瓜~”

用菜刀拍得那叫一個碎,可以說是連根切斷,每一薄片誤差不超過0.1厘米,展現出了操刀人極佳的刀工。

評論下一片哈哈哈,最令《男人健康》小編跟粉絲憤怒的是,他們為了魯振海還有汪同義憤填膺,這兩個男人居然先滑跪了!

不僅評論戚緣工作室的微博誇這拍黃瓜做得有食欲,還轉發表示這次節目玩得很開心,希望以後也能有合作機會,簡直不能更舔。

失策了不是?人家可是資源咖,當初空降《青麓》踢走危永春,彆因為踢了危永春反倒成就了《青麓》,就忘了戚緣人送外號“太後”。

更尷尬的是,魯振海跟汪同雖然轉發評論了,工作室卻沒有回複,反倒是隻回複了身為同期嘉賓的女愛豆陳琪,說“老板說要約你吃飯~”

陳琪回了個害羞的表情,她已經跟戚緣工作室簽約,雖然不知道那死命壓榨恨不得把她掏空的公司是怎麼答應的,但她馬上就要進組演戲啦!

說不定以後攢到了違約金,就能脫離這垃圾經紀公司!

戚緣是如此不給麵子,魯振海汪同能說什麼?又敢說什麼?

不過當天晚上,另一個更重量級的轉發令所有吃瓜群眾震驚!國寶級導演聶寶泉居然動用了好幾年沒動向的微博轉發了戚緣工作室那張聚餐照,說:“夥食挺好,記得彆吃太胖,不然不符合人設。”

這是什麼意思?!

真就資源咖唄?!

已經粉上戚緣,並且因為二線雜誌帶節奏從而努力在各種營銷號下麵解釋自家姐姐不是資源咖是演技派的粉絲們,突然感覺臉好疼。

姐,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連聶寶泉你也請得起?

當姐姐的事業粉,一定每天都能笑著醒過來吧?

第 52 章

戚緣身高178,體重56kg,因為常年運動,身上沒有多餘脂肪,即便會把人拉寬的鏡頭也不顯胖,但聶寶泉卻要求她瘦到50kg以下,而且不能是運動減重,隻能靠節食。

這個身高搭配這種體重,基本是彆想跟健康沾邊了。

聶寶泉轉發戚緣工作室的微博並說了這麼一句話,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稍微關注電影圈的都知道聶寶泉的新電影已經整體籌備完畢,就是主演沒定導致一直沒有開拍,現在看聶寶泉跟戚緣的互動,大家還有什麼不懂?

彆的電影說帶資進組也就算了,聶寶泉的電影是彆想的,她這人天生反骨,從不混圈,當年初出茅廬亮出鋒芒卻堅持獨善其身,被京圈大佬封殺,結果人一轉頭在國際電影節上再度一鳴驚人,隻是這次驚的不僅是國人,還有無數外國人。

在吃瓜群眾看來,套在聶寶泉身上的就是“大導演”、“私生活混亂”、“老牛吃嫩草”等等標簽,要不是聶寶泉同年拿了雅赫維終身成就獎,恐怕以六十四芳齡迎娶二十三金發碧眼男模的她要被群嘲到死。

因為她太優秀,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尤其是某些自詡文青的男導演,其實他們自身比起聶寶泉未必檢點到哪裡去,但不給女人潑臟水,怎麼證明她是靠非法手段爬上去的呢?不過是聶寶泉太牛,獎項拿到手軟,黑不了事業,當然隻能黑人家私生活。

她又沒嫖|娼出軌劈腿吸|毒,更沒把男小三以敲詐勒索罪送進監獄,都是合則聚不合則散,大家你情我願天經地義,有什麼問題?

熱評是戚緣的粉絲,小黃臉大哭評論說:我們7O出息了!連聶導的片都能搞到手了!

7O是最近粉絲們對戚緣的愛稱,主要是她名字趣÷閣畫好多,一些打啞謎的帖子裡,都喜歡用7O或是七元來代指她。

聶寶泉心情很好的回複道:我的電影是帶資就能進的?

比起某些陰陽怪氣恰檸檬酸戚緣真是了不起的資源咖,華瑞在她身上砸的錢,換砸誰不能紅的言論,粉絲們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看到沒有,有錢你也當不了聶女郎!

說起這資本砸錢,還真不一定砸誰誰紅,演藝圈裡強推之恥有不少,老戲骨影帝影後流量齊齊給他作配,然而長得不行演技不行再不然就是磁場不行,反正大紅靠命,強推都不能爆,那就隻能是命不好。

說戚緣是資源咖,她現在已上映的兩部電影,一部小成本女一,一部打了個醬油,兩部電影能夠反響這麼好,與她的出色演繹息息相關。之後倒是還有一部《辰元舊事》,但辰元舊事算是群像電影,這麼一看,好像也不是特彆資源咖。

粉絲總覺得跟資源咖這三個字沾上邊很羞恥,暗搓搓地想要幫戚緣洗白,戚緣自己卻不在意。

粉絲希望她清清白白最好是摸爬滾打一路吃苦才得到機會,好像這樣才能證明她跟彆人不一樣。一些人要求女人獨立,結果標準是自己買車買房不問家裡要一毛錢,最好過了十八就能自己養活自己,交男朋友全程aa結婚不要彩禮但得隨嫁妝婚後洗衣做飯把公婆當親爸媽生了孩子跟老公姓,最後爹媽作古,房車宅基地再讓給兄弟自己一分不要。

可不見獨立男性集體拒絕爹媽給買車買房出彩禮啊。

為什麼不要利益?父母的天平傾向於兄弟是他們的事,可法律規定你有,不去爭不去搶還等著天上掉餡餅?什麼都不要是想死後火化出十八顆舍利子,留給家裡人轉手賣了再賺一波,贈人舍利骨灰生餘香?

戚緣想不明白,反正她是要爭要搶的,是她的就必須得是她的,不是她的用儘手段也要弄到手。

資源咖怎麼了,她的粉絲怎麼那麼羞恥她是資源咖?踩著老婆上位的男人數都數不清,成功男人背後總有個默默無聞的女人這話都聽爛了,她踩華瑞肩膀上位又有什麼問題?

靠著家人出道的明星多了去了,不見誰本人羞恥過,戚緣當然也不會,她至少沒臉大到砸錢找一堆大牌陪自己演一部史詩級大爛片去侮辱觀眾的眼睛。

戚緣就不懂粉絲的羞恥感是哪裡來的,人家說她一句資源好,就要一股腦衝上去巴拉巴拉解釋我們家7O其實資源也就那樣雲雲……她都能把危永春這種老油條從劇組踹出去,自己還能是個善茬兒?

想不明白,懶得去想,還是減重最重要。

聶寶泉的要求太苛刻了,178的身高要求瘦到50kg以下,也就是說戚緣在進組前得減掉12斤,而現在離過年沒多久,留給她的時間不到一個月。

薩莉等人都認為戚緣減重肯定很難,因為她真的很愛吃!看到什麼都想嘗一口,又不挑食不忌嘴,這怎麼減得掉哦!

可所有人都低估了戚緣,她真的能。

像她這樣的體型,再繼續運動鍛煉下去基本隻能練出更多的肌肉,所以純靠節食。

節食期間,戚緣一天隻吃兩餐飯,早上一頓下午一頓,飯量減去三分之二,每天早睡早起,完全杜絕脂肪與熱量的攝入。本身運動量很大,突然停下,導致原本漂亮的肌肉漸漸消失,體態變得柔弱而輕盈,原本一腳踹倒商榷這種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不成問題,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喊她起床的商榷憂心忡忡,他現在都敢靠近床邊叫戚緣起床,她的腿更細了,膝蓋骨凸出,雖然彆有弱不禁風的脆弱美感,可商榷更欣賞她健健康康一拳揍倒一個他的模樣。

他也不敢說讓她放棄,之前試探著提了一回還挨揍了,就是花拳繡腿的一點都不疼。

往好點想,是老婆心疼他沒使勁,往壞處想,根本就是瘦到沒勁。

而且這樣暴瘦對身體一點都不好!

戚緣自我感覺還能接受,她減重也不是玩命減,減得這麼快對身體機能肯定有影響,她明顯感覺自己沙袋打不動了,多走兩步路都氣喘籲籲,對鏡子一照,好家夥,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嬌軟美人麼。

嬌軟美人好啊,以前她能把商榷摁著揍,現在商榷要是反過來想打她,她根本摁不住。

怪不得男人都喜歡白幼瘦,就像大多數人養貓都希望養到好推倒又任擼任抱任親的小貓一樣,不會撓人不會咬人才是好貓,養人也是同理。

戚緣勝在年輕,即便快速減重,臉上的肉也沒有下垂,她骨相極好,瘦了也隻是下巴變尖,但身上瘦了非常多,穿長袖長褲可能看不大出來,一旦露胳膊露腿就很明顯。

過年的時候回大宅陪老爺子吃年夜飯,商老先生看見戚緣這樣嚇了一大跳,“怎麼了這是,瘦這麼多?”

到客廳戚緣脫了羽絨服,裡麵的毛衣比較貼身,那胳膊跟腰細得都讓商老先生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拐杖——感覺差不了太多。

得知是為了拍電影才減重後,老爺子很不滿意,拿拐杖敲地:“這也太瘦了!多傷身體啊,以後落下病根還怎麼要孩子?”

他可不是關心戚緣,他是關心戚緣的身體能不能孕育他健康的大孫子,對他來說戚緣不過是兒子選擇的母體,長得再漂亮,不能健健康康又有什麼用?

“爸,不是跟你說了,我們現在還不打算要孩子。”商榷趕緊把他爸拉到一邊,不讓他再說。

小緣減重期間心情不大好,脾氣略顯暴躁,但揍個老爺子還是綽綽有餘。

商老先生嘀咕:“不趁著年輕要,過完年你就三十了。”

商榷糾正道:“二十九周歲還沒過呢。”

老爺子嗬嗬一聲,又看了看戚緣,小聲問:“真沒事兒啊?要不你倆先要個孩子,有了孩子也不用她帶,到時她想拍啥都行。”

商榷猶豫了兩秒,終究是沒敢說自己已經結紮的事,不然老爺子肯定要怪罪到小緣身上去,他回答道:“不著急,您要是急了,再找一個,給我生個妹妹弟弟都行,我都能接受。”

商老先生抬起拐杖就要掄他,商榷敏捷躲開。

好在有他在中間潤滑,老婆跟爹關係還行,雖然不說親如父女,但至少給彼此麵子,為了防止老爺子再說出什麼讓戚緣反感的話,初二一過,商榷跟戚緣就回小家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再強調一遍自己是真的願意老爺子再找,直把商老先生氣得罵他是不孝子。

因為減重塑形的關係,《辰元舊事》的發布會,戚緣作為女一都沒有去往現場,瘦了這麼多導致她格外怕冷。

見多了她散漫懶惰的模樣,誰都沒想到她對自己能這麼狠,根本不用人盯,超額完成了聶寶泉交代的任務,瘦到了48kg,相比較她原本的體重,整整掉了14斤。

賀歲檔《辰元舊事》一騎絕塵,首日票房便與其他幾部賀歲大片直接拉開差距,截止至大年初一上映,預售高達10億,華瑞對這部電影下了血本,鋪天蓋地的宣傳、極儘燒錢的恢弘場麵,顯然是野心勃勃。

其他賀歲片放在任意一年應當都差不到哪裡去,偏偏今年碰到初初涉及傳媒業的華瑞,華瑞特彆肯砸錢,電影質量極佳,無論劇情還是演員,都稱得上是成就了一部經典,口耳相傳下,選擇《辰元舊事》的觀眾越來越多,在如此高的上座率下,院線自然會把排片傾向於《辰元舊事》,不是彆的電影不行,是它太行。

《不存在的犯人》裡,戚緣所飾演的王小妹一人兩麵,展現出了她在演戲上無人能比的靈氣與天賦;而《青麓》中強且狂的烏瑞霜令人驚鴻一瞥過目難忘;那麼《辰元舊事》中的期太後,則是當之無愧的國之牡丹!

除卻大牌演員之外,導演還大膽起用了幾名新演員,電影裡,所有跟戚緣有對手戲的演員都獲得了極大的角色加成,因為期太後的扮演者過於優秀,讓觀眾覺得她不是在演,她就是那位千百年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期太後!

最難得可貴的是,即便是新人演員也完全不拉胯,無論是飾演太後男寵的利水還是女官紅姑的黃果,都得到了很高的關注度,尤其是紅姑,她為期太後守陵直到生命終結,讓人覺得非常有說服力——跟期太後那樣光芒萬丈的女人共同生活過,怎麼可能忘記呢?

甚至還延伸出了主仆□□cp,期太後眼裡沒有男人,紅姑心裡隻有期太後,雄才大略的太後與忠心耿耿的女官,這不狠狠嗑起來?

反倒是由著名老乾部男演員楊旭所扮演的晉王,與期太後不能說是毫無cp感,隻能說是被壓得醜態畢露,完全不名正言順,但問題觀眾不知道啊,他們就覺得楊倫演技大爆發,把那種虛偽、惺惺作態的模樣演得真是活靈活現!

可憐楊倫一方麵高興票房大賣,一方麵被影評上的“誇讚”背刺的體無完膚。

之前拍攝時,他還授意手下養的營銷號爆料某資源咖在劇組耍大牌對前輩沒禮貌,然後讓經紀人手滑點讚,結果卻是自己灰溜溜地澄清加道歉,現在戚緣如日中天,可以說如果沒她,《辰元舊事》如今9.7的評分至少得掉到7.0,戚緣就是這部電影當之無愧的靈魂。

這下不用戚緣強調,粉絲們也不再對“資源咖”的說法耿耿於懷——羨慕嫉妒恨是吧?誰理你呢?僅三部作品就已經擁有百億票房的女演員,你扒拉手指頭數數一共有幾個?

以前“太後”是嘲諷戚緣的人對她的稱呼,薩莉她們開玩笑也會這麼叫,粉絲們是比較抵觸的,她們越在意,討厭戚緣的人就越是這麼叫,而對於路人來講,誰知道她們粉絲之間的恩怨?

《辰元舊事》之後,“太後”這個稱號再也不是黑稱,期太後成了戚緣的典型銀幕形象,在編劇農菱趣÷閣下,期太後不再是被寫在曆史書上冷冰冰的名字,而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政治家,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令人眼前一亮的角色。

“太後”成了路人跟粉絲對戚緣的愛稱,提起這個詞,大家就會想起《辰元舊事》中那個野心勃勃的女政治家,對戚緣來說,這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貢獻出這樣優秀劇本的農菱因此揚眉吐氣,一躍進入到大眾視野同時由她主趣÷閣並更從《談情破案》更名為《談情說案》的網劇也獲得了一批關注度,這讓她那位老師好幾天吃不下睡不好,生怕農菱會站出來維權,當初想著把她趕走,讓她在編劇圈混不下去,沒想到農菱一轉身碰見貴人。

《辰元舊事》勢必會被記載在華夏影史上,要是再多留農菱一陣子時間該多好啊!說不定《辰元舊事》就能署上自己的名。

可惜啊,可惜。

農菱成功翻身,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當然是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於導師剽竊自己作品,搶奪署名的行為直接起訴,正值電影熱映,關注這件事的人不少,大家才知道,原來近年來的幾部評分頗高的國產劇劇本,居然大部分都是由農菱主趣÷閣!

之所以說是評分“頗高”,是因為導師在拿到劇本後,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威,總要挑點自認為的毛病出來讓農菱改,再加上拍攝時投資方或是主演也會有個人想法,所以原本能打到八分九分的作品,就被拉到了七分甚至更低。

《辰元舊事》完全讓農菱發揮,華瑞絲毫不乾涉,她強勁的文字功底與文學素養因此展露無遺,對導師的控訴也更加有可信度,並且農菱保存了這些年來在導師手下做副主趣÷閣的所有備份,這真是打了對方個措手不及。

他想在編劇圈把農菱封殺趕出去,沒想到最終身敗名裂的卻是自己,最後不僅要賠錢,還被學校開除,真可以說是徹底社死,再也蹦躂不起來了。

其實就算農菱還在他手下做事,《辰元舊事》也能給到農菱主趣÷閣,但最終肯定不是現在這個結果,畢竟像導師這樣業內出名的大編劇,什麼劇本到他手上不得塗塗改改才能開拍,怕不是期太後已經成了對晉王一往情深的戀愛腦,從頭到尾晉王花式開後宮,連打醬油的紅姑都得為了晉王背叛主子。

男人多的地方就會聯手排外,編劇圈也是如此,彆看他們一個個為了點小事撕的死去活來,一旦真有女編劇威脅到了利益,他們能立馬擰成一股繩,因為輿論偏向農菱,這幫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幫導師說話,隻暗搓搓內涵農菱,說像她破壞了行業“規矩”,以後不會有人敢找她。

雖然她現在風頭正盛,好像名利雙收,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她這樣會導致女編劇更難獲取工作機會。

聽著倒是有理有據,細細一想全是放屁,根本就是在威脅和恐嚇那些同樣受到打壓無法出頭的女編劇,讓她們彆學農菱反抗,否則就會沒有工作機會。而會出這種事,根本原因難道不是某些沒有才華隻能靠著剝削學生來維係自己榮光的廢物嗎?

如果不想沾上官司,不想被反抗,那就從一開始彆動歪心思。

第 53 章

事實證明男編劇們的所謂“勸誡”、“規矩”,並沒有對農菱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她的水平擺在那兒,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如果有個好編劇,收費也合理,那為什麼要因為她是個女人就不用她?

這種警告可笑的就像是男司機不拉女客一樣,以為借此能嚇唬住女人,但打車平台為了賺錢,你男司機不拉女客,那我就招女司機,難道還會因此放棄女客市場?有錢在跟前誰不賺?

所以農菱非但沒有被抵製,反倒收到不少邀約,戚緣工作室招聘簽約編劇時,也會首要考慮女編劇,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戚緣在進組之前看了下最終決定的網劇主角,由於男演員實在是找不到帥的她又請得起的,所以最終由農菱將一男一女兩個主角改為了雙女主。

古裝醜男夠多了,雙女主不比男女主香?

韓雅第一次做製片人,非常負責,全程跟組,雖然是一部投資有限的網劇,但劇組的每個人都很認真想把這個劇拍好,尤其是韓雅,這可是她全部的積蓄啊!

《談情說案》的雙女主,一個是出身皂吏之家,祖上都在衙門當差,祖父與父親儘是仵作的章晁,因父親病逝,為養活一家老小,她不得不女扮男裝女承父職進衙門當仵作;另一個則是不想嫁給父皇安排的駙馬而逃婚的公主晨安。

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地上泥,一個金枝玉葉,一個雪中寒梅,章晁因家境貧寒,自幼吃苦耐勞不愛說話,對未來沒有期盼,過得無比麻木;公主因千嬌百寵,性格爛漫,總以為全世界都應該圍著自己轉。

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卻因為一樁案子的關係意外結識,從針鋒相對到逐漸彼此理解、結為至交,在這過程中,章晁有了理想,公主亦生出抱負,兩人共同成長,最後聯手破除驚天大案,也有了更多的野心。

農菱不僅擅長寫那種青春萌動的青澀校園戀愛,也非常擅長寫恢弘磅礴的大場麵與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談情說案》預定是30集,一共六個大案,六個大案分彆關聯一些小案,又彼此成係,隱藏未來駙馬一家通敵賣國殘害忠良的主線重案,從頭到尾邏輯嚴謹案件驚險刺激,雙女主全程智商在線,同時對於配角人物的塑造也是可圈可點,導演不是彆人,正是拍了《辰元舊事》後一飛衝天的張麗文。

說句不好聽的,拍過《辰元舊事》估計能一輩子吃老本,張麗文轉身來拍網劇,讓不少人覺得惋惜,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想不開,但也有人誇她有情有義,是對幫過自己的戚緣的回報。

自打幾年前網劇開始流行,各種粗製濫造挑戰觀眾下限的劇層出不窮,引起了許多人的審美疲勞,但網劇好啊,網劇過審卡得不嚴,不上星也能在各大視頻網站播出,近幾年一些大牌導演跟演員紛紛執導開拍,堪稱新傳媒時代的財富密碼。

經過薩莉跟陳琪公司的溝通,陳琪最終並沒有像戚緣說得那樣“打醬油”,而是獲得了晨安公主這個角色,她這種甜妹長相,笑起來特彆無害,整體形象就很符合,至於演技嘛,有張麗文在,還有專業的表演課,不求多麼精湛,隻要不瞎不木就行。

章晁的演員則定了薛妍,薛妍在網劇女演員裡稍微有些名氣,戚緣過去還在她主演的網劇裡跑過龍套,當時的男主角就是想不花錢泡她的曹聖傑,現在薛妍還在繼續拍戲,曹聖傑早糊的卡在鍋底都沒人認得,據說他前段時間勾搭人家富二代的女朋友無果還被富二代整了一頓,那富二代戚緣也熟,正是柯耀祖。

要是可以像連連看那樣,相同的兩個的碰在一起自動消除那該多好啊!

工作室為了她們集體出品的第一部網劇勞心勞力,戚緣卻無法參與其中,因為她已經進了《錯軌》劇組,並且見到了即將跟自己合作的兩位男演員。

聶寶泉的電影全是女主視角,女主的戲份最多也最吃重,聶女郎們永遠比聶男郎更受關注,跟戚緣搭戲的兩位年紀都比她大,一位是今年四十五歲的中生代實力派俞月山,另一位則是年輕一代男演員的中流砥柱,去年剛拿下最佳男主角準滿貫的陸星津。

華夏關於電影獎項一共有四座,分彆是蒼焰獎、花雨獎、長虹獎以及金牡丹獎,其中金牡丹獎作為由國家官方頒發的獎項,向來最難獲得,且四年一次。迄今為止,一共隻辦了九屆,聶寶泉便是在第四屆時獲得的最佳導演獎。

對於其他演員來說,想拿金牡丹難如登天,所以能拿到前麵三座獎項的最佳男主角,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了。

隨著時間過去,除卻金牡丹獎外的三個獎項含金量略有下降,畢竟獎項跟利益與資本息息相關,但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獎項永遠是最好的包裝與證明。

陸星津今年三十一,這倆男演員歲數加起來是戚緣的三倍還多。現如今就是這麼個情況,前段時間有個現代都市愛情劇,飾演男主的演員都54了,而跟他在戲裡演情侶的女演員才26,倆人站一起跟爺孫戀似的,看得人起雞皮疙瘩。三十多歲的女演員都開始在戲裡當媽,54歲男的還在演霸道總裁,真是啞巴孩子懸崖唱山歌,沒譜到了邊。

也是直到現在,戚緣才知道要去爾慕蘇取景拍攝。

爾慕蘇是以浪漫聞名的肯國首都,這裡曾經是電影的發源地,電影殿堂級彆的雅赫維金點獎便是在這裡舉行。

《錯軌》的故事也在這裡開始。

年輕美麗的花音獨身一人從華夏港城前來爾慕蘇度假,異國他鄉,語言不通的她遇到了一些麻煩,正在這時,一位英俊而優雅的紳士出現,幫助她化解尷尬,並且邀請她共進晚餐。

紳士同樣來自曆史悠久的華夏,他鄉遇故知,這令花音感到了些許慰藉。

兩個年輕男女在浪漫之都相遇,而這個男人俊美、溫柔、博學,不需要開口就能領會她的心情。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渾然天成,對苦悶而憂傷的花音來說,這一次,她仿佛真的觸及到了自由。

聽不懂的語言、難以言喻的束縛,令花音迫切想要變化。

她嘗試著笨拙、青澀地去引誘和示愛。

但這位英俊且溫柔的紳士,他是有備而來的騙子。

瘦了16斤的戚緣正如聶寶泉要求的那樣,蝴蝶骨振翅欲飛,聶寶泉讓化妝師加強了她眼角那顆黑色的淚痣,以此來彰顯她既含蓄又嬌羞的姿態。

為了保密,直到進組戚緣才拿到劇本,她背書向來快,一晚上就把劇本背了下來,第二天聶寶泉問她跟陸星津感覺怎麼樣,陸星津的回答很文藝:“兩個孤獨的靈魂彼此碰撞,一個安定於牢籠,最終卻選擇掙脫牢籠;一個不甘於牢籠,最後卻主動回到牢籠。”

聶寶泉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又問戚緣:“你覺得呢?”

“我不理解。”戚緣很硬核地回答,“明明可以不搞這麼多彎彎繞繞,被人騙怎麼了,被騙就想辦法搞死對方,嫁給老男人當金絲雀又怎麼了,老男人總會死在她前頭,她有一百種方式改變現狀,卻非要用愛來束縛自己,我覺得她腦子不大好使。”

陸星津:……

聶寶泉:……

是的,戚緣、陸星津還有俞月山,分彆飾演了花音、ken和蔣先生,二十出頭的花音正值大好年華,卻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給了年近五十的蔣先生做妻子。她在這樁婚姻裡感到壓抑與痛苦,蔣先生強烈的占有欲令她迫切想要逃離他,於是在某一天,她鼓足勇氣買了去往爾慕蘇的機票,一個人長途跋涉來到浪漫之都,與ken發生了一段婚外情。

年輕男女在愛情戰爭中拉扯不休,ken與花音的每一場相遇都來得那樣巧,正如最後花音的台詞——“你以為相愛的人偶遇是天意,其實都是處心積慮。”

蔣先生為了安撫年輕貌美的小妻子,特意花大價錢雇傭了愛情騙子ken,他有著英俊的相貌、得體的談吐還有淵博的學識,輕鬆令花音情生意動。

——去引誘她,讓她信任你、愛上你,再將這份信任與愛撕碎,從此之後,她就不會再離開我為她打造的金色鳥籠。

隻是這場交易最終還是出了意外,ken沒有想到,行騙多年早已心如死水的自己,居然真的愛上了花音。

他與花音發乎情止乎禮,是因為蔣先生不允許,一個騙子顯得急色未免太過低級,更何況花音是蔣先生的所有物,ken必須與她保持距離。

但他越界了。

ken常年行騙,他早已墮落於深淵之中無法自拔,但同時他也是孤獨的,因為愛上花音,他想要改變這場錯誤的相遇,跟她重新認識,仿佛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迎來新生。

而花音被蔣先生豢養,始終渴望自由,她並不喜歡這個有自己年紀兩倍大的丈夫,像是被強行馴養的鳥,關在籠子裡便不吃不喝,於是主人勉強打開籠子,卻在她展翅欲飛時,於她腳踝係上一條鐵鏈。

是男人對女人的控製與占有,是主人對寵物的憐惜與喜歡,但絕不是愛。

如果花音因此感到滿足,那就代表她已經被馴服。

當花音意識到ken是個騙子,她在絕望之下,陰差陽錯,在ken向她坦白、要和她一起不顧一切逃走之前,選擇回到了蔣先生身邊,繼續她籠中鳥的生活。

ken徹底擊碎了她對自由的希冀與幻想,將生出勇氣的鳥兒扼殺至死。

籠子沒有將她毀滅,愛情卻令她消亡。

戚緣能理解,卻沒法共情,因為她代入花音去想,怎麼都想不明白,為啥她那麼渴望愛情,為愛生為愛死。

聶寶泉:“……”

“我不怎麼愛看文藝片。”戚緣誠實回答,“也沒什麼浪漫細胞,不過聶導放心,拍的時候我不會拖後腿。”

聶寶泉問她:“你都不能跟人物產生共鳴,能演好嗎?”

“當然能。”

戚緣的一大優點,那就是特彆自信,跟她這樣的人在一起,莫名就會對她有種信任,聶寶泉啞口無言,陸星津眼神驚歎,戚緣鎮定自若,“是你問我我才說的,要是你不喜歡,我也能給你來個矯情版本。”

陸星津:……

所以他的就是矯情版本?

聶寶泉拿戚緣沒轍,她原本還是挺擔心的,但戚緣這樣安慰她:“聶導,你彆怕,我拍《不存在的犯人》時也不理解王小妹,最終效果不也還行?”

聶寶泉居然無言以對。

拍戲的時候並不一定是按照劇情走向來拍,可能兩個第一次合作的演員,第一場戲就是親熱戲,《錯軌》裡也有吻戲,不過排在稍後的位置,聶寶泉還是希望戚緣能跟陸星津彼此熟悉一下,這樣的話也許能產生更好的化學反應。

陸星津未婚,不過有過兩任圈內女友,怎麼說呢,很多男明星在鏡頭跟精修圖裡光芒萬丈,其實見了麵也就那麼回事。該長痘長痘,該放屁放屁,陸星津身高官方是180,戚緣穿平底鞋都比他高,可見這個身高水分有多大。

所以拍攝時,陸星津用上了增高鞋墊。

蔣先生的扮演者俞月山也一樣,他長相耐老,雖然已經四十五,但也能稱得上是個中年帥哥,聶寶泉挑演員的眼光值得信任,包括戚緣在內,三人都很上鏡。

第一場戲是兩人攜手在海邊漫步,因為直到影片後半段才揭示出相愛的兩個人是金絲雀與騙子,所以花音的服裝便是各種各樣的純色連衣裙,從一開始象征著灰暗婚姻生活的小黑裙,到被愛情打動的小紅裙,再到最後選擇回到蔣先生身邊時,她換上了白裙,黑白紅三色反映著花音複雜的內心變化。

在浪漫的爾慕蘇,她原以為自己追求的是自由,卻不知道自己始終是被線牽著的木偶,而線的另一頭控製在蔣先生手中。

第 54 章

戚緣跟陸星津第一次合作,上來就是海邊漫步,這裡是花音與ken感情轉變的關鍵一環,海天相接之處的光影變化,象征了兩人對彼此的情感加深,花音本來就是想要尋求刺激,報複那個控製欲極強的丈夫,而ken,他貧瘠的內心受到花音的吸引,在異國他鄉,這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他可以為了她,短暫做個好人。

戚緣真就沒說大話,她確實拿捏的非常好,本身性格強勢的她,在演繹苦悶柔弱不甘束縛的花音時,從她身上完全找不到王小妹、烏瑞霜還有期太後的影子,從拍攝開始的一瞬間,她就進入了角色,成了渴望自由,又把愛情誤認為是自由的花音。

非常、非常少見的天才型演員,表演充滿靈氣,這樣的演員,要是讓她按照科班教導去一板一眼的做,反倒是對她的耽誤。

眾所周知聶寶泉對演員要求很高,同時也是出了名的會調|教,可對戚緣,聶寶泉完全放任她自由發揮,導演跟主演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反倒是陸星津有點不習慣。

他是情緒比較慢熱的人,對上戚緣這種雷厲風行的,就感覺不是很適應。

正如當初試鏡時戚緣摸到的題目,她和花音一樣都有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是除了自己無人所知、花音隱瞞自己的已婚身份,原以為能夠借此機會重獲新生,但結局卻是重新回到牢籠,她明明是被放出了籠子,可無形的鎖鏈卻一直扣在她身上。

這個角色演不好就會變得矯情而奇怪,電影裡的三個人都扭曲而詭異,沒有一個人想要掙脫,唯一嘗試的隻有花音,正是這樣的嘗試與勇氣,令ken為她著迷。

聶寶泉從來沒有停止過交往年輕男友,她跟戚緣不同,她享受愛情、追逐浪漫,這樣的熱情讓她在拍電影時靈感迸發,就算頭發花白牙齒掉光,聶寶泉興許還是會對年輕人說要相信愛情,這跟戚緣恰恰相反。

在戚緣這裡,最沒有價值的就是愛情。

所以她演出來的花音,跟聶寶泉原本想象中那個為愛癡狂為愛受傷為愛重回牢籠的花音略有出入,戚緣的花音更像是一隻荊棘鳥,而不是金絲雀,即便最終她回到籠子裡,也會令占有她的人遍體鱗傷。

沒人能在她手裡討到便宜,哪怕她處於弱勢。

陸星津就看見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說話,時不時聶寶泉在自己的本子上會寫幾個字,不過她們倆在說什麼,他聽不清,也不明白,不過他的戲份與台詞並沒有變化,而且陸星津的性格略有點孤僻文藝,他對戚緣其實是有點反感,《錯軌》這個劇本在他看來碎裂感十足,ken這個人設也有亮點,無論是開始的騙子身份,中期的動真心,乃至於結尾的死去,都能讓他感受到破碎、絕望、淒美,所以他不大懂,戚緣連劇本都無法欣賞,讓她來演,能演好嗎?

聶導是怎麼想的呢?還是說,戚緣的確是有了不起的後台,連聶寶泉這樣的大導演都得低頭?

聶寶泉問戚緣:“你相信愛情嗎?”

戚緣點頭:“我相信啊。”

“……怎麼個相信法?”

她嫣然一笑:“我相信愛情是人類維係利益的最大謊言。”

聶寶泉:“那你談過戀愛嗎?有過喜歡的人嗎?就是喜歡的想跟對方共度餘生的那種?”

戚緣沒有騙她,“談過,也喜歡過,但怎麼說呢,我喜歡的東西太多了,錢、房子、車子、珠寶首飾、小貓小狗、漂亮女孩……如果真的要選擇什麼東西共度餘生,我選擇錢,就讓我一個人美麗又富有的孤獨終老吧,我不介意的。”

聶寶泉繼續問:“那你是覺得《錯軌》的劇本讓你感到不適嗎?”

“也沒有。”戚緣回答,“挺有趣的,隻是我理解的角度可能跟你的原意不大一樣。”

在戚緣看來,蔣先生和ken並不是單純地象征著“物質”與“靈魂”,她其實不大理解為什麼所謂有深度的愛情作品裡,總是不缺各種各樣劣跡斑斑的男主角,抽煙的喝酒的坐牢的打架的殺人的……然後讓清純美麗的女主角前來救贖,先不說男主角值不值得救贖,這不就是在告誡看這些作品的女人,你們要單純、要漂亮、要柔弱,這樣才能有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嗎?

她覺得蔣先生和ken,更像是“父權”和“夫權”對於“財產”的剝削與掠奪,花音是一塊蛋糕,他們倆在爭奪這塊蛋糕的所屬權。

也就是寫好的劇本,不然放到社會新聞裡,ken就是個騙錢騙色然後逃之夭夭的罪犯,加上愛情的光環後突然便成了可歌可泣令人感動的男主角。

這年頭啊,溫柔體貼正直寬容的好男人,不僅在現實生活絕跡,連影視劇裡都要找不著了,還不如鬼呢,好歹鬼片裡有鬼。

國產鬼片除外。

男主他騙人他打架他殺人他萬人斬在沒遇到女主的日子裡縱情聲色,就是有血有肉現實又帶感;女主要是騙人打架殺人萬人斬在沒遇到男主的日子裡縱情聲色,早被釘死在牌坊上了。

所以《青麓》裡乖巧可人又純情的男主多討人喜歡呀,申橋因此大翻身,戲路都寬了。

聶寶泉生平頭一回碰著自己挑的演員對她的劇本意見這麼大,以前她也會問演員們相不相信愛情,沒有誰會說不相信,人生在世,要是沒有愛,那還有什麼意義?

她搖搖頭:“你還小,以後你會明白的。”

戚緣沒有跟導演爭辯,她當然知道愛是很珍貴的東西,比如媽媽愛她,就能放下一切,而她愛媽媽,也會儘己所能地去付出,即便天人永隔,這份愛也永遠都是戚緣活下去的動力。

像是聶導的小嬌夫,以後如果離婚,還能分走聶導不少財產呢,不結婚隻交往不就行了?一把年紀了還被愛衝昏頭,戚緣不理解。

結婚就要在自己一窮二白的時候,功成名結哪門子的婚?

聶寶泉無兒無女,戚緣很希望她能長命百歲,最好是把小嬌夫熬得人老珠黃,千萬彆留下大趣÷閣遺產讓人空手套白狼。

但放在花音這個角色身上,戚緣立刻由衷地希望蔣先生趕緊暴斃,讓花音成為年輕貌美的可憐遺孀,反正ken最終是死了,就讓花音一輩子愛而不得從無數小帥哥身上尋找他的影子吧,這不也挺虐的嗎?

雖然花音繼承了蔣先生的全部身家,可她所愛之人已經死去,她此生再無去愛彆人的能力,遇到的再像ken的人也終究不是ken,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戚緣都被虐哭了。

她一點都不討厭花音這個角色,反倒感覺她惹人憐愛,但對於蔣先生跟ken,尤其是後者,戚緣完全感受不到角色魅力所在。

沙灘漫步這場戲,一開始是花音走在前麵,ken跟在身後凝視她的背影,她穿著紅色的細肩帶長裙,腰肢很細,露出的鎖骨與肩頸形成了琉璃般脆弱的線條,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壓垮。

黑色的長發宛如一麵旗幟在海風中招展,當她回頭朝他看,海風吹拂起她的長發,將她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可這一頭亂發卻愈發映襯她笑容的美好,令一直猶豫是否要接受她愛意的ken,在騙取了無數人的愛意後,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怦然心動。

戚緣這個人攻擊性很強,但花音是柔弱的,她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撥開與海風纏綿的長發,雪膚紅唇美得像一幅畫,至少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自由。

不用穿高跟鞋陪在蔣先生身邊見一位又一位她根本記不住長相跟名字的貴客,不用考慮自己怎樣笑才最得體最優雅,她想成為一隻海鷗,能夠在大海之上翱翔,掙脫蔣先生束縛她的枷鎖。

很理想化的願望,在爾慕蘇遇到ken的花音無憂無慮,她不必考慮父母,不必考慮丈夫,隻想要跟心動的人來一場浪漫的你情我願,ken如果一開始便回應,就顯得太沒有格調,他必須得是掙紮的,而在他終於動心決意與她遠走高飛時,發覺被騙的花音反而決絕地離開他。

追逐者與被追逐者徹底調換身份,唯一不同的是花音在離開的飛機上流下眼淚,而捧著花前來挽留的ken因為被偷走的錢夾而被搶劫犯一刀捅死。

是陰差陽錯,也是命中注定。

ken搶回了錢夾,裡麵有唯一一張他跟花音的合照。

一個優秀的職業騙子,不應該對目標人物動情,不能留下任何把柄,ken失職了。

異國他鄉,人潮人海,周圍是不熟悉的語言,爾慕蘇當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從他身邊經過,看著這個黑發黑眼珠的男人倒在地上,帶著笑容看向錢夾裡的合照。

爾慕蘇的三月,穿著吊帶長裙,布料還格外輕薄的戚緣看著就感覺很冷,更彆提還是傍下午海風很大的沙灘,導演一喊卡,春柏就立馬抓著羽絨服包上來,小梅手裡則拿著保溫杯,鏡頭裡芳心萌動眼角眉梢都是情意的戚緣上一秒還跟陸星津手挽手赤腳沙灘漫步互訴情衷,下一秒已經凍成狗,雙手抱臂直跺腳。

陸星津看到她這副模樣,心情很是複雜。

男人大多是視覺動物,長成戚緣這樣,跟她搭戲,哪怕陸星津對戚緣的初始印象不佳,也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他本身就是很容易入戲的人,ken這個角色又是他喜歡的複雜人設,更兼導演還是聶寶泉,所以一場戲結束,陸星津有些悵然若失,他覺得如果自己是ken,必然也會對花音心動,可惜戚緣不是花音。

她跟花音,真的沒有半分相似。

“老板,你有沒有發現陸星津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春柏把戚緣包起來後又給她塞了個熱水袋,順便小小聲跟戚緣說話。

戚緣說:“這還不簡單嗎,你要是男人,你喜不喜歡花音這種又純情又害羞隻對你主動還是彆人老婆的美女?”

春柏吸了下鼻子,無言以對。

“但我顯然不純情不害羞也對他不主動,你說說換成你,下不下頭?”

春柏小聲嘀咕:“他想得可真夠美哈。”

由於是背後說人壞話,三人聲音都很小,小梅單手捂嘴八卦道:“你們不知道嗎?陸星津兩任圈內女友全是跟他合作過的女星,他這個人出了名的入戲容易出戲難,因戲生情後沒多久就意識到他喜歡的其實是戲裡的角色而不是對方本身,兩次戀愛加在一起沒超過半年。”

春柏立馬緊張:“小緣,你可千萬要小心,跟這樣的人談戀愛得不償失,可彆被他給集郵了。”

“誰說不是呢,陸星津出了名的女神殺手,兩任圈內女友全是國民度很高的小花,我看他這回也挺入戲的。”

戚緣:“那他還挺會挑,看樣子他的入戲容易出戲難也有條件,不會對每個女主角發作。”

發作這個詞用得相當有深意。

然後她安撫擔心的春柏跟小梅:“你們倆放心,他撩不動我。”

小梅偷偷道:“可陸星津真的挺帥的。”

戚緣:“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

長得確實還行,但也就那樣,沒有前男友聖一好看,更彆提跟美人影月相比,甚至比起商榷都要略遜一籌,頂多也就能跟衛乘風那種貨色相提並論吧,但衛乘風有一米八六。

春柏跟小梅都用一種你是不是你自己還不清楚的眼神看著戚緣,戚緣感覺自己好生冤枉。

插科打諢好一會兒,身上暖和起來,又要開始下一場的戲,期間momo給戚緣補了妝,合適的妝容對於人物角色塑造也會有加成,一個優秀的化妝師是不可替代的。

在爾慕蘇的戲份主要是戚緣跟陸星津,俞月山全程隻在她回憶中才有鏡頭,爾慕蘇拍完後,還要再去港城取景拍攝,根據聶寶泉的習慣,等到殺青少說也得半年。

第一天的戲結束,戚緣整個人都要凍成冰塊了,她本身不怎麼怕冷,架不住減了十多斤,現在根本撐不住凍,回到酒店後泡了熱水澡才把手腳焐熱,然後跟春柏小梅坐在酒店裡煮火鍋吃。

出國的時候,薩莉給其中一個行李箱裝滿了麻辣香鍋水煮魚火鍋底料等調料,這波啊,薩莉在大氣層。

肯國人的飲食習慣戚緣吃不消,她雖然不挑食,也挺愛吃炸雞漢堡跟披薩,可一日三餐都吃這個誰受得了?有了火鍋底料就不一樣了,因為煮得比較多,戚緣在劇組群裡喊了一聲,結果就是她房間呼啦啦趕來一群人,全是來蹭火鍋的。

讓他們出國不帶火鍋底料,該

第 55 章

火鍋底料拯救了所有人的胃,吃完火鍋睡一覺,第二天還得繼續拍,戚緣睡前還做了張麵膜,她看了看手機消息,懶得回就全都不回。

就這樣,她跟陸星津熟悉了幾天,拍到了吻戲。

海邊十指緊扣漫步是在傍晚的夕陽黃昏,吻戲則是在深夜的爾慕蘇長街——行人散儘,惟獨燈光閃爍,夜空昭昭,星辰明亮,在爾慕蘇,沒有任何顧慮,隻需要放縱地去做自己。

ken看著海風中花音燦爛的笑容選擇回應,兩人在長街上熱吻,隨後是□□愉,他們度過了一段十分浪漫且兩情相悅的日子,ken不是騙子,花音也沒有丈夫,無論彼此身上背負了什麼,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的相愛很簡單。

吻戲基本禮儀,刷牙口香糖口腔清新噴霧全都用上,鏡頭裡呈現出的浪漫,其實拍的時候壓根不這樣,那鏡頭拉得那麼近,周圍一圈劇組工作人員,還得吻得深情且投入,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

“要瘋狂、要不顧一切,拋棄所有的去親吻對方,明白嗎?但不能猴急,不能太色|情,從本質上來講,他們倆之間的愛是背德又純潔的,兩個人都很矛盾,但在這一刻,要忘記矛盾,又不能徹底失控。”

聶寶泉給兩人講著戲,戚緣跟陸星津一邊聽一邊點頭,聶寶泉要求很高,哪怕是眼神略有不到位,她都會立刻喊卡要求重來,所以要想一次過,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陸星津不是第一次拍吻戲,他容貌生得英俊,是許多人心目中的國民男神,現如今正活躍的女明星他幾乎都合作過,甚至還有個“女神收割機”的外號。

陸星津的吻戲還上過熱搜,很多人誇他會親,無論是蜻蜓點水還是唇舌交纏,他總是能吻得纏綿而動人。

拍了幾天戲,很多時候陸星津恍惚中會把自己當成ken,他對花音無比渴望又逼迫自己拒絕,處於愛與不能愛之間進退兩難,陸星津對戚緣也有這種感覺。一方麵他知道戚緣不是花音,不脆弱也不柔美,另一方麵,他又深深地被她吸引。

她是他從未交往過的類型,非常有士見,完全不黏人,有什麼就說什麼,而且特彆酷。

所以聶寶泉講戲時,比起戚緣的輕描淡寫,陸星津顯得緊張很多,他時不時朝戚緣的嘴唇看一眼,心猿意馬,覺得她的唇長得好看,弧形優美,厚薄適中,天生有點微微上揚,看著便總是帶笑,真正笑起來又令人心情舒暢,笑或不笑都很美。

戚緣單手叉腰,另一手揉了揉鼻子聽導演說話,點頭表示理解。

聶寶泉拍了拍她的肩膀:“彆緊張。”

戚緣:“這話也許你應該對陸星津說。”

聶寶泉再一看陸星津,好家夥,他比沒拍過吻戲的戚緣都緊張!

好歹也是拍了好些年戲的演員了,怎麼這麼不敬業?

這也就是聶寶泉第一次跟陸星津合作,要是以前合作過的導演看一眼就知道,這家夥又入戲了,又開始對女演員心動了——每一次都這樣,特彆容易心動,也特彆容易清醒。

畢竟年輕演員因戲生情的事情時有發生,在劇組的時候就是他們感情最熱的時候,等殺青了大家彼此有工作,隔上十天半個月不見麵,再多激情都沒了,更何況本來便是因為入戲才生的情。

深夜的爾慕蘇長街,隻有星星點點幾個行人,惟獨霓虹燈依舊閃爍而璀璨,安謐且鮮豔,正如兩個人躁動的內心,彼此之間的吸引力像是磁鐵,不受控製地想要靠近,以至於他們都沒來得及回到酒店,就必須先借由一個吻來抒發情感。

很稀奇的是,這場吻戲原本是男上女下,由陸星津低頭捧著戚緣的臉去吻她,但在開拍後,卻很自然地成了戚緣抬手按住陸星津的肩膀,另一手包住他的後腦,這個畫麵比聶寶泉想象中的更有張力,她考慮了下,沒有喊卡,任由戚緣發揮。

陸星津這輩子拍的吻戲,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由他來士導,即便是女演員士動,也頂多是親一下臉頰或是嘴唇,然後再由身為男士的他反客為士,像這種被女人摁著親吻,還是頭一回。

但他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反倒有種說不出的酥麻感。

閱儘千帆的職業騙子,在被心愛的人親吻時卻純情地連手都不敢去擁抱,隻虛虛地扶著她的腰,這場麵不比騙子如饑似渴飲牛飲馬去狂吻美女來得刺激?

兩張嘴唇接觸的瞬間,陸星津心跳如雷,一時間,他忘了身邊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跟導演,隻能仰著頭看著戚緣……不,是ken,是ken在看著他的花音,騙子虔誠地匍匐下來,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所有。

戚緣的嘴唇冰涼而柔軟,不知是不是陸星津的錯覺,他甚至品嘗到了淡淡的甜,這一刻他不再是陸星津了,他是ken,是花音的ken,是信徒在凝視他的士。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直到鏡頭拍得足夠了,聶寶泉才喊卡,一遍過。

畫麵雖然唯美又旖旎,可親這麼久真的挺累的,陸星津悄悄看向戚緣,發覺她無意識舔了下紅唇,頓時看得他呼吸漏掉一拍,趕緊彆過臉去。

這種熟悉的心動感……不不不,戚緣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的是花音不是戚緣,這次可千萬彆再因戲生情了,他得克製、得克製!

等拍完就好了,拍完之後離得遠,這種心動就會過去,現在這情況正常,深呼吸、深呼吸……

陸星津的經紀人太懂他,趕緊過來幫忙拍背,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哥啊,咱可彆再來一回了啊,再一再二不再三,你這每次心動得快涼得也快,對你的事業沒有好處。你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了嗎?你說你要斷情絕愛,冷靜、冷靜。”

戚緣在國內的熱度一直沒有降,爾慕蘇有挺多華人,深夜雖然行人少,但那是跟白天比,還是會有人經過,就有人拍到了照片放在外網上。

她在爾慕蘇拍戲,粉絲逛外網逛得挺多,就是為了扒拉戚緣的消息,看到吻戲拍攝,又是尖叫又是激動,轉載回國,營銷號看了,立馬衝一波kpi。

陸星津以前合作的都是女神,作為新晉女神的戚緣自然免不了被拿來做對比,這吻戲的路透雖然拍得有點糊,但仍然很帶感,戚緣工作室一直都在號召粉絲不控評不刷屏,這一點對於很多不關心粉圈的路人來說好感大增,畢竟誰都不想點開個評論往下拉一水的粉絲控評模板,看多了難免會對這個明星反感。

所以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戚緣的粉絲不控評,其他女明星的粉絲看了,覺得不能輸給人家,咱們也不控。

你不控我不控,隻有挑事的營銷號淚流滿麵,kpi完成不了怎麼辦啊,這周水軍錢又要少啦!

幾家歡喜幾家愁,粉絲們看到戚緣的動態高興不已,有人在家裡酸的一整晚翻來覆去睡不著,又因為跟爾慕蘇有時差,還不敢亂打電話,前兩天發的消息小緣都沒回呢!

但最最最最最傷心的,還是要數影月。

他看到戚緣親彆的男人就偷偷哭,哪怕知道是在拍戲,是假的,可他還是特彆傷心,盯著電腦上的圖片出神。

小緣都好幾個月沒有搭理他了,都怪自己還沒有完成她交代的事,太沒用了,小緣肯定不會喜歡。

穆影月有點焦躁地抬手咬著指甲,咬了會兒後發覺自己又不小心犯了壞習慣,連忙鬆開,他這段時間一直聽從梁叔叔的安排在上課,雖然內容都是他不感興趣不喜歡的,但他都有認真在聽。

梁叔叔說,下個月就可以帶他在身邊見習,到那時就有機會了,沒有做好事,他都不敢給小緣打電話。

他怕她對自己失望。

穆影月做了個深呼吸,眼淚在漂亮的藍眼睛裡直打轉,啪嗒一聲掉下來,淚水模糊視線,看不清楚小緣的臉,他胡亂抹了兩把,這時候管家來敲門:“少爺,老師來了,上課時間馬上要到了。”

穆影月把電腦關掉,因為看見了這張照片,他一整天心情都很不好,不過他平時也是這樣,無非就是心情不好跟心情很不好的區彆。

聶寶泉很討厭自己的電影在拍攝未完成時泄露物料,彆人都是花錢買熱搜,隻有她是花錢撤熱搜,並且之後再拍攝時,很注意現場保密,儘量避免被人拍攝。

所以戚緣的粉絲們又沒糧了。

隨著時間過去,在爾慕蘇的拍攝也接近尾聲,最後一場戲也是唯一一場床戲,聶寶泉怕戚緣跟陸星津一開始就拍擦不出火花,特意留到最後,等兩個人最熟悉的時候再拍。

花音與ken雖然有過□□愉,但除卻那個長街上的吻之外,他們之間的接觸親密而美好,沒有太過露骨的畫麵,但這一場親密戲卻不一樣,ken還停留在對愛人的迷戀中,而花音已經從蔣先生那裡得知他是騙子,並且證明了這件事,所以比起幸福的ken,她的情感是複雜的。

既愛著這個人,又對他產生了怨恨,她決心要騙回去——答應ken明天早上起來就私奔,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彼此的人生,讓他做夢,又讓他夢碎。

這是對騙子的懲罰。

所以最後這一次的親密,完全是花音處於上風,兩人原本都含蓄而羞澀,想要靠近又彼此克製,如今在分開前夕,ken還是那個ken,花音卻不是那個花音。

她甚至想要挖開他的胸膛看看那顆跳動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才能騙她這樣深。

明天就一起離開?

不,他隻會自己拿了錢逃走吧。

這一回一定要是她先走。

對他還有一絲留戀,愛恨交織,人在煩悶時便喜歡借酒澆愁,為了慶祝即將到來的“新生”,花音開了一瓶酒,她仰頭灌了好幾口,又低頭與他分享。

她舉起酒瓶像是想要他的命,又被他閉著眼睛的愛意打動,紅酒像是鮮血在彼此的麵頰上流淌,花音一直握著酒瓶,在掙紮,也終究做了決定。

浴缸裡放滿了水,陸星津先進去躺著,為了效果,放的是冷水……比平時洗澡的溫度要低不少,所以一進去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兩人身上都穿著衣服,陸星津是白襯衫,戚緣則是花音標誌性的細肩帶大擺連衣裙,長裙在水中披散開來形成一朵花的模樣,紅酒順著流入水中,淡淡散去。

整個場麵決絕又淒美,聶寶泉在光影運用及畫麵結構上向來是一絕,她的電影隨便暫停都能截圖拿來當桌麵可不是吹的。

陸星津先進去,聶寶泉還在跟戚緣說注意事項,聽到要她舉起紅酒瓶,用紅酒隱喻受傷後流的“血”時,戚緣很煞風景地說:“幸好是紅酒不是啤酒。”

聶寶泉臉一黑,“你以為在拍土味視頻呢?”

戚緣問:“要不考慮一下,改成啤酒澆頭?”

聶寶泉拒絕再跟她溝通,拍了她一巴掌:“趕緊的!”

很遺憾不能啤酒澆頭的戚緣很難過地跨進浴缸,坐在了陸星津腿上,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突然感覺浴缸裡的水好像在升溫。

不是說用冷水嗎?難道是聶導突然良心發現,給他們放溫水了?

戚緣抖了一下,她皮膚很白,房間裡的空調又打得很低,開拍前抱怨了一下下:“這水溫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聶寶泉不聽她說話,免得一會兒又被帶跑偏,示意工作人員各就各位,然後喊開始。

這一幕戲沒有任何台詞,花音複雜的心理變化,都需要戚緣用眼神、姿態、肢體語言來表明,但又不能太過浮誇,從一開始聶寶泉就在強調,《錯軌》這部戲就是要既瘋狂又克製,眼看著在崩潰邊緣,下一秒卻又能懸崖勒馬,這個度很不好掌握,但每個跟戚緣搭戲的演員,都能因為她的出色表現得到角色光環加成,哪怕是演技不差的陸星津也不例外。

第 56 章

一個騙子要如何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呢?文學作品跟影視劇中,總是喜歡讓純潔美麗的女性角色來成為浪子最後的港灣,卻甚少見到閱儘千帆的女主能得到英俊溫柔且為她洗手作羹湯的男人作歸宿,這些作品潛移默化向觀眾們展示著一個血淋淋的事實:做男人,你可以萬花叢中過,隻要最後收心就好。而做女人,你要純潔,要從一而終,要潔身自好,隻有這樣你才能得到一個也許是也許不是的好男人。

縱觀影史上的虐戀情深,成為經典熒屏形象的,要麼是極其複雜出彩的男角色,要麼是美麗悲劇的女角色,妖嬈豔麗遊戲人間的女主角必然要墮落,最離譜的是很多女角色的崩潰必然要對著男人破罐子破摔,不曾見哪個被傷到極致的女人去努力學習工作看醫生緩解情緒,靠著煙酒性|愛來發泄的倒是不少。

戚緣一進浴缸就被凍得抖了一下,她把陸星津壓在身上,雖然這人總有點小毛病,不過看臉確實是不錯,鏡頭裡如此香豔的一幕,現場卻是一堆工作人員圍著浴缸舉著打光板,化妝師隨時在邊上準備出手補妝,不僅如此,一個鏡頭沒拍好,就廢一瓶紅酒,浴缸裡的水也得抽掉重新再來。

再怎麼旖旎的心思,在這一遍又一遍的泡冷水中,估計也要煙消雲散了。

重拍戚緣還得把頭發吹乾,人的情緒是會產生變化的,不可能隨時保持最好狀態,所以一開始可能是光影效果不行,到後來就是戚緣或陸星津的表現不如之前,一次又一次的重拍,聶寶泉怎麼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覺,看著兩個人被冷水泡得臉色發白瑟瑟顫抖,她歎了口氣,“休息會兒,半小時後再拍一次。”

其實戚緣出岔子比較少,主要是陸星津,聶寶泉把他叫過去談話,問他說:“你在收斂什麼?不是跟你說了,這是兩個主角的最後一場對手戲,ken不知道天亮之前花音就會離開他,所以對他來說,愛意澎湃洶湧,但身體上要珍惜而克製,你怎麼這麼拘謹?”

陸星津有苦難言,他越演這個角色入戲越深,好像真的從陸星津變成了ken,不受控製地想要朝花音靠近,可他都發過誓要斷情絕愛,再也不跟同劇組的女演員發展戀愛關係了,要是完全沉浸其中,他怕自己食言。

這話不能跟導演說,隻能先道歉,然後表示自己會好好演,拿捏好那個度,扭頭看見戚緣裹著浴袍讓化妝師給她弄頭發,整個人懶洋洋倚著沙發,眼角眉梢都似有萬種風情,那是花音決不會有的神態,她不是花音。

陸星津把“戚緣不是花音”這六個字在心裡認認真真念了幾十遍,差不多刻煙吸肺了,拍攝重新開始,他再度被ken上身,整個人躺在浴缸裡時,冷水浸透的不隻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靈魂。

為了完成這場戲,陸星津不再去考慮自己是不是答應過經紀人要克製,他用狂熱的目光凝視著身上的女人,她居高臨下看著他,紅酒像血一般傾灑在彼此的胸膛與唇舌之間,從她口中而來的酒甜美無比,陸星津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床戲他拍過很多,沒有哪次讓他感覺這麼激動,他甚至覺得要是戚緣願意,無論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就在這個浴缸,把他的眼睛蒙起來,嘴巴堵住,雙手用鐐銬拷起來……

真真正正,頭一回叫陸星津明白什麼叫活色生香。

不需要任何濾鏡加持,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男人對大美女的抵抗能力約等於0,陸星津也不例外,戚緣要是上趕著貼他舔他,他可能還要矜持拿喬裝一裝,可她越不搭理越冷淡,彼此相處的越像是普通同行,他就越是忍不住要關注她。

以至於聶寶泉喊卡的時候陸星津還在意猶未儘,眼神迷離地看著戚緣,她從他身上站起來要走,他下意識伸手去捉,握住了戚緣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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