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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替身我來當 存寧 75073 字 3個月前

戚緣隻是力氣小了點、怕冷了點,本身反應速度可絲毫沒變,反手就是一個擒拿,差點兒沒把陸星津給掰了,無語道:“你拽我乾什麼,這要是三月之前,胳膊都給你卸了。”

說著甩開陸星津的手,抬腿出了浴缸,陸星津被她剛才那一下弄得手指頭都疼,人還是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助理過來扶他,發現他懵懵的,問:“哥,你沒事吧?”

陸星津朝助理看去一眼,才發現怎麼跟戚緣比起來,看了這麼多年的助理,突然就麵目可憎起來了呢?

他彆過頭不願細看,助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因為這是最後一場戲,陸星津拍完這一場就此殺青,之後基本不會再跟戚緣有什麼交集,他在這部電影裡跟俞月山算是雙男主,他的戲份要比俞月山多一些,算算時間也拍了有四個月,三月來的爾慕蘇,現在已經是七月底,聶寶泉特意把這場最激烈的戲留在了最後,就是希望戚緣跟陸星津兩個人在熟悉起來後能夠更快的擦出火花。

這火花是擦出來了,不過是單方麵的。

在冷水裡泡了一天,戚緣還好,陸星津感冒了。

他狂打噴嚏,還一直流鼻涕,因此劇組難得放兩天假,其他工作人員都去玩了,就陸星津一人躺在酒店房間養病。

不過他還算是個很不錯的老板,自己生病了不讓彆人照顧,免得把經紀人跟助理也傳染上,讓他倆跟著其他人一起去玩,自己躺在床上看電影,看的什麼?看的《辰元舊事》,而且是專門在視頻網站上找戚緣的cut,因為陸星津跟楊倫有點矛盾,要不是楊倫截胡,《辰元舊事》晉王這個角色應該是他的。

最煩的就是楊倫的團隊,陸星津跟楊倫差不了幾歲,但因為他跟同劇組女演員因戲生情了兩次,被稱為純情老乾部,從出道至如今彆說戀愛,連緋聞女友都沒個影的楊倫,那不踩著他營銷?

明明是陸星津被截胡,楊倫團隊還要聯動營銷號踩一捧一,煩死了。

背靠上光的藝人就是了不起,小作坊根本搶不過,所以《辰元舊事》上映時,想到裡頭有個楊倫陸星津心裡就膈應得不行,尤其《辰元舊事》最高單日票房過5億,連續一個月蟬聯單日票房冠軍,總票房63億,雖說是借了賀歲檔的東風,可有楊倫,打死陸星津也不願意去貢獻幾十塊的電影票錢。

六月,《辰元舊事》上線各大視頻平台,戚緣在其中的台詞、表演,更是幾次三番被熱轉,她在裡頭貢獻的精湛演技也徹底打破了“長得好看的都是花瓶”這一定律,不過陸星津一直沒看,隻要一想到會看見楊倫那張臭臉,他就想吐。

不過現在可以了,楊倫飾演的晉王這個角色並不討喜,純享版隻有戚緣,瞬間檔次就上來了,陸星津看著看著,不透氣的鼻子都通了,他看完純享版意猶未儘,就在同站搜索戚緣的名字,意外發現一條水仙視頻,剪得是烏瑞霜跟期太後,作者是個粉絲百萬的大觸,明明是一樣的臉,卻有一種絕望淒然的美。

浪蕩江湖的天才劍客與囿於深宮的華貴太後,無意相識,怦然心動,最後劍客浪跡天涯成就天下第一,太後留在深宮爭權奪勢,看似相忘於江湖,然而當太後遭遇逼迫不得不自儘時,劍客卻又不顧一切回到她身邊。

唯一可憐的是《辰元舊事》裡服侍期太後為期太後守陵一生的紅姑,她在電影裡守陵的畫麵被作者剪成了烏瑞霜,從此之後,天才劍客守著陵墓裡再也不會醒來的愛人直到死亡。

熱度高居全站第一,播放量數千萬,一點開進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彈幕,害得陸星津不得不關掉彈幕來來回回看了七八遍。

就,覺得花音好像不是那麼吸引他了,反倒是能把三個角色演的截然不同卻又魅力十足的戚緣更讓陸星津心跳加速。

她真的挺優秀的,這麼年輕,還不是科班出身,陸星津把這幾個視頻刷了好幾遍,最終沒忍住,忍著對楊倫的討厭,點開了原版電影。

原本以為有楊倫的畫麵肯定會惡心到他吃不下飯看不下去,結果卻出乎意料的挺能適應,這角色……楊倫演得既有問題,又沒問題。

因為一開始去試鏡過,角色到手就是合同沒簽,陸星津是看過劇本的,劇本裡的晉王是個雄才大略、韜光養晦的白切黑,但楊倫這演得像個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隻能靠宗族正統來做遮羞布的小人,這是有問題的地方。

而沒問題就在於他演得實在是太好了……雖然觀眾都在誇演技,但陸星津認為楊倫這是本色出演,小人演小人那還用演嗎?

一部電影最難得的就是在有限的篇幅裡,將每個角色人物都刻畫的令人記憶深刻,《辰元舊事》做到了,在人物群像成功的同時,又不會喧賓奪主搶走屬於主角的風采,整部電影無論從哪個方麵來挑剔都很難找到瑕疵,真要有,陸星津覺得一定是楊倫,換個人該多好啊,光是這張臉看著就叫人不適。

感覺感冒都更嚴重了。

本來《辰元舊事》裡紅姑跟期太後這對主仆cp熱度很高,結果水仙視頻橫空出世,烏瑞霜瞬間上位,紅姑隻能往後站。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拉郎視頻,陸星津試著用自己的名字檢索,發現少得可憐……

戚緣的同人視頻大多是單人向,幾個cp向也全是水仙或百合,其中剪得最多的不是彆人,正是跟《你追我逃》的常駐女嘉賓陳琪,可能是因為戚緣在節目裡抓了其他人惟獨放過了小甜妹,現在陳琪又真的去拍了戚緣工作室出品的《談情說案》,所以戚琪視頻最多。

陸星津覺得這些人眼光很差,連楊倫的拉郎視頻都比他多,這也太離譜了。

他原本因為感冒身體很不舒服,結果就躺著看電影刷視頻,看著看著時間也就過去了,等經紀人跟助理回來,倆人都很興奮,跟陸星津講他們在外頭玩得多開心,助理感慨:“誰說外國人審美刻板的,我看那都是他們故意的,找戚緣搭訕的帥哥可多了!”

陸星津瞬間看過來:“她不會接受了吧,要是被拍到可不好。”

“沒有沒有沒有,我們一堆人在一起呢,大家各自去彼此感興趣的景點,她又不是單獨一個人,怎麼可能接受啊?”

於是陸星津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那就行。”

“可見全球審美都差不多,大美女大家都能get到,不過戚緣是真好看誒,那腿長的,都趕上我肩膀了。”

陸星津幽幽道:“你這一米七還五五分的個子,誰腿不到你肩膀啊?”

助理突然被紮心,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誒,陸哥,你去哪兒?”

陸星津躊躇了下,“我有點事想找導演,你們不用跟,我很快就回來。”

說是這麼說的,但陸星津並沒有去找聶寶泉,而是去找戚緣。

他出了房門就感覺自己一時上頭太衝動,可他分明又感覺這次跟以往因戲生情的心動不一樣,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說不上來,也許見到戚緣就會明白。

戚緣住在酒店走廊儘頭,此時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鞋子踩在地毯上是軟綿綿的,不會發生任何聲響,唯一讓陸星津聽到的聲音就是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像是有一隻手在輕叩門扉,稍稍揭開那一層窗戶紙,就能讓人目眩神迷。

這會兒是爾慕蘇的晚上八點十七分,外麵霓虹閃爍、車水馬龍,酒店走廊卻安靜的掉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陸星津抬手敲了敲門,過了幾秒鐘,房門被打開,正是戚緣。

她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沒來得及吹,身上卻穿了件很可愛的卡通睡裙,款式寬鬆,但因為她個子太高,長度隻到大腿。

也就是在爾慕蘇,如果在國內,陸星津肯定不會這麼大膽,被人在監控裡看到就完了。

但爾慕蘇,這裡跟國內相隔千萬裡,根本沒有人認識他,沒有蹲點的狗仔也沒有狂熱的粉絲,就像ken一樣,陸星津默默無聞,連心理防線都更加柔軟且脆弱。

人在陌生的環境就容易放飛自我,戚緣手裡拿著浴巾吸頭發上的水,房間裡隻有她一個,對於陸星津的來訪,她挺意外的:“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事。”

“那是要乾嘛,找我鬥地主?你不是還有經紀人跟助理,三個人不正好?”

陸星津站在門口躊躇半天:“我能進來嗎?”

戚緣眯了下眼睛,“進吧。”

陸星津進來後,被戚緣指了指沙發,很聽話地坐了上去,然後時不時抬頭打量她,一旦戚緣跟他對視,他立馬就低頭。

“到底找我乾什麼?”

她胡亂擦了擦頭發,不滴水就行了,然後坐穿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撐著床麵,慵懶又嫵媚。

有點像花音,但又不是花音。

“我覺得……”

陸星津囫圇說了幾個字,他之前雖然也跟女演員因戲生情,但大家的好感都是雙向的,所以表白起來壓力不大,戚緣卻不一樣,她擺明了對他沒什麼興趣,不過陸星津還是想試一試,他沒敢跟經紀人說,就是怕被拒絕,也是怕自己打臉。

上次分手後他就發誓斷情絕愛再也不在劇組裡交女朋友,現在看來好像又要食言了……

戚緣等他說。

“……你跟彆的女人不一樣。”

半天陸星津憋出這麼句話來,他是真心這麼認為的,他看了她出演的三部電影,還看了她參加的那一期綜藝節目,雖然她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陸星津還是心跳加速,殺青後就沒他戲份了,兩人之後不知道何時能再見,他不想錯過,想試一試。

“你跟彆的女人不一樣”、“你對我來說很特彆”、“想介紹我的朋友們給你認識”、“我想帶你去見我媽媽”……這種話一出來,好像能把他們追求的女生拔高一層,不少女生都會感動不已,但戚緣從小到大從來不缺追求者,這種車軲轆話她不知聽了多少。

“哪裡不一樣,我是比她們多長了隻眼睛,還是少了張嘴?”她似笑非笑地問,“除非我下麵多長了個針頭,不然我跟所有女人都一樣。”

陸星津:……

說得那麼文藝做什麼,還她跟彆的女人不一樣,戚緣在劇組跑龍套時沒少遇到男演員想約她,許諾交往的、給角色的、買包買衣服的……男人真可憐,他們知道自己本身沒有吸引女人的魅力,隻能靠物質去誘惑。

給得不夠多,戚緣看不上。

她歪了歪頭問陸星津:“想約我?”

陸星津臉都漲紅了,他想表達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他也無法否認,自己就是對戚緣有反應,那場浴缸裡的戲,他差點控製不住。

距離結束上一次戀愛已經過去了兩年,他這兩年是真的彆說交女友,約都沒約過,全靠自己解決。

第 57 章

上一個敢約戚緣的男人叫曹聖傑,據說進局子了,到現在沒出來。平心而論,不管是外表還是咖位,陸星津都遠勝曹聖傑,曹聖傑是開空頭支票,好歹陸星津還能表現出幾分春心萌動。

由於陸星津沒有回答,戚緣又問了一遍:“是想約我嗎?”

陸星津有點不好意思,但想到彼此都是成年男女,互相看對眼的話春風一度是很正常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戚緣到底是種什麼想法,惟獨要她這個念頭最真實,就輕輕點了下頭。

戚緣笑意不變:“我這個人比較傳統,你知道嗎?”

陸星津急切說:“如果合適的話,我可以跟你交往的,但我就是希望能夠暫時不公布,你知道的,很多人都認為我想因戲生情,說我是什麼女神收割機,這種外號太難聽了……如果以後感情穩定的話,我們可以結婚。”

戚緣:……

這人可真敢說啊,又不想加深因戲生情這個大眾印象,又想約她,好歹也是準滿貫的影帝,追求同行時不拿點大製作好資源,卻說“以後感情穩定可以結婚”?

他的婚姻是皇位?不然怎麼這麼珍貴?

“你誤會了。”戚緣誠懇地說,“我除了傳統之外,還挺保守的,像你這種跟很多女人接過吻還拍過親熱戲的,我不行,我潔癖嚴重。”

陸星津原本以為戚緣說的傳統是指感情傳統,就是不約隻談,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一時間愣住,險些以為是耳朵出了問題。

“想約我的男人呢,首先得是處男,這是最基礎的了。讓你穿彆的男人穿過的內褲,你肯定也不樂意對不對?其次呢,最好從小到大手都沒讓異性碰過一下,跟親媽也能保持完美距離,從頭到尾乾淨的像一張白紙。”

戚緣一邊說一邊換了個姿勢,雙手拍在一起,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陸星津整個人已經石化,畢竟戚緣這要求太過奇葩,從來隻有男人要求女方是處女,哪有女人要求男人是處男的?

他訥訥道:“這、這怎麼證明?男人也沒有處|女|膜啊……”

戚緣:“一個人人都該懂的知識,那不是處|女|膜,叫陰|道|瓣,隻是人體的組織器官,如果真的能被捅破,那月經從哪裡出來?”

彆看陸星津女朋友交往過好幾個,也早就被破了處,可他聽到戚緣說月經這個詞,立馬比戚緣都要羞恥,“你、你怎麼能跟我說這個?”

戚緣奇怪道:“你都能找我約了,我還不能跟你談談這個?說這個怎麼了,你跟女人做的時候,沒意識到那也是月經出來的地方嗎?”

陸星津整張臉都漲紅了,他嘴唇動了兩下,“你不願意就算了,何必說這種話來膈應我?”

戚緣哦了一聲:“我不願意啊,這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如果我是你,早就走了,你還坐在這等我給你倒茶?”

陸星津覺得戚緣這些話不是出自真心,隻不過是想拒絕他找的理由,頓時感到難堪,他難道差到需要女人用這種荒謬的借口來拒絕?

一時衝動,他質問戚緣:“你要求我是處男,那你是處女嗎?如果你不是,憑什麼來要求我?”

戚緣:“真有趣,女人哪有處不處這個說法,你彆因為自己不乾淨,就想拖我下水。”

她朝他努了努下巴,“喏,門就在那,好走不送。”

陸星津要是還能在這兒繼續坐著,那戚緣都要佩服他沉得住氣,然而陸星津是誰?人家是準滿貫影帝,粉絲無數,向來被人追捧,心高氣傲,怎麼可能留下來讓戚緣羞辱?

雖然戚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就羞辱人了,她這不就是隨口問問嗎?總不能彆人跟她求愛她就答應吧?靈魂上的乾淨很難要求,身體上的乾淨已經是退而求其次了。

玩不起又容易急,因戲生情這破毛病,下回再進組應該會好不少,戚緣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大大好人,免費幫人治病還不收費。

打這天起,陸星津就再也沒搭理過戚緣,哪怕兩人迎麵遇著,兩邊助理打招呼,他也一語不發。

戚緣更不可能主動跟他說話,這人不煩她挺好的,說實話拍戲對戚緣來說就是份賺錢的工作,工作結束的時候誰樂意被同事用色眯眯的眼神盯著?

爾慕蘇的戲份拍攝完畢,陸星津殺青,劇組直奔港城,俞月山到底是年長些,不像陸星津那麼沒眼色,除了拍攝時間,其他時候知道跟戚緣保持距離。

有分寸感的人相處起來顯然更舒服,論演技,俞月山也要勝陸星津一籌,戚緣跟他搭戲觀感還算不錯,而且他倆也不需要多麼熟悉,本身花音跟蔣先生之間就不是多麼親密有愛,無非是她因為父母選擇屈服,而他想要一個美麗年輕的小妻子。

“婚姻”讓這樁買賣得到了法律庇護,老夫少妻的搭配並不稀奇,外表的光鮮亮麗恰好映襯內裡的灰敗腐朽。

俞月山年輕時的長相不算特彆出眾,資源跟觀眾緣也都不咋地,但過了三十五之後氣質激增,反倒越看越有味道,演外表儒雅溫和實際卻是個自大狂、控製狂的蔣先生,演技暫且不提,倒是真有那味兒。

離開爾慕蘇,心裡的愛情被騙到死掉的花音不再像出走時那樣興奮而喜悅,她像是認了命般回到蔣先生身邊,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一切在爾慕蘇發生的故事都成了過去,相隔萬裡,甚至不會有人知曉。

她換上華麗昂貴的長裙,化著精致美麗的妝容,挽著比自己年長二十餘歲丈夫的手臂在衣香鬢影中穿梭,在這裡她沒有名字,她不是花音,她是蔣太,人們麵上恭維著她,私下笑話她為了錢陪一個老男人睡覺。

曾經花音以此為恥,覺得每個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鄙夷而不屑,經曆過爾慕蘇的欺騙之後,她突然明白一件事,自由跟愛情不值一提,隻有抓在手裡的東西最永恒。

聶寶泉要的是花音的迷失與墮落,展現“愛”、“自由”、“物質”對人造成的腐蝕與痛苦,戚緣演出來了,但她的墮落跟聶寶泉想象中的墮落不一樣。

戚緣版的花音不像是墮落成了乖巧的金絲雀,倒像成了食人花,從她本性中盛放出的貪婪,不再執著與“愛”或“自由”,她想從籠子裡的囚鳥,變成攥住鎖鏈的主人。

電影最終是開放式結尾,回到蔣先生身邊的花音沒有人知道她未來會怎樣,隻是電影畫麵最後又給到了爾慕蘇那片碧藍無際的海,還有從花音無名指上已經消失的婚戒——那是蔣先生為她特意定製的,內裡一圈刻著他的名字。

這枚婚戒就是扣在金絲雀爪子上的鐐銬,聶寶泉在看過戚緣的表演後選擇了這個開放式結局。

港城的戲份拍攝進度比較快,兩個月,《錯軌》徹底殺青,慶功宴後聶寶泉跟戚緣說:“你的天賦跟悟性都是極好的,不過有點太自我,這也許會成為你突破的枷鎖。《錯軌》雖然是講愛情,但更多是在講墮落,你還年輕,想法不要總是那麼悲觀,世界上還是有美好感情存在的,像我一樣活到老愛到老,不是很好嗎?”

戚緣安靜地聽著,也沒反駁,隻對聶寶泉笑:“你放心,我都記住了,我會努力去愛,努力去生活的。”

聶寶泉真心欣賞、看好戚緣,所以才對她這樣苦口婆心,不然不會幾次三番修改劇本,就為了配合戚緣發揮。

戚緣很能接受彆人的好意,聶寶泉都這個歲數了,她怕自己把導演氣出個什麼好歹來,以後還想再合作呢,聶寶泉在國際影壇的地位不容小覷,華瑞有的隻是錢,聶寶泉擁有的卻是更靈通的消息與數不清的專業人脈。

港城這邊最出名的除了景點、早茶,還有一樣就是小道雜誌,狗仔瘋狂,見縫插針,刻薄無比,整個劇組嚴防死守,還是被他們拍到了不少照片,氣得聶寶泉大罵狗仔,人家照樣不痛不癢。

圈裡有頭有臉的可能怕得罪聶寶泉,狗仔這種專靠花邊新聞吃飯的哪裡在意這個,他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摁死一批還有另一批,真真正正做到了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出乎意料的是港媒對戚緣的印象還不錯,標題都直接稱她為太後,因為《辰元舊事》在港城上映後狂攬票房,霸榜整整兩個月,港城就這麼大點地方,大家自然對戚緣記憶深刻。

《錯軌》殺青,算算時間,戚緣三月進組,現在馬上十月了,中間過去半年多,這算是聶寶泉作品裡拍得相對而言比較快的了,以前甚至有一部電影拍兩三年的經曆,從上折騰到下。

但對於戚緣來說,殺青後最讓她高興的是,她可以不用再勒著肚子不吃飯了!

身高178的她維持著不到一百斤的體型近一年,一開始真不習慣,但不習慣也得逼著自己去做,畢竟她又不是什麼特殊人物,聶寶泉不要她,還多得是其他女演員願意來演,現在解禁了,戚緣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工作室,更不是聯絡誰誰誰,而是去杜婆婆的老菜館吃飯。

杜婆婆好久沒看見她了,一見著戚緣,先是不敢認,怎麼好好個閨女瘦了這麼多?當下也顧不得說戚緣,心疼得要命,不用戚緣說,把她那珍藏了好多年的花雕酒都取出來做菜給戚緣吃。

當天的桌也不多,戚緣、春柏還有小梅三個人足足上了十幾道菜,杜婆婆坐在戚緣身邊幫她剝蝦敲蟹,那蟹八件在春柏小梅手裡難使的要命,到了杜婆婆手裡那叫一個輕巧利落。

肯國飲食她們適應不了,當地華人餐館又總是差那麼點兒味,港城的夥食水平雖直線上升,但怎麼能跟祖上出過禦廚的杜婆婆比?

春柏小梅不像戚緣需要維持身材,倆人吃得肚皮溜圓,戚緣雖然也很想吃撐,自製力卻使她仍舊在八分飽時停下筷子,八分飽不錯了,劇組這半年多她一直都是五分飽,而且幾乎沒碰過碳水。

人生如果沒有大米飯,那將毫無意義!

杜婆婆見她吃舒服了,放下筷子了,這才開始數落她:“你說說你,拍戲就拍戲,折騰自己身體乾什麼,還小啊?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大人跟著看著,真是的,怎麼一點不把身體當回事呢?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戲,可千萬彆拍了,年輕時不注意身體,到老了有你後悔的!”

戚緣老老實實聽婆婆訓話,然後主動抱住老太太胳膊,“我知道啦,不過當演員就是這樣,角色需要我,要我胖就得胖,要我瘦就得瘦,您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數的,等下個月我再來,保管讓你看到我的肱二頭肌!”

說著還握了下拳頭,可惜她的肱二頭肌早在節食減餐停止鍛煉後消失了,現在這胳膊細得像個蚊子腿。

真是越看越難看,戚緣從小野到大,很不習慣自己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所以她決定要讓私教趕緊加練,接下來的一個月她要好好休息。

三人吃飽喝足,才想起來通知薩莉,薩莉整個人都是無語的,吃完了知道打電話給她了?就不能在吃前打?十幾個菜她們仨吃得完嗎?再帶她一個怎麼了?

這十幾道菜還真吃得完,杜婆婆向來節儉不浪費,她做的菜雖然多,但心裡有數,三個女孩吃不多不少,可能會剩下點,反正不能餓著。

薩莉很久沒見過戚緣,之前天天在一起,戚緣瘦下來不覺得怎麼,隔了長時間不見再一看,才發覺她真的是瘦了很多很多,以至於她忍不住主動問戚緣:“我開車去接你們,奶茶喝不喝?”

戚緣不是天生吃不胖的體質,她正常吃飯主要是因為運動量大,消耗跟攝入成正比,饒是如此,薩莉也一向禁止她喝奶茶,現在居然會主動詢問,可把戚緣感動壞了。

第 58 章

“還喝奶茶啊。”

杜婆婆聽戚緣打完電話忍不住說了一句,表情眼神都是不讚同的樣子,“外麵賣的奶茶一點都不衛生,你要是想喝,我把那武夷大紅袍拿來給你煮了。”

戚緣:“可彆,這玩意兒不便宜,拿來做奶茶那不純純浪費嗎?您留著自個兒沒事的時候喝吧,我可不喝。”

杜婆婆手頭那點大紅袍還是二十年前買的,那會兒單價是1g一萬,現在市麵上根本沒有流通,能買到的全是接枝了不知多少代的,真拿來煮奶茶給戚緣喝,那簡直稱得上是暴殄天物。

杜婆婆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呀,真是比你媽小時候皮多了。”

戚緣嘿嘿一笑,把腦袋朝老太太肩膀上靠,這一靠呀,老太太就氣不起來了,“我知道我知道,但媽媽說我這樣才可愛呢,憑什麼女孩子就要文靜乖巧懂事嘛,像我這樣不也很好嗎?”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嘴上說著數落的話,有著皺紋的臉上卻全是笑容,顯然愛極了她。

春柏跟小梅交換了個眼神,等薩莉來了,跟婆婆道彆後上車,春柏才問:“老板,杜婆婆還認識你媽媽的小時候啊?”

戚緣:“……你看她年紀都能當我姥姥了,她看著我媽長大很奇怪嗎?”

春柏吐吐舌頭:“洛城那邊都管外婆外公叫姥姥姥爺嗎?我老家那邊都是叫舅奶舅爺。”

“我們那邊是叫阿公阿婆,感覺每個地方的方言都不一樣,但叫得最多的就是外公外婆吧?”

春柏小梅都不是首都本地人,戚緣托著下巴:“不喜歡這個外字,你們想想,如果是你自己生了女兒,女兒又生了女兒,小孫女管彆人叫奶奶,對你卻叫外婆,你樂意不?”

“我指定不樂意。”小梅斬釘截鐵地說,“曆史上皇帝母親那邊的親戚還要叫外戚,非要在前麵加個外字,這是多怕孩子不親自己啊!”

“誰讓男人不能自己生小孩呢?那可不得想方設法掠奪生育權,又叫外公外婆又隨父姓的,要我說誰生的小孩跟誰姓,男人怎麼能確定小孩是自己親生的?女人生的卻能保證是自家的血脈,傳宗接代該由誰來已經很明顯了吧?生了兒子那才叫斷後,女兒才是香火繼承者。”

春柏說完這句話,薩莉精準吐槽:“那可不,你姥爺不一定真是你姥爺,但你姥姥一定是你親姥姥。”

大家跟戚緣在一起久了,說話都變得一針見血,女人之間相處不像男人那麼多彎彎繞繞勾心鬥角,沒什麼隔夜仇,就是有矛盾也能很快解決,整個團隊氛圍是極好的。

戚緣喝了一大杯奶茶,還把最上麵那層包裝紙撕開,用吸管把裡頭的珍珠仙草一顆顆吸嘴裡吃掉,看得薩莉嘴角一抽:“你好歹也是個正當紅的女明星,能不能有點形象?平時是缺你這一杯奶茶了還是怎麼地?”

明明可以直接倒嘴裡,戚緣非用吸管一顆一顆吸,真不知道她哪裡來這樣的童心。

戚緣吸完了才跟薩莉說:“你不懂,就是享受這種感覺明白嗎?”

薩莉不想明白,因為她乳糖不耐受,喝那些號稱純正牛乳製作的奶茶會瘋狂泄洪,戚緣開玩笑說可以帶薩莉去打假,要是薩莉喝了肚子沒事,就說明那家用料不行,然後整個媒體曝光什麼的,發家致富不在話下。

薩莉當時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

這是要她老命啊!

“韓雅呢?今天不在?”

“談價去了。”

《談情說案》已經拍完殺青,後期製作剪輯與一些補充鏡頭也都全部完成,目前有意接洽的視頻網站有好幾個,出價各有不同。

現如今國內視頻網站用戶最多的是“先看”,無論是tv端還是手機端,app下載量都高居視頻類排行榜第一,手頭有好幾個大ip動漫的獨家版權,自製網劇也出過幾部反響不錯的,剩下的“追劇風”、“白桃”緊隨其後,三大家競爭不休,也同時聯係了戚緣工作室,表達了想要購買《談情說案》播放權的意願,隻是價格上略有起伏。

華瑞進軍傳媒業浩浩蕩蕩,私下也在籌備新的視頻app意圖與這些老牌網站分庭抗爭,但戚緣工作室隻是掛靠華瑞,並非簽在華瑞,《談情說案》自始至終也沒有讓華瑞投資,所以版權徹底握在戚緣手裡,端看她怎麼選擇了。

戚緣點了點頭:“等她回來再說吧,暫時也不著急。”

“這半年多可收到不少劇本邀約了,我給你粗略過了一遍,不靠譜的全剔了出去,剩下你休息時看看,要是有興趣我去跟他們談。”

分開太久,工作室不能沒有薩莉,她就沒跟著戚緣進組,所以有很多事情要跟戚緣彙報,戚緣就靠在車座上笑眯眯地看她,搞得薩莉有點惱火:“你這是什麼眼神?”

“欣賞你的眼神啊,你感覺不出來嗎?”

薩莉無語:“那麻煩你收斂一下,不要欣賞的如此過火,我怕我心臟加速直接嗝了。”

戚緣摟住她的肩膀:“我這不是想好好看看我的賢內助嗎?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呀,說起來我寄回來的禮物你喜歡不?”

爾慕蘇殺青後劇組轉去港城,戚緣把在國外買的禮物寄了回來,工作室人人有份,不過薩莉肯定跟彆人不一樣,戚緣特意為她挑的呢。

“喜歡,但下次彆買了,咱們現在雖然不缺錢,可也沒盈利多少,還在起步階段,你收斂著點彆亂花。”

雖然薩莉嘴上這麼說,可戚緣都看見了,她戴著她送的項鏈,折合成人民幣大概八萬左右,身為富婆躺著收租的戚緣不慌不忙:“知道啦,這不是辛苦你了嗎?明天聚餐?”

薩莉一個人在首都打拚,以前雖然也是有車有房,但工作忙不說,競爭對手也多,高薪水是靠著高效率高時長換來的,跟了戚緣之後雖然還是挺忙,可忙得很充實很快樂,她感覺自己真是被戚緣吃死了,這可惡的資本家呀!

“吃什麼?”

“今天你不是沒吃到嘛,明天還來杜婆婆家吃,我請客,把韓雅也叫上。”

“韓雅可能沒時間。”

“怎麼說?”

“明天不周日嗎?她那小男朋友難得休息。”

聽說韓雅交男朋友了,戚緣眉毛一揚,“帥嗎?”

“挺帥的,還是學考古的呢,據說成績挺好,已經跟著導師實習了。”

戚緣笑了下,薩莉問:“你要見見不?”

“有什麼好見的,交個男朋友而已,韓雅又不是小孩子。”

薩莉也是這麼想的,對於韓雅交男朋友,大家態度都一樣,要不是韓雅之前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她們不會這麼在意。

戚緣的車停在工作室半年多了,她先是跟員工們打了招呼,快速了解工作室情況,然後沒讓葛娟送,獨自驅車回家,哪怕跟薩莉等人關係再好,有關自己已婚這一點,戚緣依舊瞞得嚴嚴實實。

商榷早已翹首期盼等她歸家,戚緣不讓他接,也不喜歡他去劇組探班,那對戚緣來說是很冒犯的行為,所以商榷思念如狂也隻能乖乖在家等,得知戚緣的航班今天到,他連公司都沒去,來回跑了幾十趟小區門口,終於瞧見熟悉的車牌號,他便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戚緣降下車窗,“你怎麼在這兒?”

他很自然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就出來看看。”

戚緣把車子開進去,停好後不用她說話,商榷就到後麵拿行李箱,戚緣拔了車鑰匙,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進了家門,她一到客廳整個人就跟沒骨頭般癱在了沙發上,商榷看著她笑:“是不是累壞了?”

“累倒是不累,主要是吃不飽飯得一直餓肚子。”

他聽了特心疼,走過來看她,因為不去公司,在家穿得休閒一些,戚緣抬手捏他耳朵,手指沒入商榷的頭發,讓他低下頭來,呢喃道:“你還是穿西裝最好看。”

“……那我回房換?”

“這樣也不差就是了。”她言笑晏晏,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問:“想我沒想?”

“想。”

半年多沒見,不知隔了多少個秋,哪怕電話信息沒有斷過,可見不到真實的、活生生的戚緣,商榷感到十分煎熬,他真的是差點忍不住,就要不顧她的不喜買機票去爾慕蘇看她了。

戚緣又問:“我不在家這段時間,沒跟衛乘風他們出去鬼混吧?”

商榷頓感不受信任,卻仍舊乖乖解釋,“我從來不鬼混的,晚上都跟你視頻呢,哪裡有心思找他們。”

確實是大半年沒怎麼跟發小出去了,就偶爾吃頓飯什麼的,主要是因為之前的事,商榷跟衛乘風之間到現在都還沒徹底和好,哪怕一起吃飯彼此話也不多,全靠段浦河從中斡旋,然而這兩個人都挺倔脾氣,他是兩邊不討好,乾脆撒手不管了。

戚緣嘴角微微一勾,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她一點都不真誠地說:“好歹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呢,氣性怎麼這麼大啊?我都不怪他了,你還怪呢?”

商榷伸手放在她的背後,薄唇輕抿,戚緣減重時他親眼所見,可隔了這麼久再見麵,她瘦得愈發讓人觸目驚心,這種體態商榷覺得一點都不好看,她太瘦了。

她怎麼這麼好啊,衛乘風那麼說她,她生氣也就當場懟回去,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明明是很自我的性格,但卻因為衛乘風是他的朋友就諸多忍讓,商榷感覺心都要化了,被戚緣用這樣的目光凝視著,無需語言,他就知道對她而言自己是特彆的,比辛聖一更加特彆。

戚緣高明就高明在這裡,她從來不說,被她用這樣的眼神凝視的人,便自覺是被她愛著的。

從前戚緣經常在家,進組再久也不像這次一樣半年多,商榷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對一個人生出這樣的思念,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吃飯喝水走路睡覺,有時正在公司開會,突然間就走了神,忍不住要去想:小緣現在在乾什麼呢?

他曾經以為自己對她一見傾心,是因為她跟初戀有些相似,之後不由自主地去追求,其實在這個過程中他就意識到了,戚緣就是戚緣,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她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為什麼那麼害怕被她得知自己曾把她當成彆人的替代品?沒結婚之前商榷還能安慰自己說是不想沾上麻煩,現在他很清楚,因為他怕她會難過、會生氣,甚至可能會離開他。

而他經不起這樣的風險,所以他儘可能地減少跟衛乘風與段浦河的往來,更不願意聽他們提起初戀,想要當作這件事不存在。

一而再再而三,衛乘風在商榷這裡的信用度已經跌至穀底,再讓他出現在小緣麵前,難保一個控製不住就把初戀的事情脫口而出。

雖然家裡有個英俊聽話的大帥哥,可戚緣跟薩莉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吃飯,所以在商榷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她還是收拾了下準備出門,商榷還想跟著去,被戚緣無情拒絕,女人們的聚餐男人去了乾什麼,就知道給她添亂。

出乎意料的是聽薩莉的說法以為韓雅沒工夫來,結果卻來了,對此韓雅有話要講:“雖然我是交了男朋友,但也不會為了他鴿你們好嗎?男朋友跟朋友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上過一次當受過一回騙,誰還傻傻堅持要去相信愛情相信男人啊,但小男友長得帥體力好還聽話,交往著看看也不吃虧,韓雅可沒給對方多花一分錢。

戚緣聽她說不吃虧,提醒道:“記得讓他去做個體檢,還有就是做好避孕工作。”

韓雅以前臉皮薄,但自打進了工作室,臉皮厚度直線上升,因為薄臉皮根本沒法應對那些個不要臉的老油條,不想被人坑的褲衩子都不剩,就得變得精明無賴。

她點點頭:“我知道的。”

戚緣有點擔心她因為那段失敗婚姻會產生極端想法,在親密關係中,女人要承擔更多不可控的風險,男人身為病毒攜帶者能活蹦亂跳屁事沒有,女人卻很可能因此得病喪命,所以交男朋友可以,但一定要看過對方的體檢報告,同時必須戴套。

看韓雅這樣心裡有數,那就行了,戚緣沒有給人當媽的癖好,所以點到為止,加上春柏小梅還有司機葛娟,幾個女人邊吃邊聊,韓雅比較看好先看平台,雖然先看給的價錢是最低的,但起伏不大,而且先看保證會負責《談情說案》的宣發,這趣÷閣錢放進去基本就能補上版權差價,其他幾個平台則表示宣發與工作室共同負責,但這幾個平台整體流量比先看要差一些。

“你覺得行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戚緣的話讓韓雅又高興又激動,沒什麼比戚緣的認可更能給她帶來成就感的了,同時戚緣本身看好的也是先看,要是她更看好其他平台,就算是韓雅建議選擇先看,她也會斟酌後再做決定。

“對了,後天好像是華瑞老董事長的壽辰,咱們工作室是不是也得準備一份壽禮?”

薩莉不說戚緣都忘了,她三月進的組,快十月出組,九月中下旬正是商老先生的壽辰,她說:“不用,咱們的壽禮送不到他老人家跟前,彆花那冤枉錢了。”

薩莉是華瑞老員工,會記得老董事長生日無可厚非,戚緣卻是忘得乾乾淨淨。

第 59 章

聚餐結束後戚緣回家,她問商榷:“你爸是不是馬上要過壽了?”

“是咱爸。”

商榷先是糾正她的稱呼,然後才說,“九月二十二,怎麼了?”

“那不就是後天?”

“所以說你回來的正好呀,上次他老人家還說很久沒見著你了,問我你的近況呢。”

得了吧,戚緣心想,恐怕問她近況是假,不滿是真哦,畢竟她一走半年多,老爺子肯定不高興,“那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說你每天都有跟我視頻打電話還發消息報平安,讓他彆擔心。”

兩人相視一笑,老爺子今年五十九了,可能是年輕時太拚,過了五十身體就不大好,一查一身毛病,所以漸漸放權給兒子,戚緣什麼都不用準備,隻要壽宴正常出席即可,其他的交給商榷來打點。

正好她本身也很煩應酬,所以直接在家休息,商榷跟她很久沒見,她又難得在家不去工作室,也暫時把手頭的事務推到一邊,專心陪著戚緣,兩人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後就在家裡哪兒也不去,吃過飯圍著小區走走消消食,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商老先生的壽宴向來是個名利場,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參加,戚緣抽空給穆影月發了條消息,問他去不去,之所以沒打電話是擔心把他給嚇跑了。

結果穆影月立刻就回了電話過來,戚緣在外拍戲這半年,跟穆影月雖然沒見麵,但一直保持聯係,如果沒有她的鼓勵,他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數不勝數的課程,不停地去認識一些根本記不住的陌生人,還要跟在梁少渠身邊學習,這讓穆影月非常厭煩。

他討厭出門,討厭人多的地方,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在琴房等小緣給他打電話,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想做。

電話一接通,迎接戚緣的就是穆影月帶著雀躍的聲音,像個小孩子向大人舉起一張滿分考卷那樣驕傲:“小緣!我……做到了!”

戚緣靠在落地窗邊,背後是在廚房裡準備晚飯的商榷,她望著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眼角眉梢都帶著笑,顯然愉悅極了:“是嗎,我就知道影月不會讓我失望的,明天商榷父親的壽宴,我們在那裡見麵,你把準備好的東西給我,好不好?”

“嗯!”

穆影月用力點頭,喜悅的整個人像隻小鳥樣快活,“小緣……小緣……”

他嘴巴笨,怎麼學都不會說甜言蜜語,就知道不停地叫戚緣的名字,表達自己沒有讓她失望,從她口中說出任何一句褒獎,對穆影月而言都宛如天籟,他雙手抓著手機,依依不舍地聽戚緣跟自己說要去吃飯了,一顆心又緊張地怦怦跳,掛掉電話後光速衝到全身鏡前,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小緣了,他好擔心她把他忘記,又不敢隨意給她打電話,雖然發過去的消息她都會回複,可穆影月怕她覺得自己纏人,梁叔叔說男人不能這樣,要學會尊重女孩子,知道給對方保留距離才行。

不知道梁叔叔說的話值不值得信任,但他能感覺到小緣不喜歡彆人纏著她,所以他有很努力地在做她交代的事情,隻是想念她想念的厲害時,才會給她發消息,偶爾能打個電話,他就心滿意足啦!

明天要去見小緣,他想穿那套白色的西裝,她應該會喜歡的,她說過他穿白色好看。

美麗的青年像是瞬間活了過來,眼睛裡有了神采,看在梁少渠眼裡,可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趁著戚緣去拍戲,他好說歹說,才算是讓影月聽話,不要總想著去找戚緣,也不要總是念叨著,儘管收效甚微,可影月總算是沒那麼執著了,原本以為隨著時間過去,穆影月心裡有關戚緣的記憶會慢慢消散,然而梁少渠發現,好像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華瑞老董事長的壽宴,按理說穆董應該出席,可穆董身體愈發不好,隻能由梁少渠這個執行長代為上門表示祝賀,同時身為上光太子爺的影月也不能缺席,本來穆影月願意去就很讓梁少渠高興,因為這大半年來穆影月的學習狀況隻能說是相當糟糕。

他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天賦,即便很努力了,但還是缺點什麼,梁少渠已經儘自己最大的限度去教導穆影月,但怎麼說,穆影月並沒有變成他想象中優秀上進的繼承人。

平時穆影月會跟著梁少渠去公司,因為他什麼都不懂,開會的時候梁少渠就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旁聽,會議結束後再做教學,穆影月顯然無法適應黑壓壓一群人的會議室,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克製,這讓梁少渠看到了一點希望——他不知道,這點子希望還是戚緣賦予的。

“今天的衣服是少爺自己選的,天沒亮就起來了呢,看樣子今天的宴會非常隆重啊,連少爺都這這樣積極。”

管家笑眯眯地說著,與此同時,穆影月出現在樓梯口,他像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那樣穿著得體的白色西裝,愈發顯得容貌精致、氣質高潔,一雙深海藍的眼眸帶著不容忽視的歡欣,這份歡欣顯然不是對梁少渠,因為他和平時一樣,不怎麼跟梁少渠說話。

白色西裝很搭穆影月,恐怕再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將這個顏色穿得如此好看,比起最開始的瘦弱,他長高了一點,臉上似乎也多了點肉,因為小緣要他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他都有在聽,不知道什麼是好好吃飯,他就每次都把管家送來的飯全部吃光。

管家興許不知道,梁少渠還不清楚嗎?《錯軌》殺青,戚緣回了首都,看影月這副高興的無法掩飾的模樣,用膝蓋想都知道是為了誰。

他不由得感到一絲挫敗,穆影月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雖然沒有朝夕相處,可梁少渠自認對這個孩子也算是掏心挖肺,一門心思地盼著他好,怎麼這孩子就一點不領情?

剛認識沒多久的戚緣就能讓他這麼聽話,自己說一句,他半天不帶回應,實在是讓人心寒。

到了車上,梁少渠還是認命地跟穆影月說著今天的注意事項,尤其是最後,他提醒道:“我知道戚緣是你唯一的朋友,但你得記住,今天這不是朋友聚餐,而是商老先生的壽宴,咱們作為客人,要明白分寸。你去年的表現就很不好,今年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明白沒有?”

穆影月全身心沉浸在即將見到小緣的幸福中,壓根沒聽梁少渠說話。

梁少渠對他生不起氣,真要較真,早被這孩子氣死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叮囑:“戚緣跟商榷是夫妻,她除了是你的朋友,還是商榷的妻子,商老先生的兒媳婦,你不能在人前跟她走得太近,否則會惹人說閒話,我的話你聽到了嗎?聽到的話就點下頭。”

穆影月這回聽到了,但他不愛聽,所以等於沒聽到。

為什麼他不能跟小緣走得太近?明明他就跟小緣約好了的,梁叔叔根本什麼都不懂,所以才在這裡胡說八道,小緣才不會拒絕他的靠近。

梁少渠說得嘴巴都乾了,穆影月仍然充耳不聞,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拿穆影月沒辦法,隻好盤算著到時自己多看著點兒,千萬彆讓影月捅婁子。

說是這麼說,但是一到商家,穆影月根本在梁少渠身邊待不下去,他看見人群中的戚緣便眼睛發亮,抬腿就要走過去,被梁少渠一把抓住。

“影月,我是怎麼提醒你的,你忘記了嗎?”梁少渠隻能把情況往嚴重了說,“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在外麵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戚緣是女孩子,大庭廣眾的你直接奔過去跟她說話,會讓其他人誤會她,甚至於讓她的丈夫跟公公誤會她,這樣的話會給戚緣帶去麻煩的,她現在就靠著華瑞過活,要是華瑞想整她,她會一無所有。”

果然,從穆影月自身說什麼都不管用,一旦對戚緣有害,他就聽進去了。

梁少渠見他停下腳步開始猶豫,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又再接再厲,“所以你要克製,不能這樣直接衝上去找她,你希望彆人說她壞話嗎?”

不希望。

穆影月討厭說小緣壞話的人。

梁少渠繼續道:“所以你乖乖跟著我去見人,跟商老先生打過招呼,咱們該做的都做了,再去找戚緣也不遲,好嗎?”

穆影月不是很願意,他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半晌,伸進了口袋,像是捏住什麼東西一樣,輕輕點了下頭。

梁少渠本來想帶穆影月直接去見商老先生,結果卻是戚緣主動走了過來。

伴隨戚緣的一步步走近,穆影月的眼睛越來越亮,像是一隻流浪了許久的小狗終於碰到了主人,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對她的期待與信賴,恨不得能跑到她身邊匍匐下去,再仰起頭讓她摸摸自己的臉。

商榷跟梁少渠打招呼:“梁先生,好久不見。”

梁少渠先回應了商榷,然後才看向穆影月,給了他一個隻有彼此才懂的眼神,意思是讓穆影月看看周圍,這麼多人呢,眾目睽睽,他真的要跑到戚緣身邊嗎?如果被人看見了,有心人因此大做文章,給戚緣帶去麻煩怎麼辦?

戚緣原以為藍眼睛小鹿會不受控製向她奔赴而來,結果卻見穆影月隻是抬了下腳,隨後雙腳宛如生根長在地麵,隻盯著她看,眼睛依然發亮,卻沒有靠近。

單純的小鹿哪裡知道成年人的險惡心思,梁少渠不喜歡戚緣,認為她心機深沉,嫁給商榷,她能得到的有限,可要是得到穆影月的信賴,她能到手的東西可就更多了。

可惜的是影月這孩子像是著了魔,根本聽不進去彆人說的話,梁少渠沒有辦法,隻能順毛摸,一點一點試圖把穆影月掰過來。

所以眼下穆影月就牢牢記得梁少渠跟他說的話,不可以纏著小緣,不可以給小緣惹麻煩,不可以讓自己變成朝她身上潑的汙水。

梁叔叔說了,小緣出身一般,嫁給商榷,很多人都等著她成為下堂婦,等著看她笑話。

雖然不懂為什麼,但總之小緣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一點都不幸福,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那自己就更不能給小緣製造麻煩,他要乖乖的,要幫得上小緣。

戚緣看了穆影月好一會兒,發現他的肢體語言分明訴說渴望,雙手卻握成拳頭,嘴唇也緊緊抿起,惟獨眼睛盯著她,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商榷跟梁少渠寒暄完,梁少渠不著痕跡看了戚緣一眼,對商榷說:“商董,那我這邊就先不奉陪了,還有些老友,想帶影月去見見人,這孩子你知道的,太內向,記不住人長相。”

完了又對穆影月說:“影月,走了,其他的待會兒再說。”

他一點都不想離開小緣!

穆影月猶豫了好幾秒種,他渴望又膽怯地看了戚緣一眼,最終決定跟上梁少渠,等到他把這一切都做完了再回來,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了吧?

梁少渠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成功把穆影月帶走,並且杜絕他跟戚緣接觸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戚緣突然開口了。

“影月。”

她今天同樣穿了一身白色的魚尾長裙,優雅又美麗,頭發盤在腦後,隻在兩邊分彆垂下一綹,顯鑽石耳墜都不如她的眸子耀眼,隻一聲,隻叫了穆影月一聲。

藍眼睛的小鹿瞬間回頭,眼都不眨地盯著她看。

“到我身邊來。”

穆影月常年臉上沒有表情,但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快樂!

他像是瞬間活了過來,立刻就要往戚緣身邊走,梁少渠沉聲喊他:“影月!”

他問:“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

穆影月聞言,再度猶豫。

現在的他,像是被搶奪的糖果,梁少渠與戚緣四目相對,刹那間電光火石劍拔弩張,戚緣笑意盈盈,梁少渠則臉色深沉:“影月,你仔細想想,好好考慮,再決定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梁少渠究竟在暗示穆影月什麼,但戚緣自有辦法,穆影月的控製權始終攥在她手裡,他是她纏繞著線的風箏,是她拿捏著遙控的玩具,什麼時候輪到梁少渠來跟她搶了?

所以她望著穆影月,笑容不變,作勢轉身要走,這下穆影月什麼都記不得了,他本來記性就不行,要不是梁少渠句句帶戚緣,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在叮囑什麼,看到戚緣要走,穆影月立馬跑了過來,梁少渠反應不及,拉都拉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穆影月跑到戚緣身邊。

商榷不大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戚緣抬手摸了摸穆影月的頭,他很乖巧地主動彎腰,讓她摸得更方便,同時,戚緣以一種挑釁的眼神看向梁少渠。

她沒有將穆影月當作什麼珍寶,隻看作一個物品——或者說,是戰利品。

這種勝者的傲慢眼神令梁少渠感到憤怒,他忍著怒氣問商榷:“商董,這不大好吧,令夫人如此做事,商董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分彆半年,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老婆的商榷還能站到梁少渠那邊去不成?哪怕他不明白戚緣當眾挑釁梁少渠是為什麼,卻還是笑著回應:“梁先生言重了,小緣跟穆少是朋友,朋友之間說幾句話怎麼了?倒是梁先生,為什麼總把穆少看管的這麼嚴呢?”

第 60 章

梁少渠麵容冷淡,看得出是在極力壓抑怒氣,是良好的修養才讓他沒有對著戚緣口出惡言,戚緣的行為固然離譜,穆影月對她的召喚趨之若鶩才是問題所在,顯然這半年梁少渠對穆影月的教育沒有成功,他仍舊是被戚緣馴養的。

這究竟是為什麼?

明明看著他長大的人是自己才對,戚緣究竟是怎麼做到讓這個社恐嚴重的孩子對她那樣死心塌地的?

他再度忍著怒氣開口:“影月從小便是個很內向的孩子,輕易不會相信他人,他能有朋友我很高興,可從以往的經曆來看,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懷揣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接近他,為的不過是從他身上獲取好處。”

隻差沒明說戚緣心懷不軌,沒等商榷冷臉,穆影月先回頭反駁:“不是!”

戚緣彆說是動一下,連笑容都沒有變化,她安靜地等待著藍眼睛小鹿為自己衝鋒陷陣,雖然嘴巴很笨,可他維護她的模樣真的好可愛,搭配梁少渠那張眼帶薄怒的臉,屬實是衝擊力十足,令人心情愉悅。

像是為了說服梁少渠,穆影月又重複道:“小緣,不是。”

其實就算是也沒關係,她願意看著他,跟他說話,他對她有用處,這不是很好嗎?

梁少渠:“影月,快過來,不要再胡鬨了,打完招呼我們就回去了,你想讓你的父親對你更失望嗎?”

可穆影月從未在父親那裡得到片刻溫情,他看都沒看梁少渠一眼,隻要戚緣讓他留下,那麼誰都無法將他從她身邊帶走,就算被關起來,他也會想辦法逃回她身邊。

他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又大又空曠的家,除了鋼琴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他隻要能看得到小緣就好了,不會害怕不會慌張,睡覺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閉上雙眼。

戚緣仍舊是伸手摸著他的頭發,朝梁少渠微笑:“梁先生似乎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不會傷害影月的,梁先生不必這樣緊張。”

梁少渠對她的認定便是心機拜金,沒見麵光聽說這個名字時他便對她很是不喜,一個出身普通的龍套演員能攀上商榷,這沒點手段能行?

商榷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都叫她哄得神魂顛倒,更何況是心性單純的影月?像影月這種性格,很難會有人願意真心跟他做朋友,怕不是戚緣勾勾手指頭,這傻孩子便直奔她去了!

事實證明,梁少渠一語成讖,他所有的擔心如今全成了事實,穆影月已經完全不可控了。

“梁先生怎麼不說話?”戚緣微微歪了下頭,這個動作令梁少渠有片刻的恍惚,正在他想要去捕捉時,戚緣又繼續道,“影月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是成年人,有足夠的自理能力,我想,梁先生適當也該放手,不要管他這麼寬。”

“你說是不是呀?”

最後一句是對穆影月說的,語氣溫柔繾綣,穆影月隻顧著看她,用力點頭,哪裡管梁少渠答應不答應。

如果說穆影月是一台電腦,那麼戚緣跟梁少渠就是兩個高明的黑客,此時他們正在爭奪穆影月的控製權,誰都不是出自愛他,隻是想要得到。現在這台機械化的電腦對其中一人產生了依賴,在這場較量中,顯然戚緣占了上風。

她無需太費力,電腦自己把自己攻略好了。

梁少渠鐵青著一張臉,恰好這時商老先生身邊的人來喊戚緣與商榷,戚緣順勢帶著穆影月離去,剩下梁少渠站在原地,他原本想要追上去,隻是很快又被前來打招呼的人淹沒。

商老先生看見穆影月,還挺驚訝,“你跟你父親長得倒是不怎麼像。”

隨後又道:“不像好啊,穆行川年輕時跟個小白臉似的。”

去年他隻見到了梁少渠沒有見到穆影月,隱約知道這孩子有些不正常,但華瑞跟上光沒有利益往來,再加上穆行川如今身體欠佳,商老先生都很多年沒見著那人了。

戚緣心想,他現在這長相可比小白臉漂亮多了,得感謝他的生母,對方必然得是位大美人。

穆影月沒有說話,他不喜歡眼前這位老先生,商老先生卻渾然未覺,穆影月到底是穆行川的獨生子,“我以前啊,跟你父親還算有點來往,不過這上了年紀,腿腳不方便,是哪哪兒都跑不動咯。”

看看穆影月再看看商榷,商老先生頓覺自己比起穆行川還是比較幸運的,至少他兒子十分優秀撐得起家業,否則生出穆影月這般的,死了都沒法瞑目。

穆影月不知道老先生心裡怎麼評價自己,他也不在意,商老先生看著穆影月的臉,雖說這孩子乾啥啥不行,但長得是真好看。他又看看自己兒子跟兒媳婦,突然對戚緣就滿意了,說:“你倆以後要是有孩子,我看不比影月長得差,趁著年輕,得抓緊生啊,咱家又不是養不起,生他五六個也無妨,多子多福嘛!”

關於生孩子這個話題,商榷早跟父親說過,今兒是老爺子大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反駁,隻笑著敷衍過去,商老先生看著兒子兒媳,仿佛看見了又白又胖的大孫子在朝自己樂嗬,這兒媳婦雖然性子不好,心又野,但長得是真俊,有這樣的媽,不愁孩子不好看。

這麼好的基因不多生幾個,那不純純的浪費?

穆影月聽到商老先生的話,眉頭皺的緊緊的,他不停地看戚緣的肚子,戚緣拍他腦袋:“看什麼呢?”

美麗的青年眼神憂鬱,他緩緩地說:“小緣……不要……生……五六個。”

戚緣失笑:“那我就是要生,你拿我怎麼辦?”

他當然不能拿她怎麼樣,可管家說他的母親就是難產去世,生一個孩子都會死,怎麼能讓小緣生這麼多?

豆大的淚珠就這樣從眼裡滑落,穆影月連哭都是無聲的,像隻可憐的被綁縛的小鹿,默默流著眼淚。

戚緣逗他玩呢,她怎麼可能去生五六個?生產隊的老母豬都不敢這麼生!

商榷頭一回看見滿了十八歲的男人說哭就哭,最關鍵是哭還不招人煩,不用開口小緣就去哄他了,又給擦眼淚又輕聲細語,他一方麵覺得照顧個小孩沒什麼,一方麵又著實忍不住呷酸咽醋,便想接過戚緣幫穆影月擦眼淚。

嘿,結果這人被小緣擦眼淚時乖乖巧巧站著不動,商榷一靠近立馬扭頭不看他,隻差沒把雙標倆字刻在腦門上。

氣得商榷不想理他。

不理才好呢,穆影月亦不見得有多麼想搭理商榷,他隻心心念念戚緣,直到壽宴結束,梁少渠來接他回家,他才依依不舍地看了戚緣一眼,他知道的,不能纏著小緣,小緣有自己的生活,他得回去。

戚緣笑著說:“這麼著急走啊,不留下來住兩天?”

她這話聽著真的就隻是客套,彆人聽了決不會察覺不對,惟獨了解穆影月的人清楚,他聽不懂什麼是客套話什麼是真心話,對他而言,小緣這樣說了,那肯定就是想留他。

剛抬起的腳瞬間就紮根在了地麵,恐怕派來輛挖掘機穆影月也不會挪窩。

商老先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官司,笑道:“不嫌棄就留下來住兩天,反正我這平時也是一個人,商榷跟戚緣兩個都忙得很。”

梁少渠再三隱忍,終究是不能拂了商老先生的麵子,對穆影月叮囑道:“影月,你在彆人家裡做客要守規矩,不可以太放肆,如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讓人通知我,記住了沒有?”

穆影月根本沒有聽他說話,隻顧著看戚緣,不過一切有關戚緣的事他都記得很清楚,他的大腦與靈魂似乎為她而生,連一年前的第一次見麵,他現在想起來都曆曆在目。

也是一樣的白色裙子,但款式剪裁各有不同,穆影月甚至記得去年那條裙子腰後的鏤空,一切一切跟戚緣有關的記憶,在他大腦裡都無比清晰。

好神奇,世界對他而言是灰暗的,惟獨她是唯一的色彩。

梁少渠用最後的修養與主人家告辭,臨去前又深深地看了穆影月一眼,可惜明月照溝渠,媚眼拋給瞎子看。

有穆影月在,商老先生想訓話也得挑時機,他對戚緣最大的不滿就是她不聽話,不安分,總想著拋頭露麵,彆的地方沒什麼好說的,要是能早點給他生個孫子,他也懶得乾涉小一輩的事情。

穆影月不喜歡陌生環境,但隻要有戚緣在他就能待,不會吵鬨也不會搗亂,隻乖乖地坐著,戚緣一個口令他一個動作,眼見兩人在客廳裡玩起來,商老先生給商榷使了個眼色,商榷抬手輕輕按在戚緣肩膀上,戚緣會意,朝他點頭。

到了書房,商老先生黑著臉:“你也就這點出息了,你親爹叫你來說話,你還得跟你媳婦報備一聲?以後我要是躺醫院不能動了,是不是得你媳婦點頭你才敢來儘孝?”

“瞧您這話說的,哪有那麼誇張。”商榷抬手給父親倒茶,“我這不是親自給您端茶送水來呢嗎?”

老爺子嗬了一聲,隨後問:“穆家那小子跟你媳婦是怎麼回事?”

商榷心頭一凜,“爸,小緣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問的不是這個,到底是你看中的女人,這點我還是不懷疑的。”商老先生不覺得自己兒子會是那種色令智昏的傻子,“我是問,穆家那小子,好像很聽你媳婦的話。”

商榷眼睛微微眯起:“爸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父子倆四目相對,是啊,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上光雖是傳媒業老大哥,可董事長穆行川多年下來身體極為不好,已有數年不在人前露麵,唯一的獨子又挑不起大梁,雖然有個能力強又忠心的執行長梁少渠,但梁少渠隻有管理權。

上光正常運作,就不需要穆行川,然一旦真的有了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沒有穆行川的許可,梁少渠寸步難行。

即便穆行川病死,穆影月仍舊不是合格的繼承人,這上光也輪不到梁少渠來繼承,到時候,這就是塊人人覬覦的大餅,眼下的上光像一頭瀕臨死亡的獅子,威懾力還在,但隻要等它死去,就立刻被等待已久的豺狼瓜分殆儘。

“所以說啊,創造再大的家業,沒有個靠譜的繼承人,最後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商老先生輕輕點了點龍頭拐杖,這拐杖是用上好的烏龍木製作而成,價值連城,象征著他的高貴與富有,老爺子走路並不需要拐杖幫忙,但他已習慣以此來展示威嚴。

“讓你媳婦跟穆家那孩子好好處,說不定對咱們是個機會。”

商榷薄唇微抿:“我不需要利用自己的妻子來獲得利益。”

商老先生瞥他:“你在擔心什麼,你是對你媳婦沒信心?她既然嫁進了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人,一家人之間互幫互助,難道有過錯嗎?她要是真能幫我們吞了上光,那這兒媳婦我認可。若是她有本事,真能哄得住穆影月,那受益人是整個商家,若是她不行,事情敗露或是被梁少渠察覺,你將事情推到她身上也就是了。要是因為此事導致你心裡有結,大丈夫何患無妻?不要總是想著那些情呀愛的,能攥在手裡的才是最好的。”

商榷問:“這就是你娶我母親的理由?”

商老先生頓時冷冷地看過來:“商榷,我是你父親,你該明白怎麼跟我說話才是正確的,將你撫養長大的人是我,你能變得像今天這樣優秀,應該感謝的人,難道是你母親嗎?”

商榷嘴角動了動,隻道:“總之我不會利用小緣,我想要什麼,自然會憑借自己的能力。”

說完他不再與父親多言,轉身走到書房門口時,隻聽到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早晚有一天,你狠狠栽跟頭的時候就會明白,我說的是對是錯。”

商榷沒有再聽,出了書房,管家說太太帶著穆少去花園了,商榷隨即也往花園去,隔得遠遠的便看見兩個人摘了一大堆花,似乎是在編花環。

穆影月有點心不在焉,他捧著手裡的鮮花悶悶不樂,戚緣抬手彈了他腦門一把:“騙你的,彆傷心了,我不生五六個,我一個都不生。”

藍眼睛小鹿這才抿了個笑容出來,他結結巴巴對戚緣重複:“不生,不生。”

戚緣抬手而笑,卻是人比花嬌,她對穆影月說:“商榷都結紮了,想生也沒得生呢,彆擔心。”

結紮?

穆影月不懂什麼是結紮,他默默地將這個詞念了幾遍記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聰明,記性又差,不懂的事情太多,不能總是去問小緣,會煩到她。

正在他認真編花環時,商榷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地鮮花,哭笑不得。

老爺子要是瞧見他這些花被謔謔了,少不得大發雷霆,但戚緣又不怕,而且共犯還是穆影月,老爺子愛麵子,不會對穆影月發火,戚緣是兒媳婦,所以就算挨罵,也隻是商榷一個人。

感覺得到商榷情緒不是很高,戚緣略加思索,抬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商榷坐下。

老爺子是標準的利己主義者,哪怕看著再和善、再慈祥,他骨子裡仍然是個追名逐利的資本家,真要因為他對自己和顏悅色就以為他是個慈愛長輩,怕不是被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穆影月不搭理商榷,他隻努力把鮮花綁到一起,音樂天賦出眾的他審美很好,戚緣則在花下握住了商榷的手。

他感到內心一片溫暖柔軟,為妻子能夠第一時間察覺自己的興趣而無比幸福,於是回握戚緣的手,朝她笑了。

三個人一起編花環,穆影月編得最好,商榷編得最差,等老爺子從書房出來,又自管家口中得知自己的花被人謔謔了,當下就要抄起拐杖來揍人,穆影月不能打,兒媳婦不能打,兒子總能打了吧?

結果剛氣勢洶洶來找人,到了花園發現隻剩下一地的殘花敗柳,三個人全不見了,再一問,好家夥,商榷了解自己親爹,知道不跑肯定要挨罵,所以提前跑了!

直把商老先生氣得狠狠用拐杖敲地麵,恨不得立刻把這不孝子抓回來痛毆一頓。

穆影月是第一次來戚緣跟商榷的家,之前他隻去過她的公寓,隻要跟在戚緣身邊他就很開心,她完全不用管他。

而關於書房裡父親所提到的事,商榷並不打算瞞著戚緣,他已經瞞了她一件事,再不想騙她了。

但現在不是談話的最好時機,所以商榷還是如平時一樣準備了晚飯,隻是今天多了張嘴,穆影月出乎意料的聽話,並不像傳聞中情緒反複不可控,這也讓商榷稍稍鬆了口氣。

他們家從沒有客人來,客房也就沒人睡,穆影月乖巧地跟在戚緣身後進了房間,她問他怕不怕,他下意識便搖頭。

有她在的話,去哪裡都不怕。

戚緣望著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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