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上已經認定了爹謀反,所以根本聽不進去任何意見。”薛平目中淒涼,錚錚漢子紅了眼眶。
淩烈安慰道:“賢侄不必傷悲,至少皇上答應待你爹回來再審。你放心,太師和玥兒他們已經準備好證據,皇上鬆口了,那就好辦了,隻是時間問題。”
薛平點頭,一臉愧疚:“連累淩相和關禦史被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小侄心內不安。”
關雲桓已經鋪好了床,側身歪在了上麵,他神色自若,似乎隻是換個地方休息。
“唇齒相依,不談連累。薛平,你是玥兒的大哥,我也算你的長輩。沒做過的事,不能認,但求無愧於心,明白嗎?”
“是的關禦史,小侄明白。小侄與瀟兒從未怕過,隻是羽兒年幼,可憐他了。”稚子無辜,身為人父的無能為力,薛平真切感受到了。
正感慨著,不遠處的牢房一聲驚呼:“關雲桓,你怎麼也進來了?”
關雲桓不耐煩循聲望去,是向世傑。
“怎麼,你能來得,本官來不得?對了,你不是去刑部大牢嗎,怎麼到天牢了?”
向世傑雙手抓著牢門:“刑部那兒人滿為患,就把我塞這了。我說你來這兒不是害死我嗎?”
“我害你什麼了?你自作孽,心太黑,與人無尤。”
關雲桓哼哼著,左右無事,又坐了起來。
向世傑拍著牢門,義憤填膺:“你不是明日要將我任人唯親的證據提交給皇上嗎,你這進來了什麼時候能定我的罪?定不了罪我不一直要關著?”
鈍刀子拉肉,折磨!
關雲桓覺得他這話沒毛病,眉頭一揚:“同僚一場,互相作伴吧!”
早上還有商有量的淩府隻剩祖孫二人對麵無語,柳姨娘急得抹眼淚,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是妾室,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在麵對淩風時強裝鎮靜,安撫他的心。
一把王炸缺少出牌的機會,淩玥憋屈得不行。
親爹和舅舅進去了,又折了道尚方寶劍似的聖旨,隻換來一個再審。
這再審還是要等薛執父子被押解回京後才開展。
“外公,還有沒有辦法?”
關靖遠很乾脆地否決了。
“聖意難違,不管再找誰都沒用,等著吧。”
晚上,白逸趁著夜色來了,詐屍似的出現讓風聲鶴唳的淩府雪上加霜。
“白大人,您怎麼不走正門?”恐懼讓宜桂將對他的敬畏化成了埋怨,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不穩重?
嗖的一下上了牆頭,又嗖的一下落入院中,還穿一身黑衣,蒙一塊黑布。
白逸抓著黑布的手背在身後,輕咳一聲:“我找淩小姐。”
“你等著。”
憤憤離去的背影讓白逸哭笑不得。這老嬤嬤是長本事了,放在之前,她敢大聲說話?
淩玥聽他抱怨,悶悶道:“你彆怪她,都草木皆兵了,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又將我們也抓進天牢。”
反常的皇帝一切反常,白逸也認為不能用常理推斷。
“不說廢話,我來是告訴你,羽兒發高燒了。”???.WenXueMi.Cc
淩玥神色緊張:“可有禦醫過去?”
“天牢都是重犯,怎麼可能給禦醫?不過我去了禦醫院,藜蘆念你相助之恩,親自去醫治,情況好了些。但那種地方不適合小孩子,要儘快接他出來。”
淩玥當然知道,可肩負使命的親爹出師未捷身先入獄,她此刻一團亂麻。
“去求皇後娘娘,放個小孩子,對她來說不為難。”
“可娘娘讓我醫治魏八賢,我拒絕了,她不會答應吧?”
早知有求於人,她就不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那求寧貴妃娘娘,她若是勸皇上,想必也是有用的。”
“但阿昀不讓我去芙蓉殿。”
白逸:“......”
斟酌再三,淩玥決定去求皇後,若她不答應,再去求寧貴妃。時間緊迫,她換了衣服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