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退開一步,朝她搖了搖頭,居雲岫心知結果,蹲下來後,伸手抱走恪兒懷裡的小黑。
恪兒驚惶道:“不要!”
居雲岫心裡一痛,道:“恪兒,是我。”
恪兒哭聲哽咽,彎下腰,竭力用自己瘦小的身體保護住懷裡的小黑,睜著紅腫的雙眼,乞求地望著居雲岫。
居雲岫簡直心碎。
琦夜的眼淚又奪眶而落,一邊揩著,一邊背過身去,居雲岫忍著眼眶的酸澀,哄道:“好,我們不動小黑,沒有人可以搶走小黑,小黑隻是恪兒的,好不好?”
恪兒癟著嘴,用力點頭,點一下,淚水灑一下。
居雲岫把他抱入懷裡,忍著淚意,安撫地吻他額頭。
林間很靜,陽光沒有正午時那樣刺目了,被樹葉一篩,和暖柔煦,恪兒靠在母親的懷抱裡,不知為何,想哭的衝動一下愈發強烈,這一次,他沒能忍住。
一頓嗷嗷大哭後,恪兒精疲力竭,睡倒在居雲岫懷裡。
居雲岫給他擦淨臉上淚痕,小心翼翼地打開他的雙臂,扶風彎下腰來,抱走小黑。
居雲岫低聲道:“恪兒喜歡梅花,找一棵梅樹,埋在樹下吧。”
扶風點頭。
此刻日薄西山,晚霞鋪滿天際,樹林距離洛陽城還有三十多裡,他們本來是打算今日天黑前入城的,現在肯定是趕不及了。
扶風道:“再往前走十裡有一家客棧,郎君今日悲傷過度,恐不宜再連夜趕路,郡主可要先在那裡下榻休息一宿?”
居雲岫同意,扶風便下令眾人整頓,向著十裡外的客棧出發了。
※
十裡外,城郊客棧。
金烏西墜後,漫天彩霞如琦,客棧外麵搭著的木棚裡食客寥寥,戰長林頭戴一頂鬥笠,仍是撿著角落而坐,頭一轉,便可欣賞山外瑰麗的落霞。
桌上擺著一大盤醬牛肉,一小壇燒酒,戰長林慢慢酌著,等著居雲岫的車隊過來。
不多時,官道上傳來隆隆蹄聲,戰長林循聲望去,看清來人後,眉頭一蹙。
三殿下今日出城打獵,所帶人馬並不少,隻是後來隨他前去林間抓野兔的隻有承順及另一個貼身侍衛,是以當他被扶風等人圍困住時,受限於兵力懸殊,隻能任由居雲岫為所欲為。
想到這裡,三殿下心頭怒火熊熊,一進客棧後,張口便罵:“居雲岫這個賤人!”
客棧裡的跑堂都是熟悉他的,忙跑上前來恭迎,哪想撞上槍口上,不等開口,就被他一腳踹開。
“滾!”
掌櫃在裡麵聽到動靜,吃了一驚,趕緊跑出來賠罪,隨從三殿下的那名侍衛喝道:“廢什麼話,趕緊給殿下把酒菜送上來!”
“是是是!”
掌櫃的賠罪不迭,拉著倒在地上的跑堂離開,三殿下撩袍在靠門邊的一張方桌前坐下,怒氣不減。
那侍衛道:“殿下先消氣,這長樂郡主也不過是狗仗人勢,以為要嫁給趙大人,便有人給她做靠山了,可也不想想您是誰,那趙霽再位高權重,還能高過您不成?”
侍衛本是想寬慰,哪想到一提趙霽,三殿下反而更惱。
居雲岫今日雖然沒有直接拿趙霽壓他,可她能夠在那時候占據上風,不是沒有趙霽的因素在。
因著侍妾心月一事,滿城都在傳他跟老四打的那個百金之賭,趙霽現在對他是橫豎都看不順眼,指不定還會懷疑他參與了心月墮船一事。
要是今日他欺辱那小畜生的事傳到趙霽耳裡,就算趙霽對居雲岫不夠上心,八成也要借著這機會到父皇麵前參上一本,用那些卑鄙下作的手段灌他一壺。
思及此,三殿下咬牙切齒。
侍衛對上他陰森雙目,一個哆嗦,忙換個路子,跟著罵道:“這長樂郡主就是賤,生的明明是個賤種,倒也有臉來取個‘居’姓,這回拖著一府的喪家犬嫁進趙家,就更不要臉了。像她乾的這些事,哪一件不是在給皇家抹黑?照卑職說,殿下隻管跟娘娘上報,有娘娘在,就算不勞煩陛下,也足夠治住這賤人了。”
三殿下想到母妃,臉色這才好看一些,陰狠道:“一家的狗東西,老子非要弄死她!”
正說著,掌櫃的親自端著漆盤把酒菜送上來,角落裡,一人放下空酒碗,大拇指揩過嘴角,起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岫岫:殺雞儆猴。
某狗:想殺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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