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魔尊!”眾人慌了,淩亂地叫著。
“沒錯。”穆程挑眉,餘光落到孟棲樓身上,見他麵色慘白,還是站著沒動。
“魔尊,你……竟敢假扮仙門中人!”有人舉起法器,“真正的沈落亭在哪裡?”
“我有什麼不敢的,就扮了,你欲如何啊?”穆程盯著那人,“現在拿法器對著我,你們莫不是忘了晨時還向我磕頭獻寶呢?”他哈哈大笑,隨即眼一眯,那法器忽然碎裂,喊話之人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眾人聞言驚變,是啊,他們還立了這魔尊為第一仙門的掌門呢。
任他差遣,卑躬屈漆!
他們給這魔尊行過禮,磕過頭,送了那麼多禮物,對他的話唯命是從。
到頭來發現,這人是魔尊!
越想越不能平息火氣,眾人紛紛舉起法器:“魔物休要猖狂。”
義憤填膺的一群人中,孟棲樓還是佇立不動,他的臉已經沒有方才那麼蒼白了,但雙唇在微微顫抖。
數道靈力欲襲中間人
,而還沒能碰上他,隻見那魔尊衣袖一揮,攻擊無聲自破。
他們拚儘全力的一襲,在魔尊眼中,隻若輕飄飄吹了口氣。
又見魔尊再一抬手,一眾人忽然摔倒在地,痛呼聲此起彼伏。
他們皆是驚懼,此時驚訝與憤怒消了,也都回過神來,這魔尊哪裡是好對付的?
若是能輕易製服,之前又何以要談條件講和?
與此同時他們也惶然想到,上回在仙門亭中,不是魔尊過來削斷了那幾個閒話之人的人頭,而是,他本來就在啊!
那個時候,他就站在眾人麵前,斬殺幾個宗主,而他其他人全都未察覺。
敵人一直在他們的麵前,他們絲毫未發現,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魔尊想殺他們,就像是吹一口氣那麼簡單。
他們不敢再硬拚,慢慢後退,也斷斷不敢有人去質問魔尊為何不守承諾又來仙門。
戰戰兢兢一眾人中,孟棲樓還靜立原地,他的臉色已恢複如常,身軀也不再顫抖。
他的目光落到穆程身上,無悲無喜,無怨無怒,隻剩下了無限深情。
“不陪你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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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程幽幽笑道,“本尊走啦。”
眾人瑟縮,沒人敢說什麼。
穆程轉身,衣袖一揮。
聽得身後有人急聲道:“等一下。”
他還沒走,緩緩回頭,看著那說話人。
孟棲樓快走幾步,仰頭道:“帶我走,好不好?”
山風清寒,白衣仙尊麵上是決絕與堅定。
清風拂過衣袖,穆程彎起嘴角,眼中閃過幾許溫柔。
他轉過身,向孟棲樓伸出手。
001很是詫異,他感覺到宿主這三日來的火氣在此時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孟棲樓眸中閃爍,伸手拉住他,與他牽在一起。
繼而,一道力將他拉起,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被魔尊摟住。
四目相對,孟棲樓的心跳怦然,氣息微亂,那眼中的笑意與溫柔,讓他昏昏然隻覺自己好似不在此間塵世。
穆程輕撫了一下他額邊的發,攬住他,披風一掀,飛身而去。
山風自周身掠過,孟棲樓穩了穩心境,回頭看了一眼仙山。
片刻後,他的臉色微變,低聲道:“賀意……”
穆程蹙了下眉:“把他忘了。”
說罷,袖中飛出一道流光,直朝仙山而來,擊開攔路眾人,拴住眼巴巴看著他們的賀意,再一收,那小徒弟被牽著騰空而起,跟在他們後麵被帶走。
前方兩人相擁在一起,那被擁在懷裡的人臉紅著低垂眉眼,風浮動他們的長衣長發,有落花悠悠落在肩頭。
後方,賀意向風箏一樣被拴著飛在空中,哇哇大叫:“啊啊啊師伯師尊你們慢點,我快吐了……”
魔山有陣陣花香,又聽潺潺流水,時不時見小魔們,有列隊巡邏的,采摘著山中果物的,還有吹著爐子,鍋裡騰騰冒著熱氣。
穆程攜人落地,衣袖一收,賀意自天而降,撲在草地上。
“這魔山中所有物件你想拿什麼拿什麼,想乾什麼也隨意,有事去找他們。”穆程點了一下周邊忙碌的小魔們,對賀意道,“彆來打擾我們。”
少年齜牙咧嘴地點頭,還沒說話,眼前二人已然消失。
那魔窟大殿,厚重的門“轟”地一下關上。
殿內矮桌與蒲墊還在原處,有爐煙寥寥,纏繞著輕浮的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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