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天師不信邪(9)(2 / 2)

顧二叔沒料到他們還能動,險些被這手臂抓住,幸好後退及時,即便如此,那細長尖利的指甲也還是劃破了他的衣,他驚了一驚,再貼黃符,厲鬼頓了下,不出半分鐘就再次行動,又一次抓過來。

他再一躲,回頭道:“這鬼好奇怪,鬼氣壓不住啊,照這樣下去咱們隻是白費力氣。”

顧家主拔/出了一柄木劍,揮劍斬斷麵前厲鬼的頭,那頭咕嚕嚕滾落在地,睜著眼,血色流淌的嘴張開著,發出陰森詭異的叫聲,依然不死,在地上團團轉,從屏障下麵的空隙滾進來,碰到一子弟的腿,張嘴就咬。

所幸這人穿了皮靴,雖然不知道大夏天為什麼要這樣穿,但好在一口沒咬透,他幾哇亂叫瘋狂甩腿,旁邊人連忙念咒的念咒,畫符的畫符,準備驅散這個頭。

他就在顧從淵身邊,顧從淵左看右看,身邊人還在念咒,他就抬起腳踹向那個頭。

那頭發出一聲慘叫,被一腳踹飛直接到了窗口。

被咬的人陡然鬆口氣,渾身癱軟,眾人停下念決的動作,詫異看著顧從淵:“大哥……好腳力。”

而屏障外家主幾人並不輕鬆,鬼氣壓不住,頭斬斷了依然能行動,人的體力比不上鬼,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顧從淵耳邊有人說話,回頭看不見人,穆程又變成了完全透明的狀態,他說過自己不懼顧家,但……好像是玩上了癮,他挺喜歡這種狀態。

“你看這

些鬼,與那天比試時在後山荒宅看到的吳伯,是不是很像?”穆程在耳邊說。

顧從淵抬頭,看這些鬼舉止僵硬,好像被線提著,很不自然,的確與那天見到的吳伯很像。

當時製服吳伯,他還不知道穆程很厲害,尚以為是自己念了驅鬼決送他走的,現下當然不那麼認為了,回想一下,應該是穆程點在眉心,用了什麼法子消散的。

“這些鬼本來不該成為鬼的,可是被強行留下,煉化為厲鬼,他們沒有鬼氣,受戾氣所控,要點入眉心,驅逐戾氣。”耳邊的聲音繼續道,“我驅戾氣用力量就行,你們需要用口訣,我說一遍。”

耳邊聲音低沉,話說完問:“記得住嗎?”

顧從淵點頭,低聲說:“好,我試試。”

穆程頷首,他可以出手把這些厲鬼解決,但這也是給顧從淵曆練的機會,情況沒有那天荒宅那般緊急,就讓他自行解決試試看。

顧從淵在說完話,就衝出了屏障,眾人反應過來連忙驚呼:“大哥你乾嘛,快回來!”

那邊驅鬼幾人也看過來:“淵兒快回去!”

他沒回話,因為隻是試驗一下,為保險起見他沒去那幾個鬼跟前,跑到窗前找那剛被踹飛的頭,此時這個頭還在滾來滾去,他觀察這頭的滾動趨勢,在某一處抬腳,心裡數了幾個數,一落腳,精準踩住。

那鬼頭在腳下尖叫,他迅速以手指點入其眉心,將穆程剛教他的口訣念出。

周圍擔憂他的人不覺看過來,都驚呆了。

但見那鬼頭不斷淒厲慘叫,有黑霧從他的眼裡,耳朵裡湧出,這個頭逐漸變得乾癟,血肉殘破掛在腦殼上,隨著慘叫聲越來越大,又聽得“轟隆”一聲,鬼頭變成了一團黑霧,戾氣驅逐,厲鬼消散。

與此同時,那邊的無頭軀體也化為了煙,轉瞬散去。

在場之人一時沒說話,全都張大了嘴。

剩餘的厲鬼窸窸窣窣又飄來,試驗成功,顧從淵回頭:“點眉心驅逐戾氣。”

家主領會,一把抓住一隻鬼,驅戾氣的口訣他會,默念一番,那鬼不能動彈,慘叫不斷。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效仿,二叔三叔各抓住一隻,開始念口訣,唯還有一個在二層高的樓板上,五叔昂首以待等著他下來,那些鬼沒有鬼氣,沒有思維,不會拐彎,此刻正舉著雙手從樓板上往下躍。

五叔左跑一步右跑一步,他得在鬼跳下來時一把製服,不然那雙尖利的手可能會率先刺入他心臟。

但他也無法斷定這鬼能落到哪個位置。

顧從淵抬眼估算一下樓板高度和厲鬼體重,腦中自成拋物線,開口道:“五叔,你再往後退一米半。”

“啊?”五叔沒明白,但動作快過於思緒,他已然後退,忽聽一聲響,那隻鬼躍下,不偏不斜剛好在他抬手處,好像是送上門來,眉心一點,厲鬼隻能慘叫,無法動彈。

很快,五隻厲鬼消滅殆儘,幾人安心,回頭看顧從淵不覺帶了欣慰:“淵兒,好樣的。

顧從淵輕輕點頭:“都消除乾淨了嗎?”

“感應不到什麼氣息了。”二叔道。

顧從淵耳邊的聲音又響起:“再盤查一遍,這裡還有鬼氣。”

他連忙開口:“要不要再盤查一遍?”

二叔一怔,向家主看去。

顧家主應聲:“查一遍吧,以防萬一。”

“好。”

一眾小輩分們紛紛開口:“那我們也去?”

此時應當沒什麼危險,讓他們鍛煉鍛煉也好,顧家主應允:“都注意安全。”

眾人點著頭,往那幽暗樓道裡湧去。

家主幾人就落得清閒,走到樓外,坐在一橫柱上休息,天氣悶熱,他們打開折扇,一麵觀察著裡麵動靜一麵閒聊著。

顧從淵也在樓棟裡走,走到無人處開口:“你知道在哪裡嗎?”

沒有回應,雖然看不見,但有冰冷的胳膊碰著他的手,他知道穆程一直在身邊。

穆程抬眼往前看去,目中些微凜然。

樓棟外,閒聊幾人折扇漸停,抬眼看那地基顫動,樓層微晃。

他們略一思索,忽然大驚,用最大的聲音喊:“都給我出來!”

有人跑出,還有人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僵立原地,但他們都不約而同看向樓層中間。

那四方的樓棟,最中間是凹陷的,像是天井一般,從各層都可看見地基,此時,地基轟隆鬆動,磚瓦破裂,從凹陷處有什麼東西慢慢浮現。

待看清那是什麼,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氣。

周邊建築轟隆隆好像隨時要倒塌,而在天井之中,浮出了一口紅木棺,浮出地麵後“咣當”一下,那棺材忽然直立,棺蓋“砰”地彈開。

一個穿著壽衣,渾身腫脹發白的人,愕然睜開眼睛。

周圍看見的人都嚇了一跳,倉惶往外跑。

顧家主幾人已然衝進去,將小輩們往外拽:“那是鬼母,快出去!”

“什麼是鬼母?”

“鬼母是特彆煉製,能將新死之人轉化為厲鬼。”家主急道,“其力量不容小覷,趕緊走。”

“那您還往裡進?”

“我得把你們都找出來啊。”家主將這人往外一踹,朝樓棟裡快速走去。

二叔幾人也跟著進來:“剛才那幾個厲鬼怪異,現下想來,原本不該變成鬼的,是這鬼母將其轉化的。”

“沒錯,就因為鬼母藏在這地基裡,此處才容易出事故。”顧家主道,眼看著小輩們都跑出去了,唯沒見顧從淵,他心慌大喊,“淵兒,淵兒……”

那鬼母已從棺木中走出,手一抬,樓棟顫動,幾個骷髏頭從他軀體中飛出,直逼高聲喊叫的顧家主而來。

家主回頭,一劍斬落,而那軀體中不斷有骷髏頭飛出,向各方襲來。

“不能被碰到,有屍毒。”二叔也打落幾個頭,幾人聚在一起,警覺看那鬼母,見他再抬手,數不清的骷髏頭飛出,如網

一般向他們逼近。

那鬼母身後的樓道,顧從淵的手忽被抬起。

方才眾人都往外跑,他沒跑,穆程已告訴他這是鬼母,必須要製服,可這裡的天師們製不了他。

“如果你信我,讓我來製服,但我想借用你的軀體。”

穆程說,這已經超出曆練的範圍了,他得出手,可這鬼母被煉化而成,生來就是為了轉化其他的鬼,一見到鬼就會撲過來貼近,像個菟絲一樣,甩都甩不掉。

對付鬼母,得用沒有鬼氣的人類軀體。

但是不被鬼發現,今日出手,肯定是會被人發現的,那下麵的天師都能看出來了。

顧從淵點頭:“我信任你。”

說完又道,“沒事,如果對你沒危害,我不怕被他們發現。”

“好。”穆程笑了笑,既如此,發現就發現吧,也該在顧家人麵前亮亮相了。

早晚是要告訴他們的。

他說完話,站在顧從淵的身後,拉住他的手一抬。

顧從淵不使力氣,完全任他擺布。

一股壓迫之力猛地向前襲去,鬼母踉蹌了一下,骷髏頭簌簌掉落。

這邊圍在一起的幾人錯愕,本以為要殊死搏鬥一番,不想攻擊自行解除,他們詫異看過去,都是一驚:“淵兒?”

顧從淵向他們頷首,手再抬起,鬼母受挫,發出憤怒的吼叫,笨拙轉身,張大嘴,有無數紅色骷髏頭陡然飛出。

“淵兒小心……”幾人驚叫。

顧從淵雙手一抬,淩空而起,一揮手,那骷髏頭‘唰’一下全都化成血水。

這邊幾人看呆了:“淵兒的力量……覺醒了?”

顧家主掐指:“沒有啊。”

“可他怎麼有這個能力?”

顧從淵飛起又落下,手再一動,向鬼母襲去,同時向這邊道:“你們先走。”

“不行啊,淵兒你……”

“先走,不要讓我分心。”

顧家主還在猶豫,二叔幾人拉住他:“我們幫不上忙,先走吧。”

“但我怎麼放心淵兒一個人留在這裡,他明明沒學會什麼,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家主亂了陣腳。

“還看不出來嗎?”顧二叔低聲說,“淵兒有高人相助。”

顧家主一怔,回頭看去。

來不及看清什麼,他已被幾人拉著出了樓棟。

剛一跑出,忽然身後轟隆巨響,那爛尾樓搖晃兩下,竟是陡然坍塌,大片塵土掀起濃煙,震得土地顫動,外麵的人驚駭抱成一團。

顧家主大驚,雙腿發軟忙往裡撲,還沒站起來,忽見那濃煙滾滾的廢墟之中,顧從淵飛身而出,與此同時,那口棺木被提起,鬼母被封鎖在棺木裡劇烈扭動,無數骷髏頭擠在裡麵,從他的軀體血肉中穿來穿去,不住地撕咬。

又見顧從淵一拳揮上,棺材開裂,裡麵的鬼母赫然慘叫,那被封住的骷髏頭瘋狂撕咬,發白腫脹的身軀很快被咬得隻剩骨架,慘叫聲慢慢止息,骷髏頭漸漸停歇

,一縷縷黑煙從棺材裡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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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徐徐落地,顧從淵被看不見的雙臂環繞,也緩慢落地,身後朝陽初升,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這個樓盤倒塌之事沒有引起廣泛討論,相關部門知道內情,不會外傳,其他人隻覺這爛尾樓年久失修,倒了也沒多大意外。

至於顧從淵一人徒手戰鬼母之事,目睹的小輩們問了無數次,但家主幾人一律沒回話,他們也沒當麵去問顧從淵。

他們不問,顧從淵就不說,都裝糊塗。

回到顧家,醫院傳來消息,顧隨流性命無礙,但傷得不輕,不一定還能站起來走路。

折騰了一夜,一群人各自回去收整,顧從淵第一時間去洗澡,身上頭上全是灰,還有草須的清氣。

聞到那些許清氣,他微紅了臉,洗漱乾淨,要補個覺,昨夜又是一整夜沒睡,家主特彆交代的,今天白天沒緊急的事,大家都好好休息。

今天有一點小雨,淋淋漓漓落在古宅的屋簷下,顧從淵沒拉簾子,一翻身就看見了窗外的雨幕,院子裡幾個花枝上有水珠打轉,轉幾圈滴答一下落地,迸濺開來。

同時看見的還有床邊坐著的鬼,這隻鬼此時恢複了正常形態,蒼白的麵容,穿著黑色西裝,他一直是這一身,但始終是乾乾淨淨的,不染灰塵,也一直很……整齊。

就好比之前在祠堂,他的衣衫淩亂,而這位始終齊整。

現在想來,顧從淵覺得有點不公平,冉冉而生想把他衣服也弄亂的思緒,片刻後搖搖頭打消,輕輕碰了下那鬼的手:“要不一起睡吧。”

“一起睡?”穆程低頭淺笑。

“你我即便沒有到徹底結合的那一步,也算相近過了吧,不用顧慮什麼了吧。”

“那不一定。”穆程俯身道,“我要是睡你身邊,可就不會老老實實隻睡覺。”

床上的人抿抿嘴:“嗯,今天……在我屋裡,總不會再被打擾。”

穆程眼中一暗:“你說真的?”

“本來就是我已經答應好的事。”顧從淵臉上不覺泛紅。

床上有些許凹陷,穆程到了床上,正掀開被子。

顧從淵往裡麵挪了挪,輕聲一咳,還是開了口:“你睡覺不脫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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