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眨眨眼,就道:“可是爺不是來了麼。”
四爺作勢起身,“爺也沒答應你這事啊。”他可沒說自己要坐著等傅雅畫他。
傅雅就抱住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不讓他動了,“四爺現在不起身,就是答應我了。”
四爺似笑非笑看她,“是嗎?”
傅雅點點頭,說得理直氣壯的,“沒錯。”
半晌,四爺終於賞臉地點點頭,“行,那你現在畫吧。”
傅雅拍拍胸口,做出鬆口氣的模樣來,這才從四爺懷裡起身,又拿起了筆。
她一邊畫,一邊時不時看四爺,專心致誌的,眼裡都倒映著四爺的身影,四爺嘴角噙著笑,任她這麼看著。
氣氛於是又變得和諧起來,這過山車一樣變換的氣氛讓巧琴她們心有餘悸。
巧琴看著主子還能神情如常地給四爺畫畫,心中很是佩服,難怪格格能得主子爺喜愛呢。
這心理素質就不是她這些下人們能有的。
傅雅畫四爺的速度不算特彆快,偶爾還要停下來,故意拿著筆對著四爺比劃,或者是再跟四爺說上幾句話。四爺也不催她,好整以暇地坐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種似有若無的撩撥之意,很顯然四爺比較享受。
等到傅雅終於畫完了,她將筆一放,拉著四爺要他與自己站在一起來瞧這幅畫,四爺順著她的力道起身,低頭看向這幅畫。
“爺覺得如何?”傅雅笑咪咪道,“可有畫出四爺的幾分氣質?”
畫上的內容原本是一群下人圍在周圍,或是笑,或是鼓掌,而傅雅則是把自己畫在了畫紙正中央稍微偏左的位置,如今斜右方多了個四爺跨步而來的身影,身姿挺拔,麵容俊逸。
傅雅還稍微把畫裡的自己略微調整了下。
於是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來,那跳著毽子的美人頭微微上揚,似驚、似喜地與畫裡的男子對上了視線,明明不過是一副靜態的畫,畫裡女子對男子的脈脈情意卻呼之欲出。
四爺也能感覺到這股情意,他偏頭看了傅雅一眼,心中微微歎息。
小格格這一顆心都落在他身上,倒是至真至純,至情至性,隻是這性子也是最需要憐愛的,若是被冷落了隻怕凋零得也快。
四爺有心敲打兩句,但他如今又的確喜歡傅雅這個小格格,而且看她微仰著頭眼神發亮等著他評價的樣子,四爺也有些不忍說。
罷了。
他心中想,不是本來也打算給她個子嗣伴身麼,大不了到時候他再和福晉叮囑幾句,就算真到了她失寵那日,也不讓人欺負了她。
傅雅等了會,沒等到四爺開口說話,而且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複雜了。
“四爺?”
傅雅忍不住喊了他一聲,琢磨著自己這個問題也沒這麼難回答吧?
然後她就見到四爺輕輕歎息,那些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看她的目光卻變得柔和了許多,語氣也很溫柔,帶著些許憐愛。
“畫得很是不錯。說吧,要什麼賞?”
剛剛好像也沒說畫好了有賞啊,傅雅想,但她卻沒真的順著四爺這話要東西。
一幅畫而已,真要開口求了賞賜,求的東西輕了也沒意思,求得貴重了反而顯得人貪婪,不如拿這個獎賞唰唰這位爺的好感。
所以她就將筆塞進了四爺的手裡,笑意盈盈地道:“那我這幅畫能得爺題詩一首麼?”
四爺此時正是被自己腦補得憐愛之心溢出的時候,以至於剛剛都主動提了獎賞,此時聽傅雅這麼說,自是答應了下來。
他沉心靜氣,提筆沉吟,隨後一揮而就。
雖說四爺騎射在兄弟們中算不得前茅,可是他的文課卻很是不錯,字也如此。
筆走龍蛇、揮灑自如,年輕人的意氣風發彰顯無疑。
隻是寫完後,四爺看著自己的字,卻覺得有些張揚,他心中那些藏著的鋒銳之意都在這筆劃中顯露了出來。
還好不過是給格格寫的,也不會放到外麵給人看。
他剛這麼想,就聽旁邊傅雅道:“爺的字真好看。趙德利,等明日你把這畫送去,讓人給仔細裱起來,我給掛牆上……”
四爺:“……”
這小格格無意間拆台來得也太快了點,他臉上的平靜差點就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