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五條-01-(1 / 2)

就算是再怎麼形影不離的好友,如於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中就讀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也不是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待在一塊兒的。

所以——

五條悟雙臂交疊在背椅上,腦袋歪斜地倚在上邊,就這樣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反坐著,整個人散發著“下一秒就要無聊地死掉啦”的氣息。

這是五條悟單獨執行的一次任務。

五條悟對旁邊的年輕警察投過來的不滿眼神視而不見,就差用欠揍的語氣喊“好——無——聊——啊——”了。

“咳咳,”

知道的比新入職的毛頭小子更多的老警察咳嗽了一聲,“那麼,接下來對受害者的問詢也請您在一旁旁聽可以嗎?”

五條悟正在吹自己的留海玩,聞言很是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他的態度讓同樣負責這一案件的年輕警察差點暴起,假如旁邊沒有老警察阻止,假如他不遵循規矩律法的話。

五條悟對他們的態度,無論是憤懣,疑惑,忌憚,厭惡,小心……統統毫無所謂,他隻滿心記著結束之後去甘味記嘗嘗新推出的、大受好評的新品,說是心早已飛走也可以。

受害人進入了房間。

三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位年輕的女性,依稀可見的秀美的臉龐上帶著可怖青紫烏青,不自然地高高腫起的臉頰上還包紮著醫用紗布。可是,無關外表,她的神色姿態是如此祥和慈悲,宛如一尊玉佛。

——一般而言,明明是受害者還要被警察反複問詢盤查,不斷回憶可怖經曆,再三被揭開精神上的創傷,作為人會露出排斥、恐懼、不耐是如此理所當然。

但是,一想起這位女性是如何冷靜自救,還兼顧了兩位被虐待的小女孩兒的,警察們在佩服的同時,又覺得這位女士果然如此。

……有趣。

五條悟作為咒術師,從他的視角出發,感興趣的點自然和警察不同。

他換了一個姿勢,十指交叉承載著他那顆精致的頭顱,不莊重的墨鏡趿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下滑,“六眼”從墨鏡的上緣將好奇的視線投向那位受害者。

警方負責的案件內容是、村民與□□械

鬥,數十人傷亡。誠然,這是實際發生過的。但是,其中卻也有咒靈作祟。

所以五條悟才會出現在這裡。

他注視著那位女性。

彆說其中原本就有咒靈出沒了,就算沒有,發生了那樣的慘烈流血事件後,多多少少也會有點詛咒啊,汙穢啊……

然而。

認真又誠懇地回答著警察問題的那位受害者,身上可是乾淨到可怕的地步啊。

尤其是像警署這種經常和糾紛、犯罪打交道的地方,在這裡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難免會沾點殘穢。

這個人啊……好像一塊掉入渾濁水中的明礬。

而她自己卻並未融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五條悟得到的情報是潔淨。

至於到底是吸收呢還是祓禊呢……

神奇引發了好奇,五條悟探究到稱得上冒犯的目光讓老警察多次地咳嗽了起來,年輕警察更是對他怒目而視。

“解決案件真是多謝你們了,喉嚨不舒服的話,我個人推薦——”

這樣的對話不該出現在筆錄流程裡,但是那自帶著使人暖洋洋、安穩穩的神奇氛圍的年輕女子發自內心的關切不容作偽,而人……終究是感性動物。

“……效果很好的。當然,我建議您抽空去看看醫生啊。正所謂‘小病不治,大病之由’……抱歉。我本來不該說這些的。打擾到你們工作了……?”

她輕輕的聲音很是親切,謙遜又不卑微的姿態,與明目張膽地把“老子就是狂”表現在臉上的五條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受害者的配合之下,流程很快走完了。

這時候,受害人遲疑了一下:“請問,我可以問一下,和我一起被救出的那兩個孩子……我可以收養她們嗎?”

“您在酒吧工作……怎麼說,還是需要一個固定收入的職業比較好啊,”警察說,“而且,您還很年輕。在未來,想必您會擁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吧。”

“啊,您誤會了,”

受害者苦笑,“隻是,那時候……那兩個孩子對我說,‘想和你在一起’……”

“蒼小姐!您可以去福利設施看望那對雙胞胎的。”

年輕警察熱切的說出了根本不需要他提出的、一般人都能想到的廢話。

“嗯。謝謝您的建議。”

可是她卻純摯感謝地收下了。

任何人都能感到那並非隻是禮儀上的莊重,於是,那年輕人的臉上出現了與怒視五條悟時不同的紅色。老警察提醒一般地咳嗽了一聲。

五條悟不關心這些。

他隻是像追蹤獵物的捕獵者一樣靈巧地隱匿著自己的蹤跡,跟著她離開警署,看見她發現誰之後停下腳步,與那個男人在街邊的咖啡廳交談了一番後出來,頓了一下,繼續走著。

她發現他的存在了嗎?

還是沒有?

她每次微微停頓,或是想要撇過腦袋左右觀察卻止住的時候,五條悟就會利用視覺差藏匿在她近距離的位置;她似是無所覺察的按照自己的目的地前行的時候,五條悟就會大膽地緊跟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有時甚至幾乎貼上了她單薄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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