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五條悟而言輕而易舉:他的肉身柔韌強悍、他的神經反應能力靈敏、他的“六眼”更是天賦的情報收集計算處理係統。
對受害者的跟蹤——更像是對她的戲耍,對他本人而言就是一場漫不經心地打發時間的小遊戲。
道路越走越偏僻。
終於,那位女性在一處廢棄的荒蕪建築工地上停下了腳步。
“請問——”
她說,“跟了我這麼久,現在可以出來了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還要回家。年輕女性一個人行走在外麵,時間晚了的話,還是會有點危險的。”
“咦?那麼獨自一人來到這種廢棄的爛尾施工地就沒問題嗎?”
五條悟很是乾脆地走了出來,語氣熟稔的好像他們之前就見過,還是關係不錯的熟人一樣。
“啊咧,沒有埋伏啊~”
他一手放在自己的眉簷上,大幅度地東張西望,“老子還以為你會有什麼後手呢!真是的……本來以為可以‘哐——!’‘咚——!’‘鏘——!’‘乓——!’地大鬨一通呢!”
五條悟直接地擺出了自己的不滿,對自己的無理取鬨沒有絲毫的自覺。
“啊,你是……”
對麵的女性顯然是認出了他——關於這點,五條悟有絕對的自信:畢竟像他這樣閃閃發光、天上有地下無的絕世美少年,就是有這樣讓人見之不忘的自信資本!
她困惑地站在原地發問:
“為什麼我要有後手……?”
“誒,路上啊,”
五條悟反問,“你不是和一個男人交談了嗎?他不是混黑的嗎?你難道沒有發現老子嗎?快點啊,無論如何都好,要來就來吧——我還特意沒有偷聽你們的戰術哦?”
“這麼著急的話,你先去忙你的吧。”
麵對著充滿挑釁意味的話,她卻態度平靜地搖頭,“剛才你在旁聽,應該也知道我的住址了。有什麼事情的話去那裡找我就好。”
“我不要。萬一你跑了怎麼辦。”
“我不會跑的。那裡的房子是相對而已已經比較便宜了。”
“啥?區區住的地方而已,”
名下的房產從質量到數量,豪華到、任何一個為了房租借貸早出晚歸日夜奔波的社畜,看了都要嫉妒到猝死的真·大少爺,五條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敷衍老子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啊?”
“……”
年輕女性沉默了一會兒,“我隻有那一所房子。而且,我現在還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這就更加需要一個固定住址了。所以,我不會跑掉的。”
她細聲細氣地好脾氣地解釋著五條大少爺所不知道的底層人民的現實:“就算我真的跑掉了,警察也會找到我的。”
“唔,”
五條悟乾脆跳過這個,“那萬一找不到呢?”
“?”
她無可奈何地歎息道:“那就是我死了吧。”
這其實是自相矛盾。
從頭到腳的一係列事件都觀望下來的話,很容易就會發現,她是為了實現和兩個即將被送進福利院的小女孩的約定——收養她們,才需要穩定工作,接著就是等待時間慢慢流淌過去,等待她的年齡達到指標。
不過一般正常人都會選擇放棄,畢竟一來,隻是經曆同一苦難的被害者罷了,沒有什麼深厚感情,相見難道還要一同回憶噩夢嗎?二來,期間要經曆的時光太過於漫長了,壽命不過百載光陰的人類很容易在近十年的長度麵前退卻。
可是,責任心應當很強的她卻如此輕言自身的死亡,似乎也並不將約定放在心上。
有意思。
這家夥有點意思啊。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靠近她。
他很漂亮——是那種危險的漂亮,尤其是,當
他這麼矯健地走近一個人的時候。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靠近偶蹄目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
他站定。將近一米九的、年輕強健的身體,光是陰影就將她全部湮沒。充滿了難以言明的壓迫感。
梳著麻花辮的女性本身也並不矮小,甚至在日本對女性的標準而言,是可以判斷為“女巨人”的一米七往上走。
可是她太單薄了,骨架也很纖細,此刻還受著十分能引爆人的施虐**的傷——因為她很白,那些青青紫紫落在瓷白的肌膚上,居然詭異地呈現出一種魔性魅力來。
明明是傷,卻看起來像花。
五條悟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原本全然放鬆的指尖在蠢蠢欲動著。
……——蒼秋實。
是叫這個吧?
他從腦海的角落裡撿起了這個名字,看了兩眼以後撇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