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眼中流露出了對深陷在房貸中的可悲大人的憐憫,“但反之而言,也可以說是充滿了對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的乾勁。”
“誒七、七海……?”
“順帶一提,我沒有乾勁這種東西。夢想就是在三、四十歲之前隨便賺點錢,之後就到物價低的國家遊蕩,謳歌人生。”
“所以之前表揚監督是這個意思嗎!?建人,眼神死掉了啊!振、振作起來啊,二位!”
“呃、啊,其三……”
“所以敬業意誌才是萬能的那個嗎?太強了……就算是五條前輩在這裡也會‘我五條悟願稱你為最強’的吧……!”
“其三……就是夢見的明日香。不過說是夢見,其實就是測算婚葬嫁娶的良辰吉日,以及通知村民們何時春耕秋收。一半是占卜師,一半是天氣預報員的感覺。當然,古時候的糧食何時種、怎麼種、種什麼可是關乎生存的大事,會觀測天氣也是非常重要的技能。不過也在現代逐漸沒落了。”
“畢竟有專門的天氣預報了嘛。”
“古時候是‘夢中的神諭’吧,”
既然知道了結果,來源也很好推測了,七海建人說,“所以是‘夢見’。”
“不過,其實明日香家敗落地遠比現代文明席卷普及的時候早呢,兩百多年?總之很久之前就沒落了。”
鈴宮監督說,“明日香家沒有前麵的兩家那麼重視血緣關係。明日香家會收養在占卜與四目神的緣分上更有‘天賦’的是一些孩子;在那些孩子中,又是女孩子居多。逐漸的,就演變成了無論姓氏,總之家主會繼承‘夢見的明日香’的稱號與名字這個習俗了。”
七海建人沉吟道:“……唔?這麼說來——”
輔助監督看著他,點了一下頭。
原來是這樣。
——咒術師,這個活躍在曆史暗處的職業的稱呼其實相當官方,就像古代的陰陽師。
日本是一個多山的島國,遑論古時候,就是在開放的現代,也往往有政府涉及不到、或者說政府公信力薄弱的地帶。這些地區表麵上,還是老一套的宗族自治,裡側,也有自己的一套應對詛咒的係統。
例如遊方的僧侶,巫女,方士,之類的。
……所以說,這次是地方的勢力也無法解決的詛咒——不對,按照監督的邏輯,四津村早就沒有能自如運用咒力守護村民們的人了吧,所以,才會向高專發去委托……是他太甄心動懼了嗎?
“……然後,開頭創立明日家的那支,總有注重自家血脈的吧?但是越發展反倒越是成了數量稀少、且沒有才能的一支。後來,就作為‘飛鳥井(Asukai)’憤而脫離了‘明日香(Asuka)’,離開相良去外闖蕩了。”
監督有頭有尾地講述完畢,灰原雄感慨:“感覺和禦三家好像……話說,鈴宮老師對明日香了解程度很深呢。”
“因為我家有老人就是明日香家的,然後呢,我家也有人嫁到四津村的相良家……”
說到這裡的時候,鈴宮監督的情緒不由低落了起來,“……哎喲,終於到了?”
三人、包括那對父女在“四津村”的巴士站下車。
“下車才意識到山路比想象中的還要來的崎嶇啊,”
灰原雄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傻笑,“屁股,好痛哦!”
“這種事情彆說的那麼大聲啊!”
“呲呲——”
這樣你來我往、兩個人沒有意識到,這其實也是和前輩的三年級生模式不同又類似的漫才後,灰原雄突然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乾嘛?”
思考著這安靜不下下來的單細胞生物究竟又有什麼幺蛾子,但是七海建人還是拉近了距離。
“呃……建人,”
黑發少年強笑道,“你看——後麵的那對父女,好像和我們都是走在通往相良家的路上啊……”
“大約是回來祭祖的吧。這有什麼奇怪的。今天是9月23日,是秋分啊。”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七海建人就覺察到了那對父女朝他們偶爾會投去視線。
不光是咒靈,咒術師也對那種情感豐沛的注視格外敏感。
這對父女衣著寒酸,看起來應該家境拮據,但是行為舉止並不粗鄙。
其中的父親,在提及“相良的沒落”時,一臉“說得好,還有嗎,再來點”,倒是在說到“有鈴宮嫁到相良”的時候,和鈴宮監督一起露出了悲傷的表情。至於女兒,就是純粹的好奇了。
“嗯……”
灰原雄眨了眨眼睛,轉身對那對父女揮舞著雙臂,“抱歉啦~剛才在車上說了關於你們家的不好聽的話——!我們是來四津村采風的民俗係的學生、不是故意的~所以能請你們原諒我們嗎?”
所有人,愕然:“……”
所有人,尷尬:“——”
“笨、”
七海建人睜大了眼睛,“——笨蛋嗎你灰原!?你以為大家是為了什麼保持著一前一後的距離啊!”
“欸,可是我們的確是刺到人家了啊。”
灰原雄回頭奇怪地看著他。
“你……”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七海建人的全身。他篤信在場的成熟人士都是和他一個想法。
“不愧是你。”
金發少年最後如是說。
“是吧~”
“不是誇獎你的意思!”
……好在後來,父女中的父親朝他們僵硬地點了下頭,女兒也朝他們笑了笑,不然氣氛一定會跌至冰點的吧。
一眾人抵達了相良家——不過目測這鄉下豪宅的體量,“相良邸”會更加準確吧。
相良家的當主、四津村村長相良修二與那對父女——原來那個父親是他的三弟,在少年時期就叛逆出走了,這次還真的是帶著女兒回來掃墓祭祖的——寒暄了幾句,在吩咐仆傭帶他們去安置後,親自帶著鈴宮監督一邊去會客室,一邊談論了起來。
“……許久不見。……真由子嫂子的事情,我也很遺憾。”
“……不必再提了。家姐她……畢竟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應酬了幾句,鈴宮監督與相良修二在會客室進入了正題,監督一改與二年級生們交談的輕鬆頹廢的姿態,展現出了遊刃有餘的大人模樣,灰原雄與七海建人對這種假客套沒有多少興趣,便在隔壁等待。
“……好久啊,還要等待多久呢?連在村子裡自由行走都要審批啊……”
“這就是大人們落後的官僚製度。”
七海建人看著手裡的書,“你應該學會忍耐,灰原。”
灰原雄雙眼一亮:“唔!唔唔!這個煎餅、還有豆類小吃的和菓子好好吃!我覺得可以帶回去給夏油前輩欸!”
七海建人已經習慣了搭檔跳脫無連接的思路,回答道:“這不是挺好嗎?省略了任務完成後探索地圖的時間。”
“建人,你不也來一個嗎!”
“不了。”
他拒絕道。總覺得沒有什麼胃口,現在吃下什麼填進胃袋反而會弄巧成拙地吐出來吧。書也是,看不下去,倒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嗡鳴……他是忘記了原本預定好抵達之後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
……應該,隻是舟車勞頓的後果……?
“然後呢,建人,我在想,”
嘴裡還嚼著煎餅的黑發少年含糊不清地說,“四津村——我們一路走過來——你有沒有感覺——”
“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七海建人頭也不抬,甚至還翻了一頁,“這樣太臟了。”
“唔、唔唔、唔呣唔呣……唔嗯。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太乾淨了?”
“——”
七海建人抬起了黃玉一般的眼珠。
“任務書裡說,有一隻二級咒靈對吧?但是,建人,你有感知到殘穢嗎?哪怕一分一毫。更彆提那種隱約的渾濁氛圍——”
灰原雄露出了一個狩獵前夕的狂氣笑容,“啊哈哈!我們這次,大約是遇上了一個染上大城市惡習的對手啦!”
“——大概吧。”
金發少年與自己的搭檔相視一笑。不管表情再怎麼嚴肅、不耐煩,眼中的躍躍欲試是騙不了人的。
“……嗯,不過好奇怪啊……”
“有什麼奇怪的?”
“我老是感覺,這種過於乾淨的古怪氛圍,好像在哪裡感覺到過……”
灰原雄皺著濃眉,反過手敲了敲自己的脊椎,他總覺得自己腰部以下的部位不自然的發麻著,是不是坐太久了?
“……咦,究竟是在哪裡遇到過類似的呢?……嘶,建人,你有沒有感覺冷颼——”
“——你們。”
不知何時,推門被移開了一小道縫隙。一個黑發幼|女就著那道窄小的縫隙,用她布陰鬱的碧色眼睛死死盯著他們,“可以來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 *彼岸花的香味接近與更清淡一些的百合花,味道與妖豔的外貌很不相符呢。
*“我宇智波斑願稱你為最強”是火影裡斑被凱爺的八門遁甲打爆漿時候的梗,不過在時間線07年,火影應該還沒戰力崩壞到後篇這個地步。
*並不是出差一個月,是在局子裡,準確的說16周歲以上20周歲以下(現在法律變動應該是18周歲以下了應該)的5在少年院裡蹲了一個月。五條家是嫌丟人封鎖了消息,高專方麵也願意配合。在夜蛾老師的勸誡下,5不情不願地收回了跟彆人炫耀(?)我去蹲了局子的想法。
*七海篇前幾章是尚且稚嫩的咒術師出任務的日常。所以可能感情線會晚一點點。敬請期待吧,家人們。
*有鐵汁問時間線的,我來列一下吧
~2005年~
12月25日,去警署筆錄之前被綁架(美美子和菜菜子於那起案件中獲救)的蒼秋實遇見五條悟
12月26日,上午~化貓~全篇,下午五條悟在契茶店遇見與三枝雛桃有約的蒼秋實
~2006年~
2月,五條悟把蒼秋實一個人丟在小公園裡不告而彆
夏初,蒼秋實去清和學院,救下了跳樓的藤井佳奈子,嚴重骨折,與灰原雄結識
8月,星漿體事件,過後幾周,五條悟非法入(蒼秋實家)室,蒼秋實還在養傷
12月7日,花禦再次在山坡上遇到了蒼秋實。是蒼秋實(終端)的生日,也是五條悟的生日
12月25日,蒼秋實白日與子貓和明完成了一起過聖誕的約定,深夜遇見了夏油傑
~2007年~
2月,三井吐苦水,夏油傑讀了氣氛自己悄悄離開了(前台小姑娘是覺得他不是好人的鯰澤美咲,夏油傑走後她才下的班),五條悟根本沒管氣氛 ,直接突入,子貓和明嘲諷他KY,發出了決鬥邀請,五條悟苦惱於好友對喜歡的人的雛鳥情節,沒心情就拒絕了
8月中旬,蒼秋實拉夏油傑在小山坡上並排談心,夏油傑走後被五條悟差點掐死。五條悟自首,蹲少年院去了
9月中旬,五條悟出局子,夏油傑苦夏,兩個人沒在學校裡待多久就又各自單獨出任務。夏油傑被暗算,無意中去找了蒼秋實,撞壞了她的門,五條悟被高層指定派任務去德國出差了
9月20日,蒼秋實出發去四津村
9月23日,灰原雄與七海建人上午出發,準備去四津村祓除情報中的二級咒靈,進入了■。下午夏油傑去找了蒼秋實,被子貓和明告知“她三天前回老家了”。
if七海建人沒有成功打破■,將會出現夏油傑看到可愛熱情的後輩與“因為她我才能相信普通人還有救”的人一起悲慘地因為猴子們死掉的地獄,隨後世界線收縮,在9月崩潰進入叛逃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