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海-17-(1 / 2)

相良地區。四津村外。

一隊衣著乾練, 裝備精煉的傭兵趁著夕色掩藏在了尚且蔥鬱的樹林間,平和的環境並不能打消他們哪怕一絲的警惕心,如同在最為激烈的戰場一角一般, 他們嫻熟地在駐紮地的周邊布置了插|進土地中的短柄反偵察探測器、水簾一般的流質防音罩之類的, 在普通人眼裡仿若美國科幻大片中才會出現的、超越時代的黑科技。

“……不管看了多少次, 都是要說, 用科技結合咒力的行為,真是可愛又可憐啊。明明所謂理性與智慧,在異常與咒力麵前不名一文……嗬嗬嗬,但是, 禦三家的那些古板的落伍者,要是看了眼前的這一幕,又會作何感想呢?”

同樣於四津村外的某座山的山崗上, 一名腦門上有著縫合線的、麵容因為逆光而模糊不清的男性笑眯眯地將手放在眉宇之上——但是毋需如此裝模作樣,憑借咒力的精妙運用, 他連那些雇傭兵的表情變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自然,他也看到了運用奇妙手段、經過審核才能打開的、容納了遠超過容積體積的武器箱的外殼, 有著一個圖標。

一尾高舉雙臂、將兩枚咬合的齒輪組成的“∞”捧過頭頂的人魚。

“喔,原來是有機齒輪正宗-高橋生物類研究所(anic Cogwork Orthodox Church- Institute of Medical Biology)的自備武裝勢力啊,”

縫合線的男性故作出了略略驚訝的臉。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果後, 日本的軍隊解散了, 由美國進行“保護”,不過, 有錢有勢的豪族自然是有組建自備警衛隊的能力的。

這並不是讓他故意做出這副表情的原因。

“這種程度的裝備……為了能平穩捕捉‘夢貘’,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隻可惜沒有拿到關鍵道具呢。要是有五條家的‘莊周夢蝶’的話,也不必如此在外邊苦等,便可直接突入那夢的魔境中了吧。”

夢貘, 一種並不存在於現實的傳說生物。據說它們以夢為食,吞噬夢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夢境重現。

“裡梅君不感興趣嗎?‘夢貘’,”

縫合頭的男性微笑著側過臉詢問,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穿著袈裟的、理著平眉流海平肩短發的、性彆模糊的人形,“據說……可以重現故去的舊夢哦——”

“……”

被他稱作“裡梅”的存在並未回應他,一張清秀的臉龐麵無表情。

就在縫合頭的男性以為他還是老樣子不會回答的時候,正視著前方的裡梅語氣淩冽道:“故去——您還真敢說啊。”

裡梅連目光都為移動分毫,但是,要是有第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的話,一定不會懷疑縫合頭再多說一句,裡梅就會與文靜纖細的外表不同、猝然與他動手開戰。

“雖說被判定為‘夢貘’、捕捉的飛鳥井木記那孩子著實可憐……我也是為了你著想,才這麼提議的啊。真是不識好人心呢,裡梅君。”

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不管是“憐憫”還是“勸誡”,額頭上有一道縫合線的男性的表情,如若設置好了似的沒有變化。

“……”

裡梅微不可聞地不屑輕哼了一聲,“隻有那些人類,才會被區區不入流的虛偽幻夢蒙蔽心智。”

裡梅的嘲諷將縫合線男性也包含了在內,不過對方並未因此著惱,本來,他也不是真心誠意地那麼說的,更何況裡梅所言並未踩在他的雷點之上。

“認為——不對,堅信從未逝去嗎……嗬嗬嗬,這份(千)量(年)的扭(狂)曲(信),正是裡梅君的優異啊。”

縫合線男性所展現的氣度遠超常人,但是裡梅隻對他的誇獎厭惡似地蹙起了眉宇。

“真冷淡啊,裡梅君。但是,我們還未到分道揚鑣的地步吧?”

他笑道,“你的目的——讓作為容器的四津的土地神吞下它,然後自內部孵化——我是不會阻撓的。”

“……”

裡梅終於橫過眼睛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明白的吧?高橋生類研的目標隻有‘夢貘’而已。自然,他們要是打擾了長月狩,就隨便你處置了。”

縫合線男性非常輕鬆地將數人的性命掛在嘴上。是個視人命若草芥的家夥。

“……嗬。”

裡梅聞言倏地露齒一笑,當然,這隻是表態用的虛偽的笑鋒銳無比,“不去妄圖阻撓宿儺大人的計劃,您真是做了再正確不過的抉擇了。”

“不客氣。”

縫合臉的男性眺望向了逐漸沉入西山的橙色太陽,“九月二十三日……今日啊,能否成為特殊的日子呢……?”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九月二十三日的確是個特殊的日期,至少,對於七海建人而言,它是如此的令人——

“什麼……?”

四目神社中的眾人開始分開搜尋線索,七海建人裝作沒有看見灰原雄的求助目光,選擇與Akimi一隊。

此刻,手中拎著一柄鏽跡斑駁的青銅短劍、以及其他雜七雜八不知能否派上用場道具的黑發女性,帶著些微的訝異回頭。

“Akimi,我們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

七海建人急急地說。

他從千年前的被朝廷下派的相良家族為了統治這片地區,假托當地的豪族夢見家族捏造出了所謂的、貼合不富饒的土地的神諭,給予了人們丟棄養不活的、或會使自己蒙羞的孩子們的正當理由講起。

期間,除了“不需要的孩子”,每間隔六十年,還會由青井家提供一對雙子作為獻祭品,如此,通過千年的信仰崇拜,養出了“四目神”這麼個名為神靈實則為咒靈的怪物。這麼一項愚昧的習俗沿襲至今,又因為秋分日這特殊的白晝與黑夜時長相等的時節,彼岸與此岸重疊……他們一直被困在不斷循環的世界的背麵!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背麵……?”

在七海建人用卡皮羅現象證明了世界的虛偽之後,Akimi隻不過驚訝了一瞬間,“我們在……幻境中的死後世界啊,還真是彎彎繞呢。”

“是的。”

思考後,Akimi詢問道:“那麼,接下裡,七海君,我們是要去表麵……也就是幻境中活人的世界嗎?”

“是的。”

因為情緒過於高亢,七海建人的回答有些機械性,三兩拍之後,他才從那種“連Akimi也憂慮他是不是腦子出了大問題”的提心吊膽中走了出來。

“嗯……但是。”

“但是?”

“不同與單純把我們困住的背麵,表麵有很多敵人……四目神社的分神社就有兩個村民駐守,然後,村子裡所有的村民都是我們的敵人,還有被青井和相良雇傭的詛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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