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老板這種生物,隻有在發錢的時候才能看起來像個人樣。

梅映容習慣其他人對他表現出色眯眯的表情,寧瑜這樣規規矩矩給他按摩,一本正經,心無旁騖,讓他非常不滿。

怎麼會有人對他的美色無動於衷。

他又問:“誰是天下第一美人?”

寧瑜還是實話實說:“是梅公子。”

梅映容這才滿意,重新趴回去,囑咐道:“力氣重點。”

寧瑜按照吩咐去做。

*

寧瑜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當上外院管事,有了自己單獨的住處,換上了新衣服,每日的吃食也比以前豐盛,還不用自己動手乾活,隻要監督底下的人就好。

這可比以前輕鬆多了。

隻是曾經的同事們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

寧瑜之前靠著工間操和吸塵器獲得了家仆們的好感,一夜之間,那些好感蕩然無存,他們看見寧瑜不再有笑容。

好在大家都很敬業,即便換了管事,依舊自己做自己的事。

唯獨華豐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他看見寧瑜笑著打招呼:“這不是我們的寧大管事嘛,新官上任,感覺如何?”

寧瑜說:“什麼新官,芝麻大點的權力。”

可就是這麼一點點小權力,讓之前的吳管事壓在家仆們的頭上作威作福。

華豐望著寧瑜的新打扮,眼神裡流露出欣賞的神色,說:“你穿這身,可比姓吳的俊多了。”他非常感慨,“自從你搬走,我旁邊換成了彆人,晚上睡覺都沒以前安穩了。”

寧瑜勾起唇角笑了笑,不客氣地說:“沒有你在旁邊打呼嚕,我倒是睡得安穩。”

華豐嘀咕:“我才不打呼嚕。”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寧瑜,壓低聲音詢問,“快跟我講講梅公子的事。”

寧瑜說:“我在外院,去內院的機會不多,沒怎麼接觸梅公子。”隻不過偶爾被梅映容喊去當按摩師傅而已。

華豐露出失望的神色:“白白浪費這麼好的位置。”

寧瑜搖搖頭,說道:“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當個管事被其他人敵視,大家都不理我,在梅公子身邊也需要處處小心,否則就會像姓吳的那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這個管事也不好當。”

華豐乾巴巴地說:“聽著很危險啊,那我跟你換換吧,我去當管事,你來澆花,我不介意伴君如伴虎。”

寧瑜一口拒絕:“不換。”傻子才換。

華豐:“……”

嘴巴上說著這不好那不好,真要換又不肯換。

*

變成了管事,沒人管寧瑜了,他可以更方便地進行帶薪上廁所的活動。

寧瑜光明正大地走到圍牆的缺口處,來到外麵,這一回直接往自己原來的秘密基地走。

反正薛靜深肯定還在疏影山,也用不著躲著了。

果然,身著白衣的世家公子站在那棵百年老樹的旁邊,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寧瑜神態自若地走到薛靜深麵前,薛靜深垂下眼睛,仔仔細細地觀察寧瑜,讚歎道:“我就知道寧道友不是普通人。”

寧瑜奇怪地瞅瞅自己,他隻不過是換了身衣服而已,怎麼個個看見他都像美少女變了身一樣。

寧瑜平靜地說:“我就是個普通人,隻不過剛好升職了。”

薛靜深微笑道:“那就恭喜寧道友高升。”接著他打量自己,憂愁地說道,“我反而更落魄了,在寧道友麵前真是自慚形穢。”

薛靜深依舊那襲白衣,上麵的血漬和暴風雨後的汙漬都得到了清理,雖然破舊但乾乾淨淨,寧瑜甚至在衣角處看到修補的痕跡。

寧瑜腦補薛靜深大晚上坐在樹下就著月光縫縫補補的畫麵,忍不住牽了牽唇角,說:“你們這些公子哥的乾坤袋裡不是很多寶貝,給自己換一身衣服唄。”

薛靜深笑道:“我得等有把握見到梅公子再換。”

懂了,好衣服留著在第一美人麵前穿。

寧瑜看著薛靜深,故意說:“我現在離梅公子更近了,成了梅公子身邊的人。”

上次薛靜深向他打聽梅映容的事,寧瑜沒有講,這次看在竹筒露水很好喝的份上,他願意跟薛靜深分享。

他可是連華豐都沒透露的。

他可以給薛靜深講講梅映容彈琴有多麼好聽。

薛靜深淺淺笑了笑,說:“那很好,說明寧道友深受器重。”

寧瑜奇怪:“你不問我梅公子的事麼。”

薛靜深坦誠道:“我不再強求,在見到梅公子之前,一切都是徒勞。”他輕聲說著,“現在知道得越多,不過徒增煩惱而已。”

寧瑜道:“你倒是想開了,可你這樣在山上晃悠,猴年馬月才能達成目的。”

薛靜深苦笑:“我隻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寧瑜嘲諷地扯扯唇角。

他走到樹洞裡麵,靠坐下來,脊背抵著樹乾內壁,舒舒服服地歎了口氣,說:“我看你可憐,給你點念想,讓你解解饞。”

薛靜深聞言走到他旁邊,在樹洞外麵也坐下,注視著寧瑜,看他要做什麼。

寧瑜舉起自己的雙手,放到薛靜深麵前,說:“看到沒有,這雙手曾經碰過梅公子。”

“碰過梅公子的脖子,梅公子的脊背。”寧瑜的語氣裡帶著輕浮的惡劣,“梅公子的身材真好。”

薛靜深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神情一僵。

寧瑜見他的表情精彩紛呈,忍不住笑出聲。

薛靜深沉默片刻,說:“我不信寧道友會唐突梅公子。”

倒不如說不信寧瑜能唐突梅映容。

寧瑜收起笑,這才說:“我是給梅公子按摩來著。”

薛靜深微妙地蹙了蹙眉。

寧瑜接著解釋:“梅公子日日練琴,我給他按摩放鬆筋骨皮肉。”他再次把手湊到薛靜深眼前,左右晃晃,故意逗他,“不管怎樣,我都碰過天下第一美人,美人身上可香了,羨不羨慕?”

寧瑜這話說的,活像一個登徒子,薛靜深垂眸望著幾乎伸到他臉上的手指。

這雙手算不上細膩,指尖帶著細小的擦痕,一看就知道手的主人並不養尊處優,而是經常乾活。

即便如此,這雙手依舊保持著清潔,甚至還很白,指腹圓潤,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尖和關節的地方泛著一點點紅潤,宛如春桃的那抹粉。

薛靜深突然抓住這雙手,牽引著它們離自己更近一些,低下頭,鼻尖輕輕碰觸柔軟的指腹,仔仔細細嗅了嗅,說:“的確很香。”

寧瑜沒料到他會這樣做,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

薛靜深得寸進尺,拉著寧瑜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一寸一寸磨蹭,唇邊勾起笑。

眼見著自己的手離薛靜深的嘴唇越來越近,寧瑜腦子裡冒出一個驚悚的想法,這人不會要舔他的手吧。

他剛這麼想,就聽見薛靜深說:“既然寧道友的手觸碰了梅公子,還帶著香氣,如此寶貴,不如將這雙手砍下來,讓我永久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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