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這時候房門那邊突然傳來“咚咚”的聲響。

寧瑜以為是打雷,沒有理會,接著那聲音越來越大,還夾雜著幾聲顫巍巍的呼喊:“寧瑜……寧瑜……”

寧瑜:“……”

他認命地起床,拉開門,看到華豐扒在門框上,眼巴巴地望著他。

剛好一道閃電劈下來,緊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華豐腿腳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寧瑜這才想起這小子怕打雷,無奈地把他扶到屋子裡,問:“你怎麼來了?”

華豐不承認自己怕雷,嘴硬說:“刮風下雨,我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寧瑜笑了笑:“那你看到了,我好好的,你可以走了。”

華豐勉強扯扯唇角,說:“誒,你這人怎麼如此生分,我多待會又如何。”

兩個人虛假地說了幾句,華豐在雷聲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白,過了一會,他終於顫抖著嘴唇,問:“今晚……我可否在你這裡住。”

寧瑜搬走以後,雖然旁邊迅速填補了其他人,但在這樣的雨夜,讓人沒有安全感。

寧瑜歎了口氣,讓開位置,說:“既然我們這麼熟了,住就住吧。”

華豐這才真心實意地笑了。

華豐外麵進來,身上還帶著水汽,看見寧瑜的床鋪早已鋪好,看著舒適暖合,直接走到床邊要往上躺。

寧瑜把他揪回來,說:“你做什麼。”

華豐說:“睡覺啊。”

寧瑜的眼皮子抽了抽:“你給我打地鋪。”

華豐耷拉著眼睛,委屈巴巴地說:“你這床這麼大,多一個我也睡得下。”

寧瑜言簡意賅:“我不喜歡。”

他找來褥子和被子,鋪在地麵,指著說:“你就這樣睡。”

華豐:“地麵潮濕,很冷。”

寧瑜板著臉:“要麼地上,要麼出去,二選一。”

華豐很遺憾,但沒有辦法,隻能挪動被褥,儘量靠近床榻。

折騰了一會,寧瑜見華豐老老實實在地上躺好,吹滅燭火,自己重新上床,準備睡覺。

剛才說話還不覺得,眼下失去燭火的照明,夜晚顯得特彆黑,如同化不開的濃墨。

隻有閃電與響雷能割開這種黑暗。

寧瑜在修真界養成了良好的作息,此時早就困了,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風雨肆虐,聲響算不得小,風吹刮樹木的聲音,雨水擊打地麵的聲音,再加上雷鳴,挺熱鬨的。

在這種熱鬨中,寧瑜聽到旁邊的地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自己的被子幾不可查地動了動,微涼的空氣順著縫隙鑽進來,舔舐寧瑜的身體。

寧瑜一把壓住自己的被子。

企圖爬床鑽被窩的黑影停住,過了一會,再也忍不住,發出細聲細氣的聲音:“寧瑜,雷聲太響了。”

“那也不準上來。”寧瑜的眼睛始終閉著。

黑影委屈地退了回去。

寧瑜翻身,伸出一條胳膊到床鋪旁邊,果然,華豐已經挨得很近了,幾乎貼在床邊。

寧瑜閉著眼睛摸索,摸到毛茸茸的腦袋,像上次那樣用手薅了薅,安撫他說:“我就在旁邊,不要怕,乖,早點睡覺。”

他做完這些事把胳膊收回來,拉高被子,徹底進入睡眠。

這一回,不管是狂風暴雨還是床邊的人,都沒再打擾他。

*

第二天雲開雨霽,但花園一定又是遍地狼藉,華豐在後半夜睡得極穩,此時躺在地上不想起來。

寧瑜踢了踢他的側腰,說:“趕緊去乾活。”

華豐不舍地蹭了蹭被子:“你當管事了,我們這麼熟,你通融一下,我晚點去。”

寧瑜鐵麵無私:“就是因為我當管事了,我們得避嫌,快起來。”

華豐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收拾收拾乾活去了。

寧瑜比他晚一步出門,心想,連華豐都如此懈怠,不把他當回事,其他家仆們更是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到了花園,經過昨夜的暴風雨之後,果然需要整理,隻是明明到了上工的時間,竟然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那幾個人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拖拖遝遝地動作。

寧瑜皺了皺眉。

怎麼說呢,寧瑜身為打工人,不是不理解大家都想偷懶,可這種情況下缺席,明顯是想給他這個新上任的管事一個下馬威。

寧瑜望著花園裡滿地的花瓣,之前這些活是他在做,現在換了彆人,可那個人沒有到崗。

寧瑜出了一口長氣,正要說些什麼,這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到我這裡來。”

寧瑜愣了愣,左右看看,才意識到是梅映容給他傳音。

這還真方便。

“立刻。”

梅映容補了一句,寧瑜不得不放下手邊的事情,往內院那邊走。

他來過一次,不說輕車熟路,好歹順利地走到梅映容跟前,梅映容還是像上次那樣靠在榻上,懶懶散散地望著寧瑜。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回梅映容的手邊擺著那張“海月清輝”的名琴。

海月清輝的琴身上仿佛有月華流轉,非常奪目,寧瑜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看到琴頭鳳額的位置有一個凹槽。

寧瑜有點奇怪,一般古琴不會在那個地方挖空腔,會造成聲音不好聽,海月清輝卻不一樣,這是為什麼。

梅映容見寧瑜的注意力全在琴上,壓根沒看自己,心裡生出不悅的情緒,開口問道:“花園眼下如何?我要去練琴。”

寧瑜這才回神。

花園裡一片狼藉,家仆們消極怠工,梅映容此時提出去練琴,不是故意為難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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