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接著說:“我不願使用武力,那隻能琢磨彆的。”他的臉上沒有笑容,跟帶大家一起做工間操的時候截然不同,完全失去平日的親和力,“這個月所有人的月錢都要扣一部分靈石。”
香浮山莊每個月會給家仆們發一些靈石作為薪水,雖然靈石的品級不高,但是對於出自凡人家庭的家仆們來說很重要,攢一攢帶回去,足以讓普通人過上好生活。
打打罵罵都隻是表麵,動錢才是動真格。
家仆們立刻急了,有人直接站起來,大聲質問寧瑜:“你憑什麼這麼做?”就憑他一個剛爬上管事位置的愣頭青嗎?
寧瑜板著臉,指著花園裡的地麵,說:“憑這裡沒有做完的工作。”
大聲說話的人一愣。
“最基本的任務都沒有完成,那是想躺著拿錢麼?”
寧瑜這麼問,其他人沒話說了。
偷懶是一碼事,完全不乾活又是另一碼事,他們故意消極怠工,如今糊弄都糊弄不過去。
拿月錢威脅,暫時能起到效果,但家仆們的怨氣隻會越來越大,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寧瑜說道:“扣了你們的錢,我也不是自己貪了,而是拿出來當做獎金。”
家仆們不明白:“獎金?”
寧瑜解釋:“誰乾得好就獎給誰,能者多得。”
其他人懂了。
如果做得好,可以拿到比以前更多的靈石。
一時之間,大部分人都被忽悠住,但也有聰明的,提出異議:“你這不是把一個人的錢挪到另一個人頭上嗎?”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有人拿得多,自然有人拿得少。
寧瑜說:“乾得差拿得少,乾得好拿得多有什麼問題嗎?”
家仆們支支吾吾無法反駁。
有的人自認為勤快,還真想多拿一些靈石,否則跟那些偷懶的人拿相同的錢,心裡總是不平衡。
這就是競爭性績效的狠毒之處,老板付出的薪水總額沒有變,卻讓底下的人搶破頭。
寧瑜從頭到尾都很嚴肅,家仆們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是真要整頓他們,早上勢要跟寧瑜對著乾的勁頭一下子沒了。
他們頭一次對寧瑜產生了畏懼感,意識到這人現在是外院管事,是管著他們的人。
寧瑜見家仆們神情各異,心裡歎了口氣,麵上不顯,板著臉說:“我的意思已經傳達了,梅公子馬上就要來花園練琴,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
家仆們互相看了看,老老實實拿起工具,去打掃花園了。
諷刺的是,他們手上拿著的器具,大部分都是寧瑜教他們做的。
寧瑜想著以後可以在家仆裡發掘心靈手巧的人,跟他描述一下自己的設想,說不定能把洗衣機洗碗機做出來。
但這些是後話,現在先清理花園。
家仆們一旦開始認真乾活,效率極高,不一會就把花園整理好了。
寧瑜這才鬆口氣,這下不擔心梅公子隨時來了。
華豐做完手上的事,終於找到機會蹭到寧瑜的身邊,說:“你剛才真有氣勢。”
寧瑜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
“對對,就是這樣,特彆像個管事,特彆有威嚴。”華豐嘴巴上這麼說,卻一點也不怕,指著寧瑜的表情,如此評價。
寧瑜繃不住,扯了扯唇角,徹底笑出來,說:“我憋得好辛苦。 ”
華豐也笑了:“我就知道。”他拍拍寧瑜的後背,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架勢,“不凶一點無法服眾,我明白。”
寧瑜笑歸笑,謹慎地說:“我可不能給你開後門,你也得跟大家一起競爭拿獎金。”
華豐雖然不懂什麼是“開後門”,但不屑地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跟你套近乎才不是為了那點靈石,我華豐是真心把你當兄弟。”
寧瑜聞言,繼續笑了。
華豐說:“我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寧瑜故意說:“你在意的隻有梅公子是吧。”
華豐露出羞澀的表情:“隻要能待在梅公子身邊,讓我白乾都行。”
寧瑜朝他伸出手:“那行,把你的靈石給我。”
華豐這下不願意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兩個人開著玩笑,華豐對寧瑜的態度依舊未變,寧瑜不用端著架子,感覺自在。
華豐看著寧瑜,突然說:“你好像變黑了。”
寧瑜怔了怔,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是說我的皮膚麼?”
今天真是奇怪,一會被人說白,一會又被人說黑。
華豐說:“我方才見到你就覺得你的臉色比平日暗沉,說話的這會工夫,你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