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深突然朝樹洞裡的寧瑜伸出手,誰也無法看清他的動作,寧瑜這種情況下自然躲避不及,被他牢牢按住腦袋。
寧瑜的心差點從胸腔裡蹦出來。
要來了麼。
可薛靜深隻是按住他的頭,沒有碰他其他的地方,下一刻,一股寒意從寧瑜的前額直接湧入他的身體。
寧瑜感覺自己的神魂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扼住,那手無情地在他的腦海裡翻攪,他腦子的那些火焰被大手攥在手心,接著輕而易舉地捏碎。
火光四濺,化作寒冰。
寧瑜終於忍不住,“唔”了一聲。
好冷。
剛才那麼滾燙的身體,一瞬間被寒冷侵襲,仿佛進入冰窖,他的血脈經絡,每一處都充滿了冰碴子,冷得他牙齒打顫。
熱也疼,冷也疼,冰火兩重天,一點也不好受。
薛靜深收回手,寧瑜腦海裡的手同時抽離,這種感覺太恐怖了,最內裡的意識被碰觸,攪動尋找捏碎又抽走,任由擺布,完全無法反抗。
那些欲望也
隨著熱意散去,身體隻餘寒冷。
寧瑜順著樹洞的內壁,無力地滑落。
薛靜深扶住他,進入樹洞,讓他靠住自己,將寧瑜的頭擱在自己的肩頭。
寧瑜沒有力氣,但神誌迅速回歸,盤踞在他身心裡的欲望不見了,他沙啞而冷淡地說:“所以……你有彆的方法。”
不是非要上床不可。
薛靜深卻說:“若是我,寧願與人交合,也不會讓人進入我的神識。”
原來剛才薛靜深探進了他的識海。
可寧瑜無所謂,反正他一點修為也沒有。
薛靜深接著說:“當然還有彆的方法,比如全身換血,或是我教你功法,你自行逼出來,那些更難以實施,在我看來,還是交合比較方便。”
可是寧瑜沒有選擇這個方法,真是令人遺憾。
寧瑜經曆一熱一冷兩重天,眼下欲望退去,身體疲憊得不行,聽著薛靜深絮絮叨叨,眼皮子開始打架。
他的腦袋無比沉重,幾乎掛不住薛靜深的肩膀。
薛靜深把他拉下來平躺,讓他枕住自己的大腿。
梆硬,一點也不舒服。
寧瑜沒力氣挑剔,閉上眼睛。
他料定薛靜深不會對他做什麼,沉沉地睡去。
*
等寧瑜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住所的床上。
他眨眨眼睛,感受自己身體的情況,似乎一切良好,除了還有點冷,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甚至有些神清氣爽。
他坐起身。
華豐正在他床邊的地上呼呼大睡,寧瑜見窗外已經大亮,伸出腳踢了華豐一下。
華豐立即驚醒,睜開眼看到寧瑜,猛地竄到他麵前,急切地問:“你還好嗎?”
寧瑜抿抿嘴唇,問:“昨夜是怎麼回事?”
華豐奇怪地說:“我還想問你,你昨晚突然跑出去,嚇了我一跳,我想追上你,結果你一會就沒影了。我在山莊裡找啊找,最後發現你躺在圍牆的旁邊。”
他抓抓頭發,一臉摸不清頭腦的表情:“我看了半天,發現你隻是睡著了,於是我就把你背回來了。”
寧瑜大概了解了,問:“沒有驚動梅公子他們吧。”
華豐說:“說來奇怪,照理來說,你鬨出的動靜挺大,但沒一人發覺。”
這樣就好,寧瑜從床榻上下來。
華豐擔憂地問:“你真的沒事麼,我仔細想了一下,你昨天那種反應……”華豐的態度小心翼翼,“是不是中了媚藥?”
華豐追寧瑜的時候想通了這個環節,嚇得後背都濕透了,可當他找到寧瑜後,又發現寧瑜似乎沒事,隻是單純地昏睡,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回事,隻能先把人帶回來。
他本能地沒有聲張,怕梅公子過問,打算如果第二天寧瑜沒有醒,他就去找大夫。
幸好寧瑜醒了,而且安然無恙。
寧瑜一口否認:“不是,昨天掉進水裡好幾次,受涼發熱有了癔症,跑出去出了一身汗就好了。”他淡定地說,“多謝你的照顧。”
華豐還有點懷疑,但寧瑜死活不鬆口,他見寧瑜看著不像有事的樣子,沒有多追問。
寧瑜換好衣服,沒有第一時間去梅映容與彥青持那邊報道,而是走到山莊的圍牆處。
今日再去,那缺口又不見了。
寧瑜敢肯定,昨晚他就是經由缺口,跑出香浮山莊。
他盯著香浮山莊密不透風的圍牆,吐出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