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憋笑中, 舒舒:???
整個人都是懵的!
所以,你這家夥每天每天盯著黃曆。過一天珍而重之地畫上一個記號,就……
“就為了這!”終於把人抱回洞房的弘晝一臉滿足:“從大婚當夜, 爺就一直盼著了。可惜那夜喝了酒,怕影響孩子。後來又受傷, 又從書中知道那麼些。以至於一拖再拖,一直到了如今。”
“坊間一直在傳,到底是爺有病, 還是福晉有病。怎麼大婚許久, 四哥都兒女雙全了,咱們夫妻卻還毫無動靜!誰能想到呢?全大清最最夫妻情深的夫妻倆還沒做成親夫妻, 連個洞房都還沒入呢!”
“啊這……”舒舒扶額:“這, 不是為了咱們夫妻能長長久久, 孩子能健健康康麼?爺都已經忍了這麼久,不在乎再等等?比如,等到冬雪紛飛, 你滿了十八周歲……”
弘晝不說話,隻一口咬在她唇上:“想都彆想!為了這天, 爺都暗中準備了多久?前幾個月就開始戒酒, 那日你費心淘弄的猴兒酒,爺都硬是沒喝。”
“請平安脈的時候,還特特問了咱們倆的脈案。著太醫給開了滋補的藥膳,務必把你我身體調整到最好。就等著水到渠成,一發擊中, 生個聰慧漂亮的小阿哥或者小格格呢!如今箭在弦上,哪個也甭想擋著爺發!”
舒舒:!!!
滿心淩亂,瞳孔地震:“這, 這不妥當!你,你還小,未成年呢。我,我不能這麼摧殘花朵。搞不好三年起步的……”
弘晝臉上一黑,兩人同年,但因為他生辰過小的原因。福晉比他還大了那麼三個月。以至於每次處在危險邊緣,想要提前解封的時候。福晉總用這樣不能禍害小孩兒的眼神看著他,嚴詞拒絕。
久而久之,這句話就成了他的深惡痛絕。
但雍正七年的正月初一,他就是十九的人了。絕不是福晉口中的未成年,所以今兒,便天王老子來了,也彆想阻止他成人!!!
當然福晉強無敵。
硬來他肯定沒有勝算,隻能智取。
所以,五阿哥收起霸道,溫溫柔柔地親了親她的唇:“那要是花朵願意被摧殘、求垂憐呢?姐姐~”
如果說剛剛如羽毛般輕柔的吻讓舒舒蕩漾,那這聲又撩又欲的姐姐就更讓她動了情。弘晝一直注視著她,自然將她俏臉酡紅,目光閃躲的小嬌羞看在眼底。
於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輕吻,一聲連著一聲的姐姐。
直親得舒舒渾身酥麻,潰不成軍。
明明抬抬手,使出哪怕三分勁兒就能將他掀翻。卻隻會如柔弱的閨閣少女般,說哎呀彆,這不好。
弘晝本身嘴就乖,此時再著意說些個動人的小情話。讓原就戀著他,隻礙於他沒滿十八周歲,到底還不是個成年的舒舒越發招架不住。
終於在小子說‘好姐姐,你就要了我,我盼著被你摧殘’時,徹底變成了狼:“你確定,與我一道?做一對生死與共、禍福同享的夫妻。彼此扶持,互相尊重。我不納小,你也不找彆的鶯鶯燕燕?”
箭在弦上,卻被問這……
弘晝氣到咬牙:“爺確定!你若敢起那要不得的心思,爺殺了那臭不要臉的。爺要是犯錯,憑你繳了作案工具便是。”
說完,他便再不給舒舒開口的機會。
憑他隻看過幾本小人書的技術,開啟這笨拙而又熱情的夜。
從信心百倍讓舒舒暈過去,到人家精神百倍自己昏昏欲睡。弘晝隻記得他咬牙跟舒舒說:“三年哪夠?爺要三生三世!”
雖然理想跟現實差的,咳咳 ,有那麼一點點遠。
但終於跨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跟福晉相擁著醒來。連發絲都糾結纏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美好的感覺還是讓他歡喜不已,輕輕一吻印在舒舒額上。
早就醒了,但是有那麼一丟丟尷尬。
不相信自己竟然……
竟然被嫩草蠱惑,提前大半年下了手的舒舒:……
趕緊在小黃草變本加厲前睜了眼:“呀,這不早了吧?爺不用去早朝麼?快快快,趕緊起來。不然遲到了,皇阿瑪又說我沒儘到勸諫責任。我們爺這麼好,這麼體貼。再不會讓我吃這個掛落的對不對?”
“對!”既然被發現,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弘晝笑。很親昵了一會子,才戀戀不舍放手:“不過福晉忘了?今兒才年初七,皇阿瑪還沒開印呢!”
“啊,是麼?”舒舒笑:“看我,都糊塗了!不過趁著爺有功夫,皇阿瑪也不那麼忙,咱往宮中請安吧?”
“雖然你隻想當個鹹魚,但終究背靠大樹才能活得滋潤。皇阿瑪可不就是最大,最穩妥的那棵大樹麼?孝敬好他老人家,絕對沒有咱們虧吃……”
弘晝歪頭,很是欣賞了一番自家福晉各種找理由就是不想繼續留在府中、留在床上的可愛表情。然後才微笑點頭:“聽福晉的,咱這就洗漱進宮。給皇阿瑪、皇額娘跟額娘請安。”
小子答應得太快,太輕易,讓舒舒都有些個驚訝。
但目的達成,她也沒多想。
還在弘晝建議下按品大妝,跟同樣一身皇子朝袍的他一起進了宮。然後……
舒舒有些詫異,怎麼今兒皇上、皇後跟她婆婆裕嬪都在養心殿。尤其皇後跟裕嬪,一臉老懷大慰,特彆歡喜的樣子。
才將將見過禮,婆婆裕嬪就十二萬分慈愛地將她拉起來:“好孩子,快彆這麼多禮。你們兩個小冤家能成就好事,作對恩恩愛愛的好夫妻。額娘夢裡都不知道笑醒多少回,哪兒在乎這點子繁文縟節?”
“就是,就是!”皇後也笑:“這小夫妻色色樣樣都好,簡直大清第一模範夫妻。隻是這遲遲未曾圓滿,讓咱們這些個做長輩的始終放心不下。這回好了,什麼也不擔心,隻盼著抱小孫孫了。”
哈???
舒舒懵,繼而怒瞪弘晝。
終於吃上一口肉,且不想被斷頓的弘晝瘋狂擺手,趕緊為自己喊冤:“不是不是,福晉可彆誤會了爺,元帕那是祖宗規矩。圓房翌日,跟雙親請安,也,也是規矩來著。”
所以,這貨早起那般輕易被勸服的原因在這兒?
舒舒臉上爆紅。
看得皇後跟裕嬪笑,雙雙拿出自己的賀禮。
皇後畢竟是國母,行事還是很端方的。送的禮也特彆中規中矩,是個高盈尺,通身碧綠的翡翠送子觀音:“願你們小夫妻和和美美,早日讓皇額娘升升級,變成皇瑪嬤。”
曾經懾於舒舒神力,頻頻想招兒要解除婚約的裕嬪娘娘如今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早就成了馳名清廷的頭號好婆婆。唯恐兒媳因皇後的話產生壓力,聞言趕緊笑:“四阿哥那邊又有嫡女又有庶子的,可早早就讓娘娘您升級了。”
“您啊,再不用這麼急著催咱們舒舒的。”
原本因弘暉追封事,皇後對弘晝充滿了感激。愛屋及烏下,對裕嬪也有了那麼幾分容忍。可接觸下來,漸漸發現裕嬪性子爽朗、快人快語,什麼都寫在臉上。
雖不符合她一慣的行為作風,相處起來卻意外的輕鬆。一來二去間,兩人的交往漸多,也頗有幾分交情了。
久而久之的,就有了在皇後麵前直抒胸臆的裕嬪。
被嗆多了,皇後早就習慣。不但沒氣,還依然笑嗬嗬:“沒催,沒催,隻是盼著!”
“弘曆那兒子倒是壯實,但終歸不是嫡出。疼愛太過,讓他福晉難作。也容易養大了孩子生母的心,生出不該生的野望。牽扯這麼多,便是天上仙童,本宮也不敢沾染太多。那格格……”
皇後隻長歎了一口,沒再多說。
可懂的都懂。
都知道四福晉對嫡女百般看顧,恨不得不錯一下眼珠。偏那孩子自打生下來就三災八難不停,滿月到百日間,竟沒見怎麼長。還是瘦條條的那麼一小團,看著就讓人心中生憐。
就怕有個什麼天災病熱的,這孩子就……
提起這個,就算裕嬪跟熹妃多年比鄰而居,很有幾分交情。也忍不住大搖其頭,覺得熹妃簡直蠢到沒邊沒沿兒。
打壓兒媳婦換來的恭謹,哪有真心換真心,如她跟舒舒這樣的舒服?
為讓美好婆媳情分地久天長,裕嬪還拉著舒舒的手:“孩子這事兒端看緣分,順順利利當然好,好事多磨也無妨。當年額娘也是進潛邸多年,才有了弘晝這個小冤家。”
“民間不是有話?門口一條河,媳婦隨婆婆。若有人拿這個與你說嘴,舒舒隻管讓TA與本宮來要道理!”
舒舒笑著挽住她胳膊:“嗯嗯,兒媳就知道,額娘最好了。”
“放心,兒媳悍名傳朝野,自有萬夫不敵的厲害。再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敢舞到兒媳麵前呢!”
再不妨她會這麼說的裕嬪皺眉:“你啊,但凡能少動點拳頭就少動點拳頭吧。可彆好好的,給自己弄個悍婦名聲。不好聽不說,將來也影響本宮好孫兒娶媳婦。”
到底小夥子再好,有個荒唐阿瑪、悍婦額娘,也足夠許多疼姑娘的人家望而卻步啊!
說起這個,弘晝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插個話了:“無妨,無妨,臭小子以後肯定是要皇阿瑪指婚的,再打不了光棍。福晉怎麼暢快怎麼來,不必顧及許多。”
裕嬪瞠目都不知道該說這混賬玩意兒點啥,倒是皇後笑:“虧得你們皇阿瑪留下禮物人就忙於公務去了,否則聽弘晝你這麼說,非得好生訓你一頓不可。”
弘晝笑:“皇阿瑪在這兒子也這麼說,豁出去被他踹兩腳!”
“本來麼,兒子天潢貴胄,堂堂貝勒爺,放眼滿大清讓兒略縮縮肩膀的都沒有幾個。作為兒子的福晉,舒舒自然高高在上,滿世界都找不到幾個能讓她低頭的。既如此,不瀟灑暢快地活,豈不辜負了上蒼讓我們夫妻生於、嫁於皇家的美意?”
皇後&裕嬪:!!!
都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五阿哥震撼。
尤其皇後,十多歲懵懵懂懂的就嫁入了皇家。當時仁憲皇太後、還在德妃位上的婆婆孝恭仁皇後。諸皇子福晉最貴太子妃的瓜爾佳氏、最長的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最囂張的八福晉郭絡羅氏,還有雖然不顯但在太後麵前都有幾分薄麵的五福晉他他拉氏……
每一次往宮中請安,諸福晉聚會等,都好像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而她單打獨鬥數十年,才終於有了如今。期間,不管是當貝勒、王爺還是皇上的丈夫,從未說過一句讓她怎麼暢快怎麼來的話。隻囑咐她小心隱忍,不能任性。
就因為有此對比,皇後才越發覺得弘晝難能可貴:“舒舒有福,嫁了咱們弘晝這個護短的。隻是人生多舛,不知道哪兒就埋伏著個讓人狠狠摔一跤的坎兒。”
“皇額娘願你們能永遠記著今日初心,不管風霜雪雨都彆放開牽著彼此的手,好生珍惜這段緣!”
舒舒知道,皇後這話更多是說給她聽的。
畢竟自從追封事後,弘晝那家夥就是皇後心中的第一號大寶貝。親媽眼的,比真正親媽裕嬪娘娘也不遑多讓,怎麼看弘晝都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優秀。聽他這麼番表態,可不就唯恐她會辜負了這番深情?
舒舒雖然有些無奈,但也感念皇後對自家嫩草的這份疼愛。
當下福身:“兒媳謹遵皇額娘教誨。日後若他不變,風霜雨雪又如何?我陪他就是!”
弘晝憨笑著拉住她手:“不變不變,肯定不變。”
眼看著皇後跟裕嬪忍笑都快忍到內傷,原本還打算留在宮中一整天的舒舒趕緊變了主意,提出告辭。
弘晝有些不樂意:“好容易來一趟,咱麼還沒往四哥那裡走走呢!”
往日一直被催催催的,花樣建議著納妾什麼的。弘晝也不好說自己龍精虎猛著,隻是為了自己與福晉身體、為了優生優育故,才一直忍著。如今,嘿嘿,小娃娃必定已經在福晉腹中落地生根了,他肯定也得找四哥說一下。
被‘坑’過一次後,舒舒對這個可敏感。
直接眯眼追問:“跟四哥說什麼?”
弘晝能說自己馬上就有好大兒,讓四哥不必擔心了麼?肯定不會啊!隻嘿嘿笑:“那個,不是四哥忙於公務,哥倆好久沒一起聚過了麼?再不抓緊,皇阿瑪開印,他又要忙成陀螺了。”
這理由合情合理,舒舒再不喜歡渣渣龍,也不好當著皇後跟裕嬪的麵兒阻止人家兄弟情深。隻把自己摘了出來,陪裕嬪回延禧宮。
因此上,也就沒聽到某人對他渣渣哥放的那番厥詞。
聽李玉稟告說五阿哥前來,弘曆還挺開心。親自迎到了門口:“打從初一到今兒,可算見到五弟了,難得你這大忙人還能想起四哥來。”
弘晝笑:“初二陪福晉回娘家省親了,結果嶽父嶽母過於熱情。瞧著福晉明顯沒待夠,初三又去了。初四迎神接神,扔窮,初五破五。昨兒……”
“昨兒怎麼了?”弘曆好奇接話。
直問得弘晝俊臉通紅,掃視了四周沒有旁人,才湊到弘曆耳邊:“四哥記得弟弟給你看過的那些書不?就,求嗣門之類的……”
這弘曆哪兒能忘?
畢竟當初新婚燕爾,正是嬌妻美妾環繞時候。蠢弟弟拿了那麼些不知道哪兒劃拉出來的醫術,勸他清心寡欲什麼的。可把弘曆給笑得,前仰後合直接岔了氣。
可……
弘曆駭然,特彆不敢置信地盯著弘晝:“你,你該不會信,並且認真執行了吧?”
在他的無儘震驚中,弘晝笑著點頭:“是,正如四哥猜想。昨晚,弟弟與福晉……今早來給皇阿瑪、皇額娘跟額娘請安,並交了元帕。”
“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咱哥倆打小一起長大,最是親近。四哥以前沒少護著弟弟,為弟弟操心。前麵,是弟弟羞怯,為免被兄長笑話沒和盤托出。現在,四哥該放心了吧?”
“福晉很快就會有妊,用不上明年,弟弟就能當阿瑪!”
所以,你可快彆再以擔心我子嗣為由,暗戳戳地勸皇阿瑪為我指妾了。這齊人之福我不要,福晉跟作案工具都想長長久久地留著。後麵的話弘晝沒有直接說出來,但他覺得四哥能懂。
弘曆:……
懂不懂的,他已經放棄對弘晝的勸說了。畢竟能一條道跑到黑成這樣,也根本不是等閒勸得住的啊!
於是,識趣的弘曆樂:“那當哥的,就預祝五弟心想事成了。前頭是為兄不明就裡,還當……”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為兄的錯,好五弟千萬彆跟為兄一般計較,更彆哥哥生分了!前陣子戶部忙亂,為兄一天忙到腳打後腦勺。如今可算有點空兒,讓你嫂子準備些個飯菜,咱哥倆好好聊聊。”
自打禁足事後,弘曆就徹底戒了酒。弘晝為了生育優秀的下一代,也在暫時戒斷中。
用點膳、聊聊天,拉進下自打禁足後就日漸生疏的兄弟情卻是必須的。
可大婚到第三年頭上,弘晝才終於體會到了夫妻間的甜蜜美好,哪兒願意把珍貴時間都用在聯係越來越不純粹的兄弟情上?
直接憨憨一笑:“不了不了,四嫂子整天忙著帶大侄女也怪累,弟弟就不跟著添亂了。本,本也是過來告訴四哥一聲,好讓你放心。這就回延禧宮,接福晉回去了。”
話落人走,特彆的乾脆利落。
連門兒都沒進。
隻留弘曆自己在門口,傻乎乎地風中蕭索。
好一會子才回過神,去了福晉所在的正院。富察氏正抱著愛女輕聲哼著歌,見他進來隻淡淡一笑:“爺不是去接五弟了麼,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提起這個,弘曆就有一肚子話要說。抬手就屏退了左右,將弘晝前頭那番話一五一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