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吊橋效應的可靠性(2 / 2)

謝寅眼眸中的光芒顫動了下,其他人說心動可能是心動,他眼前的這個人說心動,可能單純是另外的部位動了。

“你知道吊橋效應麼?”

沈寧一愣:“什麼?”好熟悉的詞,是不是哪個網友給他科普過的。

謝寅說道:“吊橋效應,指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碰巧遇見另一個人,那麼他會錯把這種心跳加快理解為對方使自己心動,從而陷入錯誤的感情當中。”

沈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果然好熟悉,應該是聽說過。

“你是說是在熱氣球上特殊的心境讓我對你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謝寅點了點頭。

沈寧“哦”了一聲,沉默地開始刷火鍋。過了一會,他又“嘖”了一聲,抬頭道:

“那謝先生,你那個吊橋效應,會讓人產生想剝開這個人的衣服,碰觸這個人的肢體肌肉,融入他身體的衝動麼?”

謝寅:“”

謝寅一臉冷漠地說:“這個實驗不支持暴力行為。”

“”

他們在飯店裡耗時一小時十分鐘,一小時十分鐘後,他們完全忘記了那段有點暴力的對話。小鎮上開始飄飄蕩蕩的灑下小雪,落在頭發上很快融化。

路上的燈光格外的溫馨,地上濕漉漉的,有店門口積得比較高的雪堆還沒有融化。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電影畫麵的空氣,從打開的門裡透出的暖氣,這一切的一切,仿佛童話。

沈寧和謝寅走到了一個沒有車子經過的小路,他們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牽在了一起,沈寧的手指被握在一隻火熱的手掌中,熱度密密實實地包裹著,從手心一路蔓延至躍動著的胸膛。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寅低下了頭,沈寧順著他的目光抬起臉龐,有雪花落到他臉上,他閉上的眼睛顫動了下,睫毛撲閃。雪花很快融化成一灘冰水,他卻沒有感覺到寒冷,甚至正好消除過於滾燙的熱量。

謝寅吻住了他,輕柔而又繾綣。

他們像任何一對來過這裡的普通情侶,在漫天飄灑的雪花中接吻。

五分鐘後,他們才分開。

沈寧的臉微微發燙,睫毛顫著濕漉漉的白色雪粒子,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才控製住自己立刻把謝寅拉進路邊的旅館滾床單的欲望。

這實在是非常艱難,他能做到實在是太堅強了。

謝寅呼出一大口熱氣,過了會才低下頭看著眼前男生:

“要回去了麼?”

因為要經過漫長的10小時才能抵達海對岸,所以他們兩人第二天晚上就要回去(方便沈寧在飛機上睡覺,也方便謝寅在第三天下午參加一個會議),也就是說,這是他們唯一一個在這邊完整度過的夜晚。

可以回去,但似乎有點浪費。

沈寧強撐著和謝寅拉開一點距離。

“現在回去還有點早吧,還有一整個夜晚”

謝寅:“那要在這邊玩一會麼?”

“嗯,有什麼好玩的麼?”

事實上,酒店是給了他們一個party的邀請函,這是一個人少稀少作息簡單的小鎮,最大的娛樂項目就是滑雪,因此你想要在晚上找點什麼玩,還真的頗有難度,這個時候如果有個狂歡到明天的party,不失為一個去處。

“想去看看麼?”

沈寧:“想。”

是的,他是一個俗人,在國內邀請他都懶得去的party,因為換了一個國度,就想去瞧一個究竟,看看外國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那就去吧,如果不舒服我們就離開。”

“好。”

謝寅打開了邀請函,一輛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他們身旁。而此時的沈寧還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個決定,導致他本該非常美好的度假在頃刻間崩盤。

他本來會有一個火熱的夜晚,一場暢快淋漓的快樂,一個溫柔而強硬的“情人”,一段謝寅因為之前拿他當誘餌還殘存幾分歉意,刻意為他打造的旅途。而這一切一切,都因他此刻的這個決定化為灰燼。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翻車了。

——

派對在當地一家比較老牌的酒吧,這似乎是他們的傳統,過一段時間就會開party,來的人有當地的常客,還有同樣被介紹來的遊客,鬨哄哄的酒吧充斥著各種油炸食物的味道,更多的是啤酒葡萄酒白蘭地人們隨意地聊著天,誰都不會在這裡感到被排斥,因為隻要你找個角落坐下來,就能融入這個環境。

兩人才進門就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熱潮,換了平時,沈寧大概沒待兩分鐘就出去了,然而有外麵冰天雪地漫天飄雪的寒冷做對比,這樣讓臉頰稍稍烤熱的溫度反而讓人眷戀。

謝寅在嘈雜的噪聲中回頭看著沈寧:

“待一會?”

沈寧點點頭,把圍巾從脖子上拿下來,回應道:“待一會。”

兩人穿過拿著各式酒杯的人群走到酒吧一個空著的位置上,謝寅起身道:

“你坐一會,我去要點吃的。”

“好。”

沈寧坐在吧台椅上觀察,占據大部分的典型歐洲麵孔裡混著幾個異國的長相,還有兩三個年輕的亞洲女生。就跟沈寧分不清歐洲人長相一樣,非亞洲區的人也時常分不清中日韓三國人,不過沈寧知道那兩個是跟他一樣的同胞。

這兒早就對同性戀開放,沈寧看到有幾對同性情侶親熱地湊在一起,大方地表達著對彼此的愛。沈寧頗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民風和國內截然不同的地方,直到轉完一圈,正要收回目光。

“嗨。”

沈寧看向聲音來源,一個老實說,沈寧看不出他年齡的男人操著一口生疏的中文向他打招呼:

“我看到你進來,那是你哥哥麼?你在這裡讀高中麼?”

沈寧想了想,緩慢的用中文回答:“不,他不是我哥哥,我也不讀高中。”

然而那人儘管能說一點中文,卻聽不太懂,沈寧作為一個學習不怎麼樣的學渣也能理解他此刻茫然的心情,用簡短的英語再重複了一遍。知道他會英語後男人顯然鬆了口氣,也用簡明易懂的詞彙和他交流,兩個人都有意降低用詞難度,控製說話速度,因此溝通的還很順利。

“哦。”男人驚訝地說:

“你們竟然是情侶,你成年了麼?”

為了避免出現自稱是朋友,結果在進行親密接觸的時候忽然被抓包的尷尬,沈寧將他和謝寅的關係定義在合同的第一重。全世界對未成年都具有強烈保護意識,沈寧立刻澄清道:

“我成年了,我二十一歲了。”

男人又驚訝了一下:“真是看不出,你看起來像是還在讀高中。”

“我已經是大學生了。”

“你們亞洲人總是看起來很年輕”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的時候,謝寅回來了,他將手上的盤子放下,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回對麵的男人,男人擠眉弄眼:

“你的男朋友在吃醋。”

沈寧尷尬卻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等到那個人走了,謝寅才坐下。沈寧正在盤子上挑薯條吃,這地方彆的不說,薯條味道很純正,他還看向放在他麵前的一杯淡褐色飲料。

他抿了一口,驚訝道:

“酒吧竟然賣烏龍茶?”

謝寅沒有回答,他拿起一杯白酒慢慢喝了起來,沈寧歪著腦袋看他。

謝寅低垂著眼瞼:“看什麼?”

沈寧笑嘻嘻道:“我在想謝先生喝得慣這裡的酒麼?”

男人撇開視線。

“吃你的。”

隨著進場人數增多,氣氛越加熱烈。有人在看球賽,有人在高談闊論,還有人在角落玩骰子,五光十色的世界被塞在這個小小的酒吧裡,演繹著一個夜晚的狂歡。

有兩個年輕的女孩走向走到角落沙發的兩個人,用不太流暢的英語搭訕。

“可以一起玩麼?”

“呃,不。”沈寧笑了下,摟了摟謝寅的肩膀,以一種極為親密的方式。兩個女生聳了聳肩膀,遺憾地走了。

沈寧放下手看過去:“謝先生,我影響你尋找夥伴了麼?”

謝寅深沉的目光帶著一點壓迫,他不說話,手裡拿著酒杯朝沈寧壓下來親吻,沈寧迎合地靠在沙發上,仰著頭,膝蓋抵著謝寅的腿上。

在這樣隨性包容的環境裡,世間一切禁錮本性的法則都化作泡沫,沈寧輕飄飄的,身體和大腦的溫度都在升高,他明明沒有喝酒,卻有一點微醺。

沈寧認為這是謝寅的錯。

“要回去了麼?”

嗓音喑啞低沉,謝寅臉頰摩挲著他的皮膚,嘴唇幾乎貼在他的耳廓上吐息,燙得沈寧耳朵都顫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退開了一點——

“回,回去”他氣息不穩地說。

“嘶——”

上方麥克風發出刺耳的一聲,舞台中央,一個中年男人站了上去,隨著音響擴散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隨著他開口說話,台下也開始起哄,大家推推搡搡,也有人躍躍欲試。

沈寧看向謝寅:“他在說什麼?”

“他說要玩一個遊戲,測試情侶的默契,隻要通過考驗,就可以免今天的酒錢。”

沈寧點了點頭,因為現在人群比較集中,沈寧他們不方便走,就又看了幾分鐘。在男人說完後,很快有大膽的年輕人舉起手,還有兩三對中年情侶也舉手,笑嗬嗬地上了台,甚至還有一對老年夫妻。

“哦,我們今天的情侶成分還真豐富啊。”

現在台上有年輕的男女情侶,中年夫妻,老年夫婦,一對女性伴侶,還有跨國戀人。主持人調侃著說:

“也許我們隻缺少一對男性伴侶了。”

周圍的人發出友善的笑意,就連沈寧都有些笑意,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保持不了了,因為他身邊的人:

“嗨,這裡就有一對男性情侶。”

剛剛和沈寧說過話的男人也大聲喊道:“他們是一對情侶!”

“哦。”主持人在上麵笑道:“還有一對亞洲情人,看來今天的較量會很緊張啊。”

沈寧:???

等等,你們擱這集郵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熱情的人們主動讓開一條道,就宛若新人出場時賓客們發自內心的祝福,甚至還有莊嚴的注目禮,而他們身後的人也湊熱鬨地推著他們往台上去。

這簡直就像過年的時候被長輩們叫過去進行才藝表演,沈寧尷尬地上了台,已經站在台上的一對女同戀人似乎察覺到他的不適,對著他友善的笑了笑。

沈寧:“”

行吧,上都上來了。

因為上台的人來自好幾個國家,主持人用德語和英語做了遊戲介紹。

遊戲的規格非常簡單,隻需要在紙上寫上主持人問出的問題答案,如果情侶雙方答案一致就通過,答對大部分的人就可以免單。為了避免他們互對答案,情侶們被分開到舞台兩邊,中間相聚兩米多的距離。

“第一道題:對對方的愛稱!”

這道題非常簡單,一時間舞台兩邊隻能聽到刷刷的落筆聲。沈寧和謝寅兩個人眉頭一皺,同時下筆。

“na。”

“faily na。”

主持人一張張看下去,直到看到沈寧和謝寅的。

他:“你們真的很缺乏情趣。”

“第二題:請分彆寫出你最喜歡的顏色和對方最喜歡的顏色。”

沈寧略一思索,謝寅最喜歡的顏色無疑是黑或者白,但到底是黑還是白?

他沉吟著,最終還是落下了筆。

“輪到我們這對英俊的情侶了,你們的答案是——”

“哦,他們一個的答案是橙色和灰色,一個是灰色和黑色。哦,我隻能遺憾地宣布,他們隻答對了一個。”

主持人用帶著一點譴責的目光看向沈寧。

沈寧:“”

謝寅喜歡橙色,這天的他怎麼知道。

而且謝寅哪一點表現得他喜歡橙色?

沈寧快速地翻過這一頁,就假裝這件事並未存在過。對麵謝寅淡淡地移開了視線,同時翻過白紙。

“這道題非常簡單,你們一定會答——請寫上自己和對方的生日。”

這題是送分題,沈寧想都沒想,就刷刷落筆。

是的,兩個沈寧的生日都是同一天,就是這麼不可思議。

“好的,現在讓我們揭曉答案,有哪個笨蛋忘記了愛人的生日呢——”

主持人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誇張,就連的生日。台上台下氣氛格外鬆弛,空氣洋溢著暖洋洋的快樂,直到一串明顯不一樣的數字出現在支持人麵前,讓他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呃,還是這對異國的戀人,他們一個人的答案是7月24號和5月16號,另一個人是5月16號和7月27號。”

“呃,這”

這一瞬間,連主持人都僵硬了起來,尷尬在台上迅速地蔓延,讓原本與己無關的其他幾對戀人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向舞台中央手足無措的男生投去責備的目光,但更多的是朝向另一側,沉默地抿著唇的男人的同情眼神。

謝寅站在一簇白色燈光下,麵無表情地將寫著兩串數字的白紙翻過,臉色孤傲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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