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跟寧簌相識不算短,還有過曖昧糾纏,殷楚玉的心不免被寧簌落下的眼淚刺痛。在她的記憶中,除了某些時候,就沒見過寧簌落淚。
是因為那說不出口的“大事”?還是因為剛才的撞擊?殷楚玉的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她抿了抿唇,說:“時想就住在附近,很快就到了。”她轉身走向客廳,可當她抽出紙巾遞給跟著她走來的寧簌時,對方的眼淚已經完全收住了,眼神茫然而又無辜。
“撞破皮了,有點血痕。”寧簌接過殷楚玉遞來的紙巾,輕輕地在右手上一壓。直勾勾地看著白色的紙巾印上鮮豔的紅點,又將它揉成一團丟儘了垃圾桶裡。
殷楚玉:“……”
“怎麼了?”寧簌的心態良好,很快便接受她疑似神經病這一現實。
殷楚玉吸了一口氣,沒說話。視線不停地在寧簌的傷手上遊走,最後撇開目光,抱住飛竄來的、歪著腦袋看寧簌的道德經。
“我睡得很好。”殷楚玉緩緩道。
“啊?”寧簌一怔,片刻後才意識到殷楚玉回答了她之前的問話。她舔了舔有些刺痛的唇角,說,“我也睡得很好。”
相對無言,屋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沉悶氛圍。
這股凝滯壓抑是被上門的客人給打破的。
對方顯然知道玄關處那扇門的密碼,推開門的時候打著嗬欠說話:“楚玉,你現在怎麼樣?之前不去道觀裡看有效果嗎?中邪的事情我治不了,但道長們是專業對口吧?”
心情十分萎靡的寧簌因為那陌生女人的一句話重新抖擻起精神來。
中邪?啊,殷楚玉果真跟她同病相憐嗎?看來殷楚玉隻是嘴硬。那她是不是可以繼續之前的話題了?開門見山,比如湊到殷楚玉耳邊說:“你也不想每天被電吧?”
“她。”殷楚玉吐出一個字,那如寒冰般的冷感讓寧簌打了個哆嗦,立馬刹住腦海中的浮想聯翩。
時想一進屋就看到寧簌了,聽了殷楚玉的話,她斂起了笑容,再度細細打量寧簌。從頭到尾刷一遍,最後瞥了瞥寧簌唇角的傷口以及那隻很不自然的手,她倒吸了一口冷氣。隱晦的視線投到殷楚玉的身上,在她留了個紅印的、微微腫起的額頭停頓,麵上的驚色更甚。
“老中醫?”寧簌迷茫地看著背著藥箱的時想,還以為她在“望聞問切”。
“你好,把手給我一下。”時想回神,朝著寧簌禮貌一點頭,一邊摸著她的手骨,一邊說,“我叫時想,是楚玉的家庭醫生。”
寧簌“哦”了一聲,客氣道:“麻煩了。”
時想豎著耳朵等寧簌自我介紹呢,哪知三個字後就沒聲了,像啞火的火炮。“這位……”時想主動出擊,“不知名女士,我想知道是怎麼受傷的呢?”
寧簌:“……”被時想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她隱約捕捉到時想的用意,扭頭看殷楚玉,試圖從那張三無臉上看出點什麼。
難道是金絲雀?時想的思緒已經朝著詭異的方向奔去,看向殷楚玉的眼神既是震驚又是茫然。
殷楚玉眉頭微蹙:“寧簌。”
“誒?”寧簌還以為殷楚玉喊她,望向殷楚玉的視線越發光明正大。
時想拔高了嗓音,臉上露出被雷劈了的震撼:“你說誰?”
寧簌的耳膜被時想的聲音一刺,立馬又挪動目光看她。
時想似乎對她的名字不陌生,而那梁成君也知道她的存在。
前妻姐難道跟人提起過她了?不該是分手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嗎?
“手怎麼樣了?”殷楚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