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8(2 / 2)

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細微動靜就是這一變數。

頭戴針織帽的長發男子身影伴隨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從深沉的陰影之中剝離出來。

他來得恰是時候。

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格拉帕和蘇格蘭兩人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攻防戰。

向這邊接近的突兀聲音自然引起了蘇格蘭的注意和警惕。

也正是這一下分神,讓他動作慢了一刻,沒能躲開格拉帕的子彈。

但蘇格蘭幾乎是毫無凝滯的一個翻滾,就藏入了周邊摞起的鐵皮箱之後。

找到了掩體可以暫時歇一口氣的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腿上的疼痛。

敵人又多了一名。

“萊伊!你怎麼才過來?”格拉帕語氣抱怨地問道。

他似乎並不關心自己的獵物躲入了何方,因為抓住對方是遲早的事。他此刻隻想向眼前姍姍來遲的組織同伴訴說不滿。

“這隻能怪你吧。”萊伊一臉淡然地答道,“誰讓你擅自把叛徒引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還沒有怪你讓我在商場裡空跑一趟呢。不僅無功而返,還要擺脫那些警察,這就足夠讓人煩心了。”

長發男子眼也不眨地倒打一耙。

仿佛自己完全沒有摸魚,一切都是因為格拉帕給了錯誤的指引。

格拉帕有些語塞。

他本來就不是能言善辯的類型,麵對萊伊的指控竟一時無話可說。

於是他隻能揮揮手,轉變話題。

“總之,你來了就好了,我們快些把這位臥底先生解決掉收工吧。”

有了萊伊的加入,再加上腿傷,蘇格蘭很快就被逼到沒有退路的境地。

再過最後一個岔口,後麵就是河道,退無可退了。

格拉帕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用槍口指著對方的額頭。

“萊伊,我出的力最大,所以這個人頭歸我,可以吧?”

寡言的殺手緊緊盯著他的戰利品,頭也沒回。

雖然是在詢問自己的同伴,但其中並沒有多少征詢對方意見的意思,而是多了幾分篤定。

“啊,沒關係。”

萊伊靜靜地站在後方,看向眼前已經走向末路的日本警方臥底。

就在格拉帕要扣下扳機的前一秒,從最後一個岔路口走出了戴著帽子的金色長發男子,他嘴邊還叼著一根煙,在這冷凝的夜裡,能清楚地看到煙圈正嫋嫋上升。

“你們在乾什麼?為什麼任務還沒完成?”

摸了一會兒魚,隻在最後露麵的琴酒一開口便先發製人。

“格拉帕,你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組織裡可不養廢人。”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嘲諷。

坦然得完全不像是在倒打一耙的樣子。

格拉帕:……

不善言辭的男子仿佛被噎了一下,囫圇了半天隻能咬牙說道:“這不是已經捉到人了嗎?我正準備給他最後一擊呢。Gin,你要晚一秒來,就能看見叛徒的屍體了。”

“是嗎?”琴酒不帶感情地瞥了有些狼狽的蘇格蘭一眼。

可能是這一眼給了旁人什麼誤解,也可能是琴酒無比痛恨臥底的名聲在組織之中人儘皆知。

被兩人接連指責後,正窩著火的格拉帕對琴酒說道:“既然你來了,那就你來動手吧。反正你做這種事最熟練了,不是嗎?”

琴酒他其實不太理解格拉帕怎麼突然收手了,而且看上去還有些生氣的樣子。

不過他表麵上並沒有將疑惑表現出來,而是一派從容淡漠地點了點頭,沒有否定對方的提議。

他掏出了槍對準蘇格蘭。

而在他扣下扳機的前一瞬,原本站在後方的萊伊出聲了。

“我聽到了警察的聲音,他們很快就要找到這邊來了。”

這句話並不是在催促,而是在提醒琴酒動靜小一些。

比如說給手中的槍套個消/音/器什麼的。

琴酒的手不著痕跡地一僵。

糟糕,忘記帶了。

但這種氛圍下,好像說什麼都怪怪的。

難道要像孔融讓梨一樣,把蘇格蘭的人頭謙讓來謙讓去嗎?

總不能讓他現在說一句:“我沒帶消/音/器,萊伊,你來動手。”

金發男子的思維十分活泛,他很快找到了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

在萊伊和格拉帕的眼中,琴酒氣勢不減、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槍,麵色冷酷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鐵盒。

“時機正好,研究部那邊的新藥物需要實驗。據說吃下後,以目前的科技是檢測不出死因的。是悄無聲息地解決叛徒的最新手段。”

“就讓蘇格蘭來充當這隻小白鼠吧。”

琴酒露出一個邪笑,從鐵盒中掏出一粒膠囊,遞到臥底眼前就要給他喂下。

雖然腿受了傷,但神誌仍清醒著的蘇格蘭當然不會就此妥協。

感受到阻力的琴酒眉毛一抽,隨手抄起了不知是誰立在牆邊的木棒,往手邊人的頭上一敲。

趁著蘇格蘭暈了過去,給他喂藥、拋入河中等動作一氣嗬成。

而此刻警方陸上的封鎖圈也已經完成。

漆黑的河道之中駛來一艘快艇,瑪克就坐在上麵朝琴酒三人揮手。

“我來接應你們啦!”

.

根據鬆田陣平的描述,警方已經在附近搜尋了一段時間。

眼前就是最後一片區域了,如果在這一片地區也沒有線索的話,就隻能無功而返。

表麵上的焦急已經完全抑製下來了的鬆田陣平在同僚們的眼中並無異常。

但他自己清楚,自己需要一個情緒釋放的出口。

在確定了每個角落都有負責搜索的同事後,他撓了撓頭,走到邊緣處點了一根煙。

煙草味自肺腑中流轉了一圈被長長地呼出,眼前漆黑無光的水麵正如同他此時難以言明的思緒。

他也是剛在負責押解那個炸彈犯的同事口中得知,田中兼一就是四年前漏網的那一名犯人。那時,正是他突然啟動了公寓中原本已經停止的炸彈,致使他的幼馴染萩原研二犧牲。

如今,他終於抓住了那名犯人,也算是給發小報了仇。

本來應該是高興的日子,可他又要麵對另一名好友的生死不明。

偶爾鬆田陣平也會想,老天爺有時候是不是太愛捉弄人了。

逐漸彌散的白色煙圈在這個無風的夜中也顯得冷冰冰,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漆黑的河水中也是空蕩冰冷,什麼也沒……

嗯?

有東西?

鬆田陣平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在河中浮浮沉沉的物體。

好像是個人?但似乎不是成人。

是個國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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