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章(2 / 2)

權臣妻 桑狸 5624 字 5個月前

“不是怕他死了沒有人保護我,也不是怕他死了回去不好交代。就是一種從心底蔓延的恐懼,揪得心疼。”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大概是喜歡上他了。”

她語調平靜地敘述往事,隻像在說一個與自己不相乾的故事,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這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梁瀟。

末了,薑姮略有些釋然道:“就是這樣,全都在這裡了,這麼多年,我也自食惡果了。”她正麵直視辰羨,唇角如有灼灼桃花盛開,幽歎:“我們都該放下過去,往前看了。”

晚風輕拂而過,吹動樹葉颯颯作響,連帶著枝椏下的燈盞都輕微晃動。

光火若流螢,漫然鍍過秀麵。

辰羨隔一桌殘羹冷酒與薑姮對視,如同隔了被命運戲耍的滄桑經年。

席間再度長久的安靜,曹昀舒服地仰靠在扶椅上,已經沒有了要救場的執念。

還是玉徽硬著頭皮道:“我看今日大家都喝得太多了,不如撤下酒,換上幾碗醒酒湯。”

無人應她,隻有羽織捧場:“好啊,好啊。”

玉徽拍了拍手,立即有侍女魚貫而來,她略作吩咐,少頃,便有幾盞熱氣騰騰的醒酒湯送來。

她道:“今日太晚了,大家不如就暫時宿在我府中,待天亮再回去。”

梁瀟原本緊凝著薑姮的側麵,聽到這話,忽的歪頭看向玉徽,問:“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玉徽在曹昀尚昏迷時就去官衙辦了手續,與他重新做回夫妻。雖然不甚合乎律法,但她是攝政王的妹妹,金陵府又敢奈她何?

聽到兄長這樣問,玉徽忖度了片刻,道:“子瞻身子還弱,需得休養些時日,待把身體養好,再為朝廷效力。”

梁瀟道:“京城終究人事繁雜,待子瞻醒來的消息傳出去,少不得要有許多人登府來探望,到時總不得清靜。既然要休養,不如回子瞻的老家常縣休養吧。”

他言語平淡,像是在話家常,席間眾人誰都沒有覺得蹊蹺,唯有薑姮伸手接醒酒湯時手略微顫了顫,幾滴湯汁隨著動作濺出碗沿,落在了手背上。

她不禁歪頭看向梁瀟,梁瀟十分敏感地回視,她立即把目光移開。

玉徽如今隻盼著和曹昀過安穩日子,對金陵的富貴繁華並沒有多少留戀,回家鄉也可,留在這裡也可,隻看曹昀的意思。

曹昀卻有些顧慮:“我聽說朝中局勢不太妙,時安他……”

“沒事。”梁瀟語氣中有著穩坐釣魚台的氣定神閒,道:“這些事你不必操心,隻要好好地把身體養好,我這妹妹將來還需要你照顧。”

曹昀自少年時便跟在梁瀟身邊,知道他城府幽深心思縝密,凡事皆是深思熟慮後才會做決定,他這樣說,十有八九是有對策有計量,他不好詳問,便頷首:“好。”

事情說妥,玉徽又讓上了幾碟果子糕餅,大家就茶略吃了幾口,各自散去歇息。

薑姮心裡難受,醒酒湯喝下去並沒有什麼作用,隻覺酒氣堵噎在胸口,梆硬結實,悶得喘不過氣。

她捂住胸口沿著湖堤慢踱了幾步,見皎皎月光落下,腳邊卻有兩道影子,她微怔,加快腳步,那人察覺到,比她走得更快,從身後抱住了她。

一股冷香夾雜著酒氣撲就而來,梁瀟緊緊箍住薑姮的腰,在她耳畔道:“姮姮,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們曾經是兩情相悅的,為什麼會走到今日?要如何你才能原諒我?”

薑姮短暫的沉默,而後便是劇烈地掙紮,劇烈到梁瀟都有些害怕,隻有將她放開。

她霍然回身,狠甩了梁瀟一個耳光。

清泉胡石,皎冷月光下,本就是極清幽安靜的氛圍,這耳光便顯得極為刺耳,乍然碎在耳畔。

梁瀟毫不在乎,隻執拗地凝睇著她,從袖中摸出一柄短刀,塞到薑姮的手中,道:“若是不解氣,你可以更狠些,拿它捅我。姮姮,我不怕疼,如果捅了我你就能原諒我,捅多少下都行。”

薑姮望著他,輕翹了翹唇角,滿含譏誚,轉身便走。

梁瀟又從身後纏了上來,擋住她的去路,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喟歎:“如果我完成你的心願呢?還這天下海晏河清,太平盛世,造福萬千黎庶,你能不能原諒我?”

薑姮原本在推搡他,聽到這話驀地一怔,想起先前諸多蹊蹺,終於問出了口:“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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