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番外5(1 / 2)

權臣妻 桑狸 10849 字 4個月前

叫虞清這麼一鬨,屋內原本的曖昧氣氛蕩然無存,梁瀟再想親一親薑姮,卻被薑姮躲開了。

她眼尾柔膩,宛如桃夭盛開,冶豔嬌媚。

偏語氣一本正經:“辰景,我們現在還不是夫妻,不能給你親。”

梁瀟愣住了。

薑姮輕輕傾身靠近他,“你要是想親,就得快點想辦法把我娶回來。”她在屋中轉了一圈,笑說:“雖然簡陋了些,但我不嫌棄,隻要能嫁你,住這兒也行。”

梁瀟心中一暖,看向她的目光愈發柔情款款,也愈發覺得虧欠了她:“再不濟,前世我也是把你迎娶進王府做王妃的,我們重生了一回,反倒過得不如從前了。”

薑姮道:“什麼叫過得好呢?錦衣玉食?華服美室?這些東西前世一開始我們都有了,可還是沒把日子過好。”

她唇角邊掛著溫嫻恬靜的笑:“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我隻要我們在一起,還有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

不要有新政之禍,不要株連蔓引,不要血流成河。

梁瀟原本還有些煩躁,可跟薑姮說了幾句話,反倒更加堅定了,他情之所至,想去攏薑姮入懷,可想起兩人這會兒還沒有成親,又把手收回來。

他目中若有星光爍爍,道:“我能做到,你信我,一個清平美好的世間,就是我給你的聘禮。”

梁瀟親自送薑姮出門,紅鬃錦蓬馬車停在宅院門前,正閒適地刨土。

他終究還是有些擔心,問薑姮:“王府裡的人沒給你臉色看吧?”

薑姮搖頭:“姑父病重,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人心惶惶,暫且沒有人顧得上我。”她見梁瀟額間皺起幾道紋絡,忍不住抬手想給他撫平,柔聲道:“不要擔心我,我不是從前那個嬌滴滴的薑姮,這些內宅的事我能應付。”

梁瀟微笑,笑中帶著自豪:“我的姮姮既聰明,又堅定,能遇見你,被你愛著,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薑姮打趣:“真是沒白活兩輩子,嘴好甜。”

兩人皆笑起來。

幫著小廝扯韁繩的虞清遠遠瞧見他們在笑,很是納悶,當前處境堪憂,四麵皆敵,怎得還能笑出來。

薑姮臨走時,拉著姬無劍囑咐了許多,從膳食到起居,事無巨細。

她在梁瀟麵前,嘴上說得灑脫,可當一個人孤零零坐回馬車,感受著馬車漸駛漸遠,也知道梁瀟一直站在府門前送她,止不住眼眶發酸,落下幾滴眼淚。

他們總是缺個好開局,兩情相悅、兩廂廝守,原本美好的姻緣,需要他們拚儘全力去爭取。

而且也不能隻想著自己,還得保護拯救身邊的親人。

薑姮無聲地哭了一路,估摸著快要到靖穆王府,才從袖中抽出帕子,把眼淚擦乾淨,整理妝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府。

薑墨辭悄悄摸過來,告訴薑姮,父親不日將入京。

靖穆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頂梁柱靖穆王已然倒下,隻剩下靖穆王妃和幾個晚輩,事關兩府聯姻,自然需要薑照來主持大局。

薑墨辭也不是完全糊塗,拉著妹妹道:“那日在正殿,我罵你也好,想要打你也好,都是做樣子給人看的,你千萬不要當真。”

薑姮靠在薑墨辭懷裡,囁嚅:“我知道的,哥哥你根本就不會演戲,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薑墨辭道:“其實這些年,姑姑苛待辰景的種種,我都看在眼裡。怎麼說呢?人都是自私的,親疏擺在那兒,我又是個晚輩,不方便說什麼。再者,我見這家人對嫡庶看得這般重,想著將來你若嫁給辰羨,總不會鬨出來寵妾滅妻的事。”

“你是我的妹妹,我們多年寄人籬下,相依為命,遇見事情我當然要先想著你。”

他嘴巴笨拙,不善言辭,句句樸實,卻也句句窩心。

薑姮剛剛止住的淚幾乎又要落下,哽咽道:“哥哥,你不怪我嗎?”

薑墨辭搖頭:“其實辰景說得也對,那門婚事是在你剛出生不久,還是嬰孩時就定下的,根本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你若是不願,又有什麼錯呢?”

他撫了撫薑姮的雲髻,笑說:“妹妹長大了,情竇初開,原本以為你隻是一時興起,胡鬨任性,可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勇敢,敢當眾為辰景向姑姑姑父鳴不平。”

薑姮在心底調侃,十五歲的她到底是有多膽小怯懦,竟就因為說了那麼一席話,人人都來誇她勇敢。

這樣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話,卻讓薑姮想起一件要緊事。

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新政之禍已在官家的醞釀之中,與其說針對的是衛王和靖穆王府,不如說,在最初,矛頭直接對準的是手握重兵的父親。

奈何父親鎮守邊疆,為人謹慎,無絲毫行差踏錯,根本沒有把柄可抓。

所以淳化帝才讓謝晉把辰羨拉入這個局裡,藉由他株連薑國公府。

想到這一層,薑姮驀地緊張起來,抓著薑墨辭問:“辰羨呢?”

薑墨辭道:“姑父驟然病倒,辰羨正侍奉於榻前。”

薑姮追問:“他沒有出門嗎?一直在病榻前嗎?”

薑墨辭麵露詫異,懵懂地點了點頭:“是呀。”

看來,因為薑姮,惹得靖穆王提前發病,把本該走出去參與新政的辰羨絆在了王府裡。

薑姮心裡仍舊忐忑,輕聲衝薑墨辭道:“你能讓辰羨來見我嗎?”

薑墨辭麵露難色:“我現在都不敢看他,總覺得對他有愧,你要讓他來見你……”

薑姮也對辰羨有愧,可私情歸私情,公事歸公事,感情糾葛牽扯的隻是他們三人,公事卻牽扯到了上千人的性命。

她猶記得前世上庸台那染血的木樁,皆是仁人誌士的血。

雖然辰羨先前答應了她,在未想通前不會再去接觸衛王,可鬨了那樣一場,辰羨心底肯定早就恨透了她,還會信守承諾嗎?

父親即將回京,這樣的事她賭不起,所以必須見辰羨一麵。

薑墨辭見她沉色,瞧上去憂慮重重的樣子,不禁心疼,道:“我去說,我一定讓辰羨來見你。”

薑姮這才展顏,親自送薑墨辭出院子。

臨出院門時,薑姮注意到薑墨辭的腰間綴著一枚緗葉繡囊,隨口問:“芝芝送的嗎?”

薑墨辭循著妹妹的視線看過去,臉頰微紅,輕輕頷首。

薑姮卻皺起眉來。

林芝芝的父親林苑如今官拜簽書樞密院事,看上去與薑家交好,甚至還定有姻親,但其實他早就歸降了崔元熙,此刻,恐怕正躲在暗處伺機使壞。

還真是危機四伏,奸佞環繞啊。

薑姮幾度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問:“兄長這些日子經常見芝芝嗎?”

薑墨辭羞澀道:“倒也沒有,父親上回來信說,要儘快給我們完婚,但林府有個長輩去世,需要守孝,還得再推遲些時日。”

推遲?隻怕林家壓根就沒想真成這門婚事,是想藉由婚約獲取信任,待事成去向崔元熙邀功吧。

隻可惜,他們攀上的崔元熙是隻毒蛇,翻臉不認人,林苑也沒什麼好下場。

薑姮衝薑墨辭道:“既然林府有長輩去世,兄長還是少見芝芝吧,免得落人口舌,對你們兩個不好。”

薑墨辭思想單純,根本沒有察覺薑姮的異樣,點頭應下。

從日盛等到日落,院裡的日影幾度偏斜,直到石燈幢被點亮,薑姮才等來辰羨。

辰羨站在軒窗外,眉眼間滿是冷淡,還有深重的疲憊,挑起眼皮掠了一眼薑姮,道:“表哥說你想見我。”

兩人隔一道窗,頗有種涇渭分明的感覺。

薑姮把手中繡帕絞扭了幾扣,輕聲道:“辰羨,對不起。”

辰羨輕牽了牽唇角:“這幾日,這三個字我聽得太多了,你若沒什麼新鮮的,我就走了,父親那邊離不得人。”

薑姮道:“你好好守著姑父,這些日子不要出門,好不好?”

辰羨一怔,隨即嘲諷道:“你有這個心力對我管三管四,倒不如去管管大哥,他可真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說走就走,好像對這個家半點感情都沒有,也不管父親正纏綿於病榻。”

“你覺得,他該對你們的父親有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