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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鵝 公子如蘭 74941 字 7天前

“嗐,江嶠的外貌和舞蹈能力,想談戀愛還不簡單?”另一個老師說道,“我們就彆操心了,等著喝喜酒就行了。”

襲茜皺眉道:“他還小,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

“小什麼啊。”第一個開玩笑的老師說道,“我記得江嶠滿十八了吧,過了年就十九了,貪戀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襲茜我跟你說,在感情這方麵你也彆管太多了,容易讓孩子產生逆反心理。”

“他是我兒子,我不管他,誰管他?”襲茜不讚同她的觀點,冷著臉說,“談戀愛隻會耽誤他跳舞,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

“就是學業嘛!”那位老師打斷她的話,“我懂你的意思,開個玩笑嘛,不要生氣。”

襲茜揉了揉太陽穴:“我沒有生氣,隻是不想他浪費時間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其他老師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另一邊,江嶠給完紅包,又和簽到席的陳佩老師打了招呼。

眼下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決定先到四周逛逛,婚禮開始前回到教堂就行。

江嶠記得距離婚禮場地的不遠處有一片湖泊,來前他還看到湖裡有白天鵝在遊泳,也許現在過去還能看到。

和襲茜說了一聲後,他就獨自往湖泊的方向走。

這個綠地公園是這兩年才修建的,占地麵積很大,規劃了很多園林和設施,沿途他還遇到了一些來公園散步的人。

江嶠到那裡時,湖泊裡的白天鵝還沒有上來,兩隻天鵝悠閒地劃水,時不時互相用喙蹭蹭對方的毛發。

湖泊旁邊立著一個【湖水危險、禁止靠近】的牌子,江嶠也沒有靠得太近,他在離湖泊兩米多的距離拍了張照片,然後發給梁承安。

梁承安在收到照片後給他發了視頻通話,一接通便問:“不是去參加婚禮了嗎?”

“還沒有開始。”江嶠將攝像頭調轉給他湖裡的天鵝,“剛才路過看到的,就過來拍給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嗯,漂亮。”梁承安笑著說,“不過我想看另一個小天鵝。”

江嶠於是把攝像頭又轉了過來,大方地說:“行吧,那給你看吧——”

他的話戛然而止,回頭看了看後麵。

後麵除了樹木,空無一人,隻有遠處的運動共用設施裡有人在鍛煉。

可是,剛才攝像頭調轉過來的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又是錯覺嗎?

江嶠想到不久前在學校停車場取車時也有同樣的感覺,突然覺得背脊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靈異不是靈異!!大家放心!

*

實在慚愧,這一章我從昨晚卡到今天下午,基本上沒怎麼睡覺QAQ其實情節都設定好了,但是寫起來不太順,讓大家久等了。

這章算昨天的,淩晨幾點應該是還有一章。

第46章

江嶠第一次察覺不對勁是和梁承安在學校後門的時候, 第二次是自己去學校停車場取車,第三次就是現在。

第一次和第二次上也許是錯覺,但同一種情況出現三次, 江嶠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很有可能是他被人跟蹤了。

意識到這個可能,江嶠心裡一沉。

梁承安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對勁,出聲問道:“怎麼了?”

江嶠收回視線, 不太確定地說:“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梁承安一聽,立刻問:“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出什麼事。”江嶠沒有再繼續逗留,拿著手機往回走, “我隻是覺得不太對勁,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

他把前兩次的事情告訴梁承安, 梁承安臉色變得嚴肅:“怎麼之前沒有聽你提起過?”

江嶠說:“因為不太確定, 但是——”

話還沒有說完,襲茜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應該是叫他回婚禮現場。

江嶠隻能和梁承安說一聲,然後切斷通話去接了襲茜的電話。

襲茜確實是催他回去了, 江嶠和襲茜說了自己現在回去就掛了電話, 然後給梁承安發了消息。

他信息剛發過去,梁承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不放心。”梁承安的聲音從手機傳來,帶著擔憂, “你電話不要掛斷,到了婚禮現場再掛吧。”

現在是白天,即便是真的有人跟蹤, 江嶠猜對方也不敢貿然對他怎麼樣, 但是梁承安的擔心他也能理解, 也欣然接受。

於是一邊和梁承安通話,一邊留意四周, 往婚禮的位置走。

在他離開後,穿著黑色外套的人來到湖邊,盯著湖中央的兩隻天鵝看了許久。那人離湖泊很近,幾乎就站在湖邊沿上。

路過的人看到,好心出聲提醒道:“不要離湖邊那麼近,水深得很呢!”

那人充耳不聞,站在湖邊一動不動,似是不願搭理。

路人見狀,嘀咕了一聲“怪人”就快步離開了。

那人突然後退了幾步,抬腳將旁邊一顆石頭踹下湖裡,隨著石頭的墜落,原本安靜的湖麵猛地濺起了水花,湖中央的天鵝被嚇了一跳,慌亂地往另一邊遊開。

另一邊,江嶠回到了婚禮場地,梁承安知道他安全到了地方,又叮囑他要多加小心才掛了電話。

此時大家都陸陸續續進了教堂,襲茜在教堂門口等江嶠,江嶠走過去,和她一起進去。

這個教堂是歐式的風格,婚禮搭配了白色的玫瑰花,嬌豔欲滴的白玫瑰從入口一路擺放到宣誓台,壯觀又美麗。

陳佩老師為舞蹈機構的同事留了比較靠前的位置,襲茜和江嶠到前麵坐下。

沒有多久,主持人便上了台,接著就是新郎入場、新娘入場。

這不是江嶠第一次參加彆人的婚禮,他小的時候舞蹈機構有位老師結婚,他還在婚禮作為花童跳過芭蕾舞。

隻是小時候參加婚禮和長大後參加婚禮的心情不一樣。

那時候襲茜和江聞軒還沒有離婚,他在跳完舞後得到了婚禮所有來賓的鼓掌,襲茜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江聞軒也笑著抱起他把他舉高,嘴裡說著“我兒子真棒”。

“……從今天起你就成為我的合法妻子了,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不離不棄,感謝你願意讓我成為你的丈夫,我承諾無論未來的生活會給我們什麼的考驗,我將永遠守護在你身邊不離不棄,我將永遠對你忠誠,我愛你。”

新郎飽含深情的宣誓從台上傳來,在他說完之後,新娘也動容地落下淚來:“我也愛你,我願意一生一世和你不離不棄,無論貧窮、富貴還是疾病,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她說完後,兩人互相擁抱彼此。

在場的來賓們都忍不住為這對新人鼓掌,江嶠收回視線,注意力落到了坐在身邊的襲茜身上。

她此時和其他人一樣在為新人鼓掌,唇邊帶著淡淡的點到為止的笑容。

江嶠不知道當初她和江聞軒結婚的時候,那個男人是不是也像眼前的新人一樣,對她許諾過不離不棄,對她永遠忠誠如一。

他猜想應該是有過的,畢竟這是婚禮的流程之一。

可是這個忠誠並沒有維持多久,最後江聞軒還是違背了他的誓言,也或者說不是婚後違背了誓言,而是一開始江聞軒就不是忠誠的人。

一紙婚姻,都無法保障感情的忠誠和期限。

那他和梁承安呢?往後那麼多年,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嗎?他會一直喜歡自己嗎?

江嶠在心底歎了口氣,收斂發散的思緒,不再胡思亂想。

婚禮是宴席是自助式的,教堂的環節結束後,大家到露天的活動場地自由活動。

江嶠要控製體重,挑的都是一些熱量不高的東西,其間有同齡的人過來搭訕想要加微信,被他以手機沒有電婉拒了。

婚禮結束後,江嶠和襲茜開車返程。

江嶠沒有把懷疑有人跟蹤自己的猜測告訴襲茜,畢竟還沒確定,也怕她擔心。

離過年還有幾天的時間,襲茜之前一直忙著舞蹈機構的事情,家裡很多過年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回家前兩人又去了一趟小區附近的超市。

江嶠用手機查了梁承安寄的特產快遞信息,顯示已經到了屏城中轉,大概下午就會送貨上門。

襲茜問江嶠晚上想吃什麼,他想了想:“吃餃子可以嗎?”

“可以,想吃什麼餡?”襲茜問。

江嶠推著購物車和她往生鮮的區域走:“韭菜豬肉,牛肉大蔥。”

於是兩人又去拿了餡料和餃子皮,這才去收銀台結賬。

買完單後,襲茜想要提東西,江嶠製止了她,一手提起一個袋子:“我來就可以了。”

襲茜也不和他爭,反正車子就停在超市門口的停車場,也沒多少距離。

從超市回去的路上,襲茜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的是沒有備注的號碼,她空出一隻手接起來:“喂,你好。”

“我是江聞軒——”

襲茜眉頭一皺,直接將電話掛斷,把手機放回去:“晦氣。”

坐她旁邊的江嶠也聽到了對方的聲音,他很識趣地沒有問,但下一秒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前後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即使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但是從手機號的屬地就能猜到是江聞軒。

江嶠沒有接,選擇了直接掛斷。

襲茜問他:“你這次回來有告訴他嗎?”。

“沒有。”江嶠搖頭,“我跟他沒有聯係。”

襲茜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問。

江聞軒在被江嶠也切斷電話之後,沒有再繼續打,江嶠本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一到門口就看到他在那裡守著。

襲茜本不想搭理他,讓江嶠用手機遙控開了大門就直接開車進去,誰知道江聞軒堵在門口,她不得不停了車。

當年離婚的時候,小區這套房子分給了襲茜,江聞軒搬走後襲茜立刻讓人換了門鎖,甚至去物業取消了江聞軒的業主權利,為的就是不讓江聞軒上門礙她的眼。

江聞軒也確實很少上門惹她嫌,即使是找江嶠也是趁她不在的時候,隻是這兩年後不知道怎麼了,他來得越來越頻繁,還為此在小區裡又買了套房子,小區保安根本無權限製他的進出。

襲茜搖下車窗,對江聞軒說:“你讓開。”

“襲茜,你先不要動怒。”江聞軒走近,“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隻是我媽過來了,她老人家想小嶠了,我們過來接他晚上一起吃頓飯。”

他的話剛說完,停在一旁的車就從裡打開了車門,一位年六七十的老太太從車上下來。

襲茜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語氣不耐煩地對江聞軒說:“你媽來了關我兒子什麼事情?你再不讓開,我叫保安了。”

“你不要動不動就叫保安,我說了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江聞軒的視線越過她,笑著對副駕駛上的江嶠說,“小嶠,你奶奶過來了,她最近老是念叨你,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襲茜正要說話,江嶠拍了拍她的肩膀,對江聞軒說:“不好意思,我晚上和媽媽一起吃,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

來到車旁的江母正好聽到他的話,大著嗓門說:“什麼打擾,一家人吃飯怎麼算打擾呢?小嶠你怎麼說話的?難不成我過來一趟還打擾你們了不成?!”

“確實是打擾我們了。”襲茜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最好搞清楚,我兒子跟我才是一家人,你們跟他沒有關係,吃飯就不必來了。”

“什麼叫跟我們沒有關係?襲茜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江母不樂意地說道,“江嶠身上流的是我們江家的血,是我兒子的種!”

“是嗎?”襲茜冷笑了下,“可惜他的名字在我的戶口本上你沒忘記吧?我沒讓他改姓你就應該燒香拜佛了,你再挑戰我的底線試試看。”

一聽說要讓江嶠改姓,江聞軒立馬急了:“襲茜你彆亂來!我們當初說好不改姓的你可不能反悔!”

江母也急了:“你敢讓他改姓,我就跟你拚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想絕我們老江家的種是不是——”

她說著就要伸手進車裡抓襲茜,旁邊的江嶠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沉著臉喝道:“彆碰我媽。”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能不能見我也不敢保證,先不定時更新吧!苟到完結!!下一篇不存稿我就不開坑!!

第47章

江嶠對江老太太這個血緣上的奶奶並沒有什麼好感。

江老太太的思想十分傳統, 她一直認為女人就應該照顧家庭,要能孝順孝婆婆也要能照顧老公,讓男人沒有後顧之憂地在外創業。

當初江聞軒和襲茜談對象的時候, 江老太太一直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她覺得襲茜太有主見了,不好掌控, 除此之外,當時襲茜籌辦的舞蹈機構正在起步,比江聞軒還忙, 她認為婚後襲茜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家庭。

江聞軒年輕時大概也是愛過襲茜的,為了和襲茜結婚,作為孝子出名的他第一次違背江老太太的意思, 堅持和襲茜結了婚。

然而這個婚姻也沒有維持多久。

婚後江老太太處處找機會刁難襲茜,起先是一些無傷大雅的言語擠對,襲茜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並不與她計較,但後來她越來越過分, 甚至到了蹬鼻子上臉的地步。

讓江嶠印象最深刻的是五歲那一年, 江老太太和襲茜起了爭執,為了給襲茜一個教訓,江老太太把江嶠藏了起來, 反鎖在一個小出租屋裡。

江嶠那時候小,以為奶奶是在和他玩捉迷藏,他乖乖聽話地在那個小房子待了大半天, 後麵外麵的天越來越黑, 他漸漸開始感到害怕, 問江老太太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時候,江老太太立刻變了臉, 疾言厲色地讓他好好在那裡待著。

江嶠在那裡被關了一天一夜才被找到,這件事鬨到了派出所,但因為是家事,江嶠本人也沒有受到實際性的傷害,最後還是調解處理。

襲茜不是息事寧人的性格,她讓江聞軒立刻把江老太太送走,否則就和他離婚。

江老太太一聽要把她送走,立馬嚷嚷著她住的是自己兒子的房子,襲茜沒有權利趕她走,要走也是襲茜走。

然而她並不知道,當時他們住的房子是襲茜的婚前財產,隻因住習慣了,一直沒有搬到江聞軒準備的婚房。

江老太太一直以為襲茜花的是她兒子的錢,吃的用的,甚至連襲茜辦舞蹈機構的錢都是用江聞軒的。得知住了那麼久的房子是襲茜的之後,她老臉有些掛不住,隨即又覺得襲茜是她的兒媳婦,伺候她、孝順她本來就是應該的。

世界上總有些人以自我為中心,江老太太就是這種人。

襲茜懶得跟她掰扯,直接讓江聞軒處理這件事情,讓他把江老太太送走,她不想和一個會隨時有可能“拐騙”她兒子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之下。

她強硬的態度讓江老太太當場撒潑,甚至還想動手,江聞軒及時把她攔下。

這件事江聞軒雖然覺得江老太太有錯,但也不妨礙他覺得襲茜有點大題小做,江嶠沒有受到傷害,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上綱上線。

襲茜被他的話氣笑了,隻給了兩個選擇,要麼他把江老太太送走,要麼他和江老太太一起走。

江聞軒說服不了襲茜,最後隻能把江老太太送到了她女兒那邊去生活,因為這件事情,他和襲茜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此襲茜並不在意,她當時對江老太太是看一眼都厭惡的地步,隻要江老太太不要到她眼前來添堵就行。

後來因為襲茜和江聞軒離婚的事情,江老太太又上門鬨了一次,怪襲茜把江聞軒出軌事情捅到江聞軒的公司裡,讓她的寶貝兒子丟了麵子。

襲茜不讓她進門,她就在門口罵襲茜惡毒。

左鄰右舍的人上前圍觀,她喊得更起勁,拉著人家鄰居的手賣起慘來,說襲茜怎麼怎麼不好,說她一大把年紀了好心來給襲茜帶孩子,每天起早貪黑伺候襲茜和照顧江嶠,襲茜卻不領情,逼著江聞軒把她送走。

在引起鄰居眾人的同情後,她編排得更起勁了,顛倒是非黑白,說襲茜在舞蹈機構和男舞蹈老師不清不楚,什麼難聽說什麼,甚至在襲茜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收斂,反而還洋洋得意了起來,一副拿捏了襲茜的樣子。

不料襲茜比她還狠,直接當著在場所有鄰居的麵把江聞軒出軌的照片像天女散花一樣撒出去,在眾人震驚吃瓜之餘,冷冷地對江老太太說她要是再敢上門胡說八道,她就把這些照片貼到小區的公示欄,甚至做成海報貼到街道顯眼的地方去,到時候看看是誰丟臉。

江老太太氣得臉紅脖子粗,一邊大罵襲茜不顧念夫妻之情,他們江家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這麼個兒媳婦,一邊去搶鄰居手中的照片,最後還是江聞軒趕過來把她接走的。

再後來因為江嶠撫養權江老太太再次上門鬨。

因為襲茜的緣故,江老太太一直以來對江嶠也沒有太多的喜歡,甚至對江嶠學芭蕾這一事抱有很大的意見,認為一個男孩子學跳舞沒有什麼出息,在得知江聞軒不能再生育之後,她才重視起這個唯一的孫子,說什麼也要把江嶠的撫養權掙到手,甚至要鬨到法庭上去。

撫養權歸襲茜後,江老太太不死心,好幾次都守在江嶠的學校門口堵他,一口一句奶奶想他了,問他願不願意跟奶奶走,臉色和藹、語氣親切,和原來的樣子判若兩人。

江嶠自然是不肯跟她走的,他那會兒一看到江老太太就心生恐懼,滿腦子都是她在小出租屋裡戳著他的腦袋大罵他和襲茜不識好歹的樣子。

對於五歲的他來說,江老太太和童話故事書裡的老巫婆沒有什麼兩樣。

直到現在,他對江老太太的印象也並沒有改觀,他不喜歡江聞軒,也不喜歡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被江嶠抓住了手,又被他出言警告,頓時也對江嶠變了臉:“我碰她怎麼了?我是她婆婆,她對我沒有一點尊重,我還不能教訓教訓她了?”

江嶠對江老太太的性格還算了解,知道和她講道理沒有用,他鬆開江老太太的手,動手解開安全帶。

襲茜見狀,知道他想下車:“你不用理他們,我來處理。”

她說著就要去解安全帶,江嶠按住她的手:“我下去。”

襲茜不讚同,江嶠安撫道:“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處理的,我下去跟他們說清楚就回去。”

襲茜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見江嶠下了車,江聞軒和江老太太沒有再攔車,襲茜的車子開進大門,江老太太朝她車尾的方向“呸”了一聲。

江嶠皺眉:“麻煩您放尊重一點,不要倚老賣老。”

江老太太不悅地說道:“我已經夠尊重了,像你媽這樣子的女人,放在舊時代是要被□□的!還有你,越來越不懂得尊敬長輩了,我可是你奶奶!”

“行了媽,你少說兩句。”江聞軒製止她的話,對江嶠說,“小嶠啊,你奶奶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彆放在心上,她今天特地過來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頓飯,你看在爸爸的麵子上,就當滿足她一個老人家的心願,好嗎?”

麵子?

江嶠心想,你在我這裡早就沒有麵子了。

但他也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不管如何,江聞軒還是他的父親,隻要沒有觸及底線,他不會讓對方太過難堪。

“爸爸。”他叫了江聞軒一聲。

當初江聞軒和襲茜離婚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江嶠都不願意叫他爸爸,甚至不願意見他。

對於一個不能再生育的人來說,唯一的兒子不願意認自己,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事情,為了江嶠這一聲“爸爸”,他花了幾年的時間和精力。

對江聞軒來說,江嶠願意認他,比什麼事情都重要。

此時江嶠一叫,他叫連忙應道:“哎!”

江嶠看著他說:“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江聞軒看了看他,見他麵色認真,便對一旁的江老太太說:“媽,您先回車上。”

江老太太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麼意思?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您先回去,我和小嶠說兩句。”江聞軒耐著性子勸道,“有什麼事我再和您說。”

“我不回去,我過來就是要和我孫子說說話,一起吃頓飯!”江老太太拍著大腿,心有不甘地喊道,“這點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媽了!”

她的聲音引來了出來小區散步的人的注意力,路過的業主都頻頻回頭看過來。

想當初江老太太上門找襲茜麻煩,最後丟臉的卻是江聞軒,眼下江聞軒實在不願意再丟這個臉,再出聲時已經有些不悅了:“媽,您彆鬨了行不行?趕緊回車上去!”

這些年來,江聞軒對江老太太也頗有不滿,他甚至把當初自己和襲茜離婚的一部分原因歸到江老太太身上。

他覺得要不是江老太太一直找襲茜麻煩,他和襲茜也不至於感情破裂,他也不會在外麵找人放鬆,如果他沒有和襲茜離婚,他就不會失去江嶠這個兒子,現在這個情況,江老太太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這一係列的原因,江聞軒都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歸根結底,他和江老太太都是同一種人,自私自利,出了問題隻會指責彆人。

江老太太雖然蠻不講理,但還是有些怕自己兒子的,她也意識到了現在的江聞軒對自己不像以前那樣唯命是從,而她年紀大了,最終還是要靠兒子養老送終,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先回了車上。

待她上車後,江聞軒這才換了個笑臉對江嶠說:“小嶠,你有什麼要跟爸爸說。”

江嶠也不跟他客套,單刀直入地說:“我希望您不要來打擾我和媽媽的生活,也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江聞軒笑容一僵:“小嶠——”

“您聽我說完。”江嶠繼續說道,“我願意叫您一聲爸爸,是因為不管您做過什麼,血緣上的關係我無法否認。雖然您當初想過要放棄我——”

“沒有的事情!”江聞軒連忙否認,“我沒有想要放棄你,你千萬不要誤會爸爸,爸爸當時隻是鬼迷了心竅——”

這些話江嶠已經聽他說過無數遍了,不想再重複聽,乾脆打斷:“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江聞軒連連說道,“我跟你媽媽的事情比較複雜,你小孩子不懂,但是我絕對沒有想放棄你,我們今天過來也不是想打擾你們,隻是想和你一起吃頓飯。”

“嗯。”江嶠敷衍地應了句,“但這不是您和老太太過來我們家門口攔車,甚至想要動手的理由。”

江聞軒自知理虧:“這是我們不對,但你奶奶也是一時情急,你彆跟她一般計較。”

江嶠:“我不和她計較,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一位老人家過不去,但是如果她真的動手打我媽,我也不會跟她客氣,我相信您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我這樣說您能明白我意思嗎?”

江聞軒一時間無言以對,隻能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他往旁邊挪了兩步,讓開了路。

江嶠看著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抬步從他旁邊走過,最後在進門前留下了一句:“您放心,我說過會履行一個兒子應儘的義務,不會食言的。”

一個兒子應儘的義務是什麼,是養老、是送終。

江嶠曾經對江聞軒說過,他會給江聞軒養老、送終,但是不可能像尋常父子那樣相處,所有父子之間的溫情,在江聞軒當初想要放棄他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雕花的庭院大門在江聞軒背後緩緩關上,他抹了把臉,回到了自己車上。

江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問:“你們說什麼了?你怎麼就讓他回去了?他可是我們江家唯一的獨苗了!不行,我要下去找他們!”

她說著就要下車,江聞軒忍無可忍爆發了起來:“行了媽!讓我安靜一會兒行不行?!就當我拜托您了!我就這一個兒子了,您彆給我添麻煩了行不行?!”

說著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盤。

江老太太被他嚇了一跳,訕訕地說:“我這不也是著急嗎,我不去就是了,怎麼還怨起我這個當媽的來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堆,江聞軒聽著頭疼,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另一邊,襲茜回了家裡就一直通過大門口的監控關注江嶠他們的動靜,直到看到江嶠進了大門才放下心,轉身去廚房準備餃子餡。

江嶠回到家裡,看到在廚房忙碌的襲茜,本想進去幫忙,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了下來。

今天江老太太的出現,讓他想起了一些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放置在記憶角落的事情。

當年襲茜在小出租屋裡找到他的時候,他縮在賓館的角落裡,襲茜雙手緊緊地抱著他,一遍又一遍地說:“彆怕彆怕,媽媽在這裡。”

當時他以為顫抖的是自己,其實不是,顫抖的是抱著他的襲茜。

他們在地上蹲坐了許久,是因為找到他的襲茜連腳都是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江嶠站在客廳,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

他記得那一天這隻手曾替襲茜擦過淚,一遍又一遍,怎麼也擦不完似的。

他堅信襲茜是愛自己的。

隻是後來,她的執念,戰勝了她的愛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48章

江嶠站在原地, 看著襲茜的背影不禁在想,如果當初帶走他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彆人, 如果媽媽再也找不到我,她會怎麼辦?

她會不會在難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漸漸忘記我, 然後重新擁有另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學芭蕾,承載她年前時候的夢想。

江嶠幾度想要問出口,最後還是作罷。

他上微信發了消息告訴梁承安自己已經回到家了, 讓他不要擔心,然後走到廚房去幫襲茜洗菜。

*

梁承安確認江嶠安全到家了, 但是懸著的心並沒有完全放下, 他靠著窗沿,回想之前江嶠在視頻通話中和他透露的信息。

江嶠第一次察覺不對勁是在學校後門,之後是在體育館旁邊的停車場,現在是他的老家。

江嶠昨天才回的老家, 這說明這個人很有可能早就在關注江嶠了, 甚至對江嶠的行程很清楚。

思及此,梁承安的眉頭皺了下來。

他思慮了會,撥通了學校孫主任的電話, 待對方接起來後說:“孫主任您好,我是梁承安,有件事想麻煩您……”

學校的後門沒有攝像頭, 但是體育館的停車場是有的, 梁承安讓孫主任幫他調取江嶠當天去取車的監控視頻。

掛了電話之後, 梁承安回到微信頁麵,看到籃球隊的微信群裡彈了不少消息。

【清純男子籃球部】

【趙一鳴:兄弟們, 你們過年怎麼安排,一起出去玩玩?】

【徐寧:我倒是想,但我媽說要帶我走親戚……】

【周文昂:去哪裡帶我一個。我爸媽去旅遊了,家裡隻有我一個,已經吃了兩天外賣了[掀桌]】

【趙一鳴:去三亞看海唄!正好那邊天氣暖和,我們去跨年,順便好好玩幾天再回來。】

【周文昂:行啊,你看好行程告訴我,承哥呢,要不要一起?@守湖人】

【趙一鳴:守湖人?這誰?艾特錯人了吧?】

【梁承安:沒錯,是我。】

【趙一鳴:承哥?你什麼時候改的名字,守湖人?哪個湖?】

【梁承安:剛剛。】

微信名字是剛才江嶠給他看天鵝時他順手改的,至於是哪個湖?梁承安無聲地笑了下——當然是天鵝湖。

群裡趙一鳴還在問他去不去三亞跨年。

除夕當天梁承安要陪家裡吃飯,去三亞跨年是不可能的,他對三亞的興趣也不大,於是拒絕了他們的邀約。

孫主任那邊又來了電話,說已經和監控室的值班管理員打過招呼了,梁承安直接過去找管理員就行。

梁承安謝過對方,問他是否還在學校。

孫主任就住在學校旁邊的教職工小區,得到了回複,梁承安回房穿了外套,又去取了盒茶和一盒煙才出門。

正在客廳裡織毛衣的外婆看到他出來,拉下眼鏡問:“承安要出門啊?”

“有事去學校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飯”。”梁承安說道,沒看到外公便問,“外公呢?”

外婆擺擺手:“去隔壁下棋了,我跟他說就行,你忙你的去吧。”

“好,那外婆我先走了。”梁承安出了門。

到了學校,梁承安去監控室找到了值班員,對方已經把他要看的監控視頻找了出來。

“麻煩您了。”梁承安客氣地說道,將帶過來的煙給了對方。

值班員連忙拒絕:“千萬彆客氣,孫主任已經交代過我,你需要什麼時間段的視頻直接跟我說就行。”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梁承安將煙放在對方的桌麵,“也許下次還需要您幫忙,”

管理員這才不繼續推辭,笑著收了下來,讓開位置給梁承安:“那你看,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

“好。”

點開體育館停車場的監控視頻,梁承安將進度條拉到江嶠說的時間段,很快就看到視頻裡出現江嶠的身影。

從監控的角度看到的是江嶠的背影,他手裡拿著手機當手電筒,快步走向停車的位置,在他翻出鑰匙的時候,忽然猛地回過頭。

監控的範圍大,從視頻裡沒有辦法很清晰地看到江嶠的表情,但是梁承安從他的肢體語言可以感覺到他當時的緊張。

梁承安猜測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一隻黑色的貓咪從旁邊跳出來。

是貓嗎?梁承安不太確定地想,繼續看下去。

江嶠很快就開車離開了,停車場恢複了安靜,梁承安沒有關掉視頻,而是繼續往下看。

體育館關閉後,停車場的燈光不夠亮,配上晃動斑駁的樹影,從監控視頻裡看多少有些恐怖片的味道。

梁承安從江嶠離開後又往後看了二十分鐘,停車場依舊沒有什麼異樣,甚至沒有人過來取過車,安靜得就像被人跟蹤這件事是江嶠的錯覺。

難道真的是錯覺?

梁承安伸手動了一下鼠標,正打算切換下一個視頻,光標剛放到關閉的選項上,他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屏幕的右下方,關閉的動作驀地頓住。

在地麵樹影和樹影的中間,有半個人形的影子,也就是說在監控看不到的位置,有人站在那裡,而他的影子正好被投射進了監控範圍!

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剛才取車的江嶠!

不是錯覺!

梁承安的臉色一沉,目不轉睛地看著監控畫麵。

之後又過了幾分鐘,那個影子開始慢慢拉長,從右下角的位置走出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那人背對著攝像頭,頭上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著背部有些彎,但個子很高。

他雙手插在兜裡,腳步緩慢地走到剛才江嶠站立的位置,然後一動不動。

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他仿佛靜止了一樣,就那樣站著,細心的梁承安甚至發現,他幾乎是刻意站在江嶠踩過的位置上,仿佛在感受什麼。

半晌後,他蹲了下來,伸手去摸江嶠踩過的地,隨後肩膀抖動了起來,像是遏製不住在笑。

一種令人惡寒的感覺油然而生。

梁承安握著鼠標的手漸漸收緊,他已經可以確認了,江嶠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人在跟蹤他,這個人很可能是個變態。

那個人就這麼站著,一直到有其他人來取車才慢悠悠地從另一邊離開。

梁承安一想到這個人不僅在學校跟蹤江嶠,甚至還跟著江嶠回到了屏城就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怕他傷害江嶠,既擔心又憤怒。

除了這一個視頻,梁承安又去看了其他的視頻,雖然沒有再看到這個人的身影,但也沒有放下心來。

他記得江嶠提過在學校後門也有過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學校的後門沒有監控,但是美食街上的一些店鋪是有安裝監控的,四周的路口也有派出所的攝像頭。

隻要花功夫去找,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來。

梁承安從監控室出來,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他走到樓梯那邊去給江嶠打了電話。

在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他原本堵著的心突然放開了一些,也清晰地意識到江嶠現在是安全的。

電話接通,江嶠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喂。”

熟悉的聲音讓梁承安繃著的肩背慢慢鬆懈下來,連他都沒有意識到從看到監控的那一刻起,他的身體一直是緊繃著的。

梁承安深吸了一口氣:“江嶠,你現在家裡嗎?”

“嗯?”江嶠聽出他語氣中的凝重,“在家裡,怎麼了?”

“我現在在學校,我去看了你當初在停車場的監控視頻。”梁承安停頓了一下,“確實有人在跟蹤你,你的感覺沒有錯。”

雖然之前有所懷疑,但真的證實有人跟蹤自己,江嶠還是怔了一下,下意識問:“你看到人了嗎?長什麼樣子?”

“沒有。”梁承安沉聲說,“他一直背對著攝像頭,我覺得……不像是生手。”

梁承安的猜測讓江嶠啞然,接連幾次被人監視的不安再次席卷而來,令他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我——”

“你聽我說。”

梁承安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道,“這幾天你儘量不要出門,如果要出門就和你媽媽一起,或者是找其他的朋友,知道嗎?”

江嶠目前也沒有出門的打算,聞言立刻答應下來:“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你彆擔心。”

“我很擔心。”梁承安重複一遍,“我很擔心。”

他一想到剛才監控裡那個人類似不正常般的舉動,他就擔心得要命。

結束了和江嶠的通話,梁承安又從手機裡翻出另一個朋友的電話撥了過去,簡單跟朋友說了事情起因,拜托朋友找負責學校後門美食街片區的治安民.警幫忙調監控,對方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安排好之後,梁承安去了一趟孫主任的家,把帶過來的茶葉給了孫主任,謝過對方後才開車回了家。

等他回到外公外婆那邊,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客廳裡,外公和梁鴻章在下棋,周曼巧在幫外婆整理毛線。

見他回來,外婆出聲問他吃過飯了沒有。

“吃過了。”

梁承安其實並沒有吃,隻是他眼下也沒有什麼胃口,他走過去坐下,出聲道,“外公外婆,爸媽,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一下。”

周曼巧纏著毛線,頭也不抬地問:“什麼事?”

梁承安語氣認真地說:“我想去一趟屏城。”

話剛落音,在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向他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曼巧:???

*

明天要去一趟外地,周六回來~

月底沒有完結,7月上旬繼續努力[握拳]!

第49章

梁承安的話剛說完,屋裡就陷入了一片安靜。

最後,還是周曼巧先出聲問:“現在?”

梁承安點頭:“我想訂明早的飛機。”

“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梁鴻章提醒他,“是有什麼急事一定要現在過去嗎?”

梁承安倒也沒有瞞他們, 把查了監控發現有人跟蹤江嶠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說完後,外公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跟蹤?怎麼還有人跟蹤的?報警了沒有?”

外婆也憂心忡忡地說:“江嶠沒有什麼事吧?他在屏城安全不?”

梁承安道:“目前沒有什麼事,我讓他儘量不要出門。”

周曼巧冷靜地問:“他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嗎?打算怎麼處理?”

“還沒有, 我們剛剛發現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再做進一步確認。”梁承安說的進一步是指學校後門的監控錄像,他抿了抿唇, 實話實說,“雖然現在暫時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但我還是不太放心, 還是想過去看一下。”

跟蹤這件事非同小可,尤其是在不知道對方是誰,有什麼目的的情況下。周曼巧沉思了一瞬,也讚同他的意思, 說:“是該去看看, 不然你不放心,我們也不放心,”

其他人也持同樣意見, 雖然快到除夕了,但一個每年都有的節日,哪有江嶠的人身安全重要。

梁承安見他們都沒有意見, 心裡也鬆了口氣。

梁鴻章囑咐道:“你過去後也要注意安全, 不要逞強, 有些事情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

“好。”梁承安應下,看到一旁的外公外婆依舊麵露擔憂, 改為安慰他們,“外公外婆,你們不用擔心,我就是過去看看,儘量過年前回來。”

周曼巧卻說:“倒也不用急著回來。”

其他人看向她,隻聽她說:“你回來了想必也放不下江嶠那邊,過節而已,什麼時候都能過,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有什麼事情及時跟我們說。”

梁鴻章跟著說道:“你媽媽說的沒有錯。”

梁承安一一應下,這時,外公插了一句嘴:“不回來過年啊?”

老人家對團圓總是比較在意,尤其除夕又是大節,這麼多年來梁承安每年都會陪外公外婆一起守歲,他又是家中獨子,若是趕不回來過年,老人家肯定多多少少會失望。

眼下離除夕還有四天,他可以訂除夕當天或者前一晚的機票回來。

梁承安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說:“回,最遲除夕當天就回來。”

哪知剛說完,外公就麵露失望:“啊,還回來過年啊?”

這下把梁承安給整不會了,看著外公哭笑不得地說:“外公,你這到底是想我回來過年,還是不想我回來過年?”

外公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不回來過年也行……”

外婆和外公過了大半輩子,對他的心思早就了如指掌,當即替他說道:“他是想跟著你去。”

這下大家的目光又都轉到了外公的身上,外公嗬嗬一笑,提議:“就這幾天來來回回的多趕啊,反正過年沒有什麼急事,我們乾脆大家一起去,順便玩幾天不就行了。”

好家夥,一下子把全家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一家之主周曼巧,等著她發話。

周曼巧一錘定音:“那就一起去吧,就當是家庭旅遊。”

於是去屏城這件事便這樣決定了下來,梁承安訂的是明天最早的飛機,周曼巧他們則晚兩天,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再一起過去。

梁承安沒有和江嶠說,眼下馬上就要過年了,江嶠十有八九會不同意他過去,隻是他又實在擔心,乾脆先不告訴江嶠。

因為過於擔憂,晚上梁承安休息得並不好。

同樣沒有休息好的還有江嶠。

晚上躺在床上,他一直在回想這幾次被人跟蹤的經曆,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麼,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好幾趟,最後實在沒有睡意又伸手把手機摸過來,按亮屏幕看和梁承安的聊天記錄。

即使在學校的時候,他和梁承安每天也都有聊天,如果微信和企鵝一樣聊天送友誼的小船的話,他們肯定能獲得最大的輪船。

翻著兩人的聊天記錄,江嶠心底的煩躁慢慢平息了下來。

“噠——”

床邊的時鐘發出一聲輕響,指針轉到了淩晨三點。

江嶠終於扛不住席卷的困意,退出了聊天的頁麵,將手機放到旁邊的櫃麵上,閉上眼睛慢慢進入了睡夢中。

思緒沉沉下墜,江嶠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

那個人說——

“江嶠,江嶠……”

“江嶠,你看看我,你為什麼不看我?”

“江嶠,江嶠,你不要看他們,你看我好不好?”

“江嶠,你好白啊,我可不可以摸摸你?”

“江嶠,你彆害怕,你知道什麼是同.性.戀嗎?”

“江嶠,我也曾經是個正常人,是你害我變成這樣子的!是你!是你!”

“江嶠,我不會罷休的!江嶠!”

“江嶠!江嶠!都是你害我!!”

“……”

不,不是我!

江嶠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昏暗。

耳邊似乎還有聲音回響,那個聲音偏執又瘋狂,像冰冷的毒蛇一樣黏膩又惡心。

時鐘指向六點半,江嶠保持著驚醒的姿勢,緩了緩神,然後坐起來,伸手按亮旁邊的壁燈。

暖色的光線將黑暗的臥室照亮,江嶠的呼吸還未平複,失神地看著天花板,混亂的思緒慢慢回籠。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忽略掉什麼了。

被人跟蹤這件事不是第一次,在他初三那一年就經曆過。

那實在算不上是好的經曆,所以這些年來江嶠一直刻意去回避這段經曆,如果可以,江嶠並不願意想起這件事,也不願意想起那個人的名字。

將手搭在眼簾上,江嶠閉眼整理了一下思緒,雖然抗拒回憶,但他也不是當年十五歲的小孩子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江嶠已經沒有了睡意,乾脆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去洗個臉清醒清醒。

洗完臉後,他換了練功服去一樓的練功房。

時間太早,襲茜還沒醒,江嶠沒有放音樂,獨自在練功房裡拉伸,然後練早功。

等他練完早功,襲茜也起來了。

“練完了?”襲茜從二樓走下來,經過江嶠的時候腳步一頓,“怎麼臉色這麼差?”

江嶠昨晚沒睡好,早上又練了一個小時舞,臉色確實好不到哪去,但有些事情還需要進一步確認,他也不想襲茜擔心,隻說自己失眠沒有休息好,其他的沒有多說。

“哪裡不舒服嗎?”襲茜問。

“沒有,等會兒補一下眠就好。”江嶠搖頭,換了個話題,“早餐吃什麼?要不要我出去買?”

“不用買。”襲茜往廚房那邊走,“冰箱有食材,我隨便做點就行,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彆感冒。”

“好。”

江嶠上樓洗了澡,把汗濕的衣服換掉,再下樓來襲茜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正在一旁打電話。

襲茜看到他下來,空出隻手指了指廚房,示意他去端早餐,然後接著和電話裡頭的人說:“我知道了,我來處理……你們先過去吧,我忙完就過去。”

江嶠去廚房把早餐端出來,襲茜也正好掛了電話。

兩人吃過早餐,江嶠率先收拾碗筷,襲茜也不阻止他:“我等會兒要去學校一趟,可能晚上才回來,午餐你想吃什麼就讓人送過來,餐館名片都在盒子裡。”

江嶠說道:“我自己解決就行,不用擔心。”

襲茜便也不再多說,上樓拿了包就出了門。

江嶠把碗筷收拾完,隨手抽了兩張紙巾將手上的水珠擦乾。

襲茜出門後,家裡就剩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頗為冷清。

他給梁承安發了微信,問他在做什麼,還有關於跟蹤的事情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

發出去幾分鐘也沒見梁承安回複,江嶠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十點了,按照梁承安的生理時鐘不應該還沒起床。

江嶠猜他大概在忙,畢竟之前聽他說過年前需要陪父母應酬。

回了一些同學和朋友的消息後,江嶠就退了微信,去把昨天買回來的年畫和窗花翻出來貼。

等他把年畫和窗花貼好後,冷清的家裡終於有了些過節的氣氛,再去看手機時,也收到了梁承安的回複。

信息是兩分鐘前發來的,江嶠貼了半天東西,手有些累,也懶得打字,窩在沙發裡直接彈了個視頻過去。

視頻一接通,梁承安就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他似乎在走路,攝像頭有些晃動。

江嶠聽到他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從攝像頭看到一閃而過的“T1航站樓”字樣,疑惑地問:“你是在機場嗎?”

梁承安戴著口罩,手機的前置攝像頭隻能看到他下半張臉,他一邊走一邊說:“是啊,剛下飛機。”

江嶠順口問:“這麼早?要去哪裡啊?”

“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梁承安說著將行李箱遞給了接機的出租車司機,然後拉開車門坐進去,“你呢,今天有什麼安排?”

“還沒有什麼安排。”江嶠其實心裡有打算了,隻是見梁承安在忙便也沒有說,隻道:“那你先忙,我——”

“目的地格朗旭日酒店,全程四十五公裡,預計行駛——”

導航的聲音突然插.入,打斷了江嶠的話。

熟悉的酒店名稱讓江嶠一愣,隨即眼睛微微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裡的梁承安。

格朗旭日酒店,是上次元旦梁承安來屏城時江嶠給他訂的酒店,離江嶠家也就是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江嶠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梁承安口中的很重要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他看著屏幕裡的人,幾次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乾乾地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既然你今天沒安排,那就把時間安排給我吧。”坐在車裡的梁承安穩住了手機,他拉下口罩,笑著說:“一個小時後見,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

梁承安:我來了。

外公:我來了。

外婆:我來了。

梁鴻章:我也來了。

周曼巧:還有我。

江嶠:???

第50章

直到掛了電話,江嶠還處於恍惚的狀態。

他從未想過在春節臨近的這個時間節點,梁承安會到屏城來,甚至現在已經下了飛機, 正在往他這邊過來了。

從知道梁承安在屏城的那一刻起,心臟激烈跳動的聲音就充斥著耳膜。江嶠按住不受控製的心臟,卻壓不住上揚的唇角。

在眼下這一刻, 有沒有人跟蹤,或者昨晚失不失眠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個即將到來的人。

從機場過來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江嶠完全有時間慢慢準備, 但是他完全靜不下心來,抓著手機就上樓去換衣服。

換好衣服, 江嶠快步下樓, 到了一樓又突然停住,反身往樓上跑。

江嶠的房間裡有個小儲物間,裡麵放著他從小到大獲得的獎杯。和梁承安那一麵DVD的收藏牆一樣,江嶠的每一個獎杯也做了標簽, 每一個標簽都備注了每一場比賽時間和名次。

這些造型各異的獎杯, 見證了江嶠在芭蕾舞這條路的成長。

他走到儲物間的最裡麵,仰頭看向展示櫃最上麵的格子——那裡有一個小天鵝獎杯,是他第一次比賽時獲得的獎杯。

“梁承安, 如果我把我的獎杯送給你,你願意接下它嗎?”

“當然,我的榮幸。”

之前和梁承安的對話浮現腦海, 江嶠看著獎杯的眼神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他沒有和梁承安說過, 遇到他的自己, 才是真的幸運。

江嶠從展示櫃裡把小天鵝獎杯取出來,用加厚的絨布包好後小心翼翼地塞進背包裡, 這才下樓出了門。

從家裡到酒店很近,等江嶠在坐在酒店大堂的接待區時,離梁承安聯係他才過去半個小時。他先給襲茜發了信息,告訴襲茜有朋友過來玩,他需要當導遊陪玩。

襲茜雖然在跳舞這件事情上對他的控製欲很強,但對他的交友圈並不多加乾涉,隻要不影響跳舞就行。

他的信息發出去,襲茜沒有多問,隻問他需不需要幫忙聯係專業的導遊接待。

江嶠忙說不用,兩人簡短的幾句話就結束了聊天。

等候的過程中,江嶠思緒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回想著昨晚的夢境,思慮了一番,從手機裡翻出一個聯係電話撥過去,在對方接通後說:“蔣叔叔您好,我是江嶠……我想跟您打聽個事情……”

江嶠捏緊手中的背包帶,低聲問:“麻煩您幫我查一下,江口監.獄的張喆平,是不是放出來了?”

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江嶠應了一聲:“嗯,發我手機上就行,謝謝您。”

掛了電話後,江嶠籲了口氣。

其實他心裡多少已經猜到了,但仍舊想要確認。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低頭點開微信,梁承安說已經進入城區了,大概還有十多分鐘。

——十多分鐘。

放在平日裡不過是眨眼的事情,放到今天卻好像還需要等候很久。

明明前天才分開,短短兩天的時間卻像過了許久,江嶠感歎了一句,果然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無道理。

江嶠一邊等一邊在微信上和梁承安聊天,估算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他拿著包起身,打算去門口等,哪知剛走兩步,就看到從外麵推門而入的人。

他的腳步一頓,而進來的梁承安視線轉了半圈,恰好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了幾秒,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笑意。

江嶠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梁承安推著行李朝他走來,等對方到了麵前才問:“你怎麼這麼快?我剛想出去等你。”

梁承安道:“外麵風大,怕吹著你。”

麵對麵的一句話,勝過在微信聊天的千言萬語,江嶠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兩人去前台辦理了入住手續,隨後一起上了樓。

在電梯上行時,彼此都是異常冷靜的樣子,可一進了房間,門剛關上,連房卡都還來不及插,江嶠就被梁承安壓在玄關的牆上。

他手中的背包落在地上,想起包裡的獎杯和禮盒,他想彎腰去撿,卻被梁承安禁錮著,下一秒就被他低頭吻了個正著。

“……想你。”

梁承安低沉的聲音含糊地傳來,江嶠被他這一句“想你”弄得心悸,放棄了撿背包的想法,改為伸手抱住他寬厚的背部。

“我也是。”

的酒店的隔音很好,黑暗中,兩人隻聽到彼此的呼吸和低喘聲。

直到江嶠感覺自己將近缺氧,梁承安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同時順手將房卡插入卡槽,房間內部瞬間亮堂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江嶠不適應地眯了眯眼,梁承安湊過去親了親他,彎腰幫他把地毯上的背包撿起來。

入手的背包有些分量,梁承安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隨後開玩笑道:“就隔了條街,怎麼還帶包,打算今晚住這邊嗎?”

他邊說邊拉著江嶠往裡麵走,江嶠視線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忍不住用手指勾了勾梁承安的手。

梁承安將他的背包放在“不是衣服。”

他跟在梁承安後麵:“是給你的禮物。”

梁承安停下來,回頭看向江嶠:“給我的……禮物?”

“不是——”梁承安有些驚訝,又壓抑不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原本提在手上背包也不自覺變成了抱在懷裡,“你不是剛剛才知道我過來嗎?怎麼這麼快就準備了禮物?是什麼?現在可以拆嗎?”

江嶠聽著他的語氣先從驚訝隨後轉變成驚喜,自己也情不自禁跟著高興:“不是剛準備的。”

梁承安:“嗯?”

江嶠從他手中拿過背包,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將裡麵的獎杯拿出來,抬頭對梁承安說:“之前我問過你,願不願意收下我的獎杯,你說你願意……”

他停頓了一下,難免帶了些許不好意思,但是語氣還有一樣堅定:“我現在把他帶過來給你了。”

梁承安看著從絨布裡露出來的小天鵝獎杯,立即就想起來這是之前他提過的第一個獎杯。

獎杯上的小天鵝翅膀有一點缺口,是當初摔在地上磕掉的,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它的美麗。

梁承安看著它,心口漲熱,接過它的時候居然比自己接過國際數學競賽的金牌還要慎重,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讓它再次掉到地上,摔壞它另一邊的翅膀。

他一手拿著獎杯,另一隻手將江嶠摟入懷中,親了親他:“禮物很好,我很喜歡。”

江嶠在他懷裡抬頭:“這不算是禮物。”

梁承安衝他揚了揚眉,意思是……還有?

“還有!”江嶠點頭,再次從包裡拿出一個精致的黑色絨麵盒子,“這個才是禮物。”

熟悉的盒子讓梁承安一愣,他輕而易舉就認出了這是“only”家的定製盒,視線不由從盒子移到江嶠手腕上的貓咪金飾上,一個猜測浮現心頭,試探地問:“小天鵝?”

江嶠將盒子打開,遞到他的前麵:“是的,小天鵝。”

盒子裡麵的金色小天鵝落入梁承安眼中,充當眼睛的藍色寶石和江嶠的貓咪金飾的眼睛是同款,兩款金飾的大小也差不多,不同的是江嶠的是紅繩,而小天鵝的是黑色皮繩。

梁承安來不及思考江嶠為什麼會找到同一家店,因為下一秒他就聽到江嶠說:“梁承安,之前你要的答案我還沒有回答你,現在我想重新來過。”

“怎麼個重新法?”梁承安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江嶠抿嘴笑了下,看著他說道:“小天鵝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男朋友?”

雖然已經猜到江嶠會說什麼,但是聽他親口說出來,那種被巨大的驚喜席卷的感覺還是讓梁承安有瞬間的恍惚。

看著江嶠把小天鵝戴到自己的手腕上,梁承安低聲問:“我這算轉正了嗎?”

“不是轉正。”江嶠微微仰頭親他親的唇,“你從來都是第一位。”

梁承安在他退開的前一秒,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毫不遲疑地重新親了回去。

溫熱的唇再次相碰,柔軟的觸感像是互相表明心跡後軟成棉花的心臟。

梁承安一手扶著江嶠的腰,一邊推著他往旁邊走,江嶠被他親得腦子混亂,隻來得及伸手抓住他的大衣領子,被動地隨著他的動作移動。

直到小腿撞到了床沿,隨即整個人被對方壓在柔軟的床上,江嶠的理智才稍微拉回來了一點:“等等,我有事跟你——”

他的話再次被梁承安的聲音吞沒,原本扣在後腦勺的手也轉成將他的手按壓在頭頂。

“……等不了。”梁承安啞著聲音低聲說道,他將頭埋在江嶠的肩窩處,歎息一般地說道,“我好喜歡你。”

他略微不穩的氣息帶著彆樣的性感,江嶠隻覺得耳邊都麻了,原本想要說的事也拋到了腦後。

算了,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他這麼想著,閉了閉眼,伸手去抱梁承安的脖子,輕聲說道:“我也是。”

這一句回應,仿佛是一個許可。

梁承安的吻在他剛說完就追了過來,堵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下一秒,梁承安大衣口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兩人的動作一頓,互相對視了一眼。

梁承安懊惱地歎了口氣:“忘記關機了。”

江嶠忍俊不禁:“不至於,先接電話吧。”

梁承安翻身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我媽。”

江嶠一聽是周曼巧,莫名有種做壞事被家長當場抓住的錯覺,連忙正襟危坐。

梁承安接了電話,周曼巧來電是為了問他到屏城了沒有,他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跟家裡報平安,當即說:“到了,剛到酒店,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到了就行。”周曼巧說道,“見到江嶠了嗎?他怎麼樣?”

江嶠和梁承安離得近,恰好也聽到了周曼巧的話,他看向梁承安,梁承安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摸了摸他的後頸,回道:“見到了,他就在我旁邊,很安全,你要跟他說話嗎?”

周曼巧:“這倒不用,我們明天晚上就到,到時候再說。”

江嶠;“??”

梁承安:“行,我把酒店地址發你。”

梁承安說完便掛了電話,從微信裡把酒店的定位地址發給了周曼巧,發完後轉頭就看到江嶠正看著自己。

“怎麼這個表情?”梁承安笑問。

江嶠:“你媽媽……”

“喔。”梁承安一副剛想起的模樣,“我跟他們說你被跟蹤了,他們不太放心,準備過來看看。”

江嶠一臉懵逼:“他們?”

“就是我爸媽,還有外公外婆。”梁承安攤了攤手,“他們強烈要求要過來,我實在攔不住。”

江嶠:“……”

多少有點興師動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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