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親親(2 / 2)

一個言辭懇切不肯收,一個態度執著非要給。校嘉華無奈看了一眼白恪言,示意他來處理這道世紀難題。

此情此景,白恪言當然是……向著自己媳婦啦。

他起身接過荷包,仍舊送回申茗荃手裡,幫勸道:“二嬸,既然笑笑不肯要,您就收回去吧。您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笑笑的。”

申茗荃見小夫妻倆都推辭,隻好把錢收回去。

她歎氣道:“那就先放在我這,以後你們辦婚宴,錢還要從我這裡出,到時候不許再拒絕。”

校嘉華大大地點頭,偷偷給白恪言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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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申茗荃,校嘉華又聊起彆的話題,“二嬸,除了爹娘送的,還有我自己的一點心意呢。”

她打開灰色的箱子,從一個小包裹裡,抖出了一條方方正正、純手工編織的羊毛毯。

羊毛毯是經典的波斯風格,色澤非常豔麗,除了珍貴的考克羊毛,就連邊料也用了頂級金絲,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是校嘉華去邊疆出差時,在緹縣某家供銷社無意中淘到的。

當時,店裡一共有兩條這樣的毛毯,校嘉華是行家,知道東西的價值。雖然它們貴得肉疼,她還是咬咬牙,一起買下了。

回到家後,校嘉華把其中一條送給崔麗芬,可惜老母親一聽價格,立即認為閨女是被騙了,還罵她敗家,死活不肯收。

沒辦法,在這位積貧積弱、樸實勤奮的老母親眼裡,看的不如用的,用的不如吃的。

不過,這種毛毯尺寸不大,觀賞價值大於實用價值。買回來後,校嘉華自己也不方便用,這次來上海,送給申茗荃護腿最合適。

申茗荃也是千金出身,自然看出毛毯是上品,在上海都未必能買到。她將毛毯蓋在腿上,柔軟美觀又保暖,簡直愛不釋手。

再加上,毛毯有西域風格,申茗荃看著它,難免想起兩地分居的丈夫,感觸就更多了。“笑笑,謝謝你,我很喜歡!”

接著聊起南疆,申茗荃又問到丈夫白和平。校嘉華隻揀好的說,老人又哭又笑,時間很快到了傍晚。

這時,廚房有人進來,說晚飯已經備好,洗把手就能吃了。

校嘉華終於得空,能去自己的房間看看了。

之所以說是“自己的房間”,是因為申茗荃作為長輩,始終覺得白恪言和校嘉華還沒正式辦婚禮、擺喜酒,即使他們領過結婚證,也不能算作“正規”夫妻。

所以,她堅持讓兩個人……分房睡。

這棟公館一共有三層,房間不多,每一間都格外寬敞。

申茗荃行走不方便,一直住在一樓,白恪言住在三樓。二樓最大的主臥套間,則早早地收拾好,為校嘉華準備著。

“好大,好漂亮呀!”進門的瞬間,校嘉華忍不住驚喜感歎!

倒不是小媳婦沒見識,畢竟她上輩子也是洋房挨個睡,四季不重樣的主。隻是這輩子,一直在青河村艱苦奮鬥,乍然從窯洞到豪宅,難免把持不住。

寬敞的落地窗、雕花的公主床都是次要的,最幸福的是,這裡有乾濕分離的浴室,以及老式的熱水器!她恨不得現在就脫衣服洗個澡!

要知道,在火車上兩天沒洗頭發、沒洗澡,已經很痛苦了!

白恪言仿佛她肚子裡的蛔蟲,故意防著她,隻準她洗手、洗臉。

“笑笑,我知道你愛乾淨。可是,馬上要吃飯了,而且現在洗澡,很容易感冒。”

“好吧……”

校嘉華隻好先跟他下樓,唉,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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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也崇尚節儉,三個人的晚飯,雖然有八道菜,但是每一道菜的份量都減半了,目的就是讓校嘉華多品嘗幾種美食。

而且申茗荃非常用心,不僅請廚房做了地道的本幫菜,還提前學做了北方菜,就怕校嘉華不習慣江南的口味。

僅幾隻陽澄湖大閘蟹,他們就做了清蒸和紅燒兩種口味。

兩世為人,校嘉華對南北文化融會貫通,不僅會吃,而且吃得優雅,吃得……充分。最後這點,主要得益於白恪言全程孜孜不倦地給她們布菜。

這頓飯其樂融融、老少儘歡。唯一的插曲,就是客廳的電話一直在響。

客廳和餐廳挨得很近,申茗荃一沒把校嘉華當外人,二以為她聽不懂上海話,所以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全程沒有避諱。

可她不知道,校嘉華不但聽得懂上海話,還能說上不少句。不過,為了低調一些,她隻能假裝懵懂寶寶。

申茗荃打電話的語氣很熟絡,校嘉華起初以為,對方是二嬸的什麼同道牌友,可是瓜吃到一半,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們的話題,多半是在聊校嘉華自己。

校嘉華越聽越迷茫。

白恪言放下筷子,在她耳邊輕聲解釋:“打電話的應該是表姑表姨,她們知道我放假回來,都想過來見見你。”

“……??”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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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考慮到校嘉華車馬勞頓,申茗荃沒再拉著她說話,而是要她早早回房間休息。

校嘉華求之不得,鞠了個躬,麻溜地跑上樓。

白恪言後腳跟上來,走進房間,事無巨細地給她講解,哪裡有睡衣,哪裡有浴巾,哪裡有牙膏。

他還一遍遍提醒她,“笑笑,熱水器的溫度要提前設置好,使用期間要小心,否則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自己會看的。禦弟哥哥,你快回去休息吧!”校嘉華不耐煩地催促。

無視某人眼裡的熱情,她毫不猶豫地把他趕出房間。

她要享受屬於自己的沐浴時光啦。

雖然衣帽間裡的睡衣是嶄新的,但它們都是上下兩件套,衣領高到下巴,款式非常保守。所以,校嘉華洗完澡,擦乾頭發,還是選擇了自帶的純棉睡裙,畢竟她隻在這裡住兩晚。

當然,房間裡處處都是驚喜。

桌子上不僅有鮮花,語錄,竟然還有幾盒老牌護膚品。校嘉華打開潤膚脂和雪花膏,茉莉、蘭香交替撲鼻而來,瞬間充滿了房間。

校嘉華自打從邊疆回來,被校大寶和小石頭吐槽“黑成包公”後,一直非常注重防曬和保養。她天天在室內捂著,出門也戴帽子,總算讓皮膚白了回來。

晚上的皮膚清潔也很重要,她又開始糾結,到底要不要擦一點麵霜試試呢?

天人交戰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間。

校嘉華有點好笑,這麼晚了,還好意思來“打擾”她的,除了白恪言沒彆人。

打開門,白恪言果然站在外麵。他端著熱水瓶和玻璃杯,期期艾艾地看著她。

男人顯然剛洗漱過,脫了軍裝外套,隻穿一件雪白的襯衫,微微挽著袖口,性感又禁欲。

校嘉華請他進來,故意裝作很困頓的樣子:“恪言,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白恪言不是沒有見過她穿睡裙的樣子,但這一次,眼前的姑娘,全身帶著沐浴後的芳香,令他心猿意馬。他握著杯子,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的目光一幀一幕都黏在她身上,有些語無倫次:“笑笑,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哪裡住不慣、用不慣的?二嬸已經敷了你的膏藥。還有,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校嘉華心裡好笑,她渴不渴不知道,但是某人應該是真的渴了。

“不用了,恪言哥哥,我不渴,住得也很習慣。這麼晚了,你快上樓回房吧,被人看到不太好……”

校嘉華眨著麋鹿般地大眼睛,“純潔”地看著他。像個充滿誘惑,又拒人千裡之外的女妖精。

反觀某人,則像個已經被人撩起心欲,在破戒邊緣無力掙紮的聖僧。

白恪言狼狽極了。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情感卻讓他雙腳無法動彈。

校嘉華噗嗤一笑,終於不再“調戲”他。

她上前一步,大膽地環住他的腰。然後,輕輕點起腳尖,麵對著他,揚起晶瑩紅潤的臉頰。

小白同誌,你已經是個成熟的聖僧了,現在,你要學會自己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