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論我說什麼,你都賴上我了?”
“可以嗎?”
蘭斯用蹼爪捧著自己的臉頰,試圖用這一點冰冷給自己的臉降溫。
他其實也有點害臊。
溫瑟收斂起笑容,他微微蹙著眉,似乎是在考慮這個提議。
“你當我老師的話,你說的一切我都會照做。”
蘭斯生怕溫瑟拒絕,連忙給自己加碼,“絕不反抗!”
“真的?”
“真的!”
溫瑟搖搖頭,臉上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最後,溫瑟微微點頭。
“你同意了?”
蘭斯高興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他連忙拉起溫瑟的手,催促道:
“那你教我遊泳吧。”
“不急。”
溫瑟並沒有順著蘭斯的來,他摩挲這蘭斯的手,說,
“你身體還沒好,去休息。”
“可是……”
“嗯?”
想起剛才所做的承諾,蘭斯這才偃旗息鼓,無精打采地去海葵那裡了。
蘭斯甫一躺上柔軟的海葵,就黏在了上麵,七魂去了三魄,昏昏欲睡。
之前的活潑好動,全是偽裝。
蘭斯不過是因為見到彆的人魚太過興奮,精神亢奮起來,強行帶動身體。
現在,精神一放鬆下來,蘭斯就重新變成了一個病號。
蘭斯閉上了眼睛,沒幾秒,他又睜開眼,看見海葵外麵溫瑟的身影。
猶豫了一下後,蘭斯一咬牙,坐起來,把他藏在海葵裡麵的珍珠都推了出去。
本來在外麵準備離開的溫瑟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異響,回頭一看,竟然看見大大小小的珍珠從海葵裡麵掉了出來,落了一地。
在溫瑟一頭霧水之際,蘭斯扒開海葵,對溫瑟說:
“溫瑟,你也進來休息吧。”
“你,邀請我進去?”
溫瑟怔然。
“對呀,你不用休息嗎?”
蘭斯疑惑,隨後他恍然大悟,以為溫瑟怕他進去後擠著他了,於是大大咧咧表示,
“放心吧,海葵很大的,絕對能容納下你跟我。”
溫瑟遲疑了一陣,最後還是從善如流,進入了海葵裡麵。
“溫瑟,你能跟我講講人魚嗎?”
蘭斯仰躺在海葵上,透過海葵的觸須,他能看見幽藍的深海。
“沒什麼好講的。”
溫瑟懶懶地回道,“人魚不會有同族的,你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溫瑟的這番話,蘭斯沒放在心上。
因為彼時,溫瑟的話聽上去很矛盾。
如果不會有同族的話,為什麼蘭斯身邊會有一個溫瑟?
“那你說,‘章魚’為什麼要抓我們?”蘭斯問。
“或許它的本意是好的。”
溫瑟湊近,他把手覆蓋在蘭斯的手上,說,
“外麵很危險。”
“我不信。”
蘭斯不太讚同溫瑟的想法,他認為寵物跟儲備糧隻是一線之隔,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被“主人”吃掉。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行動。
溫瑟靜靜眯著眼,沒有反駁。
他歪歪頭,看著蘭斯這副模樣,他伸手摸了摸蘭斯的胃部。
蘭斯:“……”
在溫瑟的按壓下,蘭斯感覺到自己的胃部略有鼓起,但還是很空,即便有肌肉,可手感一定是軟軟的。
溫瑟也似乎對這種手感十分滿意,他撫摸著蘭斯的腹部,臉上露出一副興味盎然的神情,仿佛是一個好奇的、找到了玩具的天真孩童。
蘭斯對於溫瑟的舉動有些無奈,但是既然溫瑟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那他也懶得動彈,並不介意溫瑟的舉動,尾巴在溫瑟的撫摸下,輕輕擺動了一下,十分愜意:
“輕點。”
柔順的撫摸讓蘭斯昏昏欲睡,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逐漸思維停滯。
在看見蘭斯閉上眼睛之後,溫瑟的目光漸漸聚焦在蘭斯的臉上,他的瞳孔變化著,眼底仿佛藏有一縷蟄伏於靜水下的暗流,似乎在期待什麼,暗示什麼,暗示著某種複雜的訴求。
溫瑟上下打量著人魚,一邊感受著手底下人魚的皮膚光滑細膩得如同一匹上好絲綢,一邊觀察著白色的人魚的身體構造。
幾聲輕響後,溫瑟的魚尾多出了幾片魚鰭,與蘭斯越發相像,而他的五官也漸漸地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變得越發符合蘭斯的審美。
蘭斯並不知道溫瑟的舉動,在溫瑟的撫摸下,他漸漸地舒展開來身體,露出脆弱的腹部,收起魚尾上尖銳魚鰭,緊貼尾巴,表現出對溫瑟無與倫比的信任。
溫瑟的眼神閃了閃,在蘭斯的腹部放鬆的攤開了手掌,順著他的肌肉線條輕輕撫摸,向下,最後撫摸過腰部的鱗片,到達了魚尾之上,輕輕撥弄著某一處比周圍更加細密的鱗片。
在那一刻,本來還在昏昏欲睡的蘭斯瞬間清醒,他一下子坐起,打開了溫瑟的手。
溫瑟眨眨眼,收回了自己的蹼爪:
“怎麼了?”
“沒、沒什麼。”
蘭斯下意識地摸了摸之前溫瑟摸過的那幾片魚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反應那麼大,但是直覺告訴自己,那裡輕易碰不得,與此同時,一股羞恥感瞬間湧上心頭。
“那裡不能摸。”
蘭斯回過頭,對溫瑟說道。
“為什麼?”
溫瑟表現出一種疑惑不解,他說,“我喜歡你的鱗片。”
蘭斯一時語塞。
或許對於人魚來說,撫摸對方的鱗片跟貓咪之間互相舔舐沒什麼兩樣,可是,蘭斯的內在還是認為自己是人類啊。
意識到自己不能以人類的觀念強求,蘭斯隻是搖搖頭,重複了一遍:
“不能摸。”
然後他躺了回去。
隻是這一次,蘭斯背對著溫瑟,長長的魚尾彎曲,用紗狀的尾鰭蓋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看著這一幕,溫瑟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