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是說,你在接到這個委托後調查了一下‘麻生圭二’這個人,但是發現對方似乎已經……過世了?”
津木真弓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 緩緩總結了安室透剛剛的意思。
“對, 所以這個委托,就很值得考量了。”安室透道。
“為什麼?”
安室透愣了一下,“……因為是亡者發來的委托?”
“不不,不是說委托, 我是說, 安室先生為什麼會找我?”
對這種委托感興趣是偵探們的秉性, 但津木真弓真正疑惑的是,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見麵時,安室先生似乎很驚訝, 我就是‘津木偵探’——也就是說, 你並不知道你用信息聯係的‘津木偵探’就是我本人……先不說你明明知道我的名字,但卻沒把這兩者聯係在一起, 單純你找上‘津木偵探’合作這件事, 就令我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遊樂園的投毒案,導致現在津木真弓看著安室透這個人就有種莫名的……危險直覺。
那是一種不露聲色的危險,在對方謙遜又和煦的笑顏下, 莫名讓她警戒度拉滿的危險。
“原來你是在懷疑這個嗎?”他像是笑了一下。
“首先為什麼看到‘津木’沒有想起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以為‘津木’是個假名——我是說, 乾我們這行的, 無論是偵探的名字還是委托人的名字,用真名反而是屈指可數的吧?”
……這點津木真弓倒是無法反駁,畢竟這行可太注重隱私性了,除了那些自帶主角光環的, 會傻乎乎用真名的確實不多。
“至於為什麼會找你合作,其實是我看到了津木偵探的主頁介紹上的特長欄目。”
他點開手機上的網頁,將手機屏幕推到她的麵前。
“這一欄上,樂器與樂理知識的欄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當然,我知道大部分偵探或許都會有一些樂理知識的技能,哪怕是為了破解一些暗號而去學習的,但是精通的,或許不多。”
他將手機收了回去,“這次我們的委托人‘麻生圭二’,無論他還是否在世,至少目前已知的信息裡,他是一名資深的鋼琴家,那我想,帶上一名同樣精通樂理知識的偵探同行總是有用的。”
津木真弓沒有買他的賬:“據我了解,東京範圍內精通樂器的偵探並不少,比如之前和我同行的那位工藤偵探……他就精通小提琴。”
她雖然不算籍籍無名,但比起工藤新一,名聲還是有點不夠看了。
“兩個原因,”安室透很乾脆地解釋道,“工藤新一精通的是小提琴,所用的是六線譜,雖然樂理知識融會貫通,但於我而言,我會傾向於尋找與委托人本身契合的‘鋼琴’精通者——實不相瞞,我本人也會一點吉他,我也有會貝斯的朋友,但同理,我們都是彈撥類樂器。”
“至於第二點嘛……”他突然笑開,“工藤偵探名聲在外,想必更難請動。”
津木真弓:?
“這次出行預算不多,委托人那邊也隻給到50萬的委托費,我願意與對方平分,但25萬,或許在工藤偵探那裡就不夠看了。”
津木真弓:……
居然是這麼質樸的理由嗎??——因為工藤新一出場費太貴了??
津木真弓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緩了一會兒才道,“……聽上去我被微妙地小瞧了呢,安室先生。”
安室透笑著眨了眨眼,頗有些無辜道,“但我想,比起這個,你會更想要我的坦誠,所以我就說實話了。”
津木真弓:……確實,比起好聽的謊言,她更喜歡刺耳的真實。
雖然目前還很難斷定對方這句是否是“真實”就是了。
“這點上,確實,但是有一點恐怕你計算錯誤了,安室先生。”她突然笑了一下。
“什麼?”安室透疑惑。
“如果你這次選擇的是找工藤新一合作,或許你的50萬就全部歸你了。”
“……為什麼?”
津木真弓笑容燦爛:“因為他也收到了‘麻生圭二’的委托,對方還給他加價到了60萬——也就是說,如果你倆結伴,分文不需要給對方支付,全部由委托人報銷。”
但現在加了個她。
“你分我的25萬加上工藤分我的30萬——隻能說,多謝二位的款待了。”
安室透:……
*
津木真弓對這送上門來的55萬是十分滿意的,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第二天正準備登船、卻在港口看到了“不速之客”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看到了安室透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旁邊正在打哈欠的津木真弓。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我可能認識的偵探’?”
昨天下午津木真弓就給他打了電話,說起了她被人找上門“合作”的事。
雖然聽上去有點離譜,工藤新一也不是什麼特彆喜歡和人合作的性格,但畢竟對方是委托人找來的,他也沒有立場替委托人拒絕。
隻不過當時津木真弓用的形容詞是“可能認識”,而隔著電話線他又無法判斷她的神情,這才被她糊弄了過去。
搞了半天,這“可能認識”的人居然是安室透?
安室透卻接受良好,主動上前打招呼:“工藤偵探,久仰大名。”
工藤新一眯了眯眼,“我們前天在遊樂園還見過。”
安室透聳聳肩:“是的,但當時是以服務員的身份,如今還是第一次以‘偵探’的身份相見。”
在這一刻,工藤新一的直覺也瞬間拉滿,“……原來如此,看來安室先生還有不少身份?”
津木真弓:……那確實,人家還有黑||道大佬和公安臥底的身份呢。
安室透微笑,不接他的話,隻是非常籠統道:“為了搜查的便利性,每個偵探都有那麼兩三種身份的,不是嗎?”
旁邊與他們同行的鬆成柊不知道幾人之間的彎彎繞繞,隻是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開船時間快到了,不上船嗎?”
安室透比了個手勢:“稍等,還有一位朋……啊,他到了。”
他向著眾人身後揮手:“這裡!”
津木真弓回頭,看到了站在朝陽中正朝這裡揮手的綠川光,他手裡拖著個小的行李箱,背上還背著他的吉他包。
津木真弓:……說起來,昨天安室透是不是提到了他有個“精通貝斯”的朋友來著?
工藤新一:……
綠川光拖著箱子走了過來:“又見麵了,津木小姐,這位是……工藤偵探?”
鬆成柊是唯一沒什麼表示的,但他經不住多瞥了一眼綠川光的吉他包。
綠川光走了過來,打開了隨身的紙袋,裡麵是幾個尚且溫熱的麵包與三明治。
“各位吃早飯了嗎?沒有吃的話,我這裡準備了一點。”
津木真弓率先跑上去,“啊啊啊太好了,今天起得太早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本來想上船上買點的。”
綠川光笑了笑:“正是考慮到啟航時間太早,所以擔心大家來不及吃早飯,這才多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