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絮一邊聽小蘭說著事情的經過,一邊用帕子在河裡沾了點水擦拭葉真真領口處的酒漬,聽完沉痛道:“真真,你也太衝動了,這下整個漢中都知道你被楚隨風甩了一氣之下要嫁去西京還故意想氣他結果被他當中羞辱,雖然我看好像是他被你揍了。”
“你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不累嗎……”葉真真驚呆了,宋安絮白了她一眼。
她鬱悶地歎了口氣,悶悶不樂地一屁股在河邊坐下,雙手托著下巴自我懷疑道:“絮絮,你說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追了楚隨風這麼久都沒能把他掰直過來。”
宋安絮在她旁邊坐下,想了想,說:“這跟你有沒有魅力沒什麼關係,要怪也隻能怪他喜歡的那個男人太出色,才能讓他一直念念不忘吧。”
說罷,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葉真真,摸了摸她的腦袋。
葉真真卻仿佛一下子被戳醒了了,一拍大腿道:“是了,一定是那個姓封的狐狸精勾搭他!我倒要去看看,這封凜是個什麼絕世小妖精,居然能三了我葉真真!”
宋安絮心想,要說先來後到也應該是你三了人家好吧,她心裡湧起一種不安的預感,警惕地問道:“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還有一個月你就要嫁人了,彆搞事情。”
“我才不會亂來,”葉真真一本正經地說,“提前跑去看看未來夫君,有什麼不對?我就很好奇,那封狐狸精有什麼本事,能讓楚渣男對他如此癡情。”
“一口一個狐狸精,你還是個女孩子嗎!”一道清朗的男聲從她頭頂傳來,與此同時,一隻手按往她的頭錘了兩下。
葉真真痛呼一聲,宋安絮連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葉淼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裡?”
葉淼生得和葉真真有幾分相像,但男孩子長著巴掌臉大眼睛就少了很多威懾力,以至於他這個哥哥絲毫不像宋安絮的大哥那般威嚴,倒是少年感十足,讓人分外想……咳咳,宋安絮慌忙止住自己的思緒。
“哥,你乾嘛呀,頭發都給你弄亂了!”葉真真皺著眉將他的手挪開,氣鼓鼓地抱怨道。
葉淼一臉不省心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宋安絮道:“小真子一直不回去,爹娘擔心,讓我來找找,我一猜你們就在這兒,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擔心她又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你眼裡就隻有絮絮了,我能做什麼衝動的事啊!”葉真真習慣了凡是她哥說話都要頂回去,但一想到剛才自己在酒樓的行為,又心虛地閉上了嘴,問,“爹跟娘知道……酒樓的事了嗎?”
葉淼凶神惡煞地說:“這不廢話嗎,不然讓我來找你個欠揍包乾什麼,行了,天色不早了,趕緊跟我回家,順便給我說說看你對那個‘狐狸精’有什麼企圖。”
葉真真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臉色一白,趕緊用眼神向宋安絮求助。
宋安絮隻覺得葉淼教訓她的樣子帥炸了,滿眼粉紅泡泡,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哪裡還有空管她,她隻能在心裡大罵真是個沒義氣的女人。
葉淼轉身對宋安絮說話的時候又恢複了客客氣氣的樣子:“安絮,你也早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我讓隨從先送你回府。”
“好、好的。”宋安絮結結巴巴地答道,臉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葉真真心如死灰地翻了個白眼,心想完了,也不知道葉淼聽到了多少,自己回去該怎麼向爹娘解釋。
果不其然,葉淼在回去的路上就對她展開了魔鬼式拷問,使上了“你不告訴我真相以後就彆奢望我帶你翻牆出去玩也彆求我給你捎帶甜點和孤本”的必殺絕招,葉真真隻得甘拜下風。
她清了清嗓子,憑著一張嘴,故事全靠編,描繪出了自己因為知道楚隨風曾經有個白月光而踹了他,但他心裡還是喜歡自己的,在酒樓裡因為受不了她即將出嫁的消息而潑了她一臉酒的悲情故事。
燕朝雖民風開放,但男風說到底還是放不上台麵的東西,能接受的人並不多,她不管怎麼生氣,也還是不想詆毀楚隨風的名聲,隻好忍痛編出了這麼個癡情人設,說得她自己都快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你也太渣了。”葉淼聽完後中肯地發表了意見,“要是有個人這麼對我,我才不會管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早就不顧一切地和她一起私奔了,這人呐,誰還沒個過去不是,再說楚隨風那麼帥,要是沒個前任那豈不是斷袖了。”
是的,他就是個斷袖,葉真真無力地在心裡吐槽。
“所以你可彆告訴爹娘,免得他們為了我難做,我不想爹在太尉麵前失信。”她一臉懂事地說道。
葉淼歎了口氣,說:“你真是長大了,好吧,我不會跟他們說的。”
說完,他又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是真的渣,我們家都是癡情人設,怎麼會有你這種渣女呢?”
葉真真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楚隨風,都怪你,如今老娘的名聲也毀於一旦了!我和你娘玩蹺蹺板,我翹你娘!
回到府裡,葉淵賀和葉夫人自然免不了一番盤問,葉真真在葉淼的掩護下,花了小半個時辰給出了令他們滿意的答案,這才被允許回房休息,同時也被勒令禁足半個月。
她讓小蘭拿來紙筆,開始給宋安絮寫信,打算讓她安排個道姑之類的人,故弄玄虛地來家裡鬨騰一番,把自己弄到道觀裡去清修小半個月,這樣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去西京好好探查一下那狐狸精的底細了。
她寫好信,交給小蘭讓她明日帶出去,便美滋滋地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