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婦人放心了一些,說,“其實原本他在衡陽城當個教書先生也挺好的,不過也許天生就和我們窮人不是一個命,後來他遇上了貴人,聽孩子他爹說,好像是……好像是被一個西京來的當官的看重了,然後就給帶過去了。”
封凜皺眉道:“當官的,是姓裴嗎?”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是姓裴的話,便是我的恩師裴夫子,若曲叔叔也是被我恩師相中,那真是讓人高興。”
女人想了想,說:“姓什麼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孩子他爹說那人官兒可不小,是個什麼……哦,對,他手下叫他護軍大人,那會兒我們兩家還有些走動,剛好那天碰見了,那人還請我家當家的吃了頓飯呢……”
“你說什麼,有人叫他護軍?!”封凜呼吸一窒,女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馬上不說話了,孩子害怕地抱住她的腰。
葉真真忙道:“沒事的,可能剛好也是我夫君認識的人。”
說罷,便用眼神問他,你認識這個人?
封凜目光深沉地說:“十多年前,曹皇後的舅舅曾擔任中軍護軍,也正是那年,曲忠銘受到裴夫子引薦來到西京,看來此事與曹氏脫不了乾係了。”
葉真真睜大了眼睛,封凜握了握拳,對婦人說:“夫人,你可願意幫我們一個忙?”
婦人一臉疑惑,剛要開口,突然雙眼大睜,口中溢出一縷鮮血,緩緩地倒了下去。
“夫人!”封凜忙接住她軟趴趴倒下的身體,她的背後露出一隻飛鏢,泛著詭異的藍色光芒。
“娘——”孩子尖叫起來,葉真真急忙將他抱在懷裡,封凜喊道:“鏢上有毒,先帶他進屋。”
他伸手探向女人的鼻下,已經沒了呼吸,他閉了閉眼睛。
葉真真剛要進屋,忽然看見一個鬼魅般的身影輕飄飄地出現在她眼前,她驚叫了一聲,隻覺得懷裡一空,那孩子的身子斜飛了出去,連喊都沒喊一聲,就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封凜飛速拔劍擋在她身前,厲聲問道:“你是誰?”
葉真真受驚過度,這才看清眼前站著一個高高的黑衣蒙麵男子,他似乎並沒有再動手的意思,方才靠她很近也沒有出手傷她,而是笑嘻嘻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吞吳劍嗎,果然是一把神兵。”
封凜不再和他廢話,抬手一劍刺了過去,眨眼間,二人已交手數十招,那人不和封凜硬拚,隻是身法極其靈活,像一隻蝙蝠般閃躲移動,讓吞吳劍無法傷到他分毫。
封凜與他纏鬥了一會兒,看準了他的意圖,故意使了個假招,順勢砍向他的左手,那人悶哼一聲,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下。
吞吳不依不饒地向他逼近,他雙眼危險地眯了眯,揚手將一把飛鏢撒向一旁的葉真真,葉真真驚呼了一聲,封凜立馬揮劍擋開飛鏢,那人立馬跑得無影無蹤。
葉真真趕緊跑到封凜身邊,封凜卻沒理會她,丟下劍就止住了自己的穴道,她這才發現封凜的右手被飛鏢劃傷了,焦急地捧起他的手:“你受傷了!這、這飛鏢不是有毒嗎,這可怎麼辦……”
封凜的臉色已經極其不好,冷汗順著鬢發流下,嘴唇泛著妖異的色彩,勉強道:“扶我、到醫館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支撐不住,高大的身軀倒在了葉真真身上,葉真真趕緊扶他進屋,將他放在床上,急忙道:“你等著我,我這就去找大夫!”
她急匆匆地跑出門,見到橫死的母子二人,但也沒空顧及他們了,用儘全身力氣往鎮上的醫館奔去。
她一路上拚命地跑,生怕晚了一刻封凜就毒發身亡了。
等她氣喘籲籲地帶著大夫回到那間屋子時,卻隻見一個男人跪在母子二人的屍體前痛哭,屋裡並沒有封凜的蹤影,她快急瘋了,也管不了曲樵的情緒,問道:“剛才屋裡的那個人呢!他在哪裡?”
曲樵悲憤地看向她道:“你認識他?你們是同夥嗎!是你們……是你們殺害了我的家人?”
葉真真急得快哭了,她隻擔心封凜的身上的毒不及時救治會發作,急道:“不是我們!殺害夫人和孩子的另有其人,你先告訴我封凜在哪裡!”
曲樵絕望地大吼:“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妻兒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真真心急如焚,她真的擔心封凜會毒發身亡,情急之下腿一軟跪了下來,哀求道:“我求求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他中毒了,真的等不了!凶手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的,隻求求你,救救他!”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洶湧而出,瞬間流滿了整張臉,心裡的聲音呐喊的是那樣強烈,她不想讓封凜死!封凜絕對不能死!!